第9節
“謝老太君!”蕓生反應了過來,歡喜地給老太君跪了下來,老太君見她“嘭”的一下,實打實地跪了下來,便樂了,“你這傻丫頭,趕緊起來?!?/br> 一時,屋子里氣氛十分融洽,吉煙在老太君面前又活潑,逗得滿屋子的人笑做了一團。不知不覺天便黑了下來,今日是落霞值夜,吉煙便早早帶著去了后院,“meimei你去收拾你的東西,以后你就搬到咱們這兒來住了,我這就去遣人把你住得屋子收拾出來,就住我屋子旁邊如何?” “自然要和jiejie住在一起!”蕓生也是否高興,笑著和吉煙告別,便輕快地回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她本沒有多少東西可收拾,將衣物拿了出來后,便去收拾自己的首飾。一開打首飾盒子,發現里面竟少了許多發簪手鐲,想不也用想,必定是紫苑又私自拿去用了。正在此時,蕓生聽見窗外紫苑的說笑聲,很是愉悅歡快,待她推開門,見到坐在床邊的蕓生,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了捂手腕。此地無銀三百兩,蕓生本沒注意到她的手腕,她這一捂,便讓蕓生看見了她手腕上一只金燦燦地鐲子。 “蕓生今兒回來得這么早???”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正準備喝下去時,看見蕓生床上的衣物,便問道:“你這是?” “我要搬走了?!笔|生抱起了首飾盒子和衣物,走到她面前,“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料了,我也沒什么好送你的,你拿去戴得那些首飾,便當做是我送你的吧 ?!?/br> 紫苑一聽,兩眼發光,笑得嘴都合不攏,“真的?”可下一刻,她的笑容又立馬僵在了臉上,“你這是要搬到吉煙和落霞jiejie那里去?” 蕓生點點頭,紫苑又問道:“老太君升你做一等了?” “嗯?!笔|生再次點頭,見紫苑臉色有些不自然,便不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 雖升了一等丫鬟,但這幾日,蕓生的生活除了月例多了以外,再沒其他變化了??烧缋咸f的一樣,最近侯府總不平靜,原本好幾日沒見過侯夫人的蕓生竟又突然被叫去了齊悅軒,且見來人的臉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發簪 雖已經入夏有一些時日了,炎炎烈日下,侯府里來來往往的下人們都擦著額頭頸脖的細汗,而蕓生卻感覺涼颼颼的,一陣微風吹來居然還打了個寒顫。前面帶路那人也不言不語,步伐越來越快,蕓生也不得不緊跟她的腳步。到了齊悅軒門口,蕓生便覺得有寒意更甚……今日夫人突然派人來叫了她去,蕓生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走前讓一個門前灑掃的丫鬟去通知吉煙一聲心里才算有個底。 “奴婢給夫人請安?!笔|生最終還是走了進去,侯夫人的屋子里早就放上了冰塊兒,比外面要涼上許多,她面前一盞青銅香爐正裊裊升著白煙,讓蕓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起吧?!焙罘蛉瞬湃鲱^,保養得極好,皮膚如少女般細嫩,只是五官到底只能算端正,少了幾分美艷,“老太君近日身體可還好?” “回夫人的話,近幾天日頭毒辣,老太君胃口不太好,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了?!币姺蛉碎_口只問老太君,蕓生心里更忐忑,而本來已經去了四少爺洛昀院子里服侍的青葙不知為何也在這里,站在夫人身后冷冷地看著蕓生。 “老太君身子一直不爽利,你們幾個一定要用心服侍?!狈蛉藫Q了個坐姿,歪在大迎枕上,輕飄飄的說道:“你短時間內連升幾級,有榮幸在老太君身邊服侍,本就是祖上積德了,且我也是看你有些本事,才放心你在老太君身邊的?!?/br> 侯夫人將“本事”二字咬得特別重,聽得蕓生背脊一陣發涼,咬咬牙,盡量淡定地說道:“奴婢定會用心服侍老太君?!?/br> “是嗎?”侯夫人挑眉,坐直了說道,“那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昨晚?”蕓生一陣發懵,“昨晚奴婢換了屋子,便一直在收拾東西?!?/br> “睜眼說瞎話!”侯夫人冷哼一聲,回頭看了青葙一眼,青葙會意,走到蕓生面前,藏在袖子里的手猛然甩出一個東西,蕓生還來不及看清那是什么,只知道是一個小物件,便感覺脖子一陣刺痛,待那東西落地后,她才看清,是一支赤金簪子?!斑@是你的吧?”青葙逼近她,冷眼問道。 蕓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見手指上有淡淡的血跡,心里一陣怒火,但只能強行壓下,“是奴婢的?!蹦鞘欠蛉私o她的賞賜中的一樣,她從沒戴過,也不知為何會在這里,但她卻無法否認,這的確是她的東西。 “你既說你昨夜在自己屋子里,那你的發簪又怎么出現在四少爺院子里?”侯夫人一雙杏目中閃現出寒光,聲音冷得令人發忬。 “恩?”蕓生頓時抬頭,見青葙冷笑著看著自己,夫人也面色青黑,心里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便立即跪了下來,“奴婢昨日確實在自己屋子里,絕沒有去過四少爺處!” “那你怎么解釋這個發簪?”青葙見蕓生不認,便說道,“昨夜四少爺回來后,奴婢便去伺候著,發現四少爺脖子上竟有女人用的胭脂,可巧了,奴婢今早便在四少爺屋子外發現了這個發簪,當初夫人給你的賞賜是我備的,我可清楚地記得這東西呢?!?/br> 明白了青葙的意思,蕓生此時恨不得掐了洛昀的脖子,這熊孩子,才十五歲,怎么就如此放蕩!放蕩便算了,還總是拖累別人,若不是生在王侯家沒人敢動他,恐怕早就是典型的社會毒瘤被人除掉了!有熊孩子就必定有熊父母,為人母親的侯夫人不想著好好教導自己的兒子,卻只想發落那些被自己兒子染指的丫鬟們,實在是慈母多敗兒! “你昨日可有人見過你在哪里待著?”燕脂一直默默站在夫人身后,但見蕓生跪在地上一副驚恐地樣子,便問道。 “并……沒有?!笔|生無奈,嘆了口氣,昨夜吉煙將她帶去了新住處便又回去服侍老太君了,只吩咐她好好收拾收拾,且吉煙要值夜,也沒再回來過。落霞平日不愛與人走動,所以也沒有見過蕓生,因此,確實是無人能證明她昨晚究竟在哪里。 “夫人,奴婢就說了,這丫頭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想著要勾引四少爺?!鼻噍俅┝艘簧硭t廣繡錦裙,白嫩的雙手涂了大紅蔻丹,從袖口中露出來有一種莫名的陰森感。 “侯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最忌有丫鬟心思不用在好好伺候主子上,就想著如何爬主子的床?!焙罘蛉司痈吲R下,冷冷看著蕓生,“本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服侍主子也更得力些,沒想到也這么下作?!?/br> “奴婢沒有!”蕓生雖跪著,卻挺直了背脊,目光灼灼地看著侯夫人?!芭?!”,隨著一聲響脆的巴掌聲,蕓生眼前突然一花,感到臉頰上一陣火辣辣地疼痛。 “青葙!”燕脂被青葙的舉動嚇了一跳,即刻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打了人的青葙,“你做什么!她是老太君的人!” “滾下去!”侯夫人也被青葙的舉動驚到了,猛地站起來,指著青葙罵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我還沒發話你倒是先動上手了,老太君追究起來,你如何交代!” “夫人!”見侯夫人發怒,青葙也知道自己沖動了,但嘴里也不饒過蕓生,“她做了這等事,便是老太君的人,也該是要被打發出去的!” “要如何也是老太君來處理,你給我滾下去!”侯夫人平日雖與自己婆婆不親近,但也極畏懼這個身份尊貴的老太君,斷不敢得罪,“燕脂,你現在便去通知老太君,看她如何發落蕓生?!?/br> 燕脂點頭應是,出門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蕓生,嘆了口氣。 青葙被夫人責罵,心里雖憤憤不平,但一想到自己已經賞了這個想要勾引四少爺的女人一巴掌,心里便爽快了許多,昂著頭走了下去。 而蕓生跪在地上,雙手握拳,指甲死死陷入掌心,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了,但雙肩卻止不住發抖,心中的屈辱感翻涌而上……原來現代古代都一樣,只要沒有權勢,便任人欺凌,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娘?”正在此時,洛昀走了進來,臉上的淡笑凝固了,“這是怎么回事?” “你竟還有臉問?”侯夫人見自己兒子這樣不成器,心里便一陣窩火!與自己父親的妾室偷情,已經狠狠教訓了他,他也稱自己再不貪戀美色,會一心向學,卻不想已經本性難改,這才沒幾日便又和丫鬟勾搭上了,“你昨夜干什么去了?”轉眼一看蕓生還跪在下面,不想自己與兒子的對話被聽了去,便叫了張mama進來,“把她帶到后面去?!?/br> “等等!”洛昀見蕓生左邊臉頰腫了起來,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少爺,昨晚奴婢可見過你?”蕓生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心中屈辱仍叫她止不住落淚,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滑落,就那樣睜著美眸望著洛昀。 “昨夜?”洛昀迷茫地望著侯夫人,說道:“昨夜兒子在李尚書的公子家里一同飲酒,忘了遣人回來知會娘一聲,確實是兒子的不是,只是,這……”他看向蕓生,不知今日究竟發生了什么。 “……”侯夫人聽了此話,竟一時不知說些什么,但一看見蕓生臉上一副極委屈的樣子,便又問道,“那這丫頭的發簪又如何在你屋子外?” 洛昀挑眉望著地上的發簪,眉心一跳,一聳肩,說道:“兒子不知?!?/br> 見他一副無賴的樣子,侯夫人窩火極了,正想發怒,洛昀又說道:“不過娘您放心,老太君身邊的人,兒子卻是不敢染指的?!?/br> 此話一出,侯夫人更是怒火中燒,不知這兒子腦子里裝了些什么!老太君身邊的丫鬟不敢染指,卻敢染指自己父親的寵妾?雖知道是張姨娘那水性楊花的女人先勾引了洛昀,但此刻她依舊是恨鐵不成鋼,這兒子什么時候才能為自己爭口氣呢!在知道他貪戀美色的那時起,侯夫人便開始防他身邊的丫鬟,就盼他能一心一意,用功讀書,不輸洛錚半點。且侯爺也常常斥責洛昀生活不檢點,不若洛錚潔身自好,侯夫人心里便恨極了那些與自己兒子茍且的丫鬟,每一個都挨了打變賣了出去。 現下屋子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蕓生雙腿已經跪得沒了知覺,脖子與臉頰兩處的疼痛卻讓她越來越清醒,“求夫人明鑒!奴婢確實與四少爺沒有一絲瓜葛!” 這時,燕脂帶著吉煙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吉煙一進來便見蕓生跪在地上,又見她臉頰腫了起來,脖子也有血痕,頓時紅了眼眶,“蕓生你怎么了?” 蕓生含著淚望向吉煙,心中安定了些,她知道老太君的心腸,定不會置她與不顧的。 “夫人!”蕓生雖沒說話,吉煙也知道蕓生定是挨了打,便心中氣憤,直挺挺地跪了下來,“蕓生是老太君身邊貼身伺候的人,即便是有錯也要先過問了老太君,如何就動了私刑!” 侯夫人知道這一茬上自己理虧,且疼愛吉煙不比五小姐少多少,所以此時她口中責怪意味甚濃,也不愿與她計較。此時在一旁聽了許久的洛昀開口說道:“兒子大概清楚了發生了什么,總之確實是不關她的事,娘怕是誤會了?!?/br> 洛昀雖這樣說,但侯夫人已經不打算放過蕓生,前些日子她壞了自己好事,讓張姨娘逃過一劫,自己又被侯爺訓斥治理侯府不周,雖是氣極了,但心里也只想著是張姨娘走運,半路殺出了蕓生這個程咬金,并未完全遷怒與她,但青葙今日來告訴她在兒子屋子外發現了蕓生發簪,且昨夜里洛昀回來時身上有女人的脂粉,侯夫人這才恨極了蕓生,認定了她想勾引自己兒子,便未多想就叫人帶了蕓生過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想要勾引自己兒子的女人發落了! “喲,夫人這里這么熱鬧?”突然,一道嬌俏的聲音傳了進來,一女子邁著輕盈的步子,搖著團扇款款走了進來。 ☆、青葙 “妾身給夫人請安?!眮砣苏菑堃棠?,她穿了一身深紫五彩刺繡鑲邊長裙,襯得她本就嫵媚的五官更是艷光四射,擺著細腰,款款給夫人行了禮,又轉過身去,對著洛昀福身,“給四少爺請安?!?/br> 洛昀見張姨娘媚眼如絲,腰肢柔若無骨,便想到前些日子兩人的親熱,便有些晃神,但也僅僅只是一刻,神色又立即恢復如常。只是這一剎那的神色也落在了侯夫人眼里,她心底一冷,“昀兒,這里全是女人,你一個爺們兒在這里不合適,下去吧?!?/br> 洛昀抬眼看了侯夫人神色冰涼,且張姨娘來了,自己還是避開得好,省的母親又要好好教訓自己一頓,“那兒子去書房了?!闭f完便頭也不回,匆匆地走了。 “張姨娘大病初愈,怎么就出來了?”侯夫人如今見了張姨娘,眼里的厭惡是連掩飾也不愿掩飾了。 “夫人可真愛說笑?!睆堃棠锼剖锹犃诵υ捯话?,掩嘴笑了起來,“妾身何曾得過???且日日待在屋子里,即便是沒病也憋出病來了!” “這里沒你的事?!焙罘蛉舜藭r思緒混亂,喝了一杯熱茶,卻覺得心里更是煩悶,“你且出去!” 被侯夫人這樣驅趕,按理說張姨娘怕是會臊紅了臉,但她卻依舊巧笑嫣然,搖著團扇說道:“那妾身便告退了?!闭f完便搖曳生姿地往外走去,只是路過蕓生時,停了下來。 “你又怎么了?”侯夫人見她打量著落在地上的發簪,眉心便跳了起來。 “這……”張姨娘叫人將那簪子撿了起來,拿在手里細細把玩,“妾身覺得這簪子可真是眼熟?!闭f罷便問蕓生,“這是你的?” 蕓生點頭,“是夫人賞給奴婢的?!?/br> “夫人賞了你這樣好看的簪子,你竟然也不戴,就戴了一支如此素凈的銀簪,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啊?!睆堃棠镉治孀煨α?,“不過既然夫人賞的簪子,你怎能隨意借給別人呢?” 別人……蕓生猛然抬頭,望著張姨娘,心里浮現出一個人! “妾身曾見過府里一個丫鬟戴著這簪子,本是沒什么印象的,但看那丫鬟渾身穿著又不像能戴這樣精美的簪子的人,于是便多留意了兩眼?!睆堃棠锴昧饲米约旱奶杧ue,喃喃說道,“那丫鬟好像叫,叫紫苑來著?” 吉煙聽了,心里頓時明了,“夫人,奴婢是知道,蕓生的首飾常常是紫苑借來戴的?!?/br> “是嗎?”侯夫人問蕓生,“你這只簪子確實借給了紫苑?” 蕓生自那次得了許多賞賜,但并未常常戴過,所以也很少整理,而紫苑又常常不問自取,所以到底是不是她拿走了,蕓生也不確定,但如今的情況,看來紫苑確實脫不了關系了,否則蕓生實在解釋不了這簪子為何會出現在洛昀的院子里,“夫人將紫苑帶來問問便知道了?!?/br> 侯夫人打量了蕓生好一會兒,似乎接受不了這峰回路轉,但還是吩咐到,“去把紫苑帶來?!?/br> 張姨娘此時也不打算走了,站到一邊似笑非似笑地看著侯夫人。 不一會兒,紫苑便被帶到了,她見了屋子里的場面,頓時嚇得跪在了地上,“給、給夫人請安?!?/br> 侯夫人也不愿多廢話,直接問道:“那簪子可是你的?” 紫苑瞧那簪子,正是自己從蕓生那兒拿來戴得,但如今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她也知道定不是好事,便一口否認,“奴婢何曾有過這樣的簪子呢?那是蕓生的?!?/br> “我自然知道那是蕓生的?!焙罘蛉舜藭r耐心已經快消磨殆盡,沉聲問道,“你帶過這只簪子去哪兒?” “奴婢……”紫苑心中一顫,強烈的預感告訴她絕不能與這東西有牽扯,“既不是奴婢的東西,奴婢自然沒有帶過?!?/br> “是嗎?”蕓生聽到她說這話,便冷笑一聲,拉起了她的手腕,將一直翡翠鐲子露了出來,“這鐲子是你的嗎?” “這……我……”紫苑使勁兒掙脫了蕓生的手,臉漲得通紅,“這是分明是你送我的,怎么就不算是我的了?” “那是因為你擅自拿了我許多東西,我不愿與你計較才說了送你?!笔|生此時越想越覺得她為紫苑背了黑鍋,便對侯夫人說道:“求夫人徹查!” “哎喲!”張姨娘拍著大腿笑了起來,“可真是個不要臉的丫頭!” “我問你?!焙罘蛉说闪藦堃棠镆谎?,這才看向紫苑,“你昨晚在哪里?” “奴婢……”紫苑一下慌了神,眼珠轉了一圈,說道:“奴婢昨夜就在屋子里歇著,哪兒都沒去過?!?/br> “說謊!”聽到這里,蕓生認定了自己當了紫苑的冤大頭,“昨夜我收拾了東西走,后來發現有遺漏,便又回去了一趟,那是你分明不在?!?/br> “我……”紫苑瞪圓了眼睛,看著蕓生,臉上依舊漲得通紅,“我只是出去倒水了!” “呵呵?!笔|生今日已經第二次冷笑了,她抬起了頭,看著侯夫人,“昨夜奴婢發現有東西遺漏,便回去了一趟,又擔心還有什么東西沒收走,省的又來第三趟麻煩,于是里里外外翻騰了一陣,足足在屋子里待了半個時辰,不知紫苑是上哪里倒水需要半個時辰?!?/br> 侯夫人還未發話,張姨娘便又笑了起來,“怕是摸去四少爺院子里倒水了吧!”她本想在侯府院子里走走,不想卻碰見了神色匆忙的燕脂與吉煙,便讓自己身邊的人去打聽打聽是否發生了什么事,不一會兒丫鬟便把來龍去脈都打聽到了,張姨娘一聽,便有些擔心曾對她有恩的蕓生,就打算來看看,沒想到,還真讓她一句話就將局面翻轉了過來。 張姨娘這一句話一下子便戳中了紫苑的心事,她一慌神,背脊立馬僵了,整個人一顫,“沒、沒有!” 只是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她自己,侯夫人心里煩躁,不愿再與這丫頭多做糾纏,“來人,拖下去打一百個板子,看她說還是不說?!?/br> 一百個板子!紫苑一聽,幾乎就要暈厥過去,那還不得要了她的命!“夫人饒命??!饒命??!奴婢……奴婢昨晚……”她眼淚如洪水般瀉了出來,止不住磕頭,卻不敢再說下去。她本長得俏麗客人,昨天偷偷拿了蕓生的首飾戴著后面多了幾分明艷,再換了一身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裙,整個人便靚麗了許多,連路上偶遇的四少爺也多看了她幾眼,還對著她笑了。夜里回了自己屋子,便有些想入菲菲了,興許四少爺就看上自己了呢?且又遇上蕓生升了一等,心里便嫉妒極了,覺得自己也是個可人兒,憑什么就一輩子做著二等丫鬟,于是頭腦一熱,便往四少爺院子里去了,白日里四少爺都看了自己好幾眼,說不定此時也正念想著自己呢。 只是到了四少爺院子,見有護衛守衛著,便偷偷從角門摸了進去,在屋子周圍晃了好幾圈,見燈光熄著,也沒有人聲,這才確定了四少爺不在,心里正失落之時,有幾個丫鬟走了過來,她心里一驚,便急忙跑了,路上丟了發簪也沒發現,沒想到,竟惹出了事! 這時,外面有人通報落霞來了,夫人面色一緊,立馬叫她進來了。落霞慢慢走了進來,見蕓生的狼狽樣,也不多問,只對侯夫人說道:“夫人,老太君吩咐奴婢來問問,您問完話了沒。若是問完了,可否讓蕓生與吉煙回去服侍她老人家了?!?/br> 事到如今,已經很明了了,侯夫人嘆了口氣,心里很不是滋味,說道:“你們回去吧?!庇挚戳艘谎圩显?,“拖下去,打五十板子,變賣出去?!?/br> 紫苑一聽,一口氣提不上去便倒了下去,立馬有兩個婆子上來拖了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