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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裹著紗布的手卻在他邁開步子的一瞬間扯住他的手腕。 “你別走?!?/br> 虛弱嘶啞的聲音中夾著粗重的喘息,侯擇七聞聲回頭,楊月剛剛還在昏睡中不斷顫抖的眼皮已經緩緩掀開,正閃著蒼白脆弱的光,直勾勾看著他。 “我不走,我去幫你把毛巾沾濕,”侯擇七近乎輕柔的把他的手掰開:“先讓陳醫生幫你打針,我很快就回來了?!?/br> 楊月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不許去?!?/br> 明明是軟糯的鼻音,聽上去卻像是命令一樣霸道強硬的讓人哭笑不得。 侯擇七生怕他弄疼手上的傷口,立刻無奈的妥協:“好好好那我不去,你先松手,你手這樣會滲血的?!?/br> 楊月一把將他拽回床頭,這才乖乖把手放開。 “不走就不走吧,這個針有點疼,你得給我把他按住了,”陳昂熟練地把藥抽進注射器里,吩咐:“褲子幫他脫了?!?/br> 侯擇七照做。 冰冰涼涼的酒精棉球沾上guntang的皮膚,癢得楊月渾身一個激靈,鼻腔里擠出“嗯”的一聲輕哼,肌rou下意識地繃緊。 侯擇七一把攬住他,掌心輕拍他的后背,在耳邊小聲呢喃:“放松,你這樣會疼?!?/br> 話落,陳昂猝不及防的把針頭扎進肌rou,楊月一口狠狠咬在侯擇七肩窩! “嘶!” 小兔崽子,居然咬人? 侯擇七倒抽一口冷氣,陳昂立馬輕蔑的斜他一眼:“挨扎的都沒事兒,你叫喚什么?” 我他媽…… 不然您來體驗一下被咬一口的感覺? 一針下去,侯擇七肩窩里清晰的留下了一個鮮紅整齊的牙印,他不僅忍氣吞聲,還得接過陳昂手中的棉球,輕輕按在楊月那一小塊白凈得如羊脂玉般泛著光澤的皮膚上,防止針眼滲血。 陳昂開了一些藥,叮囑一番過后道了別,侯擇七送走他,忙里忙外的開始收拾蜷縮在床上的祖宗。 說是收拾,半點不假。 他接了一小盆干凈的溫水端進屋子,楊月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已經變得均勻,看樣子是藥勁兒上來了,他安安靜靜的縮在被子里睡了過去,像一坨軟綿綿的小面包。 侯擇七把毛巾沾濕,輕手輕腳的把他從被子里刨出來后,又解開柔軟的棉質睡衣,把人輕輕從柔軟的枕頭上托起來。 “祖宗,先說好,我這可不是趁人之危,是你求我的?!?/br> 上衣褪掉,暖黃的燈光給玉瓷般白皙細膩的皮膚鍍上一層毛茸茸的蜜色,楊月從修長的頸、削薄的肩、再到纖韌的腰肢,無一處線條不是緊實流暢的,常年練舞讓他悍利的肌rou輪廓在燈影下映出明暗交織的光影,漂亮的宛如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侯擇七畢竟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遇上這樣一具在自己審美上瘋狂蹦迪的身子,難免有些氣血上涌,一陣一陣翻滾的熱浪在四肢百骸流竄,他閉了閉眼睛,干澀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淡定,他不是好色,他是在欣賞藝術。 自我催眠完畢,他松下一口氣,一點點幫人擦拭身體,那樣子輕柔得仿佛在細心呵護一件珍貴的收藏品。 “你個小沒良心的,怎么喂那么多都不知道長點rou呢,”侯擇七低笑著嘟囔:“你看你瘦的,這小細腰,這小細胳膊,背也這么窄,是為了給國家省布料么?” 睡夢中的楊月不知是不是嫌吵,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侯擇七笑了,他洗了把毛巾,順著清瘦的腰線擦下去,目測了一下楊月的腰圍,自己從腕線到修長的指尖覆上去,幾乎要橫跨整個直徑,這個驚人的細度,怕是不需要手臂、只用兩只手就可以緊緊箍過來。 侯擇七心底有些微微泛熱。 他把楊月寬松的睡褲也一并剝下,嘴里繼續念叨:“來,咱們再擦擦腿,先說好,下半身只幫你擦到腿,再私密的地方我可不碰了?!?/br> 楊月像是被折騰煩了,輕輕擰動一下身體,嘴里哼哼唧唧的發出低吟。 “撒嬌也沒用,不碰就是不碰,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你也體諒體諒我好吧?” 楊月低低的“嗯”了一聲,像是同意了,侯擇七松下一口氣,濕了把毛巾折回來的時候,楊月卻突然抬起腿,當胸一腳踹了過來! “哎,怎么還賴皮呢?” 侯擇七反應很快,及時握住他清瘦白皙的腳踝。 他的骨架比一般男生要小上許多,一把就可以環繞過來,踝關節因為練舞的原因比常人柔軟,跟腱也纖薄得如彈跳力極好的貓科動物,透著致命的鋒利與誘/惑。 侯擇七垂眸就瞥見印在腳踝上的墨色紋身,栩栩如生的貓咪側臉飽滿,眼睛渾圓靈動,脖頸上好像還隱約墜著顆小鈴鐺。 鈴鐺? 他瞇起眼睛細細觀察鈴鐺上的紋路,越來越多荒謬的疑問在腦海中浮現。 為什么這上面也會有個這樣的鈴鐺?為什么他們沾了血的五官會那么相像?為什么季婉瑜會在車上問他關于吊墜的問題?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巧合呢? 一股徹頭徹尾的寒意如陰冷的鬼魅般順著腳踝攀上四肢百骸,滲進骨髓,沁得他瞳孔深處都在跟著身體一起微微的顫抖。 手中的毛巾已經散盡了余溫,侯擇七蹙著眉頭思索片刻,終于將毛巾扔進水盆,走到陽臺撥通了一則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