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是這樣嗎?成韻仔細想想覺得好像真的如他所說。之所以認為他是方響,一方面是受了幼兒園阿姨的影響,將他當成方少少的父親。另一方面則是撿到的那個名片夾。她還回去的時候他沒有否認,所以才令她誤會。 現在看來,他只是替朋友暫時保管東西罷了。 可他總是默認,每次她叫他“方先生”他也從不否認,這本身就是一種欺騙。 “那后來再見面的時候,沒想過把話說清楚嗎?” “有過,上一次在醫院想和你說,只是被打斷了?!?/br> “再之前呢?” “一開始覺得你對孟青和這個人似乎有點偏見,就想讓你多了解了解。不論名字,那只是一個代號,關鍵是人。我就這么站在你面前,對你足夠坦誠,把什么都給你看,我想這樣或許更有利于你了解一個真正的孟青和?!?/br> 他說的時候臉色從容鎮定,帶了股理所當然的氣韻。尤其是說到那句“把什么都給你看”時,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搞得成韻心慌氣短。 這像是在提醒那天的情景,在他家的浴室里,她真的把他看了個遍。從頭到腳毫無遮蔽。 成韻默默低下頭。 那邊孟青和還在問:“其實你真的什么都沒發現嗎?上次在公交公司,我以為你聽見了?!?/br> 她確實聽見了。原來那句“孟總”不是她聽錯。只是當時多多失而復得她太激動,就沒往那方面想。再往前推是在赫拉號上,她也聽到有人在叫“孟總”。本以為他當時跟著孟青和在一起,卻不料他就是本尊。 這些日子來她們公司和青和影業發生這么多糾紛,她一直想找大老板親自說清楚。孰料他一直在自己面前,她卻沒發現。 她有他的手機號,和他一起吃過飯,去過他家睡過他的床,看過他的裸/體,還和他接過吻。所有情侶間該做的事情他們都做了,而她竟連他是誰都沒搞清楚。 成韻覺得這簡直荒唐! 那他和少少又是怎么回事?少少姓方總是改不了的事實。 面對她的疑問,孟青和解釋:“少少確實是方響的兒子。我只是他的叔叔?!?/br> “可我明明聽見他管你叫爸爸?!?/br> “小孩子也有自尊心,他不愿意讓人發現他爸爸對他不夠重視。他確實和我比較親?!?/br> 成韻將認識孟青和后發生的事情仔細理了一遍,覺得有種被人看笑話的感覺。她不想上前去,一個人站在那里跟自己較勁兒,累得半死還是有氣沒地兒發,偏偏連走都走不掉。 對方是誰,不是青和影業的二把手,而是青和影業最大的擁有者。他比方響更可怕,他是人人談之變色的孟青和。他說能讓林風第二天破產,她毫不懷疑。并且覺得他還有所保留。 實際上他只需要打一個電話,就能讓林風所有的人萬劫不復。 她沒辦法忽視他的威脅,只能陪在這里尷尬得面對他。 孟青和嫌她站得太遠,便問:“你不餓嗎,不吃點東西?” 成韻這才想起吃飯的事情,摸著肚子坐下來,開始挑東西吃。她的手剛碰到一個盒子,還沒能把它從袋子里拿出來,就聽孟青和又說道:“所以你拒絕我,是因為介意少少?;蛘哒f,是因為少少的母親?” ☆、第38章 洗澡 成韻手一頓,尷尬地沖對方笑笑:“不是的,我哪有資格嫌棄你,我自己也拖了個孩子?!?/br> 孟青和交叉兩手放在胸前,右手食指有意識地動了兩下,了然道:“明白了,那只是純粹不喜歡我這個人?!?/br> 幸虧成韻還沒吃東西,否則非給噎死不可。這話聽起來帶了點小小的埋怨,但配上孟青和棱角分明的臉又顯得那么自然,并沒有那種小男人撒嬌的惡心意味。 成韻甚至產生了一點罪惡感。 是啊,他那么好,各方面條件都極其出眾,說是萬里挑一都委屈他了。成韻長這么大還沒碰上過比他更出色的男人,相貌、家世、能力、談吐,他就是上天創造出來的杰作。 這樣的人別說喜歡她,就是多看她一眼都令人激動,偏偏她不識相,幾次三番拒絕別人的表白。他竟還不生氣,回回出手相助,當真是有情有義的男人。 和他一比,原本就不怎么樣的謝子桓更是被比到了泥里。細想兩人當年交往的過程,他也從未像孟青和那樣處處關照留意她,有時候還會讓她受委屈。 果然是年少不懂事,對男人太不了解。有對比才能分辨好與壞。 她把那盒鰻魚飯拿出來,掰筷子的時候小聲解釋了一句:“也不是不喜歡,你這個人挺好的?!?/br> “那是為什么,你怕我嗎?” “挺怕的?!?/br> 孟青和露出一絲笑意:“怕什么?我不吃人?!?/br> 不吃人嗎?那天吻她的時候差點要了她的命,還敢說不吃人??傆X得這男人一旦爆發她絕對招架不住,若真滾到了床上,只怕她有命上去沒命下來。 好端端的怎么想這些?成韻臉一紅,趕緊打開盒蓋吃飯,籍由將注意力轉移到食物上,而掩飾自己的尷尬。 孟青和火眼金睛,一下看出了她的羞澀,只覺喉頭一緊,一股吻她的沖動油然而生。 他最近真的很不尋常,身體時常沒來由地發熱,下身某個東西動不動就立正站好,總是要去洗手間自己解決。似乎再頻繁的冷水澡也澆不熄他那股炙熱的心火。 這一切都拜成韻所賜。 成韻只顧埋頭吃飯,隱約感覺到孟青和的目光如紅外線般在她臉上來回游走,偏偏還不敢抬頭。吃光一盒鰻魚飯后,她又拿飲料喝,順便消滅了塊蛋糕。直把自己撐得肚皮溜圓,一掃剛才的頹勢,瞬間精神滿滿起來。 孟青和見狀便道:“好了,吃飽喝足,也該干活了?!?/br> “干什么,喂你吃飯嗎?”成韻邊說邊把其他東西往桌上擺,“你隨便挑,想吃哪個同我說,我替你拿。要我喂你嗎?” 孟青和傷的是右手,成韻怕他左手吃飯不熟練。 結果對方點點頭,滿意道:“嗯,確實有事情要借你手一用?!?/br> “什么事兒?” 成韻已經拿了副新筷子準備掰開了,就聽孟青和輕描淡寫吐出兩個字:“洗澡?!?/br> “啪”一聲,一次性筷子分成兩半,成韻一手一根筷子,顯然被震住了:“你……說什么?” “我說,借你的手替我洗澡?!?/br> “這怎么行?!?/br> “可我傷了手?!泵锨嗪吞鸢脟绹缹崒嵉氖?,強調道,“還是右手。我沒辦法用一只手給自己洗澡?!?/br> “可我……” “這手是為你傷的,你應該負責?!?/br> 成韻啞口無言。他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勺屑氁幌胗钟X得不對:“你要洗澡我幫你找個人吧?!贬t院里有護工,她想大不了出點錢。 可孟青和一口回絕:“不用,我的手又不是為他們傷的?!?/br> 他不提地提醒她受傷的事情,搞得成韻很是愧疚。她確實應該報答他,哪怕端屎端尿也應該??山o他洗澡卻令她難以接受。兩人充其量只是朋友,上次是不小心,這次一本正經脫光在浴室里“坦城相見”,光想想都讓人耳根子發燙。 成韻別扭地搖搖頭。孟青和也沒說話,只默默地盯著她。他的視線平和冷靜,沒有一絲壓迫感,可他天生就有那么一股子令人屈服的氣勢。他越不說話越安靜,成韻心里越是發毛,歉意也愈加濃烈。罪惡感再次升上心頭,總給她一種是她負了這個男人的錯覺。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成韻無力地塌下肩膀,最終妥協:“好吧,我可以試試。但我有個條件?!?/br> “你說?!?/br> “只洗上半身?!?/br> “那下半身怎么辦?” “你自己洗?!睘槊鈱Ψ降糜憙r還價,她又補了一句,“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找護士來幫你?!?/br> 孟青和難得被人堵住話頭,非但不生氣還覺得挺有意思。思考片刻后他答:“好?!?/br> 于是兩人轉移進了浴室。里面空間很大,浴缸浴房預備齊全。孟青和站在洗手池前看成韻一眼:“你想在哪里?” “什么?” 他指指浴缸:“這里?!比缓笥挚匆谎墼》浚骸斑€是那里?你挑吧?!?/br> 哪里對成韻來說都不是好選擇。她權衡半天,咬牙道:“浴房吧?!?/br> 至少可以拿淋浴噴頭沖洗,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碰到對方的皮膚。孟青和讀出了她內心的想法,不由微微一笑。 她以為這世上的事情,都由她掌握?真傻真天真。 決定在哪里洗后,成韻幫著孟青和脫衣服。剛開始還好,只是上半身的一件襯衫。襯衫上染了血跡,解扣子的時候成韻仔細看了看,只覺得觸目驚心。 想想他那幾乎報廢的手,成韻覺得自己不該那么矯情。對待病人要溫和,不應過多考慮男女性別問題。 襯衫脫了之后就得解皮帶扣子了,成韻剛萌發的一點“專業”精神,因為看到對方臍下三寸鼓起來的那個地方,瞬間煙消云散。 她做不到將對方看成是女人來對待。就算是女人,脫光了任她看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她拿著皮帶的手微微在顫抖。 孟青和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臉,從她微顫的睫毛里品出了她的緊張。有那么一刻他想不如算了,何必為難她??上胂爰依锟帐幨幍姆孔?,他又覺得有必要硬起心腸。 家里總得有個女主人才好。 他不開口成韻就不能停,只能硬著頭皮把褲子給脫了。謝天謝地,孟青和里面穿的是條平腳內褲,布料略多一些,這也讓成韻沒那么尷尬。 臟衣服被擺到了一邊,成韻開始去調浴房的水溫。結果剛開了冷水籠頭,就聽孟青和叫她:“你就準備讓我這么洗?” 成韻回頭看他:“說好了只洗下半身的?!?/br> “那也不能讓我穿著褲子洗?!?/br> 成韻瞪大眼睛,突然明白過來。難道他還是準備光身子在她面前洗澡? “不行,你不能脫掉?!?/br> 說完這話她悄悄去看對方的臉色,生怕孟青和突然發怒,直接在這里對她用強。要知道他雖傷了一只手,可他的左手依舊強勁有力,她根本不是對手。 成韻后退一步,做好了跑出浴室的準備。 孟青和卻道:“行,各退一步。我把褲子脫了,圍條浴巾?!?/br> 這個主意不錯,好像比只穿內褲遮住的地方更多。成韻高興地點點頭:“好,我出去等你,你圍好了叫我?!?/br> “不用,你轉過身去就好。得借你的手一用?!?/br> 說完孟青和抬手示意她轉身,成韻乖乖照做,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無奈孟青和脫褲子聲音非常輕,幾乎沒有響動。 片刻后她感覺有東西遞到了手里,低頭一看是浴巾的一角。她捏住那角,眼角余光看到孟青和轉了個圈,人就到了她身邊。 然后他拿回那個角,塞進了浴巾的邊緣。 “好了,開始吧?!?/br> 得了吩咐的成韻忙活開了。把水溫調好之后她請孟青和進浴房,自己則站在門口拿著花灑朝他身上噴水。 水珠在孟青和的皮膚上打了個滾,成片地往下滾落。浴房里開始彌漫起蒸汽,兩個人的身體也隨之變得溫暖起來。 成韻仔細地將他的身體打濕,前前后后沖了好幾遍,卻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孟青和無奈皺眉,提醒她道:“沐浴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