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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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了一段路,平安像是思慮良久,回過頭來,執起修緣的右手,并不說話。 修緣卻懂他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搖頭道: “這種輕傷,很快就能愈合?!?/br> 水月交映下,周圍一切清晰可見,平安望了望修緣的臉,又再去看他的手,割破的傷口又深又長,從虎口一直延至尾指,皮rou分離。 修緣不自在地收回手,不讓平安再看。 “前方似乎沒有路了,我們走過去看看?!?/br> 平安收回視線,朝前方一看,果然已到盡頭,再往前又是懸崖峭壁。 他們雖逃過一劫,但這平臺右上方是急流瀑布,左下方又是崖壁,難道只能在此等死 修緣又往回走,在水光遮掩下,那平臺里頭明顯有個洞口! 與此同時,平安也發現了,他摸了摸修緣的指尖,兩個人對望一眼,既無其他出路,也只能進去一探究竟了。 越往里走,積水越深,短短幾步,竟到了小腿處,修緣攔住平安,低聲道: “里頭若是個水潭,咱們怎么辦?” 平安深深往里看了一眼,又摸了摸修緣的光腦袋,這次眼眸流轉,溫柔堅定,意思是不妨一試。 修緣被個少年這樣戲弄,仿佛自己倒比他小上許多,要靠他照拂,卻一點不生氣。他將平安當做自己的弟弟,只覺得無比親切,便對他一笑,兩個人一前一后繼續前行。 走到后來,冰冷的水已沒過膝蓋,洞口近在眼前,不過一人多高,修緣往里一看,上有石階,不知道通往何處。不過因為石階位高,倒不再浸水,淌過這里,登上石階便好。 在修緣仔細觀望的時候,平安也在暗暗襯度。修緣還在猶豫,平安看了一眼周圍,已毫無退路,便邁開步子,淌過洞口,站在第一層臺階上,向修緣伸出手。 修緣實際上也正有此意,進了山洞,也許另有一番際遇,總比在外面無計可施得好。 他握住了平安的手,被他拉進洞內。 兩個人一齊站在石階上,不知是觸動了機括還是怎的,山洞忽然發出轟隆巨響,修緣看了身邊的少年一眼,如有變動,他們現在出去還來得及。 少年卻神色淡定,轉身就著石階一級級往上走。 那巨石以千斤壓頂之勢落下,幾乎是一瞬間,修緣見平安已經上去,剛回頭觀望洞口情況,只聽耳邊巨物砸地,他的手觸摸在周圍石壁上,都被震得發麻。而入目之所見,那巨石已將洞口牢牢堵住,一點出路都沒有。 現下想出去也是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平安走走停停,似乎在等修緣,那石階不過數十層,上頭原來別有洞天,這一段上行路之后,便又是一處平臺,位于半開闊的山腰上,抬頭便可見繁星皓月,空氣比之剛才更清新,也聽不到湍急的瀑布水聲,一切安靜自在。 “原來那處機關,將石門堵死,是遇到強敵時使的法子,不知我們怎么觸動了機關。不過倒也無妨,此處開闊,我們從此地想辦法上去也是一樣的?!?/br> 兩個人都累了,平安當即坐下,倚在平臺石壁上,此處夜風習習,皓月無邊,往下看便是萬丈懸崖,然而景致動人,竟讓人暫時拋下性命之虞,安心休憩。 修緣不忍打攪他,只得也靠著平安一并坐下,長嘆一口氣。 這山澗夜景比任何地方都更為壯闊宏麗,修緣望著遠處在云霧繚繞中若隱若現的山峰,不由看得癡了。 平安枕著他的肩,安心地睡了過去。 兩人在黎明前醒來,天已微微破曉,修緣橫躺著,平安側過身以手支頭,正在默默看他。 修緣一時不知身在何處,有片刻的茫然,隨即又恢復清明,坐起身來。 平安這次不僅摸了他的腦袋,還順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修緣睡覺時,這地方確實不爭氣地叫過好幾次,他居然沒有察覺,還問平安: “你餓了?” 平安笑著搖頭,修緣實話實說: “我倒是真餓了?!闭f完又目不轉睛望著前頭: “你看,前面似乎還有石階,跟我們上來的地方十分相稱,或許有出路?!?/br> 平安早就發現,他倒并不認為那里頭有甚么出路,能在此地開山路建地道,尤其沿瀑布而建,難道僅僅是為了與人方便?恐怕要出去還得從現在這半開闊的平臺著手。 不過,他還是迅速起身,與修緣一道,繼續前行。 兩個人剛進去,就打了火折子,頓時洞內通明一片。這次的石階只有十來層,上去之后,卻被一道大石門牢牢堵住,要么想辦法進去,要么原路返回。 石門前的空地上,分別是一盤殘棋,一把古琴,還有一壺好酒。 修緣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那酒還是溫的,不由大驚。 看這地方,已十幾年未有人來過,那琴棋上都結了蜘蛛網,落了千層灰,如何這酒竟有熱度。 卻見平安只是一笑置之,拾起那壺酒,垂下眼睛,將壺口置于鼻端聞了聞,神色淡然,仰頭便灌下。那酒似珠線,接連不斷,灑在他脖頸間,他也顧不得。喝了半壺之后,又遞給修緣,雖然他是出家人,但在江湖行走,早將清規戒律拋在腦后,也免不了放浪形骸一回,接過那壺酒,閉著眼將剩下半壺全都喝了。 說來也怪,自那酒下肚之后,修緣感覺周身暖熱一片,腹中也不覺得餓了,微一運功,居然有內力大增的錯覺。 他看一眼平安,他一派少年天真的模樣,又親昵地摸了摸修緣的腦袋,某一瞬間的睿智過人幾乎是修緣自己的臆想。 然而他現在斷定,這少年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修緣心里琢磨了一下,覺得很有可能是某些門派的年輕弟子,或者名門望族之后,只因受傷,跟親人失散,又口不能言,才落到如今的地步。 修緣收斂心神,卻看平安已經席地而坐,默默研究棋局。 修緣從小便得師父悉心教導,他對棋雖說不上精通,但也略微懂個一二,然而湊過來仔細一看,這殘局不僅凌亂,更讓人毫無頭緒,星羅棋布之下,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這根本不像一盤棋,倒像被人肆意翻攪過了,那棋子七零八落,毫無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