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海軒搖頭:“我沒事?!闭f完走過去,抱緊了于路。 于路沒有動,任他抱了一會兒,然后說:“好了,去洗澡吧,今天開了一天的車,你不累???” 海軒嗯了一聲,但還是沒有動,于路伸手戳他:“去啊?!?/br> 海軒點頭:“不想動,你幫我洗吧?!?/br> 于路無語地看天花板:“早不說,我都洗好了?!?/br> “再洗一次,沒關系,睡衣脫了,不要弄濕了?!焙\幷f著開始扒于路的衣服,把他才剛穿上的睡衣都扔在了床上,拖著往衛生間去。 于路真是無語,這個人的流氓本質無時無刻不在暴露。 第二天早上起來,一行人去比賽會場報到,會場位于一個大酒店里,復賽的人數比初賽的人數更多,有近三百個,比于路最初估算的要多了幾十個。這是為了均衡各地參差不齊的水平,比如作為東道主的g市,是y菜和酒樓最集中的地方,他們的初賽入圍名單是前三十名,即便是這樣,競爭也是相當殘酷的,很多小有名氣的酒樓都沒能入選。 這些信息大多是從袁正凱嘴里聽到的,袁正凱說:“你們海極鮮為了保險起見,特意去鳳城高薪聘請了兩個高級技師來參賽,你叔叔可是下了血本在里頭的,對這次比賽勢在必得。等這次比賽一結束,海極鮮就要上市了,你早就知道了吧?” 海軒搖搖頭:“不清楚。臨時請來的廚師也作數?” 袁正凱笑了起來:“有什么不作數的,雖然聽起來是不太合理,但是對個人賽來說,這個影響其實不大,得到名譽的反正是廚師本人。對團體賽來說,可能摻雜了一些水分,因為臨時請來的廚師并不就能代表這店一貫以來以及將來的水準,但是誰能保證這個名店的廚師會永遠不跳槽呢?名店只是個虛名,真正能夠撐起店鋪口碑的,還是廚師的真實水平是不是,顧客又不傻,不好吃頂多也就是上一次當而已。況且比賽規則并沒有要求廚師非得在店里工作多長時間才有資格參賽?!?/br> 大家聽袁正凱這么一說,覺得也挺合理的。 參賽選手多了,而比賽場次也有限,因此比賽的規則也較之前有了變化,要先抽簽分組進行小組賽,小組賽的優勝者才能進入下一輪的比賽,所以比賽不再是一場定輸贏,而需要經過反復的比賽才能夠確定,這對選手來說,難度是增加了,不過也更能體現出水平。 每個市送來的前三名為種子選手,是單獨抽簽的,再平均分到各個小組里去,這樣就能盡量保證公平性。每一組的選手是十個,選取前五名進入下一輪比賽,所以第一輪比賽,就將會有一半的選手被淘汰下去。 報名當天,他們就已經抽簽分組了,然后回去準備第二天的比賽,他們去抽簽,海軒的個人賽抽到了第八組,也就是比賽的第一天下午進行,團體賽抽到18號,這個要在個人賽比完之后才能進行了,暫時不急。抽完簽后,不少人還在等自己的同組名單,于路也想等著看看,了解一下自己的競爭對手,海軒拉著他說:“這事交給阿偉和阿陽去看著,我們走吧,還有事要去辦?!?/br> 于路問:“去干嗎?” “去逛逛4s店,買輛車,等比完賽,就順道開回去了?!?/br> 于路說:“有沒有必要啊,咱們那邊也能買啊?!?/br> “這邊車型號多,可選擇的比較多。咱們那邊買車總要等得跑幾趟,這邊可以直接提車?!焙\幷f。 于路一想也是:“那買什么車?” 海軒說:“買輛suv吧,寬敞,坐著舒服?!?/br> “油老虎啊?!庇诼愤谘?。 “買得起車,還怕什么耗油?!焙\幮Φ?。 “什么牌子的比較好?”于路問。 海軒說:“我個人比較傾向于歐美車,你喜歡哪個牌子的?” 于路嘿嘿笑:“我只要是車都喜歡?!蹦膫€男人不愛車,關鍵是喜歡歸喜歡,大多買不起。 “有沒有比較偏愛的牌子,或者說比較熟悉的牌子?”海軒問。 于路說:“奔馳寶馬吧?!边@是大眾車牌,大家都如雷貫耳了。 于路又問:“鐘老板的車是奧迪吧?” “那輛suv是奧迪,轎車是捷豹?!焙\幷f。 “他那車都多少錢?”于路對車了解得并不多。 “奧迪q7應該是一百二十多萬,捷豹估計也是百來萬了?!焙\幷f。 于路嘴巴成了“o”型:“鐘老板真土豪啊?!彼麄兗业能嚮硕畮兹f,于路都覺得很好了,沒想到鐘彥宏是個真土豪,一輛車就抵過了他所有的家當。 海軒笑:“他父母都有退休金,他又不用養老婆孩子,沒什么負擔,賺的錢不花了,放著有什么意義?!?/br> 于路看著海軒,突然想到,其實海軒比鐘彥宏的錢只有多沒有少,也沒有任何家累,只是因為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幾乎從來沒買過什么奢侈品,就連穿衣服都顧慮自己的感受,頂多就是幾百塊一件的,像他這種身家上億的,誰不是全身都是名牌啊,自己把他的檔次拉低了很多吧。他打定主意,這次海軒要買什么車,自己絕對不攔著。 海軒見他不說話了,便問:“你想買奔馳還是寶馬?” 于路說:“你喜歡什么車就買什么,都聽你的?!?/br> 海軒抬了一下眉:“先去看看?!?/br> 于是這天下午,別人都在緊張等待之中,于路則跟著海軒在各種名店試車,仿佛明天的比賽不存在一樣,于路覺得,海軒簡直是太有大將風度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意外事件 兩人逛了一下午,最終定下的是一輛路虎,因為看上的沒有現貨,有現貨的沒看上,唯獨這路虎是看得上還能在他們離開之前有貨的。價格不菲,一百萬出頭,海軒說要買,于路二話沒說就點頭同意了。 海軒還有些意外:“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 于路說:“你喜歡就好?!?/br> “那你喜歡嗎?”海軒問。 “我當然喜歡,是車我都喜歡?!辟I車的錢是海軒的,他倆的公共賬戶里根本就沒多少錢,而且那筆錢也不能動,因為他們準備在市里開個海霸王分店,目前的海霸王人氣雖然高,但是消費只能算中等偏上一點水準,他們打算再弄個分店,做成高檔酒樓,這樣才能對得起他們的廚藝水準。也許高檔酒樓的消費者會少一些,但是貴精不貴多,也沒那么辛苦。 海軒滿意地挑眉:“喜歡就好?!?/br> 他們還沒回去,就接到了袁正凱的電話:“不知道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你叔叔請來的廚師和你同一小組,也是種子選手。需要我給你他的資料嗎?” 海軒淡淡地說:“哦,知道了,不用了,不是前五晉級么,又不是只晉級一個?!?/br> 海軒根本沒把第一輪比賽當成什么負擔,當天晚上,他們回去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賽場看比賽,這次比賽跟上次不一樣,這次來的全都是各地的高手,競爭自然格外激烈,比賽也更精彩一些,大家都各出奇招,以征服評委。 10人一個小組,298名參賽選手被分為了30個小組,每組比賽時間為80分鐘,每人制作兩道菜,沒有規定菜,全都是自選菜。比賽分兩個賽場同時進行,兩組評委打分評選,時間為兩天,上午比三場,下午三場,第一天晚上比兩場,第二天晚上比一場。 參賽人數太多,比賽輪數也增加,所以整個賽事時間拉得很長,如果一個選手參加了個人賽和團體賽,要比完整場比賽,前后起碼要一周時間,就算是這樣,賽事也顯得非常緊張。 海軒的比賽在第一天下午的第一場,他做了一道百花魚肚,這是一道傳統菜,此外他還做了一道自創的海膽河蝦仁。于路有些替他捏了一把汗,因為他們這里有無雞不成席一說,前面的廚師大多都選擇了比較保守的搭配方式,很多人都選擇了雞,雖然做法不盡相同,但是評委老師們明顯都表現得比較滿意。 海軒這兩道菜都是海鮮,然而于路的擔心明顯多余,海軒的百花魚肚是用雞湯調制而成,魚肚中有雞的清香,入口爽滑鮮甜,海膽河蝦仁,將海鮮于河鮮巧妙搭配,二者的味道相得益彰,渾然天成,兩道菜一致征服了評委老師們的味蕾,大家都高開分數,一致亮了綠燈。 于路松了口氣,海軒的水平還真不是蓋的。不過到底是復賽,高手如云,同組選手中,有兩位來自鳳城的廚師,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烹飪魚,一位廚師演繹了我們古人膾不厭細的烹飪方式,將鱸魚切得薄如紙片,色如雪花,那刀工簡直就是出神入化,令人瞠目結舌,不是長期浸yin此道,根本切不出來這樣的薄片。雖然這道菜看似簡單,卻成功地征服了評委們的味蕾。 于路在下面看著,有些難以置信地說:“做一個生魚片也可以?” 這時海軒已經比完賽下來了,看著對方端出來的雪花魚片,說:“我想起來了,這人有個綽號叫快刀劉,十多年前我爺爺帶我去他店里吃過生魚片。他的技術看樣子又精進了?!?/br> 于路詫異道:“十多年前就已經很出名了?他做的好吃嗎?”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十多年前就已經成名,為什么現在還會來參加廚藝大賽,這人年紀看著起碼快六十歲了,比場上不少評委年紀都大。 海軒說:“當然,除了刀工好,他調制的醬料也非常有特色,在鳳城是非常有名的。我知道曾經有人想高薪聘請他來g市,被他拒絕了。鳳城的廚師都不太愿意來g市從業,因為這邊節奏太快,什么都講究快,連吃飯也不例外,而他們認為好東西都是經過長時間精心烹制出來的,會影響他們對廚藝的追求?!?/br> 于路對鳳城的廚師立即生出了幾分好感:“他們還挺有想法的?!兵P城廚師對美食的追求顯然要大過對金錢的追求,這一點不能不令人佩服。 “按說快刀劉應該不缺錢不缺名,怎么還會來參加這個比賽?”海軒皺眉。 于路靈光一閃:“袁正凱不是說海極鮮請來的人和你在同一組,會不會是他?我去看看參賽資料?!?/br> 海軒還沒有求證,袁正凱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阿軒,那個快刀劉就是你叔叔請來的秘密武器?!?/br> “就他啊,他不是一向都不愿意來g城么,怎么還自砸招牌來替他人做嫁衣裳?”海軒奇道。 袁正凱說:“我也打聽了一下,好像快刀劉家里出了大事,需要很多錢吧?!?/br> 海軒冷笑了一聲:“既然是這樣,那也就沒辦法了?!背萌酥?,這是海哲的行事風格。 快刀劉算是來參賽選手中年齡最大的一位了,因為像他這個年紀的廚師,該拿的獎項早就拿了,要是還在廚房里做的,絕對早就到了總廚的位置,或者自己開店做老板,徒子徒孫都培養出來一大群了,哪里還用得著自己親自下戰場。 評委們亮相打分,分數居然比海軒還高了那么一點。點評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好幾個評委都曾吃過快刀劉做過的魚生,對他來參賽都表示分外的驚訝。還有評委在問,為什么劉老師會來參加這次比賽??斓秳⒉]有正面回答,只是略一鞠躬,轉身就下去了。場上的評委們都交頭接耳,估計在議論快刀劉的事情。 這一組比賽海軒以第二名的成績出線,看到成績出來之后,海軒就想拉著于路離開,因為他覺得接下來的比賽可看可不看,但于路覺得是個學習的好機會,不舍得錯過。海軒覺得等待別人做菜是一件很無聊的事,便出了演播廳到外面去走走,沒想到在酒店大廳里碰到了快刀劉,還有跟快刀劉一起的海哲。 海哲看著海軒:“喲,這不是劉師傅剛才同一個組的選手嗎?得了多少分?晉級了沒有?” 海軒后悔了,剛才就應該留在那兒陪于路的,做菜雖然不好看,也總比看到這種惡心人要強得多。他轉身,一抬腳就往電梯走去,海哲在背后冷笑著說:“沒想到我們海家的家教居然是這樣的,碰到長輩也當沒看見,果然是爹媽死得早沒人教么?!?/br> 海軒停住腳步,冷冷回道:“我們海家的家教,是絕對教不出來當人面罵人已經死了的父母的人,足以見得,你不是我海家的人。也是,海家本來也沒你這號人,不知道從哪個拐子角落里冒出來的?!?/br> 海哲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捏緊了拳頭,控制住想要揍海軒的沖動:“小畜生你別囂張,有你哭的時候?!?/br> 海軒說:“誰哭還說不定,走著瞧?!闭f完轉身就走了。 海軒回到樓上的大廳里,周身如結了冰一樣寒氣襲人,一到于路身邊,就被他察覺出來了:“怎么了?” 海軒臭著臉:“碰到海哲了?!?/br> 于路關切地看著他,他知道海軒不喜歡那個便宜叔叔,每次見到都是劍拔弩張的,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悄悄地伸出手,將海軒的右手抓在自己手里,以手指摩挲著他的手背安撫他。海軒緊繃的肌rou終于慢慢放松下來,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第二天,海軒打算去他原來住的公寓去練習他的創新菜。袁正凱給他打電話:“阿軒,你們需不需要地方練習,需要的話就來我家店里吧?!?/br> 海軒看一眼于路,說:“算了,我有地方去,就不麻煩你們了?!?/br> 于路見他掛了電話,問他:“袁正凱給你打電話?” “嗯,他問我去不去他那兒做菜?!焙\幷f。 于路說:“不是說去你家嗎?” “對啊。不過很久沒住人了,要去收拾一下,把阿偉和阿陽那兩個小子叫上,去幫忙打掃衛生?!焙\幵咀〉姆孔永飶N衛齊全,只是太久沒用,不知道是個什么狀況。 于路說:“好啊,我很想知道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樣子?!彼m然去過海家的老宅,但那邊并不算是海軒的家,因為他搬離那邊很久了,他還不知道海軒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個什么樣子。 他們買了很多東西,照張易偉的話來說:“怎么感覺像是野炊一樣?!?/br> 趙曉陽說:“明明像是搬家?!?/br> 于路覺得還真有種野炊的感覺。 海軒領著他們到了自己的公寓,是一套三居室的高層公寓,還是個高檔小區。海軒自己離開后就沒有回來過,這差不多都快有一年的時間了。海軒打開門,發現屋里白花花的一片,家具全都罩著白色的防塵布,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了過來。 于路說:“你后來還回來過?” 海軒搖頭:“沒有。應該是他弄的?!?/br> 于路想了一下,明白了他是指海哲。 張易偉走了進去:“海哥,這房子簡直了,屋里的灰塵都有二尺厚了?!?/br> 海軒將茶幾上的防塵布扯掉:“趕緊去打掃,把地板給拖了。阿陽去收拾廚房?!?/br> 于路幫著將沙發上的防塵布扯掉,揚起一片塵灰,他趕緊扭過臉去:“灰真多?!?/br> “都一年沒人住,能不多嗎?”海軒說著,推門進了自己的臥室,里面也都罩上了白布,于路跟著他身后,從他身邊探進頭去打量著屋子:“你的臥室?” 海軒“嗯”了一聲,走進去,將窗簾“嘩啦”一聲拉開,依舊是塵灰飛揚,他拉開窗玻璃:“先通風,再開空調。床就算了,不用掀了,反正也不會來住?!彼浦拐诿畹挠诼?。 于路嘿嘿笑:“我其實就想看看你的床是什么樣子的?!?/br> “還能是什么樣子?”海軒一把扯下罩布,露出里面的灰色條紋床單,“跟咱家的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