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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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白司顏跟著放下手中的畫,蹙著眉頭上下剔他一眼,“前面幾個倒還說得過去,但是這個……睫毛比我長,皮膚比我好……又是什么鬼?” “實話??!”東傾夜說著,突然伸手飛快地從白司顏的眼皮上拔下了一根睫毛,又從自己的眼皮上拔了一根,放在手心呈到她的面前,一副求真若渴的表情,“你看,這根是你的,這根是我的……很明顯,確實是我的比較長,是吧?” 對上他認真的目光,白司顏微微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半晌才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揉著眼皮罵了句。 “吃多了你!還能更無聊嗎?” 看到白司顏轉身要走,東傾夜不免一急,抓起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摸,繼續孜孜不倦地證明他沒有說錯話。 “你摸摸!摸摸!是不是很滑,很嫩?” 見狀,東方城主第一個看不下去,不等白司顏抽回手,就一把拽開了東傾夜,爾后敵意滿滿地瞪了眼白司顏,冷然道。 “光天化日之下,別拉拉扯扯的,真是不像話!” “我……”白司顏一滯,轉而毫不示弱地怒瞪了回去,“靠!又怪我?!你眼睛長尾巴上的嗎?剛才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東方鶴酒呵呵一笑,也是蠻不講理到了極致。 “本城主就看到你摸他臉了,你敢說你沒有摸嗎?” “摸啊,”白司顏也是被氣道了,怒極反笑地一把拉過東傾夜,當著東方鶴酒的面,踮起腳尖就扭頭往東傾夜的臉頰上響亮清脆地吧唧了一口,繼而挑釁地看向東方鶴酒,“爺不僅摸,爺還親了,怎么著?” “你……” 東方鶴酒立時沉下了臉色,殺氣騰騰地盯著白司顏。 白司顏勾唇一笑,不以為意,轉而又笑盈盈地問向東傾夜,道。 “要不要再來一口?” 東傾夜立刻點點頭,一副不親白不親的表情。 “當然要!最好多親幾下!” “聽到沒有?” 白司顏扯起嘴角,朝東方鶴酒遞去一個得瑟的眼神,隨后像是宣示自己的所有物一樣,伸手挑起東傾夜的下顎,作勢又要去親他。 只可惜,還沒等她湊到東傾夜的面前,眼前就“嘩”地閃過一道寒霜般的白光,緊跟著“?!钡囊宦?,是兵刃猛烈撞擊的聲音! 一擊不中,東方鶴酒劈面又射來三枚飛鏢! “叮!叮!叮!” 轉眼之間,卻是被花宮嵐不動聲色地用銀針打落了下來。 在看清楚狀況之后,白司顏冷然一哂,剔眉橫了一眼東方鶴酒,挑釁道。 “干嘛?想打架???!你覺得你一個人打得贏我們這么多人嗎?別說什么單挑一對一,想被群毆就直說??!” 話音將將落地,東方鶴酒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百里月修和北辰元烈跨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白司顏的胳膊,二話不說就將她拖了開去。 “喂!喂!你們這是干什么?!放開我!快放開我!” 看著白司顏掙扎著被拖遠,東方鶴酒一下子看懵了,不知道他們在玩什么把戲,卻聽花宮嵐春風一笑,波瀾無驚地開口道。 “別管她,你們先把這一場的勝負分出來吧?!?/br> “哦……對!”摸了摸鼻子,被白司顏這么一打岔,東方鶴酒卻是差點把正事給忘了,轉頭看了眼桌上的兩幅畫,不由得又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不過……這個要怎么比?” “投票吧!”司馬青檸興致勃勃地建議道,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起西冥蘭諾的爪子,一并舉了起來,“我先來!我和蘭諾都投阿言!哦不,是黑心竹!” 話音落下,白倚竹終于轉過身,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黑心竹……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問阿言吧,”司馬青檸一甩手,毫不留情地就把白司顏給賣了,“是她第一個這么叫的!” 白倚竹轉而瞇了瞇眼睛,看向白司顏。 白司顏立刻側開視線,果斷地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那……我也投阿言?!?/br> 被司馬青檸狠狠地瞪了一眼,司馬懷瑾只好舉手示意了一下。 “不用問了,”獨孤鳳凜淡然一哂,“我們都投阿言?!?/br> “等一下!”東傾夜急急地打斷他,“我能投我自己嗎?要不然我就一票都沒有了!” “怎么會?”東方鶴酒脈脈溫情地看著他,安慰道,“至少我會投你??!” “對哦,”東傾夜恍然大悟,立刻笑逐顏開,“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投給阿言了!” 話音落下,東方鶴酒當場……卒。 “不行!這不公平!你們人多,投票不算!” 想了想,東方鶴酒還是不能接受如此殘酷的事實,即便開口辯駁了幾句。 “呵呵……輸了就耍賴,算什么男人?” 司馬青檸不屑地哼了一聲,目露鄙夷。 東方鶴酒跟著冷哼。 “一開始本城主就沒說同意?!?/br> “不同意你還投票了?” “本城主說了,那個不算!” “那你想怎么樣?” “這樣吧,如果一定要投票,就把這兩幅畫掛到門外,讓街上的路人來選擇,如何?” “萬一你要是輸了,又耍賴怎么辦?” “不可能會輸?!?/br> 東方鶴酒勾唇一哂,不以為然……倒不是說他對自己的畫技多有信心,而是東傾夜長得比白司顏更俊是鐵板釘釘的事實,這要是讓路人選,肯定都選東傾夜,沒跑了! 然而,半炷香后。 以花為注,白司顏的畫前已然滿滿地堆了一堆,東傾夜的畫前卻依然空空如也,寂寞空虛冷。 東方城主頓時又懵了,直說不可能,難道東方城百姓的審美已經淪落到這樣扭曲的地步了嗎?還是說……實際上是他的眼光有問題?! 正當東方鶴酒快要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人生的時候,管家忽然匆匆跑了過來,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東方鶴酒聞言立刻大怒! “什么?居然暗中使銀子賄賂路人?這簡直……簡直太卑鄙了!” 獨孤鳳凜揚眉輕哂,一臉有錢任性的表情,不以為然道。 “錢是我的,我喜歡怎么花就怎么花,有問題嗎?” 東方鶴酒怒而轉向白司顏,字字泣血地控訴她! “靠這種卑劣的手段,就算贏了也不光彩,難道你就不覺得丟臉嗎?” “丟臉?怎么會呢?”白司顏笑瞇瞇地走上前,伸手攬過獨孤鳳凜的小蠻腰,笑著道,“我男人有錢,我為什么要覺得丟臉?” 一聽到“我男人”這三個字,獨孤鳳凜瞬間就覺得這錢花得值了,與此同時,身后的一幫人立馬就炸了,剎那間一擁而上,紛紛散財! 不得已之下,為了挽回頹勢,東方鶴酒也只好發動下人大力出血,只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沒能趕在一炷香燒完之前,狠狠地扳回一局! 于是,城主大人又被氣走了。 折騰了一整天,眾人也有些乏了,便沒再鬧什么幺蛾子,吃罷晚膳之后便各自乖乖地回房歇息了,倒是東方鶴酒吃了個大憋,氣悶得翻來覆去,一宿沒睡好覺,除了他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徹夜未能安寢……卻不是別人,而是白倚竹。 白倚竹素來冷定自持,工于心計,不論是在機關陣法上還是在布局謀劃上,皆是天賦異稟,運籌帷幄而決勝千里,在他看來,沒有什么事情是掌握不了,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能執掌于手心,為他所用。 但是今天,他突然發現有些東西脫離了自己的預料和掌控,變得無法控制了起來。 想要徹底擊潰東方鶴酒,今日的那幅畫,他本該同東方城主一樣,畫的是東傾夜,只有這樣兩幅畫才能有一個較為直觀的比較,如果他能在畫上更勝一籌,對于傾心于東傾夜的東方城主而言,顯然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可是…… 他這么打算著,一下筆,畫出來的卻是白司顏。 就連白倚竹自己,在畫完畫看清楚畫布上的那個人時,都免不得微微吃了一驚。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真的對白司顏動情,哪怕他承認了未婚夫的身份,也只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處在她的身邊,因為習慣了將所有的事了如指掌,所以無法忍受哪怕是一點點的失控……然而有的時候,有些東西就是那么潛移默化地發生了,甚至連自己都無從知曉,直到某一刻恍然驚覺,卻已經到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 白倚竹很清楚,他可以掌控天下的一切,但唯獨人心、情感……這些東西是不能碰觸的禁忌。 他討厭失控的感覺,所以喜歡一人獨處,時間長了,便以為自己冷情寡義,不會再陷入某些無謂的糾纏之中。 可終究,他還是太天真了。 算來算去,唯獨算漏了一點—— 人終究是群居而非獨居的動物,獨孤久了,反而會更容易被親近的人吸引,可笑他還以為自己已經練就了刀槍不入的銅墻鐵壁,警惕了所有帶著目的靠近他的人,卻唯獨沒有提防白司顏……而之所以不提防,是因為從來沒把她當成一個威脅。 殊不知,這才是最大的危險。 時至今日,掉以輕心的后果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白倚竹越是想把白司顏從腦中剔除,她的模樣就變得愈發的清晰,言笑晏晏、嬉笑怒罵、或得意、或張揚……各種各樣的表情神采,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真是要瘋了……” 頭疼地按著太陽xue,白倚竹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夜,比任何時候都要討厭白司顏,卻也比任何時候……都想見她。 那種奇怪的心情就像是蟄伏已久的猛獸,一旦被激發,便徹徹底底地……失去了控制。 約定的第三天,依然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白司顏難得吃飽喝足睡了個安安穩穩的大覺,起了個大早,然而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卻不見白倚竹出來應戰。 那廂,東方城主厲兵秣馬蓄勢了一整個晚上,發誓要扳回面子,卻突然被告知—— 白倚竹棄權了,放棄了跟他的較量。 這種感覺就好比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讓人有力沒處發,有氣沒處撒,簡直能活生生的憋死東方鶴酒,瞬間氣得他臉都白了,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什么?他不來了?!為什么?他是在耍老子玩嗎?!人呢?!他現在人在哪里?老子非把他吊起來打一頓不可!” “奴才也不、不知道……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了,只留下了這么一張字條?!?/br> “什么字條?給我看看!”白司顏劈手接過紙條,對著上面的字念了一遍,“‘出門散心,晚歸,勿念?!@是什么鬼?大清早出門散步?早飯吃撐了?!” “該死!還站著干什么?快點派人去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本城主抓回來!” 東方鶴酒咬牙切齒,惱羞成怒的模樣就好比是成親的當天被新娘子放了鴿子一般,特別的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