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再次從頭到腳打量他一遍，“我怎么知道你現在長成這樣，當初sao斷腿的可不是我?！彼锌袔е鴳岩桑骸澳阏媸俏艺J識的林燧？”

    他還記得林燧上學時整了個耳釘，閃瞎眼的水鉆，成功作死被班主任追著打。興許是屢教不改，后來老班也不管了。

    ——那時候作的一手好死的人，現在裝扮簡潔背脊挺直，整個人像屹立的松柏。

    “如假包換?！?/br>
    “那倒不用，換一個我也不要?！?/br>
    “假的你也買不起?！?/br>
    “開個價？”

    “天價?！?/br>
    “呸?！背催?，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兩人曾經在學校也是這么說話的，如今許久不見，一下又熱絡起來。

    “要不找個地方喝一杯？這么久不見?！绷朱萏嶙h說。

    他們在門外站著有一會兒了，就連路人也因為沒戲看不等了，陸陸續續散了。

    找個地方坐總比站著好，不過楚翊記著此行的目的，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我有點事還要再進去一趟，你等我會兒?！?/br>
    “有什么事兒？還非得進去?！绷朱菀暰€向著不遠處的大門瞥了一眼就轉回來。

    楚翊沒避著，說：“解釋起來有點復雜，我簡單說。我跟這里的老板有矛盾，今天特意來找茬——做把柄。沒想到能遇上你?！?/br>
    “哦，我就是個意外，還打亂你計劃了?！绷朱萑粲兴济嗣掳?。

    “我可沒說，不過你要這么以為我也沒意見?！背春眯Φ芈柤?。

    “算你運氣好?！绷朱菀馕恫幻?，接著轉身說道：“走吧，喝酒去?！?/br>
    “我……”

    “我都知道?！?/br>
    ☆、當初

    某自動售貨機跟前。

    楚翊眼瞅著林燧彎腰從機器出口取出兩瓶礦泉水，神情疑惑問：“不是要喝酒？跑這來做什么？”

    方才叫著喝酒的，卻輕車熟路帶楚翊找到一個售貨機。

    “我記得你不會喝酒?！绷朱莅咽掷锏囊黄克f出去。

    “那你說喝酒？”楚翊伸手接過水，心說他都想好不醉不歸了。

    “不然……我要說‘走，去喝水’？”

    “那不能，別人指不定以為咱倆未成年?！背葱Τ雎?，嫌棄那話沒有氣勢。

    兩人相視，舉著水碰了一下，不同于酒杯的清脆，瓶子撞上帶著沉悶。

    林燧擰開瓶蓋，草草喝了口說起正事，“誒，你不是要找老板的茬么？我告訴你一個?！彼麎旱土寺曇?，靠近楚翊耳邊說道：“他身邊養了個人，還挺護著?！?/br>
    “誰？”楚翊偏頭問。

    “不知道?！?/br>
    “不知道能算把柄？”

    “怎么不算？”林燧說：“他護著，說明那個人重要，又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恰恰說明那個人成了他的軟肋。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試試……就說，你知道那個人是誰?！?/br>
    “也行?！背葱枰粋€王老板會在乎的——錢財和人都差不多，一樣的作用。至于那人是誰，他反而沒那么在意。

    “可你怎么知道有這么個人？”楚翊思考一陣又發出疑問，轉念想到一種可能，“在哪聽說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林燧不答反問。

    兩人畢業以后斷了聯系，楚翊對林燧現在的生活知之甚少。他搖頭，隨即看見林燧正了正袖口，說：“光榮的人民警察?！?/br>
    “行啊你，都當警察了?！背捶磻^來，開玩笑說：“林警官不得了，當年被老班抓，現在體驗一把抓人的感覺?！?/br>
    “去你的?！绷朱堇卦掝}，兩人跟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立在售貨機旁，以至于許久沒有人來買東西。

    “當時我們請他去喝茶，套話套出來有這么個人的存在……他后來干脆不說話，擺明是護著。其實犯不著藏，知道是誰又怎樣，只要那人跟事件無關，我們還能把人吃了不成？”

    “人已經放了？”楚翊聽完第一時間問。

    “放了?！绷朱菡f：“請人喝茶也是有時限的，哪能一直關著?！?/br>
    看來是放早了，不然也不會找他麻煩。

    楚翊想嘆氣，再關個幾十年，壽終正寢不好么？

    “其實，也不一定是為了藏人，”他理一圈，這才緩緩開口說：“也可能是保護？”

    “比如那人身份特殊，或者身體不好不希望打擾，也可能姓王的在他面前是個好人，不想打破這種印象。那人應該是男的?！?/br>
    “嗯?！绷朱輥砹伺d趣，“想法不錯，有什么依據？”

    “劇本?！?/br>
    “啥？”

    “劇本一般都這樣寫?！?/br>
    “……”

    “至于性別，”楚翊淡淡道：“我猜的?！?/br>
    還沒等林燧發表關于‘劇本’的感言，楚翊又想問：“那他犯什么事了？”

    林燧便調轉話頭說：“你知道一個月前網上那個家屬鬧事的消息吧？”

    楚翊點頭，小吳才給他看過的那個。

    “有個工人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回來?！绷朱菡f，“事情在當地越傳越離譜，以免引起恐慌，網上消息基本封了。就連不當發言都被請來喝茶，更別說項目高層，本來跟他關系是不大……”

    林燧停了下，“再多的我就不跟你說?！?/br>
    “明白?！?/br>
    楚翊皺眉，想的卻是另一回事。如果王老板出事還能分心威脅他——這是覺得他太容易處理，還是兩人其實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