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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周訝異地挑眉,與他禮貌地握了下手。 黎國豪被宋海的saocao作搞得頭大,剛落座,就見微信彈出一條消息。 【芝諾的烏龜】:見面報高考分數是貴校傳統嗎? 黎國豪尷尬地笑了笑,覺得幸好宋海遇見的是馮周,如果是虞少淳,估計要被陰陽得和個孫子一樣。 宋海落座后左顧右盼半晌,問道:“還有人要來嗎?” 馮周支著頭饒有興味地看他,淡淡道:“沒了?!?/br> “那怎么還空了個位置?”宋海問,“要是沒人的話我喊......” 馮周打斷他的話:“是幫朋友留的?!?/br> “可不是說沒人來嗎?” 宋海被他繞得發懵,平添幾分惱怒。 “聽說同班同學要參加這場算得上正式的模聯活動,”馮周慢條斯理地說,“某位在海外的土木工程學子哭著喊著要我替他留個座,說見座如見人,當父親的永遠愛他們?!?/br> 黎國豪沒忍住,“噗”地笑出聲:“虞總還真是老樣子?!?/br> 馮周淡漠的眉眼間染上幾分笑意:“是啊,老樣子?!?/br> 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偏生宋海覺得看不透這位冒出來的馮周,抓心撓肝半晌后悄悄問黎國豪:“他那個朋友你認識?” “認識,”黎國豪說,“高中都一個班的?!?/br> “那......” 宋海眼珠轉了轉:“國外哪個學校的?高考多少分?是不是考得不理想才出國?” 黎國豪也不生氣,好脾氣地笑了笑:“帝國理工?!?/br> 宋海見了鬼一樣瞪大眼睛,僵直在座位上半晌都沒回過神。黎國豪懶得理他,全神貫注地看著不遠處的舞臺。 路小南抱著一摞A4紙緩緩在寫了“俄羅斯”的銘牌前坐下。 高中時候的小姑娘們被關在長袖長褲的運動服里,一年四季只有藍黑白三色。如今上了大學后不用再拘泥那兩套冬夏季的衣服,少女身姿挺拔,像拔節的竹子般驟然生長,耀眼地闖入故人的視線里。 她的頭發挽了個發髻,面上化了淡妝,身上一套西裝,顯得端莊又典雅。 黎國豪看得有些失神,待被宋海戳了戳才回過神來。 “看上哪個了?”宋海說,“眼睛都直了?!?/br> 他不等黎國豪回答,又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覺得那個俄語的妹子不錯?!?/br> 邰枚也一身西裝從后臺出來,站在俄羅斯代表座位前,正好擋住了路小南。 黎國豪放低了聲音:“確實,我也覺得她很不錯?!?/br> 宋海故作驚訝:“哎呀,老黎終于開竅了?” 黎國豪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聽馮周在身邊慢悠悠道:“宋同學,你這么能講,要不你上去講兩句?” 宋海被他點名道姓地教育了一句,面上帶了幾分慍怒,憤憤然將自己丟進座位里。 黎國豪顧不上他的小情緒,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 路小南在F大讀俄語。 他也曾在無人知曉的時候悄悄打開視頻網站,跟著老師一字一句地學讀俄語單詞,希望可以在將來兩人聊天的時候冒出來一句,然后被小姑娘夸獎。 現在看來自己好像確實太膚淺了。 臺上的那人發言要么用英語,要么用俄語,一句中文沒有。與會代表桌上放著各代表的發言稿,理解起來自然沒有困難。而下面這些觀眾只能靠大屏幕上的翻譯,偶爾會有些吃力。 他遙遙看著那個閃閃發光的女孩,滿心只覺得又歡喜又難過。 歡喜是因為自己見證了如此優秀的人整個青春的模樣,難過的是自己似乎無論如何追趕都無法追得上。 就好像高二最后那次期末,她一批黑馬闖進全校前十,自己吊兒郎當學著掛在六十多名。 曾經他們只差了五十名,而如今差了半個會場的距離。 未來呢?未來會差多少? 他走神走了個天馬行空,待回過神時,路小南最后的陳詞發言完畢,深深鞠了一躬。閃光燈照在她身上,在會場前方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黎國豪嘆了口氣,心中道不明的七上八下。 馮周似乎察覺了他的不虞,思索半晌,輕聲說:“邰枚說晚上大家可以聚一下?!?/br> 黎國豪側過臉,有些不明所以。 “我告訴路班長七點在T大門外集合,”馮周瞇起眼笑了笑,“但邰枚說七點半到就行?!?/br> “誒?” 黎國豪呆呆地看著他。 “想追就追,都三年了,”馮周輕聲說,“咳......不是我說的,是虞少淳托我轉達的?!?/br> 黎國豪倏地紅了臉:“你們什么時候知道的?” 馮周蹙眉思索片刻:“大概是高二下半學期吧?!?/br> 會場的觀眾已經開始慢慢往門外走,在人群的洪潮中,他看見臺上的姑娘踮起腳望向人群,似乎在找什么。 黎國豪有一瞬間的沖動。 他忽然想大喊她的名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藏了三年的喜歡。 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 “謝謝你啊,馮學霸?!崩鑷类嵵氐卣f。 馮周似乎坐得時間太長,眉目間隱隱露出一絲倦意:“再教你一句話,如果表白成功了就和她說?!?/br> 他定了定神,帶著幾分虔誠道:“Kocham cie,波蘭語里‘我愛你’的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