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第81章 情怯 因李璟事忙,午間一般不會過來,齊玉湮便帶著暄兒一起在自己的床上午憩。 沒想到,這小家伙睡了半個時辰便不肯再睡了,雙腳在床上亂踢著,一邊鬧騰著一邊叫道:“娘親,玩玩?!?/br> 聽到暄兒的吵鬧聲,齊玉湮本想起身陪他,卻覺得眼皮異常沉重,便對著黃氏叫道:“蕓娘,將暄兒抱出房去。我想再睡一會兒?!?/br> “是,貴妃娘娘?!币恢焙蛟陂T外的黃氏聽到喊聲,趕緊進了門來,上前替暄兒將外衣穿好,便抱著他出了門去。 聽到黃氏抱著暄兒出了門,齊玉湮便轉過身,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沒睡多久,又聽見梅香到床邊,慌里慌張地對著自己說道:“娘娘,快起身了,太后就快到了?!?/br> “什么?”聽見太后要來,齊玉湮的眼睛一下便睜了開來,人還有些恍惚,便對著梅香愣愣地問道:“太后來作甚?” “奴婢不知?!泵废銚u了搖頭,又說道:“皇后娘娘和潘貴儀也一起來了?!?/br> 一聽潘莠君也來了,齊玉湮一個激靈,便清醒了過來。 她知道,有潘莠君出現,定沒有好事。 她忙起了床,簡單地將頭發挽了一個垂云髻,套了一件流云衫裙便迎了出去。 剛走到院子里,便看見蕭太后領著人已經走進了齊玉湮寢殿外的小院。 齊玉湮一怔,快步上前,走到蕭太后面前,拜下行禮道:“臣妾見過太后,見過皇后娘娘?!?/br> 蕭太后冷冷地看著她,說了聲:“起來吧?!毖壑斜M中厭惡之色,然后也不理她,便徑直往齊玉湮寢殿闖去。 齊玉湮見勢不妙,忙對站在一旁邊的竹韻使了一個眼色。 竹韻會意,對著齊玉湮點了點頭,趁沒人注意到自己,悄悄向外溜去,準備去叫李璟過來。 齊玉湮起了身,快跑兩步,對著蕭太后恭敬地問道:“太后,今日可是有事?” 蕭太后轉過臉,瞥了她一眼,卻并未答話,便上了石階,推門進了寢殿,眼睛四處查看著。 “太后,您要找什么?”齊玉湮微笑著上前,“臣妾幫您找?!?/br> 蕭太后沒有睬她,指著椅榻旁的金絲楠木衣柜,轉臉對著身后之人叫道:“給我搜,看那左邊第二個柜子里,是否有個紫檀木匣?!?/br> 齊玉湮一聽這話,愣了一下。 看來這蕭太后這次前來,應是有備而來。不然,怎會準確指出自己衣柜左邊第二個柜子里有個紫檀木匣?只是,這紫檀木匣裝的是自己平時不用的飾品,不知蕭太后找這匣子,又有何用? 有兩個年長的嬤嬤得了令,便徑直走到金絲楠柜前,打開左邊第二個柜子,搜尋了片刻,便看見其中一人捧了一個紫檀木匣出來。 兩人走到蕭太后面前,復命道:“太后,柜中果然有個紫檀木匣?!?/br> “打開!”蕭太后聲音清冷。 這木匣無鎖,揭開匣蓋,里面的物件便呈現了出來。 蕭太后凝眸一看,只見木匣中放有三支玉簪,一串紅瑪瑙手串,兩支珠釵,還有四枚玉佩。 “把那枚白色的玉佩拿來給哀家看看!”蕭太后出聲道。 “是?!迸忠恍┑膵邒呙⒛菈K白玉佩拿了起來,呈給蕭太后。 蕭太后伸手接過玉佩,便仔細翻看了起來。 看見蕭太后要了這白玉佩,齊玉湮心里一驚。 她突然明白了蕭太后此行的來意。 這玉佩,是在自己進宮的前一晚,鐘毓送給她的。當初她也沒多想,便帶進宮來??磥?,這玉佩今日也成了有人想要陷害她的利器了。 她側眼看了看潘莠君,只見她唇角有一絲冷笑沁了出來。 齊玉湮心底一寒。 果然,這個狠毒的女人又出招了。 沒想到前世和今世,與鐘毓的牽扯,都是自己的一個劫。 只是今生,自己能平安渡過這個劫嗎? 正在這時,蕭太后抬起眼來,對著齊玉湮冷冷說道:“大膽齊玉湮,你身為貴妃,竟敢與外男有染,你還有什么話可說嗎?” 齊玉湮撲咚一聲跪了下去,伏身拜道:“回太后,玉湮不知太后所言是何意?” “你還不承認?”蕭太后揚了揚手中的玉佩,說道,“如今你罪證在此,你還想抵賴?” 齊玉湮抬起身來,雙眼直視著蕭太后,辯解道:“太后,這只是枚普通的玉佩,怎能說是臣妾與外男有染的罪證?” “大膽!”鄭妁厲喝一聲,“齊玉湮,你怎么給太后說話的?” 齊玉湮抬起頭,凄然一笑,說道:“難道臣妾連為自己辯駁都不行嗎?”抬起頭來,美麗的眼眶中,已然蘊滿了淚水。 見此,鄭妁一臉的厭惡:“皇上又不在,你在這里裝可憐也沒用!” 潘莠君在一旁冷冷笑道:“皇上若知道貴妃娘娘一早便心有所屬,怕是也提不起這憐惜之心吧?” 聞言,齊玉湮渾身一顫。 前世,看見自己與鐘毓躺在一起,李璟沒有給自己任何解釋的機會,便相信了自己與鐘毓有私情,將自己廢黜并貶入冷宮。 這一世,若是他再一次聽人說自己與鐘毓有私情,他是不是也會像前世那般,輕易就相信了?自己的命運是不是與前世一般?想到這里,她的心底竟然有些怯意。 “潘貴儀說得是!”蕭太后突然說道,“這事應該讓皇帝知道,讓他來看看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到底是何面目!來人,去請皇帝過來!” “是?!庇袑m女在蕭太后身旁應了一聲,便急匆匆跑出了門。 “那鐘毓帶到了嗎?”蕭太后又問。 “母后,人已經押到了?!编嶅氐?。 “將齊玉湮和鐘毓帶到正殿去,等皇帝來了,再處理這二人?!笔捥蠓愿赖?。 “是?!北娙藨?,然后齊玉湮便感覺有人上前架著自己的雙手,想拉著自己往正殿而去。 “放開我!”她掙扎著甩開自己肩上的手,瞪著左右之人,說道:“我自己會走!” 身旁之人被她凌厲的眼神一楞,怔了怔,便不自覺地放開了她。 她起了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塵土,理了理發髻,然后抬起頭,直起腰,徑直往正殿而去。 一進殿,便看見鐘毓被人押著,跪在殿中。 她心一疼。仿佛又看見前世他被處死的那一幕,眼淚便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哼!這一見到情郎便心疼了,還敢說沒有jian情?”鄭妁恨恨說道。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覺得無端牽連了鐘侍衛,心里愧疚?!饼R玉湮哽咽著說道。 “貴妃娘娘不必為鐘毓介懷?!辩娯罐D過臉來,一臉溫潤的笑容,“清者自清,相信皇上來了,自會還貴妃娘娘公道的?!?/br> 會嗎?他會相信自己嗎?還是像前世一般,輕易便定了自己的罪? 事到如今,齊玉湮卻沒有一絲把握。她知道,自己與鐘毓的生死,此時皆在李璟一念之間。 “鐘侍衛的意思,是指哀家等人冤枉了你們嗎?”蕭太后坐在殿上,冷冷問道。 “回太后的話,齊貴妃確實是清白的?!辩娯沟皖^應道。 “那哀家問你,這玉佩是否是你送與齊貴妃?”蕭太后問道。 鐘毓定了定,說道:“是?!?/br> “為何送這玉佩給齊貴妃?”蕭太后又問。 鐘毓怔了怔,又說道:“臣與齊家素有來往,送禮物給齊貴妃也是平常?!?/br> “可你送這玉佩的時候是在齊玉湮臨入宮前,那時她已是皇帝的女人,你再送她玉佩,究竟是何意?”頓了頓,蕭太后又說道:“何況,這玉佩中,還暗含你二人的名字,你還敢說不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鐘毓臉色一白,半晌沒說話。 見此情景,齊玉湮心里一驚。難道鐘毓當初送自己玉佩真有其他念頭? 對了,玉生煙,自己一直以為是“玉湮”二字,難道鐘毓指的是“毓”、“湮”二字。不然,他此時為何說不出話來? 想到這里,齊玉湮心底大駭。若真是如此,想必李璟更不會信自己了。 正在此時,只聽有人高唱道:“皇帝陛下到!” 齊玉湮身體一僵,只呆呆地跪在原地。 “皇上怎么來得這么快?”鄭妁嘀咕了一聲。 潘莠君冷冷掃了齊玉湮一眼,卻沒說話。 李璟走進殿中,看見齊玉湮與鐘毓跪在殿下,腳下微微一滯,然后走到蕭太后面前,對著母親輕笑道:“母后,玉湮與鐘侍衛為何會跪在此處?如今天也涼了,久跪在地上會受寒的,不如讓他們起來說話吧?” “皇帝!”蕭太后聞言,狠狠瞪了李璟一眼,說道,“此二人不貞不忠,便跪著又何妨?!?/br> “不貞不忠?”李璟一怔,神色驚異地問道,“不知母后何出此言?” “齊玉湮與外男有染便是不貞!鐘毓敢覬覦帝妃,便是不忠!”蕭太后忿忿說道。 李璟一呆,然后說道:“母后,這是何意?這……這話可不能輕易說??!” “母后可不是胡亂說的!來人,將玉佩呈與皇上?!笔捥蠼械?。 “是?!编嶅鶑膶m女手中拿了玉佩,便給李璟送了上去。 李璟接過玉佩,翻看了一番??匆娚戏娇讨八{田日暖”四個字,他的眼神有一瞬的凝滯,隨即便恢復如常,笑道:“母后,這只是一枚普通的白玉佩,不知母后為何讓兒臣細看?” “皇上,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编嶅泵φf道,“這是齊玉湮與鐘毓的定情信物?” “哦?不知皇后從何看出這是定情信物?”李璟望著鄭妁,唇邊一絲冷笑。 “這上面刻著藍田日暖,下面接的便應該是玉生煙?!编嶅毤毥忉尩?,“玉,便是指的鐘毓,這煙,自然指的是齊玉湮。這還不是定情信物?” “不是這樣的!”齊玉湮大聲辯解道:“皇上,這玉生煙中的二字,皆是臣妾的名字的?!痹捯怀隹?,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聽到齊玉湮的哭喊聲,李璟轉過頭來,看著她,眸色幽深。 “就算是齊貴妃的名字,可鐘侍衛為何會送有齊貴妃名字的玉佩給齊貴妃?”潘莠君在一旁冷冷說道,“難道不是以玉佩明心意?” “皇上,臣妾真的與鐘侍衛無任何瓜葛!”她哽咽道,“鐘侍衛當初送臣妾玉佩,是,是祝賀臣妾入宮?!?/br> “送這玉佩祝賀你入宮?”鄭妁一聲冷笑,“皇上,這一聽便是她胡謅的?!?/br>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為實?!饼R玉湮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