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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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十七郎眸色微深。 . 驛站里有兩尊王爺,主事緊趕慢趕地把驛站清空了。十里之外還有一間驛站,若在他的驛站里兩位王爺出了什么事,他可脫不了罪責。 于是乎,驛站的大堂里,便只剩下謝十七郎與閑王的人,還有施瑤。 施瑤偷聽到閑王那一句話后,如今正主來了,卻是半句話也不敢說,微微紅著臉,低頭吃著飯,一旁的從曼默默地給施瑤布菜。 反觀閑王與謝十七郎,倒是從容鎮定得多。 “十七郎離開陽城,怎地如此突然?” “族中有事,事出突然?!?/br> 閑王笑說:“我昨日本想去你的別院里問問你何時離開陽城,若是回墨城的話,我們還能同路。沒想到十七郎卻是要回燕陽,”微微一頓,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說道:“也對,我險些就忘了,再過些時日便是謝氏族長的大壽,想來十七郎便是因為此事而急著趕回吧?” “正好提前小半月趕到?!?/br> 閑王問:“十七郎父母可會趕回?” 謝十七郎道:“趕不回了,所以今年才要提前趕回燕陽?!?/br> “十七郎父母好生讓人羨慕,周游列國,如今趕不回燕陽,想來是海外吧?!?/br> 謝十七郎緩緩地喝了口茶,慢慢地道:“家父與家母行蹤向來成迷?!?/br> 閑王又道:“正好我也回燕陽,可以同路。一路上有十七郎與阿瑤相陪,也不枯燥了?!?/br> 終于從閑王的口中聽到自己名字的施瑤迅速抬了下眼,迎上閑王帶笑的目光時,耳根子又不禁紅了下,幸好之前見閑王的次數多了,如今心跳聲也沒那么厲害了。 她對閑王點了下頭。 “十七郎不會介意吧?” 謝十七郎卻是看了眼施瑤,又喝了口茶,才道:“不介意?!?/br> . 有了閑王相伴,施瑤只覺枯燥煩悶的日子也變得有趣起來。以往與謝十七郎同行,日出啟程,日落在驛站歇息,其余時間便在馬車里看書,也沒個人陪她說話,只能偶爾聽到謝十七郎的馬車里傳來琴聲。 乍聽之下,那琴聲雖悠揚悅耳,但總有一絲道不明說不清的憤懣。 施瑤也不知謝十七郎在憤懣什么,她自然也不敢多問。如今有了閑王相陪,在路上行走時,偶爾閑王會下了馬車,騎馬策行,跟著她的馬車,邊走邊與她說話。 閑王喜愛說燕陽城里的趣事,盡管大多都是她以前聽過的,可從心尖上的人口中說出來還是不太一樣的。就算內容沉悶,可秦州離燕陽城那么遠,有人陪著自己說話也聊勝于無,何況這人還是閑王。 所以,施瑤還是聽得津津有味的。 這樣又過了小半月,終于走出了秦州邊界。 閑王說起了燕陽城平安坊雜戲團的事情。 許是聽得久了,施瑤竟覺得有些無趣,以至于連是閑王這人說出口的話都不管用了。又許是昨夜睡得不好,又或許是昨天十七郎黑著臉,她飯沒吃好,今日坐在馬車里,聽著閑王說著老掉牙的事情,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過她強撐著,附和著閑王。 閑王察覺出來后,問:“可是我說得太過無趣了?” 施瑤連忙道:“不……不是,晌午將到,只是有些餓了?!?/br> 閑王問:“我馬車那兒正好還有杏花果脯,可以充饑?!痹捯粑绰?,前方的馬車倏然停下,有小童跑了過來,說道:“王爺,姑娘,郎主說前方有山亭,已讓人去獵物?!?/br> 施瑤吞了口唾沫。 杏花果脯和rou,顯然是后者的吸引力要大一些。 ☆、第6章 .1| 幾個仆役迅速將山間小亭布置了一番,石凳石桌擦了又擦,后又添了三層素色錦緞,石凳上擺了青色云紋坐褥,就連磚石地也鋪了一層羊毛毯,小亭的五個角檐拉起了薄薄的帷帳,正好可以看到山間景致,而又能防住深秋的寒風,小亭的四個角落還放置了暖爐。 三人入座。 有小童端來熱好的美酒,還有腌制好的幾樣吃食,以及路上采摘的新鮮果子。 “回稟郎主,獵到的野兔已經在烹制中?!?/br> 謝十七郎頷首。 小童退下。 閑王問道:“十七郎怎地突然讓人去打獵了?” 施瑤也道:“郎主不是不吃野食嗎?” 他那人在吃食方面挑得很,除了清淡之外,吃rou一定要吃蒸的,紅燒水煮火烤的通通都不吃,與他相處久了,只覺此人暴殄天賦呀,每次看到上好的rou食蒸出寡淡的味道,她心里都在滴血,若換成紅燒那該多好! 謝十七郎瞧著兩人夫唱婦隨的模樣,只覺礙眼,他索性不理施瑤,對閑王道:“恰好興致來了?!?/br> 侯在山亭外的白豐心中腹誹:哪里是興致來了!明明就是想改善下施氏的伙食!郎主你這樣是討不到媳婦的! . 食物的香味漸漸飄來,惹得施瑤肚中饞蟲都要爬出來了??紤]過山亭里三人口味各不相同,獵來的野兔與野鴿做法也不一,因此烹制時間難免有些長。 山亭內地方小,三人圍著一張石桌而坐,讓施瑤覺得有些局促。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絞盡腦汁地想說個什么話題,好讓自己自在一些。而閑王仿佛察覺到了施瑤的不自在,忽道:“十七郎有弓否?” 謝十七郎道:“白豐?!?/br> 白豐頃刻間便呈上一把彎弓,還有箭簍子。 閑王笑道:“許久沒有握弓,倒是有些生疏了,如今正好閑暇可以練練手,十七郎可要與我比試一番?” 施瑤不由一怔,沒想到文雅如閑王,竟然還懂得弓箭之術。她眼睛微微一亮。 此時,謝十七郎喑啞深沉的聲音響起。 “白豐,取我的弓來?!?/br> 彎弓一握,弓弦緩緩拉開,箭羽搭在弓弦之上,一觸即刻如同一道銀光射下了百步開外的大樹之上的最后一片秋葉。他垂弓而立,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施瑤,最后卻是對閑王道:“我也許久沒有碰弓,方才練了下手,承讓?!?/br> 施瑤瞪大一雙水眸,驚訝得不行。這是謝十七郎第一回在她面前展現如此陽剛的一面,以往念書彈琴烹食都像極了燕陽世家子的做派,然而如今一握上彎弓,身上的清貴之氣登時添了幾分肅殺,那是一個常年練武的人才會擁有的氣質。 只不過…… 承讓個頭呀!這明明是在挑釁呀! 白豐則默默地在心中豎起了拇指:郎主好樣的! 閑王絲毫沒有被影響,他一指山林,說道:“半個時辰之內,獵物多者勝?!?/br> “然?!?/br> . 有仆役架起漏斗,沙子正在一點一點地墜落。 而這一邊的謝十七郎與閑王早已飛身上馬,馬鞭一揚,奔入山林間,待濺起的灰塵沒了影兒,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施瑤的眼前。白豐搓了搓手,問:“施姑娘,你覺得誰會贏?”若說了閑王,姑娘你的鴿子就別想有多好吃了。 見他目光灼灼的樣子,施瑤的嘴巴微微一抖。 “白郎問出此話,莫不是心中對郎主沒有信心?若有信心,又怎會問出此言?”她義正言辭地道:“你我同為郎主的人,又怎能覺得外人會贏?你如此想便不怕郎主責罰于你嗎?或是對你失望了?” 說著,施瑤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道:“白郎當了郎主心腹這么多年,竟……”她重重嘆息。 白豐頓覺愧疚。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啊不對!明明他原意并非如此!此女竟如斯狡猾!說著說著竟讓他拐進死胡同里了!難怪郎主說施氏牙尖嘴利,滿口歪理!哼! 施瑤說完便沒搭理白豐。 她現在的心思被另外一樣事物吸引了,她盯著不遠處的馬駒,雙眼微微發亮。 她想要騎馬。 以前在燕陽的時候,族中并不許女子騎馬,每次看到堂兄堂弟們威風凜凜地騎著駿馬飛奔時,她就羨慕得不行,曾經有一次悄悄地問過阿娘,說能不能四周無人的時候給自己騎一次,阿娘的頭搖得像是高華國進貢的搖頭木偶,她只好作罷。再后來,在那一場夢中,她倒是有了騎馬的機會,顛沛流離的那兩年她做過許多苦活,在遠離天子腳下的州縣中,有錢人家的土地主寵著女兒,重金聘請懂得騎術的女先生,她雖只有紙上談兵的經驗,但為了重金咬牙應了聘,幸好與地主家女兒迅速打成一片,她并未揭穿她,后來過了一段時日,她刻苦學習騎術,短短數日之內便掌握了騎術要領。 雖然只是在夢里閃過的場景,但要領如今仍舊熟背心中。 她扭過頭,問:“我能不能騎那匹馬?” 白豐瞅著她的小細腰,小身板,仿佛手掌一捏就碎了,若在馬背上有個什么意外,他可擔當不起,當即搖頭。 施瑤說道:“你放心,我學過的,我爹曾教過我騎術?!?/br> 白豐狐疑地看著她。 “當真?” 施瑤頷首。嗯,假的。 白豐牽過馬駒。 施瑤翻身而上,動作有些笨拙,看得白豐直搖頭。他道:“你當真騎過馬?” 施瑤道:“只……只是很久沒騎,有些生疏了,我……”話音未落,胯下的馬駒似是受到驚嚇,倏然揚起前蹄,白豐沒有預料到,手中韁繩脫落了…… 施瑤嚇得叫了聲。 馬駒驀然狂奔起來,沖進了山林間。 白豐嚇得面色都變了,忍不住罵了一聲娘,這哪里是會騎馬!他立即跳上另外一匹駿馬,一甩馬鞭,也沖進了山林。 施瑤嚇得花容失色,但緊要關頭間她迅速冷靜下來,她仔細回想夢中騎馬的場景,還有起初學騎術的要領。她慢慢松開馬脖子,一手揪緊馬韁,兩腿死勁地夾住馬腹。 然而,山路崎嶇,她雖坐穩了,但仍舊被顛得上下晃動,發簪一路跌落。 . 謝十七郎箭術了得,短短兩刻鐘內便已射落四只孤雁,還有藏在叢林間的野豬,以及一只樹梢上的長尾山雞,幾乎可以說是百發百中,箭羽一出,必然見血。 他搭上第七支箭羽,瞄準了另外一只臥在草叢里的長耳白兔。 然而此時,另外一只箭羽比他更快射出,筆直地刺入長耳白兔的體內。二十步開外的閑王對謝十七郎揚眉一笑,道:“承讓?!?/br> 謝十七郎面色未變,他的目光甚至沒有轉移,而是反手射出了第七箭! 一只猞猁應聲而倒,從樹叢間滾落出來。 他微微一笑:“不客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