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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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白倚竹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白司顏難免有些不悅。 “你不知道嗎?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難道你還真想把我嚇死了,或者嚇傻了,才會滿意嗎?” 聽出白司顏口吻里的怨念,白倚竹立刻否認。 “我沒有那個意思?!?/br> “那你干嘛冷不丁地爬上來拍我的肩膀,連吭都不帶吭一聲的……” “不是,我真的沒有想要嚇你的意思……”見她怨氣深重,一臉不開心的表情,看起來確實是被嚇得不輕,偏生白倚竹從來不屑同別人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來二去,卻是把自己弄急了,嘴里反反復復就是那么幾個字,“我真的沒想嚇你,真的沒有……” “好吧,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抬手拍了拍白倚竹的肩頭,白司顏微抬眉梢,輕哂著安撫了一句,“怪我咯,膽子小,禁不起嚇,被嚇死也是活該,反正你做什么都是對的……” 一邊說著,白司顏便要從草地上起來,不打算再跟他爭論誰對誰錯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也不再指望白倚竹能站在別人的角度,意識到自己言行的不妥之處。 畢竟,在這種強者為尊的世界里,但凡是強者,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就可以了,不需要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他們不會有任何失誤,甚至可以打破常規重新設立新的游戲規則,所以他們可以一意孤行,為所欲為。 而弱者者永遠只能被碾壓,被唾棄,被掌控……無法反抗,無法翻身。 當然,白司顏并不是同情弱者,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看輕了自己,那也確實沒什么值得憐憫的,她獨獨討厭的是白倚竹這種自以為是,乃至唯我獨尊的姿態。 在白倚竹的眼里,只要他隨心所欲就是皆大歡喜,而別人……則什么都不是。 所以他可以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的理念強行灌輸給她,可以理所當然地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可以理所當然地把她重視的東西隨手打落—— 咳,好吧……白司顏承認,她其實并不怎么重視聞人海棠的那根“定情信物”,鬼才會重視那么一截破樹枝啦! 但!那根“簪子”重不重要并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白倚竹同學的態度! 就像剛才,他都把她嚇暈過去了,結果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連一句安慰都沒有,甚至連一句關心都沒有,反而還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膽子太小”! 呵呵……就算白司顏真的被嚇死了,聽到這話恐怕也會笑活過來! 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小心眼兒喜歡斤斤計較,連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揪著不放,實在是白倚竹同學的態度過于惡劣,存在著極大的問題!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細微之處見真知,在這種小事情上面,白倚竹都沒法體諒她作為一個受害者的心情,從而表達應有的歉意和反省,那她還能指望他在別的事情上面有多么的善解人意,體貼入微嗎? 更可恨的是,在白倚竹那種所謂的強者理念之下,他覺得自己很無辜啊,完全沒有什么不對啊……哪怕嚇死人了,也只是你膽小你活該,跟他完全沒有關系,那都不是他的錯! 撫著胸口站起身,白司顏抬眸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覺得好心累……連三觀都不同的人,怎么做朋友?! 她還是不要跟他說話好了,要不然不是他扭曲了她的世界,就是她玷污了他的“純潔”,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前者的可能性貌似比較大,畢竟小竹子的智商妥妥地甩了她幾條街,丫要是正兒八經地存了心想要算計她……白司顏不得不承認,她不是丫的對手,肯定會被吃得死死的! 所以,對于這種時時刻刻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生物,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珍愛情商,遠離小竹子! “阿言!”見白司顏起身就要走,白倚竹卻是很敏感,隱隱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氛,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連認錯都是那么地理直氣壯,擲地有聲,“是我錯了!” 白司顏腳步一頓,怏怏地回過頭,頗為心累地哼了一聲。 “錯哪兒了?” “嚇到你,是我不對?!?/br> “還有呢?” “還有?!” 對上白倚竹詫異的視線,白司顏就知道他沒意識到自己最根本的問題,便就輕輕地抖了一下手臂,甩開了他的爪子,什么話都沒說,自顧自轉身朝湖邊走了過去。 身后,白倚竹還在苦苦思索……還有?他還做錯什么了嗎? 哦對!想起來了! 眸光輕爍,白倚竹頓時恍然大悟,匆匆加快步子追了上去,繼而抓起白司顏的手,獻寶似的將一截樹枝塞到了她的手心。 “還有就是……這個,我幫你撿回來了,還給你?!?/br> 垂眸,看到那截濕漉漉的樹枝,白司顏不由抖了兩下眼睫毛,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就很想哭! 簡直了……他居然把那截樹枝撿回來了! 果然是因為“定情信物”的緣故嗎?不過是一截隨地就能撿到的樹枝,陪了她一路不說,竟然掉了都能失而復得,這緣分……她都不好意思再扔掉它了好嗎?! 抬起頭,一臉震驚地對上白倚竹的視線,卻見對方眉眼帶笑,一派純情,深深地覺得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并不認為有什么不妥當。 所以說……他這是在賣萌嗎?呆到深處自然萌的節奏嗎?! 遇上一個如此認真而執著,并且心無雜物毫無雜念,純潔得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朵小白蓮的家伙,一心一意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不顧別人的心情,不理會世俗的眼光……白司顏覺得有必要改變對他的評價了,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說,白倚竹確實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又或許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登上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峰。 但是!不管他是奇葩還是奇才,白司顏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 因為這家伙的偏執,簡直稱得上可怕有沒有?! 一旦被這種家伙瞄上,成為了他的獵物,白司顏覺得她這輩子都要玩完了。 只不過,好像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走上前兩步,看著白司顏震驚到呆滯的表情,白倚竹忽而扯起嘴角,于俊秀的頰邊勾起幾分淡淡的微笑,朦朧如夜色,而純白如月華。 抬手輕輕勾了一下白司顏的鼻子,白倚竹淺笑盈盈,目光干凈而清澈,倒映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散發著一種蠱惑人心的美。 “現在開心了嗎?不生我的氣了吧?” 震撼之下,白司顏一下子沒能緩過神,表示不敢相信。 “你真的下去把、把這個撿回來了?!” “是啊,你不是說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雖然我不知道這截樹枝有什么好,隨手從樹上折一根都比它長得像簪子,但既然你說它是聞人海棠送你的定情信物,那它對你來說,應該跟別的樹枝不一樣吧……” “所以……”沒想到白倚竹會這么認真,白司顏抖抖著嘴唇,都不敢隨隨便便說話了,“那個時候在沼澤林里,你把自己搞成那幅鬼樣子,就是為了……撿這個?!” “嗯?!?/br> 白倚竹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完全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什么問題,只微微頓了一頓,怕白司顏誤會什么,才又開口解釋了一句。 “本來它如果只是掉下去的話,我不用下水也能撿回來,但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一只鱷魚游過來把它吞下去了……你知道,要從鱷魚嘴里把這東西弄出來可不容易,所以花了我不少時間,但幸好……這簪子沒被折斷,還好好的,你看,我還把它洗干凈了,一點損傷都沒有?!?/br> 看著白倚竹邀功似的地將那截樹枝翻來覆去地展示給她看,白司顏表示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情去面對他。 “這樹枝長得不都差、差不多嗎?你隨便折一根,我又認不出來?!?/br> “那不一樣的,”白倚竹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來充分地論證他自己的觀點,“就像天字閣里不止一個男人,選誰都很出色,但你之前偏偏就只喜歡南宮芷胤一個,不是嗎?” “……” 這么說來,好像也有那么一點兒道理。 但是,等等……這一截俯拾皆是的樹枝,特么能跟南宮芷胤比嗎?!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了,做人要優雅體面,要講究儀表整潔干凈,為人君子者更要近琴瑟,遠污濁……這些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看你的樣子應該就是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不像是會為了什么東西把自己搞得這么狼狽的家伙……更何況,還是簪、簪子這種微不足道的玩意兒?” “簪子當然微不足道,”白倚竹微彎著眉眼,頰帶淺笑,口吻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眸光也是一如既往的認真,“我只是,不想你討厭我?!?/br> 夜風拂過,抖落樹枝上層層疊疊的花瓣,在靜謐的夜色中輕盈的落下,緩緩地飄落到少年長及腰際的青絲上,肩膀上,手背上……那一幕場景,美好得就像是油畫一般。 而在樹梢之上,繁星璀璨,皓月當空,碧空如洗而銀河如練。 默了一會兒,見白司顏沒有吭聲,白倚竹以為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又補充了幾句。 “我其實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就像你說的,我活著不是為了給別人看,不論我怎么做,做得怎么樣,總會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所以,從小到大,我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可能是因為做得太好了,很多人討厭我,甚至恨我,把我喜歡的東西打碎,把我看的書撕破,甚至在我的床上放毒蛇蝎子……” 沒想到白倚竹小時候還有這種受人圍攻遭人孤立的悲慘經歷,白司顏不由眸光微動,生出了幾分唏噓之情。 雖然她知道那是小竹子自作自受,沒有花心思跟小伙伴們打好關系才會引來招來這樣的欺負,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別人怎對他。 但不管怎么樣,只要一腦補一個軟綿綿的乖寶寶孤零零地站在心愛的玩具尸體面前,看著自己愛不釋手的東西摔得四分五裂,或者站在憂桑地站在池塘邊,看著昨天才翻過的書被撕成碎片鋪天蓋地地散在湖面上,又或者嚇得臉色發白地站在床邊,驚恐地看著被窩里派來派去的毒蛇蝎子…… 身為一枚心底善良,博愛蒼生的軟妹紙,白司顏還是莫名地覺得有點兒……心疼。 跟前,白倚竹卻是沒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仿佛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勾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波瀾,語調還是柔柔的,淡淡的,如清風,似明月。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們討厭我,知道大哥他恨我,但我不在乎,因為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沒必要刻意為了跟他們拉近關系而討好他們……但是,阿言……” 忽然被點到名字,白司顏忍不住脊背一挺,站直了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有!” 沒曾想白司顏的反應會這么激烈,白倚竹不禁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 “有什么?” “咳,沒什么……剛才腦子抽筋了,你不要管我,繼續說……” “哦……”頓了頓,白倚竹忽然被打斷,一下子續不上思路,“等一下,剛才說到哪里了?” “說到你不喜歡你大哥他們,所以覺得沒必要討好他們,然后你就叫了我的名字……話說你突然之間叫我干什么?” 聞言,白倚竹的表情跟著就認真了起來,繼而抬起手捧起白司顏的臉,在某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一字一頓,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霸道口吻,拔高了聲音強調。 “但是,阿言……你要記住,只有你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討厭我?!?/br> 聞言,白司顏的心頭不禁咯噔了一下……如果她說她現在就蠻討厭他的,怎么辦?他會不會一個手抖,直接就滑到她的脖子上,然后咔嚓一擰,掐死她? “為什么?” “因為……你只能喜歡我?!?/br> “……” 居然是這種理由,但這又是—— “為什么?為什么我只能喜歡你,不能討厭你?喜歡誰討厭誰那是我的權利,你不能綁架我的個人情感,剝奪我的人生自由!噢……我知道了,你已經心理變態了,走火入魔了,見我不聽你的話,就強迫癥發作,非要把我變成跟你一樣一樣的,才會甘心,才會罷手!” 對,一定是這樣的!前面鋪墊了那么多悲慘經歷情感大戲,都是為了博取她的同情,然后趁她沒有防備,在潛移默化之中給她洗腦,默默地將她拉下水! 艾瑪……這心機,簡直叫人防不勝防啊有沒有! 太危險了,幸虧她反應及時,要不然就中了他的詭計了……她早說了,在天字閣后山的竹林里第一眼見到這妖孽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小妖精很會蠱惑人心的! 想到這里,白司顏又是一陣冷顫,手腳冰涼,渾身發冷。 感覺到白司顏在發抖,白倚竹不由跨前一步,關切道。 “阿言,你是不是覺得冷?要不要多加件衣服?” “不,你給我站住,別過來……”連連往后退了兩步,忽然脊背一痛,猛地撞到了樹干上,白司顏退無可退,只能信誓旦旦地強調,“你趁早死心吧,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我也絕對不會受你蠱惑,變成跟你一樣的奇葩!” 還沒把話說完呢,就被白司顏這么干脆利落地拒絕了,白倚竹有點小受傷,不免心頭一急,迎上去兩步。 “阿言,你聽我把話說完……” “別過來!” 白司顏立刻喝住他,見他雖然及時剎住了腳,但還是有蠢蠢欲動的趨勢,即便左右轉了一圈,爾后跑到大樹的一側,抓起一根斜著橫出來的樹枝就踮起腳尖挑了上去,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