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可是沒有愛哪來的恨?    愛有多深恨有多深!    他跨上一步,欲握住左蕓萱的手,手還沒碰到她,她一道內勁擊向了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不要碰我!”    眼如刀般射向了他,盈滿了無盡的厭惡與憎恨,她一字一頓道:“太子,你夢魘了!我與你未曾認識又何來記得不記得?”    宗政澈如星辰般深邃的眸間瞬時劃過了一道傷痕,冷硬俊美的容顏也閃過龜裂的痛楚,手,緊緊地握起,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    她恨他!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都疼得抽了起來。    “皇上,有道是君無戲言!”左蕓萱對宗御天淡淡地說了句后,決絕而去。    宗御天一僵,這是提醒他廢后的事。    看著正準備走的左蕓萱,宗政澈大急,跨上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痛苦道:“萱兒,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求你, 別折磨我了,好么?給我一個機會……”    她的身體微頓,讓宗政澈心頭一喜,可是迎上她絕決的神情,冰冷的眼神時,他又如墮冰窖。    只聽左蕓萱淡淡道:“皇上,替太子請御醫吧,他病的不清!”    宗政澈心頭一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她的話,仿佛如尖刀般刺入了他的心頭,將他的真心無情的戳刺著,瞬間攪成了rou泥。    他的眼狠狠的閉上,平息著這滔天的痛楚。    待睜開眼時,卻看到了司馬焱煌戲謔不已的笑容,那笑是那么的居高臨下,那么的優雅逼人,那么的漫不經心,就是這種雍榮貴氣,讓他一個太子都自嘆不如。    想到左蕓萱與司馬焱煌剛才的互動,妒嫉如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他瞬間扭曲了。    腥紅的眸間燃起了狂燥的怒意,指著司馬焱煌吼道:“是不是因為他?就因為他你移情別戀了?”    左蕓萱頓時笑了,被氣的!    這個男人,到現在還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將所有的錯都妄加于他人身上,前世是這樣,今世亦是這樣!    幸虧,幸虧她前世未曾嫁他,嫁他未必就是幸福!    眼冷如寒冰,聲音卻波瀾不驚:“太子這話真是好笑,我就算喜歡他又怎么樣?關太子何事?”    “關我何事?你別忘了,你可是本宮的太子妃!”    為了在氣勢上壓住左蕓萱,他連本宮都叫出來了。    左蕓萱冷笑:“如果我記得不錯,剛才你已然將我的命抵給了司馬王爺了,如果一定要說我是誰的人,那也是司馬王爺的了?!?/br>    “哈哈,這話說得好,本王愛聽?!彼抉R焱煌縱身而起,如龍騰云霄,飄然落于左蕓萱的身側,大手將左蕓萱緊緊一攬,攬于懷中,囂張不已地笑道:“太子,難道想做奪臣所好之事么?”    一個妖嬈冶艷,一個狂傲囂張。    一個邪魅重生,一個冷傲高貴.    一個是妖精臨世,一個是冰山雪蓮。    他摟著她,就在這么靜靜地站著,不需要言語,不需要任何的綴就彰顯出一覽眾山小,睥睨天下的威儀!    讓人有一種高山仰止,瞬間臣服之感!    此時的兩人是那么的般配,仙姿飄飄,似踏浪而來,若騰云駕霧。    飄逸出萬般的風情千般的妖嬈,俯視蒼生……    宗政澈滿目陰鷙,忌妒如毒蛇盤旋在他的心里,不但是對左蕓萱,亦是對司馬焱煌!    他惡狠狠地瞪著這兩人看起來這么和諧的人,恨不得沖上去將他們兩人分開。    “萱兒,你就這么對我嗎?你心里就這么恨我嗎?”他悲戚地看著左蕓萱,眼底傷痕累累。    “恨?”左蕓萱輕嗤的一笑:“沒有愛哪來的恨!太子真是說笑了!”    她一字一頓,毫無半點的溫情,那眼神更是如看陌生人般的冰冷。    宗政澈悲哀的看著她,眼前的她跟夢里的她,重疊在一起。    可是為什么夢里的萱兒這么的溫柔,這么的體貼,而現在的萱兒,這么的冷酷,這么的無情,這個她,還是那個她嗎?    一時間宗政澈眼里出現了迷茫之色。    是的,一定是她恨自己對她的無情,才這么惡言相向的!    突然他的心又狂喜起來,他猛得沖向了左蕓萱,急道:“萱兒,你放心,我這輩子會對你好的,一定會很愛很愛你……”    話間未落,一股強大的力量襲擊了他,他嚇得面如土色,在半空中翻了個筋斗才穩住了身形。    待看向對他襲擊之人時,只見一抹鮮紅的衣角輕輕地飄動,只瞬間就歸于平靜。    “司馬焱煌!你居然敢襲擊本宮!”宗政澈又妒又恨地喝道。    司馬焱煌慵懶一笑,猛得將左蕓萱的腦袋摁在懷中,瞪著宗政澈陰森森道:“本王的人,豈是他人能肖想的?”    “咳咳……”    左蕓萱狂咳起來,一來是被他的話嚇的,二來是被他摁在懷里憋的!    這死妖孽分明是有意的,有意捉弄她還壞她名譽!    她什么時候成他的了?    她用力推開了他,怒氣沖沖地瞪著他。    他妖嬈一笑,修長的指輕劃過她小臉優美的弧線,用沙啞得幾乎要引人犯罪的聲音道:“怎么了?小萱萱……”    轟,臉頓時如火燒般的熱了起來。    待看到司馬焱煌眼底的戲謔,她登時清醒過來,眼微瞇了瞇,亦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撫上了司馬焱煌的唇,笑得風流冶艷:“咱們回家吧,小煌煌?”    司馬焱煌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他似乎被這個死丫頭調戲了!    他們當他是死人么?竟然當著他的面調情?    還是為了懲罰他?    好吧,如果是這樣,那么他要恭喜左蕓萱了,她做到了!    他的確是心痛了,痛得無以復加!    他幾欲瘋狂,用盡全身的力量吼道:“萱兒!如果你為了報復我,那么我承認,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徹底,我投降了,我輸了!我徹徹底底的認輸了!回來吧,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從此會對百依百順,不離不棄!”    司馬焱煌陰冷的笑。    宗政澈則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等待左蕓萱的回首。    眼底一片冰冷,這就是她曾傾心相愛的人,得到時不珍惜,失去了卻又來表深情了。    “澈哥哥”遠遠的傳來司馬千鸞怯懦的聲音。    那聲音一如夢中的嬌柔,膽怯,小心翼翼間帶著仰慕。    身體一僵,宗政澈猛的回頭,看向了司馬千鸞。    櫻花樹下,司馬千鸞傷心欲絕,眼底的悲傷,痛苦,求而不得,如潮涌般沖擊了他的心。    此情此景,仿佛昨夕……    痛,瞬間漫延開來,擊得他潰不成軍。    “萱兒…”    腦中一片昏沉,宗政澈無意識的低喃……    眼,癡癡的看著司馬千鸞。    心,更是迷茫了。    到底是誰?    誰才是在他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個人???    到底是誰?才是愛他成癡的人?    到底是誰?才是愛他到死的人?    到底是誰?才是他夢里縈繞的人?    是左蕓萱,還是司馬千鸞?!    他頭痛欲裂!    心隨之刺痛!    徬徨,無助,痛苦,遲疑,悲絕,種種的滋味襲向了他。    這時耳邊傳來司馬千鸞幽怨悲傷的聲音:“澈哥哥……為什么我總是做夢,做到你叫我萱兒?”    他如遭重擊,定定地看著司馬千鸞,不能動彈。    他看不到司馬千鸞的眼中劃過一道狡猾之色,看不到司馬千鸞唇間深藏的惡毒,他眼里只看到司馬千鸞的傷,痛,悲,苦,愛……    “好痛“司馬千鸞突然手捂住了心口露出了疼痛難忍之色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吹落櫻花陣陣飄落,飄在了司馬千鸞的發上,肩上,身上,飄飄灑灑,輾轉成泥。    司馬千鸞倚著櫻花樹,慢慢地滑落,痛苦不堪。    心,仿佛被刀割般的刺痛,痛得他無法呼吸。    夢中的一幕幕,竟然如走馬觀花般在腦中閃現!    他看到了,夢里的愛人,鮮血淋漓躺在了櫻花漫漫之下,永遠闔上了那對讓天地失色的眼睛。    “不,不要,鸞兒……”他飛跑而去,抱起來司馬千鸞,害怕不已:“不要離開我,鸞兒不要離開我,請你不要離開我,我會愛你的,我會給你我所有,不要離開我!只要你愛我!”    唇間勾起了一抹蒼白孱弱的微笑,無力的手扶向了宗政澈的臉“澈哥哥,放心吧!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煽?,石可爛,此心永不渝!”    說完,手軟軟的垂了下去,她竟然就這么暈了過去。    此時此景,與夢里何其相似!    如果說宗政澈剛才還有絲毫的懷疑,那么現在,他已然確認,確認夢里時常出現的人,就是司馬千鸞了!    遠遠的,左蕓萱譏嘲的笑,魚目尚能混珠,他,宗政澈的愛,也不過如此!    愛的深,怎么能夠看不清哪個才是他真正的愛人?只有愛的淺薄,才能被表面所明蒙蔽!    “嘿嘿,太子的愛還真是很博愛,只一會就答應了兩個女人奉獻所有的愛了?!彼抉R焱煌諷刺地勾了勾唇,輕嘲:“太子的愛到底有多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