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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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得那么嚴重啦,也沒什么……” 第一眼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尤其是他亮出短刀的一剎那,白司顏還以為自己遇上的又是那種唯我獨尊傲慢無禮的家伙,然而現在相處下來,卻是十分和氣的一個人。 嗯,和氣。 只能這么說,畢竟比起太子男神……不對,已經不是男神了,哭瞎! 比起南宮芷胤,眼前這位少年的氣質之中,若有若無地帶著幾分疏離,不是很明顯,但也不容忽視,只是分寸掌握得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和不自在,卻是說不上有多么的和善溫柔。 宛若天邊的一抹浮云,看得見,卻又抓不著,但它又和和氣氣地在那里,不打擾任何人。 “這個芙蓉冰肌糕對外傷有很好的療效,你拿去用吧,每天在傷口上涂抹兩次,七天便可痊愈,不留一點疤痕?!?/br> “沒事兒,我皮糙rou厚的,不用這種東西……” 這廂,白司顏在慘遭情感上的打擊之后,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她不否認,在得知南宮芷胤跟百里雪篁有一腿的時候,有那么一剎,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個男人。 大概這就是利令智昏,愛令眼瞎。 “呵,”少年忽然低低一笑,卻是堅持著把東西遞到了她面前,“你還是拿著吧,算是我的賠禮?!?/br> 聞言,白司顏只好伸手接過了那個小罐子。 雖然他的語氣說不上有多么堅持,但好像……就是讓人無法拒絕。 因為頭發還沒干,白司顏只能多烤會兒火,無聊之中沒事干,就拆開手背上的破布條開始上藥膏,結果抹著抹著,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地就傷感了起來,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嘆了一口氣。 “唉……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聽到這話,少年并不八卦,只是隨意地問了一句。 “怎么了?” “沒什么……” 搖搖頭,那么丟臉的事情,白司顏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 她不肯說,少年也沒有多問,兩人就那么靜靜地呆著,呆得黑貓都困頓得快要睡了過去,卻忽然聽到白司顏拔高了聲調,異常幽怨地哼了一聲。 “其實……是有什么的……我……我失戀了……” 少年微微一呆,不明所以。 “失戀……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被人甩了!還沒在一起就被甩了!你知道那有多丟臉嗎?!” 想了想,少年點點頭,毫不憐香惜玉地補了她一刀。 “是挺丟臉的?!?/br> “所以啊……我好想……” 本來以為白司顏會哭天搶地地說“好想死”,結果后一秒,從她嘴里蹦出來就卻是—— “好想吃東西!” 再次呆了一呆,少年才隨手從桌上端起甜點,遞了過去。 “吃吧?!?/br> 抬頭一看,盤子里放到都是甜食,白司顏的眼眸里剛剛興起來的幾絲光亮,頓時又暗了下去……她才不要吃甜的!她是辣黨!辣黨! “不想吃甜品,有沒有辣的?或者咸的也可以……” “可是現在,好像還沒到早膳的時辰,不過快了,你再等等吧?!?/br> “那……你們就沒有私藏的食物嗎?” 對于這個問題,少年更不理解了。 “為什么要私藏?” “這個……”想著不是同一個畫風,一下子解釋不清楚,白司顏便沒再說,轉而又問,“那有沒有酒?有酒也行!” “酒有?!?/br> 少年微微一笑,朝外吩咐了一聲。 “念云,把院子里埋在樹下的那壇酒挖出來?!?/br> “是,少爺?!?/br> 看著門外的小廝匆匆跑開,白司顏有些奇怪。 “不是說天岐山不準帶下人嗎?你怎么可以帶?” 少年也不隱瞞,淡笑著解釋了一句。 “因為老師求了我一件事,作為交換條件,所以才允許念云上山?!?/br> ☆、137、女子稱帝的古國 “哦,原來是這樣……”白司顏點點頭,看向少年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崇拜,“那這么說來,你很厲害咯?” 少年微抿薄唇,居然沒有否認。 “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倒我?!?/br> 一句話,看似狂妄自大,但從眼前這個少年的嘴里說出來,卻顯得十分的平淡寡薄,沒有任何裝逼和炫耀的意思,仿佛事實就是如此。 而實際上……似乎也確實如此。 剛剛在走廊里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白司顏因為剛剛遭受了失戀的慘重打擊,腦子里亂糟糟根本理不出什么頭緒,再加上兩人一撞上就發生了意外,害她掉進湖里凍成了僵尸,裹著被子烤了好一會兒的火,才逐漸緩過神來,故而一時半會兒,白司顏沒能認出他是誰。 不過,在聊了幾句之后,白司顏很快就反應過來,猜到了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份。 在這個天字閣里,統共就只有五個學生,掰掰手指頭都能數得一清二楚,除開一個被罰去黃字閣的獨孤鳳凜,再除開兩只基情四射的南宮芷胤和百里雪篁,就只剩下了西闕國的太子爺西冥蘭諾,還有那個名滿天下的白竹公子——白倚竹。 西冥蘭諾她見過一回,據說就是在天字閣的大門前非要拉著她用家鄉話猜石頭剪刀布的娃娃臉,所以……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少年,必然是白倚竹無疑了。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先前在后山的竹林里,遇見的那個青衣少年也是他。 白倚竹,白竹公子…… 在沒有見到本尊之前,白司顏就聽說了他的好幾次大名,而且每個人說起他的時候,都是一臉敬畏的神色,就連獨孤鳳凜這種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家伙,在提及白竹公子這一名號之時,都會不自覺地收起臉上的輕蔑,換上了幾分深沉。 本以為像他這樣的傳奇人物,會是個清高孤僻的家伙,然而見到了廬山真面之后,白司顏才不無感慨地發現……比起她之前遇到的那些變態來,白倚竹簡直不能正常更多! 至少從剛才到現在,這樣近距離地相處下來,白司顏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自在。 她因他落水,他救她上岸,兩人陌路相逢,結為點頭之交,既不熱絡也不冷淡,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自然,如行云流水,如山澗清泉。 面對這樣的人,很難心生防備,就算白司顏知道這樣其實很危險,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對他敞開心扉,把壓抑在心頭的煩悶一吐為快……但在這之前,她還得先完成一個任務。 聽他那么說,白司顏知道白倚竹并不是在自夸,不過…… 普天之大,難倒真的就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倒他嗎? 對于其他人而言,或許很難反駁得了他的這句話,畢竟聲名在外有目共睹,不是靠兩片嘴皮子吹噓出來的。 但對白司顏而言,卻是—— “未必?!?/br> 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白倚竹清秀的面龐上微微掠過一絲詫異,倒也不生氣,只是微抬眉梢,笑著看了過來。 “三郡主可有什么高見? 聽他隨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白司顏不由微頓,但并沒有覺得驚奇。 能被奉為天人的傳奇人物,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她的身份雖然是個秘密,但實際上經不起仔細的推敲,只要有心之人花點心思調查,就會發現這里面其實漏洞百出。 而眼下,她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地在天岐書院里大搖大擺地走動,不過是因為旁人沒興趣追查她的底細而已。 一來,她在書院里并沒有得罪什么人,也沒有跟誰結仇,甚至還抵擋了來自聞人海棠的大部分火力,堪稱是黃字閣的功臣! 二來,像她這種三天兩頭出事的問題學生,能在天岐書院里安然無恙地存活下去就已經很艱難了,根本就用不著別人在背地里使絆子……反而一不小心把自己扯進去,麻煩只會更大。 但白倚竹不同,他的心思十分細膩,洞察力更是好得驚人,所以就算識破了她的身份,也算不上是什么驚奇的事情。 當然,這些都只是白司顏一廂情愿的想法。 白司顏不知道的是,早在她踏上天岐山的第一天,白倚竹的視線就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對上那兩道清雅如山泉的目光,明明不覺得犀利,卻仍然讓人情不自禁地心頭一顫,仿佛一眼之下被看穿了整個靈魂……下意識地,白司顏稍稍撇開了視線。 她很清楚,在白倚竹這種高智商的人面前,最好不要班門弄斧耍小心機,否則只會說漏了嘴。 然而……在蘅陽島的時候,白司顏答應過北辰元烈,要說服白倚竹跟他賭上一局,難得現在氣氛這么好,她自然不能白白錯過。 念及此,白司顏即便收斂了心緒,側過頭看向窗外,勉力不被對方的氣場所壓制。 “我知道你很厲害,不光是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白竹公子是個奇才,但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說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倒你,那么我問你……你能飛到月亮上面嗎?你能在三個時辰之內,從東晟國的國都趕到西闕國的皇城嗎?你能站在天岐山上,跟遠在家中的爹娘交談寒暄嗎?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們立足的這片土地是什么形狀嗎……?” 聽著白司顏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大串,白倚竹先是有些懵了,在聽懂之后,才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 “你說的這些,都超乎了人力所能企及的范圍,我承認我做不到……那么你呢,你能嗎?” 搖搖頭,白司顏十分坦白。 “我也做不到?!?/br> 緩緩回過頭,趕在白倚竹開口之前,白司顏又追加了一句。 “但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是什么樣子的……而且,你我現在做不到的這些,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會有人做到?!?/br> 原本是很荒謬的言論,可是在對上白司顏那雙璨亮的眸子時,白倚竹竟是有些鬼使神差地……相信了她。 因為她的目光太過堅定,就好像親眼看見過一樣。 “是嗎?那你告訴我,天地之闊,究竟有多深長?” 微揚眉梢,白司顏并不急著回答,只笑著問他。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抬眸穿過窗子,遠遠地眺向天際,只見東方露白,染上了燦爛奪目的璀璨霞光,白倚竹悠悠凝眸,從薄唇中淡淡地呵出了兩個音節。 “我信?!?/br> 她說得沒錯,天地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縱使他在天岐山上已是難縫敵手,但她說的那些,他確實做不到,一個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