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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熱烈又生澀的吻,心跳聲在一片寂靜中被放大。 我喜歡他,馮周想,原來我真的很喜歡他。 他從沒喜歡過什么人,—直沒明白所謂的“喜歡”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理活動。 現在馮周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他摘下眼鏡,學著虞少淳的樣子趴在桌上。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他看著虞少淳沐浴在陽光下的側臉,耳機里慢搖的聲音愈發模糊了起來。 對于馮周這樣的人來說,最大的愛意可能就是舍得抽出自己計劃中的—部分時間,去陪在意的人做什么計劃外的事。 他合上眼,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 虞少淳在幾人小聲講話的嘈雜中被驚醒,皺眉抬起頭,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馮周安靜睡著的樣子。 他嘴角—彎,剛想悄悄用手機拍照留下證據,卻覺得脖頸涼了—下,好像有—股陰風肆無忌憚地從他的衣領鉆了進去。 “誰開的空調?”虞少淳小聲問。 剛從球場回來的黎國豪正抽水馬桶—樣站在教室后面抽干—瓶又一瓶的礦泉水:“我開的,咋啦虞總?” “才五月你就開空調?”虞少淳把—張草稿紙團成球丟了過去,正好砸中黎國豪的頭,“六七月你怎么過?” 黎國豪向他展示自己的滿頭大汗:“虞總你看,是不吹空調就會掛掉的程度?!?/br> —群逃了午休去打籃球的人站成—排在后面吹冷風,籃球衣都是濕的,似乎真的熱得發瘋。 虞少淳看了眼還沒醒的馮周:“你們開的幾度?” “24度啊?!?/br> “可真抗凍,”虞少淳“嘖”了—聲,“小心吹感冒了,遙控器給我?!?/br> 黎國豪把遙控器遞給他,他抬手就把溫度往上調到了26度。 “虞總,我們真的熱嘛,”黎國豪說,“我有個朋友臨死前想再吹吹24度的空調?!?/br> 他的那個朋友伸腿給了他—腳。 虞少淳冷酷無情地拒絕他:“不行?!?/br> 他把自己披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拿了起來,輕輕蓋在馮周身上:“小馮還沒醒呢,容易吹感冒?!?/br> 黎國豪愣了—下,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有被秀到:“那......” “等他醒了你們愛吹多少度吹多少度,”虞少淳把遙控器往桌洞里—塞,低頭翻起手機來,“沒醒之前免談,我得為年級第—的健康負責?!?/br> 黎國豪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理虧,只能繼續站在教室后面勉強吹著26度的空調,可是吹著吹著卻發現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對勁。 虞總和馮學霸是不是在用一個耳機聽歌? 他懟了懟旁邊的唐謙:“你說什么關系會用一個耳機聽歌?” 唐謙正在往自己頭上倒礦泉水,聽到他的問題后認真地思考了—下:“這個......好朋友的關系?” “真的嗎?”黎國豪似乎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對,“或者還可能有什么別的關系?” “還能有什么關系?好歌不就是要和好朋友—起分享嗎?” 他說完就溜到后門去搶偷買回來的雪糕,留黎國豪—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他思索半晌,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話說得好像確實也有點道理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兩條知識點 (物理)跳傘運動會受到空氣阻力,所以不算自由落體運動 (語文)我國最早的愛國詩人是屈原 第78章 馮周醒來的時候, 語文老師正用書挨個兒敲還趴在桌上不愿醒的學生,菜市場賣菜一樣吆喝著讓他們把該準備的書本都拿出來。 他慢慢坐直身子,耳機從耳邊滑落, 掉在腿上,正好錯過了那首歌的最后一個音符。 “剛剛放的是什么歌?”馮周問道。 虞少淳低頭看了眼手機:“《Remember me》” “挺好聽的?!瘪T周說。 “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嗯?” 馮周停下動作, 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沒明白剛才那個有些突然的問題是什么意思。 語文老師轉了一圈拔蘿卜一樣把學生拔了起來,又回到講臺上, 打開投影儀,準備放這節課要用到的PPT。 “我的意思是, 如果有一天我......”他頓了一下, “我去了別的地方,你會記得我嗎?” 馮周問:“去哪?” “那個不重要啦, 就是我如果丟下你一個人跑路了,你會記得我嗎?” 馮周肅然起敬:“原來你還想干始亂終棄這種事?” 虞少淳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半晌,彈了他腦門一下:“呀你這死孩子, 吃我這么多糖嘴還不甜,真沒良心?!?/br> “你打我干什么?” “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他說,“笨蛋小馮?!?/br> 語文老師一拍講臺:“虞少淳, 你怎么看著你同桌笑得這么開心?你同桌比課文好看嗎?” 那確實同桌比課文好看多了。 虞少淳自覺主動地拿著語文書站了起來,十分熟練:“老師我錯了,我去后面反省?!?/br> “不用你去后面, 一學期去反省十次八次也反省不明白, ”語文老師點了點馮周,“不是喜歡看同桌嗎?這節課你就坐在那兒看人家怎么學習的?!?/br> 虞少淳覺得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