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于路聽著對方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人還好好的呢,就已經惦記身后的東西了,他淡淡地說:“師父教給我那么多東西,我照顧他是應該的。將來他的財產,我都不會要,你放心了吧?” 秦衛斌臉上并沒有露出輕松的神色,只是說:“你記住今天的話就好了?!?/br> 確定好終于可以走了,于路給海軒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人。海軒知道他要回去,趕緊說:“你們趕緊收拾東西,我現在就過去接你們?!?/br> 于路說:“現在還是中午呢,出門太熱了,你晚點過來,師父也不能大中午的就出門?!?/br> “這你就別管了,先去收拾東西?!焙\幣d沖沖地掛了電話。 于路心情大好,趕緊幫著老爺子去收拾行李,秦衛斌在一旁看著,生怕他多帶走了什么值錢的東西。金南山對于路說:“那套紫砂茶壺給我帶上,用了幾十年了,習慣了?!?/br> 秦衛斌說:“師父,這套茶壺就不用帶了吧,萬一路上磕碰壞就可惜了?!?/br> 金南山瞪著他:“怎么著,你還打起我茶壺的主意來了?” 于路不知道,老爺子這套紫砂壺,是已經故去的著名的紫砂藝人制作的茶壺,他的茶壺一套曾經拍出過上千萬的高價,老爺子手里這套茶壺是很多年前一位愛吃的老友贈送的,有人來估過價,至少值五百萬,難怪秦衛斌會惦記。 秦衛斌說:“于師弟家里不是有小孩子嘛,小孩子愛動,萬一磕著碰著撞壞了怎么辦?” “撞壞了那也是我的東西,用得著你cao心?”金南山給了秦衛斌一個白眼,“于小子,替我好好收起來,用泡沫包好,磕壞了就沒有了,這東西現在想找也沒地方找了?!?/br> 于路雖然不懂紫砂壺,但是也懂一點喝茶,他知道老爺子這壺的質量不錯,應該也是價值不菲,但是絕對沒有往高大上的古董上想,以為頂多就是幾萬塊錢的東西,便小心地將壺包裝好。 老爺子又說:“我柜子里那兩幅畫也幫我收起來帶去?!?/br> 秦衛斌說:“師父,你不能把東西都留家里嗎?你又不是不回來了?!?/br> “我不在家,家里都沒人,來了賊都不知道,丟了誰負責?”金南山說。 “放你這里不放心,就放到我家里去,或者送到銀行保險柜里去?!鼻匦l斌說。 那兩幅國畫是本土一位已經過世的畫家作品,雖然不算特別大的名家,但是一幅畫也能拍到上百萬了。 “放保險柜干什么,畫不能用來看,還有什么用?我偶爾也要看的。于小子,給我帶去,用匣子給我裝好?!苯鹉仙秸f。 于路完全不知道師父這些東西的價值,只知道是師父的收藏品,應該比較喜歡的,所以都細心地幫忙收好。 老爺子的東西還挺不少,拉拉雜雜一起收了兩大箱子,還有一些袋子之類的,連于路都覺得這東西有點多:“師父,你的鋪蓋什么的就不要帶了,回去了我幫你買新的?!?/br> “買什么,這些舊東西,我用著習慣了,舒服,都帶去?!苯鹉仙讲蛔尫呕厝?。 于路為難地說:“師父我怕東西多了裝不下,我們那車空間不大?!?/br> 秦衛斌說:“我送師父去于師弟家?!彼欢ㄒフJ個門,否則師父這些寶貝去了就一去不返了。 于路沒想到這一層上去,還是覺得秦衛斌還算有點人情味:“那就謝謝師兄了?!?/br> 中午三點,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海軒的車停在了會所門口,一路小跑著穿過會所,到了金南山的房子:“金老,于路,秦老板也在?”他跑得有些氣喘,臉上有些運動過后的紅暈,兩只黑亮的眼睛盯著于路看,情意濃得幾乎要從中溢出來了,已經半個月沒見了,他簡直就想把人直接剝了吃進肚子去。 于路已經感覺到了他火辣辣的眼神,這家伙也未免太直接大膽了,他咳了一聲作掩飾:“大中午的你怎么跑過來了,不是讓你晚點來嘛?” 海軒眨了一下眼,斂去了熱情,說:“我要是三點出門,也還是熱,索性早點。東西都收好了?” 于路說:“都差不多了,現在太熱了,也不好走,等涼快些再說。師父要去睡個午覺嗎?” 金老起身:“行,那我去瞇一會?!?/br> 秦衛斌也起身,跟著老爺子進屋去了。 海軒見他們走了,趕緊蹭到于路身邊,挨著他坐下了,將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看著于路,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于路將他的手拿下去:“別亂摸,還有人在呢?!?/br> 海軒的鼻尖上滲著汗珠,湊近于路只隔幾公分遠看著他:“那我們去你房間說話?!彪m然天天都能視頻看見,但是跟觸摸到完全是兩種感覺。 于路覺得海軒馬上就要親上自己了,趕緊起身:“你先去洗把臉。對了,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焙\幷f著往衛生間去洗臉。 突然老爺子屋里傳出來一聲暴喝:“滾!” 海軒和于路都嚇了一跳,趕緊往老爺子屋里去,秦衛斌一臉不滿地站在老爺子屋里,老爺子拄著拐,坐在床邊,白胡子都在顫抖。 于路趕緊上去摸他的胸口安撫他:“師父,你沒事吧,你別著急,有話好好說?!?/br> 秦衛斌梗著脖子說:“師父,今天就當著小師弟的面把話說清楚了,我照顧你二十年了,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因為我沒有在你身邊侍奉你,就否定掉我做的一切。就算是親爹,我這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要求的都是我應得的,這并不過分,小師弟他也理解的,他說了不會要師父的任何東西?!?/br> 于路和海軒對視一眼,這秦衛斌,對師父的財產執念深得可怕,生怕自己分走了師父的財產,哎! 金南山氣得大聲說:“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還輪不到你來給我分配,老頭子我還沒死!” 于路說:“師父,你別生氣。師兄,你做的一切師父都記在心里的,他心里都有數的,你何必要在這個時候說?!?/br> “師父今后要跟著你生活了,我只想現在討他一句話而已,這難道過分了嗎?” 海軒將秦衛斌拉了出去:“秦老板,老爺子正在興頭上,你為什么要挑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說這個話題呢。我說了,老爺子的東西我們不會要,就一定不會要,到時候一定都給你?!?/br> 秦衛斌沉默不語。 于路在屋里勸了好一會兒金南山,老爺子犟脾氣上來,非要于路現在收拾東西馬上離開,于路知道現在天氣正熱,萬一給老人熱著了不好,勸了好一會兒才把人勸安定下來。 出來的時候,秦衛斌已經走了,海軒洗了臉出來,看著于路,兩人相視無奈而笑。于路進了自己房間,海軒跟在后面將門關上,先抱住于路啃了一通,然后才問:“你師父到底有多少財產,怎么秦衛斌對這事念念不忘?” 于路搖頭:“我不知道,沒問過?!?/br> 海軒說:“他帶了什么東西去咱們家?” 于路說:“帶了一套紫砂茶壺,就是他常用的那套。還有兩幅字畫,另外還收了些什么我不清楚,都用盒子裝著的,我沒打開看,直接放箱子里了?!?/br> 海軒說:“你師父以前小有名氣,以前應該認識一些人,可能有些古董字畫之類的。也許買了不少房產地皮之類的,放到現在都增值了,應該會有點錢?!?/br> 于路說:“我們又不需要他的?!?/br> “但是秦衛斌需要,他怕你師父給了你?!焙\幷f。 于路皺著眉頭:“又是這種事,真麻煩?!彼肫鸷\幖依餅檫z產的事鬧得舉家不寧,心里就有些難受。在利益面前,感情原來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擊,他看著海軒,又想起自己家里的弟妹,希望他們將來不會走到這一步。 海軒拉著他的手:“我困了,陪我睡個午覺?!?/br> 于路看著已經收得只剩下席子的床,點了下頭:“嗯?!?/br> 兩人躺在床上,側過身互相對視著,海軒伸手摟住于路的腰,將他拉近一些:“想我沒?”他的氣息像羽毛一樣落在于路的臉上,于路只覺得那羽毛都撩到自己心上去了,又癢又麻,他臉有些發紅,閉了一下眼睛:“嗯?!?/br> 海軒并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扯著他的臉頰:“說出來,不要敷衍?!?/br> 于路將他的手拿開:“嗯,想了?!?/br> 海軒說:“有多想?” 于路心說這怎么形容得出來。海軒將于路的身體貼到自己身上:“你看我,哪兒都想,腦袋想,心里也想,身體也想?!?/br> 于路慢慢感覺到抵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起了變化,便想往后退一點,被海軒攬住了腰不讓動:“我最誠實了,你不獎勵一下?”另一只手去抓于路的手,按壓在自己起變化的地方。 于路慌忙抽手說:“別,大白天的,這是在師父家?!?/br> 海軒說:“只是摸摸,又不做別的。它想你想得都疼了?!?/br> 于路臉紅耳赤,明明那么一個冷酷的人,說起這種話來簡直是生冷不忌、口無遮攔,海軒說:“張開嘴?!?/br> 于路不解地看著他,微微張開了嘴,海軒伸出舌頭,直接探了進去,去勾搭于路的舌頭。于路很快就被勾搭成功,海軒知道,只要把于路吻得yuhuo焚身,他就不會顧慮是在什么場合了。 這個午睡于路也是醉了,最后他是什么都沒堅守住,搞得席子上全都是兩人的濁液,害得他只能偷偷拿著紙巾和毛巾將床鋪擦干凈。 海軒完事之后一臉饜足地睡了,他應該是真的累了,早上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點,中午冒著酷暑開車過來,眼眶下面都還有淡淡的青色。于路調好鬧鐘,在他身邊躺下,閉著眼的海軒伸出手抓了抓,最后抓到于路的手,拿著放到自己身上,這才安定下來。于路扭頭看著他,心湖蕩漾,湊過去,吻了吻海軒堅毅的唇,然后挨著他睡著了。 鬧鐘是五點鐘響的,兩人都是被吵醒的,這種愛人睡在身邊的感覺略略有些久違,讓兩個人都分外安心。起來收拾好后出發,秦衛斌也趕過來幫忙裝行李,順便把招財也帶過去了,于路可以想象得到,于冰看到招財會有多么高興。 從市里到xx的車程開得快是一小時二十分鐘,慢一點一小時四十分鐘也就到了,五點過后,太陽已經不那么灼熱,出門還算是合適的。老人像個孩子一樣好奇:“這兒全都蓋了房子啊,當年這里還是一片墳山呢?!?/br> 于路頓時感受到了開發商滿滿的惡意。 老人感慨:“變化真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br> 于路說:“師父很多年沒出來了吧?” 金南山說:“可不是,大概有十來年沒出過遠門了,自打你師娘過后就沒出來過了。以前你二師兄還接我們去hk玩過兩趟,后來年紀大了,經不起奔波,才不去了?!?/br> 于路從來沒見過這個二師兄,心里有些好奇:“二師兄全家都搬到hk去了嗎?” 金南山說:“去了,還在那邊買了房子,全家都定居那邊了。他倒是孝順,說要接我過去養老,我不去,他那房子太窄了,住著憋屈,還是咱們內地舒服?!?/br> 于路說:“我家里人多,地方可能沒有師父現在住的這么舒適,師父你別嫌棄啊?!?/br> 金南山說:“先去看看,不滿意老頭子我還回來住?!?/br> 于路聽著這話,不由得呵呵笑:“一定會讓師父住得滿意的?!?/br> 于路以為自己回家去,肯定能受到弟妹侄子的熱烈歡迎,到了家,于冰果然第一時間就撲上來抱住了他:“阿伯!”不過臉上沒有笑容,而是滿臉委屈的淚水。 “怎么了,這么想阿伯嗎?”于路將他抱起來,高高舉起來,拋了一下,接住。 于冰并沒笑,而是伸手抱緊了于路的脖子:“阿伯,我不要跟著mama走?!?/br> 于路幾乎沒有從于冰嘴里聽過mama這個詞語,此時聽到,不由得愣住了:“mama在哪兒?” “哥,你回來了?”于南和兩個meimei從屋里出來了,一個個都如臨大敵,跟著他們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女人,于路努力從記憶中搜索,這不是當年送于冰回來的張靈嗎,她怎么來了? 第72章 幸福的一家 于路抱著于冰的手緊了緊,面色一沉,心頭籠上一層陰影。 張靈沖于路叫了一聲:“大哥?!?/br> 于路看她一眼,沒有說話,轉頭朝正被海軒扶下車的金老說:“師父,到家了?!?/br> 金老不知道這一家子正在暗潮洶涌,看著滿院子的人,高興地點頭:“好。這些都是你弟弟meimei?” 于路點頭:“是的,師父,這是我弟弟,阿南,這是我兩個meimei阿媛和阿丹。趕緊叫阿公?!?/br> 海軒趕緊說:“可別叫岔了,亂了輩分,阿冰叫阿公還差不多,你們幾個叫阿伯?!?/br> 于南、于媛和于丹(兩個meimei已經遷回戶口,改回姓氏)都有些為難地看著于路,這么老的阿公,要叫阿伯? 于路笑起來:“說得也是,這是我師父。我的弟妹都應該叫阿伯?!?/br> 于南幾個趕緊叫阿伯,于路摸著于冰的小腦袋:“阿冰,快叫阿公?!?/br> 于冰扭過頭,看著白頭白須的金南山,覺得他就像老神仙一樣,他看一眼,趕緊扭過頭埋在于路脖子里,然后又偷偷看一眼金南山,小聲地在于路耳邊說:“阿伯,那是不是神仙?” 于路笑起來:“對,就是神仙公公??旖腥税??!?/br> 于冰磨蹭一了一會兒,扭頭看著金南山,問于路:“我叫他神仙公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