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有些落寞,見到他向他走來的動作也有些僵硬。 好像受了傷很難挪動一樣。 ***** 杜飛龍一副愣在原地的模樣,席宴清伸手在他眼前一揮,知道他奇怪什么,略微解釋:“看的見一段時間了?!?/br> 抱著拯救盲人獻愛心目的來的杜飛龍被這個消息差點兒炸飛:“那你怎么能一眼就認出我?” 被霍之汶揍過的地方疼了半個多小時,席宴清略微覺得乏力。 他只是在今天晚上需要見一見,屬于他和霍之汶那個小世界的人,所以召喚出杜飛龍。 “照片”,他解釋,“幾年前在平遙,你抱著我太太,笑得無法無天的那張照片?!?/br> 杜飛龍:“……” 他怎么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呢…… “叫車,去中寰頂層的露臺吹吹風?!闭f得字多了,席宴清忍不住伸手握住自己的腹部。 真tm的疼! **** 自然不能光吹風,走到半路,席宴清又把杜飛龍踢下車去買酒。 等他們到中寰,頂層的露臺那些躺椅和仍舊撐開的陽傘下的桌椅上已經沒什么人。 杜飛龍曾經和席宴清來過一次這個地方。 那個時候他剛來這座城市讀書,那個時候,流沙馬上就要出生。 當時席宴清對他說的話,杜飛龍印象很深。 席宴清說他怕。 他說聽別人說過,生孩子會很疼,對大人來說更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他很擔心。 杜飛龍當時驚訝到忘了嘲笑他。 那個時候他對女人有了新的認識——可以把一個男人變得不男人的存在。 ****** 和席宴清之間的交集僅僅是霍之汶和平遙,每次話題無非也是這兩個。 平遙是杜飛龍的家,也是席宴清母親的故里,所以他才會在事故之后回平遙蝸居那幾個月的時光。 席宴清悶聲喝了一罐啤酒,而后開始悶咳。 杜飛龍蹙眉,話卻是開玩笑的口吻:“受了內傷?” 平遙那段時光,和那段時光里的人能讓他變得坦白,他又一向把杜飛龍當小孩看,席宴清很痛快地承認:“被人收拾了下?!?/br> 杜飛龍想起最近全城矚目的那起超速闖紅燈肇事逃逸的事件,最初官方披露的事故詳情與目擊者還有路人的行車記錄儀記錄下的出入很大。 網路上已經引起很多人憤慨,他前幾日見到一篇聲援網民質疑的報道,就來自truth,署名席宴清。 新聞記者被打擊報復的事件他也有過耳聞,此刻聽到席宴清說被人收拾,他自動對號這起事故,以為是被肇事者或者是肇事者親屬打擊報復:“逃逸的那起交通事故,被肇事者打擊報復?” 席宴清笑了下:“世道沒有那么黑暗慘烈,不是?!?/br> 他轉換了話題:“我看過你上個月去參加飛行器設計大賽的一些資料,做得不錯?!?/br> 杜飛龍撓頭,也沒對大賽取得的好成績表示謙虛:“喜歡了那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就等這些回報?!?/br> “飛行器說起來還是你和我姐的媒人,你們也應該喜歡它?!?/br> 席宴清沒有回應他喜歡飛行器與否的這個問題,只是提起回憶,順便澄清:“沒有一見鐘情。我們再戲劇化,化學反應時間快,也沒快到那個地步?!?/br> “不像我和滾滾,選中它,是憑感覺瞬間的事情?!?/br> 他讓霍之汶在名為心的那片土地上開始隨意出境入境,還是后來在平遙的雪地里,她堅持背著從臺階上摔下來的他,背了整個幽深暗長的街道那么遠。 而他走得離她更近,要慶幸,他前半生是她一直在關注的四處游走的攝影師kerwin。 **** 宵禁時間已到,杜飛龍見席宴清沒有撤退的打算,想起此前霍之汶和他碰面時的情景,突然覺得自己洞察到了什么:“和我姐在冷戰?” 席宴清瞄他一眼:“熱戰?!?/br> 杜飛龍狠吸了口氣:“那你一定輸?!?/br> 流沙要出生這種喜悅的事情,他都能分心提心吊膽,怎么能不輸。 “你被我姐戰過,氣質都柔和了,真的?!?/br> 席宴清:“……” 他頓了幾秒才問杜飛龍:“想試試和我打一架?” 杜飛龍挑了下眉,像個混跡江湖多年的幫派大哥一樣拍席宴清的肩:“姐夫,你得愛幼,我是幼?!?/br> 他沒想到他這一拍,席宴清的臉色在露臺的燈光下都能讓他看出更加慘淡的模樣。 這是真得被人收拾得不輕,內傷嚴重??! 杜飛龍眼珠一轉,熱心地給出建議:“都這樣了,必須得去我姐眼前晃一下讓她心疼心疼??!” 席宴清笑了下,眼睛都在說“幼稚”:“傷了皮毛,是可以招搖些讓她心疼心疼;重了,躲還來不及?!?/br> 更何況,這傷,就是她揍得,怎么演苦rou計? 他看著眼前稚嫩的杜飛龍一副懂很多想做知心哥哥為成年男女解決感情問題出謀劃策的模樣,嘆口氣,還真說不出口這是霍之汶揍得。 **** 翌日y到班后,發現席宴清已經更早一步到了。 明確地從他嘴里得到他要追老板的意圖y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隔著幾步遠還沒坐過去,她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在叫囂著尷尬和自作多情。 她還站在原地,突然身后的電梯洞開,她聞聲轉身,只見樓底公司前臺的接待笑水急匆匆向她奔過來。 “來了幾個警察?!毙」媚锫曇粲行┣?,“要見席助?!?/br> 她越過winny看向不遠處的席宴清:“席助,他們說有個案子,過來請你配合調查?!?/br> ☆、第35章 一更 第三十五章:攔路虎 昨夜放晴了片刻,今天又是漫天落雨。 這樣的時節,宅邸旁那條河,水位線應該會上升。 霍之汶已經多日未曾路過那片區域。 為免驚動霍岐山,連名下的度假村也不能去。 霍之汶將車駛離地下停車場,停在租住數日的公寓樓前。 整座城市彌漫著似煙似塵的霧,滿街的塵埃也好,喜怒哀樂也罷,似乎都能被不絕的積水沖刷消融。 但人的心情置身落雨中不見得輕松。 **** 亙古真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霍之汶開了雨刮器,讓它們在自己眼前搖擺,給自己一個相對清明的視野。 一垂眸,擱在方向盤上的手關節處的些微青色便印入眼底。 揍了席宴清,她的手也疼,而十指——連心。 都說最不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使用暴力,但某些時候只動嘴,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她喜歡更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 再抬首,眸間替換上的景色又是漫無邊際的水汽,鋪天蓋地而來像是上帝在難過。 她看了下放在副駕駛位旁的那一袋傷藥,還是決定將它扔給陸地而不是直接扔進垃圾桶。 自我矛盾? 也不是。 人已經打了,但只她可以打,別人不行。 關注善后療傷也是她份內的事。 *** 一直到truth樓前,霍之汶才撥通陸地的電話:“小六,下來拿件東西?!?/br> 陸地爽快地應下,下樓的過程中還在考慮要不要把truth前臺收到帶血的人偶這件事告訴霍之汶。 溫九已經報警,他們也已經告知席宴清,每個人都開始防備寄件的人有進一步的動作。 直覺告訴他,這樣直接、赤/裸的威脅和最近因為輿論壓力被重啟的那則交通事故的責任認定有關。 truth的那篇報道,聲援了大眾,挑明了過路車輛行車記錄儀里記錄下的內容和目前官方說辭以及最初還未了解詳情便發出報道的同仁整理的那些訊息中有出入的地方,形勢對于逃逸的肇事方,明顯不利。 他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霍之汶,透過溫九他得知,在紐約法拉盛時,經常出現在席宴清工作室的攝影師溫嶺,即將回國。 雖然已近許久未曾見過,但過去的溫嶺對于席宴清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有種來者不善的預感。 *** 真得見到霍之汶,陸地卻最終一件事都沒有吐露。 讓霍之汶徒增擔心,他怕席宴清拆了他。 從霍之汶手里接過那袋藥,他透過沒有閉闔的紙袋上方看到其中一瓶藥水上的標簽寫著跌打損傷。 原本陸地以為這些東西霍之汶是要他轉交給席宴清的,看到這則標簽之后他卻有些不確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