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節
小狐貍現在身邊人多,不只有他的人,墨隊,青雀的人都在身邊,睜一只眼閉一眼沒管他占便宜就很好了,他要惹急了小狐貍,小狐貍真讓人打進來,他是還手還是不還手? 衛礪鋒深深后悔,怎么就沒早點把人給辦了。 明明有過機會,甚至霸王硬上弓他也有把握能把人哄回來,偏他痞了小輩子,非要在媳婦面前裝君子,結果悲劇了! 每逢他沖擊不成功耷拉著臉回將軍府,牛二都咧著大嘴嘿嘿傻笑:老牛早說過,上炕要早!都是老爺們摁住樂就行了,等紀主子害臊完保準沒事,叫你不聽! 衛礪鋒:…… 臘八這日,紀居昕沒去平安胡同,拉著衛礪鋒一起逛街買年貨。 記憶里從來沒有這種時候,懷著欣喜愉快的心情,和喜歡的人一起玩,紀居昕興致特別高,看到什么有趣的,可愛的東西都要買,有用的,沒用的,買了一路。 衛礪鋒也不反對,肩扛手提,出了汗也不愿意把東西讓給后面跟著的小廝長隨,一點將軍形象都沒有。 紀居昕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周大,“讓他提吧?!?/br> 衛礪鋒空著一只手,暗地捏了捏紀居昕掌心,笑出一口白牙,“沒事,你男人有的是力氣?!?/br> 也不知道他怎么動的,像玩雜耍似的,東西一拋扔到空中,空出另一只手迅速從懷里摸出一打銀票遞給紀居昕,再帥帥伸手把東西接住,笑瞇瞇道,“我就愛看媳婦買東西?!?/br> 他一邊笑還一邊挺了挺腰,亮出腰間荷包,那意思——不夠花這里還有,想怎么買就怎么買! 紀居昕笑的無奈,“拿不住就兩只手拿?!焙伪卦倏粘鲆皇謥砦兆约??街這么多人……也不怕被看到。 衛礪鋒眼角微挑,俊美頰側似染了春意,“我喜歡?!?/br> 紀居昕心頭猛地一跳,甩開衛礪鋒的手,跑進了旁邊的鋪子。 暗罵這人真真是妖孽!一面千變,想冷酷殘忍就冷酷殘忍,想痞賴流氓就痞賴流氓,想俊美風流就俊美風流! 偏偏他還總被吸引…… 他冷酷殘忍他不害怕,他痞賴流氓他不抗拒,他俊美風流他就心蠢蠢動…… 真是…… 冤家。 這輩子大概栽進去了…… 心情好的時候總會有煩人的蒼蠅亂跳,紀居昕在一處轉角,偶遇紀仁德。 紀仁德眼神閃爍,背著手挺著腰,好像在等他上前行禮問好。 紀居昕冷笑,時至如今,紀仁德還敢在他面前挺腰子,顯是受到的教訓不夠! 紀仁德有心機,擅鉆營,最懂攀附上位之人,用各種手段達到自己目的??上н@世碰到自己,他不會再有出頭機會! 紀居昕叫來周大,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看都沒看紀仁德一眼,繼續往前走,把紀仁德氣的臉立刻黑了。 可看到衛礪鋒在側,紀仁德并不敢鬧,冷哼一聲,袖子一甩離開了。 衛礪鋒走到紀居昕面前,“小寶貝兒……別不開心,看你男人給你變戲法!” 他打了一個響指,不知怎么的,手指中間冒出一朵花。 紀居昕看的驚奇,衛礪鋒神秘一笑,手指一捻,花不見了。 紀居昕好奇,衛礪鋒手伸到他耳側,“你看,在這里呢?!?/br> 紀居昕看衛礪鋒從自己發間取下花枝,噗一聲笑了,捶了下衛礪鋒的胸,“將軍大人還真是全才?!?/br> 見小家伙笑了,衛礪鋒哄著他繼續逛街,買買買。 私下里,他丟給牛二一個眼神:看看周大去干什么,如有需要,搭一把手。 以衛礪鋒和紀居昕如今站的位置,手底的資源網絡,整治紀仁德,真算不得什么大事。三日后,紀仁德接到上官令,因上任以來毫無建樹,屢屢傳出不良事件,治家不嚴,私德不修,給刑部抹黑,給同僚帶來不良影響,責其暫退刑部,冠帶閑住,歸期再議。 這是一種懲罰,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罷免。 紀仁德接到消息直直暈了過去,怎會如此! ☆、第227章 掙扎 紀仁德做過一個長長的夢,夢里他順風順水,腳下生波,一路平順的扶著紀家到了頂峰,升了爵,成了權貴世家,繁花似錦。 他一直以為那不僅僅是個夢,里面所有事情都如親身經歷一般,感同身受。他相信自己能力,有才華,有腦子,有手段,青云之路本就可期,這樣的結果可以說是必然。 可是為什么,會半路躥出一個小崽子,毀了所有? 紀居昕……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膽小的,懦弱的,聽話的…… 紀仁德捏著薄薄公文紙片,手有些顫抖,不對,統統不對! …… 由于紀仁德這個調令,紀家可謂是愁云慘淡。家里就指著這一個當官的挺著呢,沒有了自然到處受影響,別說往日能串門的人家進不了屋了,家里生意越發慘淡,這一年幾乎把往昔家底都虧完了! 楊氏急的不行,問過紀仁德,知道是紀居昕所做后,先是不相信,紀居昕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全憑著她大方疼愛才走至如今的小庶子,如何能影響官場之事?還是六部侍郎? 后聽紀仁德一一分析,相信了大半,欲叫紀居昕過來,看是威脅還是請情,把這事解了。 紀仁德不同意,“他已恨紀家到如此地步,若是再招惹,咱們的日子或許更加艱難?!?/br> 楊氏震驚,“怎就到此地步了?”不就是那十三年里沒有好好養著紀居昕嗎?哪里會有這么大恨!而且她看紀居昕表現,一直很乖巧,別是被什么人哄騙了吧…… 紀仁德面色凝重地看著楊氏,“母親信我,我斷不會看錯?!?/br> 楊氏沉吟片刻,“請親家老爺想想辦法吧?!?/br> 紀仁德哄了田氏一夜,第二日帶著田氏的信,去找了田明直。 田明直看完信,面容沉肅地看著紀仁德,“其實就是云兒不說,我也會幫忙的?!?/br> 紀居昕早注意田明直這邊動靜,看他要幫忙,自是不許,幾番手段下去,田明直不但沒有幫到紀仁德,自己也因六科道言官的彈劾的折子,被皇上親命退了官階。他被調至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短時間內是沒什么大用了。 楊氏瞇了眼,立刻開始給紀仁德尋續弦。 這個親家不行了,就再找個親家,反正那田氏也不是正經的妻! 紀仁德并沒有反對,在他看來,這也是一個辦法。 可田氏不高興了,和著以前你說的都是騙人的?我爹幫不上就嫌棄我了? 她開始鬧騰。 打聽到楊氏在看哪家的老姑娘,就讓下人透話到那家人面前,讓人知道她是最得寵的,就算你家姑娘嫁了來,也不會有地位;說紀仁德忘恩負義,最會玩用過就丟的把戲;還說楊氏這婆婆極為不善,想來受苦就盡管嫁過來! 楊氏好不容易找到兩家,都沒有說成功,細細一打聽,才知道田氏在內里耍陰!當即把她叫來罵了一頓,田氏算是看清了紀家母子為人,直接跟楊氏扛了起來,什么不好聽的話都敢往外說! 而田明直聽聞自家姑娘過的不好,立刻和紀家不和了,對紀仁德沒好臉色不說,甚至壓著他的事,讓他走動關系哪個不都不成功! 他雖官小了兩層,上頭說不上話,但他的朋友還是不少,紀仁德想欺負他閨女,還瞧不起他,實在早了點!他還沒死呢! 紀仁德走關系想主意未成功,紀家鬧哄哄,見天的大戲來回唱,就算沒人幫著宣揚,好事的人也聞著味來了,紀家很快又在京城出名一把。 江家想著傻姑娘的事,著人跑了一趟,問高氏,紀家這個狀況,他們可以搭把手,問她紀居宣是不是愿意娶他家傻嫡女。 高氏雖不怎么愿意紀仁德跟著沾光,但若江家成了紀居宣的岳家,將來沾光最多的會是紀居宣,自是愿意,可紀居宣一口氣憋在心里不散,就是不愿意。 他抵抗情緒十分激烈,不但與高氏吵了起來,還讓江家的人聽到了。 江家下人回去一學說,江大爺江大太太不高興了。 強扭的瓜不甜,還是不要再記著這門親了。他家嫡女雖傻,但出嫁條件也是相當豐厚的,除了圖夫家一個牌位一束香火,什么都不求,甚至愿意陪嫁庶女,給予政治支持,紀家不要,別家想要的多的是! 可是這口氣,不得不出。 有紀居昕衛礪鋒手筆,加上田明直施加難度,再加上江家的手段打壓,若說紀仁德以前還幾分機會重入官場,現在基本已經不可能。 臘月二十三小年,楊氏跌坐在榻,面色蒼白,連祭禮都不想cao持。 她昨日出去奔走,別人沒碰著,碰著那個小時候就一直與她做對的牛氏了。牛氏又憨又傻,樣樣不如自己,誰想嫁給楊自正后一路順風順水,做了一品夫人!如果當年她不放棄,如今的一品夫人就是她! 昔日地位吊個了個,牛氏能趾高氣昂地從她身邊經過,看都不看一眼,楊氏如何能甘心! 按說紀家如此,楊氏可以請紀妍幫忙,但她并沒有。她再極品,也是疼閨女的。她雖對外說的如何如何好,紀妍在歸平伯府里什么樣,掌了半輩子家的她不可能猜不到。萬一讓紀妍也栽進來了怎么辦? 不去求,紀妍是她女兒,歸平伯府是紀家姻親,一旦事有惡化,不搭把手過不去,如果現在去求,紀妍在歸平伯府受了苦,日后說不上話,甚至歸平伯府再絕點,把紀妍休回家怎么辦! 紀妍膝下可是只有一個女兒…… 紀家熱鬧了整整兩個月,年也過的不好,紀居昕一次都沒去過。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沒必要再去找惡心。 可是他收到了一封信,來自紀居中。 紀居中大概是紀家最特別的一個人了,與他父親紀仁德非常不一樣,為人忠厚實誠,應該是隨了他娘。紀居中此次鄉試也過了,卻并沒有馬上來京,而是想在臨清過完年,再往京城趕,兩地離的并不太遠,怎么都趕得上。 大約是兩邊信件往來里提到了這些事,紀居中信里暗示,什么因造什么果,就算這一切都是紀居昕做的,他也并不介意,反倒紀家倒了更好,他可以靠自己站起來,督促自己上進的心更加堅定,并寫此信與紀居昕共勉。 他好像不信這一切是紀居昕做的,就算是,也不恨紀居昕。 紀居昕心內滿滿都是感動,紀家里,唯一給了他溫暖信任的,就是這位堂哥,他卻曾經……利用過紀居中。 紀居中品性中直,磨礪下去,堪為良才。他已經十九歲,紀家卻無一人想起他的婚事。 紀居昕覺得,他得做點什么…… 這年除夕,紀居昕是與衛礪鋒,六谷,青雀共將軍府眾人,一起過的。 前生今世,難得有這樣的好心情好機會,紀居昕決定好好過。 三十一大早,他就起來,支使得綠梅孫旺團團轉,想讓所有人過個好節。 六谷看他高興,特意把埋了五年的梅花醉拿出來,說是與他辦酒宴。 紀居昕眼睛都彎了起來,“謝謝父親!” 六谷往外走的腳步一頓,差點被門檻絆倒。 他清俊臉上漫起紅霞,修長雙眸有些慌亂,緊張地說了一句,“嗯……那你忙……我去找衛將軍?!鞭D身就跑了。 心頭好像燃起一把火,將長久以來干涸枯竭的血液催動起來,六谷顫抖地掏出懷中玉釵,聲音喃喃,“雪兒……小昕他……喚我父親了……” 寒冷天氣也熄不了內心激動,六谷坐了半晌后,起身躍過墻頭,跳到將軍府,直直奔向校場。 將軍府護衛自是立刻就發現他了,但府里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是紀主子的爹,將軍的泰山大人,哪里敢攔,都裝做沒看見,甚至都沒人同衛礪鋒匯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