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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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鼻子,北辰元烈面露羞憤,然而不等他走上前去抗議,司馬重偃三人就已經手麻腳利地開了局,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仿佛他只是一坨空氣。 捏緊袖子下的拳頭,北辰元烈暗自估摸了一番,深刻地意識到就憑自己一個人是打不過他們三個的,只好忍氣吞聲,轉而換上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去找白司顏哭訴。 “阿言,我落單了!沒人陪我玩了!打麻將一缺三,打斗地主一缺二,實在找不到人了……” “嗯?”白司顏忙忙碌碌地洗著牌,連眼睛也沒斜一下,“那他們三個干嘛去了?” “他們在都斗地主……三個人,已經滿了?!?/br> “你去跟他們說,”嘩啦啦地搓著麻將牌,白司顏一副“老娘很忙,兒砸你找別的小盆友去玩吧”的模樣,聞言仍是沒轉頭搭理他,只微微勾起嘴角,提了個建議,“斗地主也可以四個人玩,三個農民一個地主,或者是兩個農民,一個明地主,一個暗地主,都可以的!規矩嘛,都是人訂的,不要那么死板,要多學會變通,知道嗎?” “知道了!” 興致昂揚地應了一聲,北辰元烈立時恍然大悟,仿若醍醐灌頂,在白司顏的諄諄教誨之下,深刻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諦! 然而,片刻之后。 北辰元烈又垂頭喪氣地跑了回來。 “阿言……他們說不想玩四個人的,就想玩三人斗地主的……” “那就沒辦法了,誰讓你孤僻不合群?也怪不了別人?!?/br> “我孤僻?!”北辰元烈瞬間就笑了,“我最合群了好嗎?!是他們故意聯合起來排擠我!” “他們為什么要排擠你?為什么不排擠他、他……還有他?” “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br> “咳……”百里月修忍不住被口水嗆了一下,顫了顫拿著麻將牌的指尖,感嘆道,“還真是……五筒!……人不要臉——” “吃!”獨孤鳳凜順勢接了牌,連帶著接了話,“——天下無敵!九萬!” 白司顏終于回頭看了北辰元烈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繼續教育道。 “帥有什么用?帥能當飯吃嗎?去找點泥巴抹臉上吧,說不定他們會愿意跟你玩了?!?/br> 想了想,北辰元烈搖頭,寧死不屈。 “不要?!?/br> “那……只能找管家玩了?” “咳!老奴不會……”陡然被點到名,管家登時嚇得虎軀一顫,連連擺手! “你看,長得帥沒用吧?連下人都不愿意跟你玩……要不這樣吧,你去看看青檸和懷瑾醒了沒有?把他們兩個叫起來,不就又可以開一桌了?這么簡單的時間,還用得著我教你嗎?” 被白司顏訓得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北辰元烈終于沒再抱怨,搖搖頭應聲走了開,臉上滿滿都是受傷的表情。 “唉,也只能去找他們兩個了……” 身后,棋子落在玉盤上的聲音,麻將牌相互撞擊的聲音,紙牌啪啪地聲音,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奏成了一曲異常和諧的靡靡之音……只不過,聽在北辰元烈的耳里卻顯得尤其的刺耳,乃至錐心! 當然,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人也覺得心底下很不是滋味兒。 那個人就是東方鶴酒。 明明他是想借此機會親近東傾夜,誰料半路殺出來一個白倚竹,以至于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東傾夜跟別人一起打麻將,自己還要頭疼地應對面前這個難纏的家伙! 下棋就下棋吧,可是耳邊時不時就響起—— “一條!”“東風!”“發財!”“四萬!”“碰!三筒!”“糊了!清一色一條龍!哈哈!給錢給錢!” 以及—— “一對六!”“一對十!”“一對二!”“炸!四個三!”“炸!四個九!”“再炸!四個皮蛋!” 東方城主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突然間有點兒懷疑起了人生,想不通他昨天為什么要把這群奇怪的東西放進府里來? ☆、323、欺負烈哥的下場 “喂你們……”遠遠就看見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開了幾桌賭局,聞人海棠即刻加快步子走了過來,不悅地抗議道,“我才走開一會兒,你們就開始玩了,怎么不叫我一聲?” 獨孤鳳凜不屑地嗤了一聲。 “誰知道你剛才去哪兒了……九條?!?/br> 轉眼看了一圈,見賭局都開了,幾伙人正玩在興頭上,他便是想要加入也無從插手,臉上滿是郁郁不快的表情。 “那好歹也該等我一下吧?” “等你?”司馬重偃冷然一哂,“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炸,四個八?!?/br> “你們簡直太過分了!”見沒人搭理自己,聞人海棠憤怒地搖了兩下團扇,斥罵道,“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尊師敬長?!” “那么老師你呢?”東傾夜挑眉一笑,將紙牌輕輕地按在桌面上,抬眸看的卻是司馬重偃,“炸你,雙王!……老師你又懂得什么叫尊老愛幼嗎?” 收住手,聞人海棠垂眸,目露寒光。 “東傾夜,你是不是皮子又癢了?” 眼見著東傾夜就要贏了,司馬重偃忽然伸手一把拽過聞人海棠! 聞人海棠猝不及防,一揮手打落了東傾夜的手牌。 東傾夜立刻站了起來,怒瞪了聞人海棠一眼! “打架歸打架,你打掉我手牌算什么意思?!好歹是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這么無理取鬧?!” 聞人海棠也怒了,回頭瞪了司馬重偃一眼! “你扯我干什么?” 司馬重偃不動聲色,淡淡地看了眼從遠處走來的北辰元烈一行,隨即拉著聞人海棠坐到了邊上,道。 “算你一個,一起玩四個人的斗地主吧?!?/br> 抖抖衣擺坐下身,聞人海棠這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轉而輕飄飄地斜向東傾夜。 “看到沒有?這才是為人學子應該有的謙恭態度,往后你還是得多向你的重偃師兄學習?!?/br> 東傾夜聞言自然不樂意,剛要開口質問司馬重偃,便聽他低低地提醒了一句。 “他們三個來了?!?/br> 下意識的,東傾夜閉上了嘴巴沒再吱聲,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很快,北辰元烈就興致勃勃地拉著司馬青檸和司馬懷瑾走了過來,看到斗地主的那一桌由原先的三人局變成了四人局,臉色當場就黑了一截,立刻拔腿走上去興師問罪! “你們剛才不是說不想玩四個人的嗎?” “剛才是不想玩,”司馬重偃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但是現在想玩了,不行嗎?” “哼!”北辰元烈冷然哼了一聲,不屑道,“不就是玩個牌嗎?有什么好得意的,坦白來說,我還不真想跟你坐在同一桌……” 一邊說著,北辰元烈即便轉過身,一手拉著司馬青檸,一手拽著司馬懷瑾,高高地抬著下巴,在司馬重偃意味深長的目光之中,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另一張桌子邊,隨后從懷里套出了一個精致地盒子,小心翼翼地打了開,仿佛那里面裝著什么珍貴無比的寶貝! 不用猜,那盒子里裝的自然是一副牌。 在別人眼里這或許算不上是什么稀罕的東西,但對北辰元烈而言,這可是白司顏送給他的聘禮,雖然白司顏并不這么認為,也從來沒有暗示過什么,不過……對于還沒有“嫁”過去就已經深深地體驗到了冷宮生活的滋味兒的北辰元烈而言,除了自欺欺人,他還能干什么呢? 打不過,又罵不過,爭寵也爭不過,這就已經足夠凄慘的了,可是現在竟然還被聯合起來排擠……他要是再不堅強一點,要如何面對這殘酷的人生? 自顧自抱著盒子憐愛不已地摸了一陣,北辰元烈越想越傷心,不由得唏噓地幾聲。 見狀,司馬青檸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催促道。 “你在干什么???到底還要不要玩了?剛才是你緊趕慢趕地吵著把我們叫出來,現在又抱著個破盒子摸來摸去的,搞什么鬼?” “玩玩玩!” 生怕司馬青檸反悔,北辰元烈立刻將卡牌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迅速整好,隨即抬頭問向司馬懷瑾。 “你會玩斗地主嗎?” 司馬懷瑾搖搖頭,頗有些心不在焉。 “不會?!?/br> “啊不會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 北辰元烈熱情無比,孜孜不倦,立刻口若懸河地為他講解玩牌的規則。 只是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司馬懷瑾打斷了。 “我不想玩,你們玩吧?!?/br> 說著,司馬懷瑾微斂神色,對北辰元烈抱以歉意的一笑,即便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的槐樹底下,對著不遠處的假山和池水發呆。 “哎你——” 北辰元烈一愣,想要去把他勸回來,這廂司馬青檸卻是等不住了,跟著站起來身,甩甩袖子一臉的嫌棄。 “兩個人還怎么玩???不玩了!” 話音未落,司馬重偃就恰到好處地轉過頭來,適時地接過了她的話。 “青檸,跟我們一起玩吧,我們可以玩五個人的?!?/br> 司馬青檸頓時喜出望外。 “五個人也能玩嗎?” “當然可以,不過是消遣,用不著太認真,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規則自然也可以改?!?/br> “那好!我跟你們玩!” 眼睜睜地看著司馬青檸搬了張椅子擠了過去,北辰元烈張了張嘴巴,又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尤其是在對上司馬重偃略帶挑釁的視線的時候,那種被羞辱的感覺瞬間膨脹到了極點,瞬間氣得他人格都變了! 看著北辰元烈怒容滿面的模樣,司馬重偃大概是玩上癮了,繼續冷笑著挑撥他。 “你要過來跟我們一起嗎?六個人……雖然是多了點,但也不是不可以……” 北辰元烈凝眸看著他,一字一頓。 “一局定勝負,賭一個條件?!?/br> 見北辰元烈認真了起來,司馬重偃不由微斂眼瞼,自是不甘示弱。 “什么條件?” “贏了再說,隨便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