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于路說:“好了,阿冰要去洗澡睡覺了?!?/br> 海軒想起一個事:“保險柜買了嗎?” “買了,今天送來的,已經裝好了,就在我們的臥室里?!庇诼氛f。 “哦,那就把貴重物品都放進去好了。你去忙吧?!?/br> 于路說:“好,不要多想,早點休息。晚安?!?/br> “晚安!”海軒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海軒開始想著怎么處理銀行的那些債務,是直接將海哲的資產分出去,拍賣他的財產去還債,還是將海哲的資產接手過來,債務依然由海極鮮來還? 海極鮮值得抵押的固定資產其實并不多,除了辦公樓,也就是本市幾家早些年買下的酒樓,大部分連鎖店都是租賃的房屋,單個的連鎖分店其實并不值多少錢。如果銀行要拍賣海哲的資產還債,要么就犧牲掉大部分連鎖酒店,要么就只能賣那幾座自有酒樓了。怎么看都不合算。 而海極鮮目前的情況,已經相當不容樂觀,要整頓起來達到以前的水平,恐怕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它值不值得自己去費精力去整頓? 這個海哲,從頭到尾就沒干過一件人事,他想置自己于死地,自己卻還得在這里給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海軒煩躁地抬腳踹了一下茶幾,茶幾滑出去一段距離,停了下來。海軒仰頭望著天花板,要是于路在這里就好了,起碼還能有點安慰。海軒將抱枕摟在懷里,當成是于路,就那么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去公司,水漫公司的殘局已經被收拾掉了,昨天砸壞的魚缸還有半缸水,還有幾條魚在里頭無憂無慮地游著,那個大窟窿咧著嘴看著海軒,仿佛在嘲笑他一樣。海軒叫來秘書:“魚缸墻給換掉,隨便弄點別的什么來換上都行?!?/br> 秘書答應著出去了。海軒想理清一下公司的資產狀況,準備叫財務過來,有人敲門,海軒抬頭一看:“姑父,什么事?” 陳三元說:“劉茵茵的家人過來了,要求找你談一談賠償的事?!?/br> 海軒皺眉:“找我有什么好談的,這事應該去找海哲?!?/br> “他們昨天下午就來了,非要討個說法?!标惾f。 “我能給他們什么說法,這跟我有任何關系?海哲還是海極鮮的債主,你覺得我們會替債主賠償?”海軒冷冷地看著陳三元。 陳三元有些不理解:“海哲欠了海極鮮的錢?” 海軒冷笑:“把我姑姑叫來?!?/br> 海貝已經到了門口:“什么事?” 海軒說:“海哲用海極鮮的名義,跟銀行貸款了八千萬,他挪用了我五千多萬分紅,今年賺的所有的錢也都被他花得一干二凈,你覺得,海極鮮跟他還有關系嗎?” 海貝面無人色:“欠了銀行那么多錢,誰幫他還?” “公司的股東只有我們三個,他在醫院,我們兩個商量一下對策,只要我們同意,那就任由我們處理吧?!焙\幷f,“叫財務過來,將公司六月份盤點的賬目都拿出來,清一下公司的底?!?/br> 秘書又過來敲門:“???,銀行的人來了?!?/br> 海軒一攤手:“看到沒有,討債的都上門了?!?/br> 銀行的人直接進了海軒的辦公室:“我是xx銀行的業務經理單恬,海哲先生在我們銀行貸款了五千萬,我們想知道,你們什么時候能還上這筆貸款?” 海軒靠在椅背上問:“銀行還款時限還有多久?” 對方愣了一下:“還有五個月?!?/br> “既然還有五個月,不妨等時限到了再來催債?!焙\幚淅涞卣f。 “我們銀行已經懷疑海極鮮的還貸能力,所以提前來催貸是完全合理的,否則我們就要拍賣抵押房產?!睂Ψ绞莻€非常干練的女人,穿著非常職業的套裝,一臉咄咄逼人。 海軒說:“貴行既然有海極鮮的房產抵押在手,還擔心海極鮮還不出款做什么。我們公司目前正在商量此事,有結果了會和貴行聯系。海極鮮有沒有能力還貸,不是你說了算,是由我們說了算。請回吧,慢走不送?!?/br> 銀行經理被海軒三兩句話就堵上了嘴,她也沒多說什么:“好吧,我等貴司的消息?!?/br> 海貝快要氣死了,她捶著桌子:“海哲借的錢,為什么要海極鮮來還。他用海極鮮的房產作抵押,誰給他的權利,他問過我們沒有?!?/br> 海軒說:“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多說無益。財務總監到了沒有?” 財務總監抱著一堆材料進來了:“???,東西都在這里了?!?/br> 辦公室門外又開始吵嚷起來,海軒皺著眉頭:“怎么跟個菜市場一樣?” 海貝看了一眼外面:“是劉茵茵的家人?!?/br> 海軒幾乎要被煩死,這都什么事??!他起身,走到門口,沈著臉:“鬧什么?” 一個中年男人看著海軒:“你們海極鮮的老板殺了我meimei,你們要給我們一個說法?!?/br> 海軒說:“這事你得去問警察和法院。當事人海哲也沒有死,所有的責任他都會負責。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跟海極鮮沒有關系。不要來這里鬧事,請趕緊離開!” “海極鮮殺了我女兒,你們要賠我的女兒。女兒啊,你死得好慘——”一個年長的女人癱坐在地上,大聲嚎啕起來,涕淚直流。 海軒皺眉:“你女兒死了,我們也很同情,但是這個事的確跟我們海極鮮無關,這是海哲的個人行為。法院要判他死刑也好,賠償你女兒也好,都會由他本人承擔責任,跟海極鮮沒有任何關系。所以你們還是節哀順變,等法院的判決書吧。不要再來海極鮮鬧事,這對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br> “海哲現在都不知死活,他能負什么責任,你們是他的家人,我當然要來找你們負責?!眲⒁鹨鸬母绺缯f。 海軒說:“就算要海極鮮負責,那也該等法院判決書出來后再說。這件事你們打算私了,我們也未必會同意。請走吧,不要再來干擾我們的工作?!?/br> 劉茵茵的媽賴在地上還是不肯走,海貝趕緊叫來保安,把人給請走了。 海軒伸手揉著眉心,這他媽都什么事啊,自己都成居委會大媽了。 第93章 第九十章 我來陪你 海軒看完六月份盤點的賬目,當時公司的估價與律師當時匯報的一樣,總資產六億多,如今被海哲這么一折騰,無形資產的價值肯定要大打折扣,總資產至少要縮水三分之一,具體等評估公司的結果出來就知道了。 海軒跟海貝商量了一下,如果放任海哲欠下的債不管,那么海極鮮的大部分固定資產就要落入銀行之手了,剩下給他們的,差不多也就是一個身敗名裂的海極鮮,以及各地租賃期長短不一的海極鮮分店。也就是說,海極鮮基本上也就名存實亡了。 海軒咬咬牙,最后決定將海哲從海極鮮除名,用他的股份來抵償他的欠款,他欠下的債務,由海極鮮來承擔。從此以后,海極鮮就和海哲再也沒有關系了。 做出這個決定時,海軒無比后悔,當初在爺爺死后,就馬上該分家的,哪怕只有30%的股份,那個時候起碼也還是全盛時期的海極鮮,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爛攤子。 海貝自然是同意海軒的決定的,她受海哲打壓多時,從他這里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如今反而被拖累,此時要除他的名,簡直都要拍手稱贊了。所以除名通知一出,就立即簽字了。 海軒和海貝親自將除名通知送到醫院,海哲已經清醒了,只是還沒有完全脫險,住在重癥病房里。海軒換了無菌衣服進去探視,海哲看見海軒,居然笑了。海軒冷冷地說:“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你這樣有意思嗎?” 海哲戴著氧氣罩,嘴巴動了動,但是沒發出聲音來。海軒也沒有興趣聽他說什么,拿出文件對他說:“我和姑姑已經決定將你從海極鮮除名了,就你挪用的公司資金和欠下的銀行貸款來說,你已經資不抵債,這事回頭你出院了咱們再好好清算。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通知你一聲,海極鮮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和姑姑都在文件上簽字了?!?/br> 海哲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心跳加速起來,同行來的醫護人員趕緊制止海軒:“不要說太多刺激病人的話?!?/br> 海軒說:“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這是他自己做的,他應該早就有數?!闭f完轉身就出去了。 海哲雖然除名了,但這并不能解決海極鮮現有的難題。海軒現在愁的是無人可用,海哲自打接任公司總裁一職之后,這些年一直在慢慢換血,將海老爺子一手培養出來的那些得力干將慢慢都換成了自己人,為的是他接手海極鮮的時候沒有異議。當初他為了贏得那些老員工們的信任是煞費苦心,盡管這些人后來都臣服于他,等到他自己真正大權在握的時候,他還是二話不說地將這些人都換掉了。因為這些人對他太知根知底了,會影響到他在公司的權威。 海軒對海哲的人完全沒法信任,所以他現在幾乎是獨力支撐著,海貝和陳三元都是吃白飯的,撈油水的本事是見縫插針,工作能是完全就沒有,他一個人要做那么多重大的決策,又要跟那些債主斡旋,實在是分身乏術。 海軒找出原來副總的電話,親自給他打電話,打算請他再回海極鮮來。原來的副總叫付明義,是海鴻一手提拔上來的得力干將,能力很強,因為不贊同海哲的新政策,兩人矛盾日益惡化,終于在老爺子去世后一個月,被海哲強行解雇了。 海軒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在送剛考上大學的兒子去外地上學。接到海軒的電話時,付明義似乎并不意外:“阿軒,你總算舍得回海極鮮了。當初我是怎么勸你來著?”海老爺子去世之后,海軒聽完遺囑之后立即帶著于路回了xx縣,半天都沒有在g市多停留。付明義打電話跟海軒長談過,希望海軒能夠回海極鮮工作,至少可以牽制海軒的權力,當時海軒根本不想回去面對海哲那惡心人的嘴臉,就沒答應。沒想到海哲會這樣快把海極鮮給毀了。 海軒苦笑:“付叔你什么時候回來幫我?” 付明義說:“海極鮮我是不回再回去了,那已經不是原來的海極鮮了,里面一群牛鬼蛇神,被海哲那混賬搞得烏煙瘴氣的。我這個副總,在海極鮮形同虛設,幾乎所有新來的總監、經理都不聽我,我去了有什么意思?” 海軒笑著說:“現在不正好給你機會回來收拾這幫東西?” 付明義說:“海哲那混賬呢?” 海軒說:“我已經把他的股份全都買下來,他跟海極鮮已經沒有關系了。我還有個打算,將海極鮮干脆改了名,更名為海霸王,海極鮮的總裁你不想做,海霸王的總可以吧?” 付明義在那頭驚了半晌:“你要把海極鮮更名?” 海軒說:“我有這個打算。反正海極鮮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海極鮮,我是最大的股東,我愿意改成什么樣就什么樣?!?/br> “等等,這里還是有你姑姑海貝的股份吧?她愿意更名?”付明義說。 海軒說:“她的那部分我打算到時候讓她分出去,海霸王是我和我朋友開的,多了我姑姑,太亂,扯不清楚?!?/br> 付明義說:“海霸王是你和朋友一起開的,到時候你們怎么算股份?” 海軒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和他會協議好??傊?,你先回來幫我把海極鮮整頓上正軌吧,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又沒什么經驗,還得靠你?!?/br> 付明義無奈地笑:“你可要想清楚,一家子都姓海,結果還把公司差點整垮。你跟朋友合伙,到時候沒準搞得連朋友都沒得做?!边@種事他見得太多了,利益這東西最傷感情。 海軒笑著說:“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如果真到那一步,那就不用做朋友了?!比绻幸惶鞎诼芬驗槔娈a生分歧,他們兩個估計也就沒有再走下去的必要了。 “行,反正丑話我說在前頭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备睹髁x說。 海軒說:“那付叔什么時候回來???” 付明義還在猶豫:“我打算送完孩子,玩一圈再回來,起碼還得半個月吧?!?/br> “可別,付叔,我這邊都火燒眉毛了,你趕緊來救場吧。你放心,待遇比以前還好,如果企業盈利,還給你1%干股?!焙\幹?,就算是海極鮮更名了,他也必須請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公司,他自己興趣不在管理上,也不想管理公司占去自己太多的時間,他就想和于路一起好好做菜,別的什么都不管。 付明義說:“那好吧,等我送完孩子,馬上就回來?!?/br> 海軒說:“你盡快啊,等你過來?!?/br> 晚上十點,海軒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住處,一開門,發現屋里亮著燈,他心里詫異之際,皺眉回想:自己早上出門沒關燈?早上沒有開燈吧。走出玄關,發現沙發上躺著個人,海軒以為自己太疲憊眼花了,用力眨了眨眼,還伸手揉了一下,沒錯,真是于路! 海軒快步走過去,于路已經睡著了,對海軒的到來全然不知,他的頭枕在一個抱枕上,睡得十分香甜,嘴角還噙著笑容,不知道在做什么美夢。海軒輕輕蹲下來,跪在沙發邊上,伸出手,輕輕觸碰著于路的頭發茬子,手心里癢癢的,一如他的心,癢癢的,酸酸的,暖暖的,脹鼓鼓的,他幾乎要開心得大叫,但是又害怕驚醒了于路的美夢。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去,用舌尖輕輕描摹于路的唇形。睡夢中的于路覺得唇上有點癢,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海軒抓緊機會吮住那米分色的舌頭,開始用力咂摸起來。于路終于察覺到異樣,睜開了眼睛,想說話,發現舌頭被人含在嘴里呢,他掙扎了一下舌頭,海軒并不放開他,先親個夠再說。 于路只好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抱緊他開始回應起來。舌戲良久,口腔里的唾液都止不住往嘴角淌了下來。兩人都有點氣喘吁吁了,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于路摟著海軒的脖子,海軒將他緊緊摟進懷里,在他耳邊喘息:“你怎么過來了?” 于路大口喘息了幾下,讓自己胸腔內的空氣充足了,這才說話:“我想來想去,覺得你這邊事情肯定非常多,我看能不能來幫你一點忙?!?/br> 海軒用鼻尖蹭著他的頸側:“那meimei和阿冰呢?” “阿林在家,還有阿勇阿泰他們。本來想早點的,今天送幾個孩子去報完到才過來的?!庇诼氛f。 “你怎么過來的?自己坐車來的?”海軒問。 “嗯,阿林說要送我,我只讓他送我到車站,搭長途汽車來的?!庇诼氛f。 海軒抱著他的胳膊緊了緊:“下次不要一個人走了,不安全?!?/br> “沒事,大白天的,車上那么多人呢。我下了車馬上就打車過來了?!庇诼氛f。 “那也不安全?!焙\幷f。 于路說:“警察到處在抓大金牙,他應該自顧不暇。阿林說他在非洲那地方呆習慣了,以為咱們國內還跟非洲一樣,殺個人就跟家常便飯似的。在國內,想殺人還是沒那么容易的?!?/br> 海軒說:“話是那么說,上次你不是被人開車撞了,對方還將炸彈送到咱們家去了?!?/br> “海哲不是已經躺醫院里出不來了嘛。沒事,不要多想,我不是好好的。你吃晚飯了沒有?我給你做了點吃的?!庇诼穯?。 海哲說:“吃過了,你還沒吃晚飯?” 于路說:“我吃了點,本想等著你一起回來吃的,結果你九點都還沒到家?!?/br> “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海軒起身,拉著于路走到桌邊。 于路笑著說:“想給你一個驚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