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哪個女人都可以,哪個女人得不到,就算順治不喜歡蒙古女人,他寵幸那些低階的漢人妃子,大玉兒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可是他偏偏睡到了宗室女眷身上。 無權無勢的宗室也就罷了,可偏偏是岳樂。 岳樂是誰?順治不滿十歲的時候,岳樂就跟著皇太極長子豪格進兵四川,率部擊斬了張獻忠;也就是在前年,皇帝剛剛大婚,岳樂已經領了宣威將軍銜,駐軍歸化城,進討喀爾喀部土謝圖汗、車臣汗,使喀爾喀投降入貢。 說句難聽的,就是順治睡了博果爾的媳婦,也沒有睡了岳樂的媳婦那么棘手。 “孽障!”大玉兒把那張不要臉的水牛春戲圖摔到跪著的順治臉上:“趁著岳樂還不知道,這事兒就抹了,叫那個烏云珠把嘴閉緊?!?/br> 順治頭皮一硬,倔強道:“朕答應了烏云珠,一定把她接到宮里來,朕豈能負了她?朕金口玉言,豈是能抹就抹的?!?/br> 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大玉兒已經抓了手邊的硯臺扔到順治臉上去了。合著滿宮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 這時候外頭蘇茉兒進來通報:“太后,太妃來了,奴才們攔不住?!?/br> 大玉兒立刻冷靜了下來,瞬間得了個對策,你娜木鐘要來湊這個熱鬧,得,讓你湊!你可是愛新覺羅家的一份子,要湊熱鬧就把擔子給挑起來。 果不其然對方是聽了風言風語過來看笑話的,大玉兒早已經打了腹稿,這會兒裝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訴苦道:“我們這對老姐妹是造的什么孽,你的博果爾是不要女人,生生把成婚的歲數往后拖;我肚子里的這個,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我的臉都被丟光了?!?/br> 肖咪咪腿一翹:“咱們滿人馬上治天下,兄弟之間轉手個把女人也不稀奇,雖說入了關,難道就真要和那群南蠻子一樣束手束腳?!彼χ溃骸耙艺f,只要岳樂同意了,這事兒偷天換日也不難對吧?!?/br> 大玉兒趕緊一拍大腿:“娜木鐘你和太福晉關系好,得虧你去說?!?/br> 答應的太快只怕對方起疑,肖咪咪好一番推諉,而后才噘著嘴不情不愿地應下來。大玉兒則做了番表面功夫,罰了順治去跪祖宗牌位,也就作罷了。她把這差事交給娜木鐘,就是知道娜木鐘算烏云珠和岳樂的半個媒人,且又要臉面,雖然看自己和順治歷來不順眼,但她心里有皇太極,絕不肯讓愛的人在身后沒臉。 只可惜,肖咪咪可不是娜木鐘。 伊爾根覺羅氏懷孕滿了三月,坐下了胎,太福晉喜得不行,又怕大肆慶祝折了胎兒福氣,便著令家里人偷偷熱鬧,叫了三個席面,大伙兒濟濟一堂。 肖咪咪不告而來,太福晉也是很客氣,連忙讓了上座,肖咪咪舉起斟滿了酒的杯子,就對著岳樂敬去:“大侄子好福氣,嬸嬸我先干為盡。我這兒也有個好消息,讓你雙喜臨門?!?/br> 眾人刷地一下看過來,岳樂和肖咪咪碰了碰杯,嘴上客氣,心里卻激動:“侄兒洗耳恭聽?!?/br> “多虧你的好福晉董鄂氏,如今皇上要問你討了她?!毙み溥湟荒槨袄闲帜阒歇劻恕钡南矏偙砬椋骸疤笥幸庀轮紩x你為安親王,今日酒宴散了趕緊讓董鄂氏準備準備,明兒一起進宮謝恩吧,只不過去是兩個人,回來就是一個人啦?!?/br> 正文 第66章 m11順治的真愛六 岳樂不愧是個人物,肖咪咪當著一家子的面放出這個大雷,連太福晉都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岳樂硬是端住了。 還以為被他捏在指間的細瓷小酒杯會被他掐得粉碎,可岳樂手舉得穩穩,一滴也沒灑出來,牙縫里硬擠出一聲“敬太妃娘娘”,仰頭一飲而盡,眼珠卻瞬也不瞬地盯著烏云珠。 烏云珠也不怵,她馬上就是皇妃了,岳樂見了她還要行禮,她有什么好怕的。 “安郡王是個干脆漢子,如此我就前去回稟太后,明日在宮中等著咱們的新娘娘就是了?!毙み溥湟稽c兒不可憐岳樂,你幫著博果兒的福晉和皇帝私通,心中是完全沒有內疚的,如今這事兒落到自己頭上就受不了了,做人不要那么雙標,她心里看不起岳樂,起身要離開:“那便告辭了?!?/br> 于是高高興興地回去告訴大玉兒明天岳樂會把烏云珠送進宮,媳婦給他換來的這頂親王帽子他受下了,安郡王府上下已經接受現實。 拿女人換爵位沒什么大不了,但凡有野心的男人什么做不出來,而且這買賣絕對值,否則以岳樂的資歷,要輪上親王帽子還得十年,要是沒造化,或許一輩子輪不上也未可知。 大玉兒信心足足地可以踩住岳樂,完全忘了自己的兒子忒沒出息了,不過是個慣會在窩里橫,給自己老娘拖后腿的貨色,還年紀輕輕早早就歇菜,往后大清的江山還確實仰仗了岳樂。 肖咪咪知道,岳樂可是滿清五大親王之一,但如今有了她插手,博果兒的成就可不會比岳樂差。 肖咪咪高高興興地回宮休息,就等明兒一早大戲開鑼。 此時的安郡王府卻是大門緊閉,烏云珠和伊爾根覺羅氏雙雙跪在地上,不同的是大肚子的伊爾根覺羅氏雙膝下頭還墊著一個蒲團,烏云珠就只能跪在冰涼的地上了。 太福晉還在抹眼淚,真是家門不幸,怎就娶了這么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要不是嬤嬤把烏云珠按住了,她還不肯跪呢,兒子畢竟是外臣,往后輕易見不到,太福晉卻要時時往后宮里去,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看著媳婦紅杏出墻變皇妃,自己卻要見禮,想到臨老還被這樣折辱,太福晉悲從中來。 岳樂被哭得心煩,烏云珠又一副倔強的模樣,嘴里什么都問不出,他轉頭就對伊爾根覺羅氏怒吼:“你們每回進宮都在一塊兒,你來說是怎么回事?” 凈挑軟柿子捏,難道偷人的是自己嗎?伊爾根覺羅氏心里冷笑,面上卻一派惶恐:“妾身沒和董鄂jiejie在一塊兒啊,王爺明察,妾身敢對天發誓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爺的??!” 岳樂一窒,喪氣道:“我沒說你偷人......你老實說,董鄂氏進宮都做了什么,是不是有人威逼你袖手旁觀?” 威逼我的人不就是你們這個安郡王府的人嗎?伊爾根覺羅氏做出驚懼不安的樣子,結結巴巴道:“妾身是和董鄂jiejie一同進宮,董鄂jiejie得王爺喜愛,人緣兒也好,妾身只能遠遠看著。jiejie若是和女眷們應酬去了,妾身就在御花園等著?!?/br> 岳樂閉了閉眼睛,不用說,誰還有這個膽子在皇宮內院帶走一個女眷,伊爾根覺羅氏又木訥,竟然任由事情發生,還全然不知,岳樂艱難地問道:“你慣常在御花園等多久?” “兩三個時辰總是要的,”伊爾根覺羅氏心里暢快極了:“站得妾身腳底都長繭了,還是太妃娘娘后來囑咐宮人給妾身看座上茶,妾身才輕松些?!?/br> 岳樂指著她鼻子罵:“你這個蠢貨,兩三個時辰,兩三個時辰啊......” 岳樂想到順治和烏云珠幾乎整日地廝混,眼睛都要滴出血來,伊爾根覺羅氏差點要忍不住翻個白眼,被戴綠帽子的又不是自己,她為什么要替岳樂急啊,天知道那兩三個時辰她吃吃喝喝有多快活,于是她“哇”地一聲哭出來:“妾身只能聽董鄂jiejie的,妾身在這府里哪兒有說話的份啊......” 太福晉舍不得伊爾根覺羅氏肚里的孩子,連忙上前抱住她哭得搖搖欲墜的身子,責罵岳樂:“那禍頭子你不問,對著個孕婦逞什么威風?!” 岳樂的背一下子佝僂起來:“額娘,你帶她出去,我有話問董鄂氏?!?/br> 對方看著他,眼里沒有絲毫感情,仿佛在說你別想我開口,你如今也沒資格讓我開口。 婆媳二人出去,留著一對怨偶扯破臉。 “我只是不想額娘留在這里傷心,你什么都不用回答我,我全都知道?!痹罉纷猿暗溃骸安痪鸵驗樗腔实勐??你從小青云有志,我不攔你?!?/br> 他手里沒有伊爾根覺羅氏的把柄,甚至覺得太妃娜木鐘恐怕也不無辜,但是卻毫無證據。否則娜木鐘當著大家的面存心激怒自己,不就是要給太后和皇上樹敵嗎?這才是太妃的作風。 烏云珠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坑了,連安郡王府這片小小地方都看不透的女人,怎么去后宮混? 但他岳樂仁至義盡,烏云珠現在唯一的用處,就是將太后和皇上的內疚感利益最大化。 “脫衣服!”岳樂開始解自己的盤扣,見烏云珠驚恐地望過來,岳樂冷笑道:“進宮之前你依然是我的側福晉,無論我做什么,你都給我受著,這是你不守婦道該得的!” 第二日烏云珠進宮是被人背進去的,她脖子上那圈紅色的掐痕,高高豎起的旗裝衣領也遮不住,看不見的地方,可想而知是有多凄慘。 順治因為得償所愿樂了一晚上,不成想見到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女人,當即就怒了:“岳樂,你有不滿沖著朕來,你怎能對烏云珠這樣一個弱女子動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