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司馬焱煌笑微冷了冷,淡淡道:“四皇子果然是風流不羈,連本王身邊的丫環都不放過,這天天在宮里見了這么多的美人艷色,本王都不知道你平日是怎么克制自己的,是不是很辛苦???” 這話一出,群皆變色,尤其是宗御天更是臉黑了半邊,怒容滿面的瞪了眼宗政琉。 宗政琉心頭一跳,連忙道:“司馬王爺誤會了,本王只是跟左大小姐開個玩笑而已?!?/br> “玩笑?”司馬焱煌皮笑rou不笑道:“玩笑也得適可而止不是么?剛才左大小姐可十分不愿意呢!” 宗政琉一聽立刻對著左蕓萱陪禮道:“左meimei,是本王一時情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本王在這里向你陪禮了,望左meimei不要放在心上?!?/br> 左蕓萱眉頭微皺,暗中冷笑,這話說得好聽是陪禮,實際上卻向宗御天表白他對自己的喜歡,間接也申辯了他對自己無禮舉動全是因為情之所至,從而打消了宗御天的怒意。真是一舉兩得??! 她不免多看了眼這個宗政琉,雖然之前就知道他不是如表面一樣無害,甚至有過兩次短暫的接觸,但她實在對他知道的太少。 甚至到現在為止也只是知道他是皇貴妃云貴妃之子,是沈從文的表弟,也深得宗御天的寵愛。 不過這寵愛…… 嘿嘿,前世好象也是寵愛他的,可最后呢?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寶座的并非是他! 這宗御天到底喜歡誰,也只有宗御天知道了! 眼不禁看向了宗御天,見宗御天看向宗政琉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慈祥。 嗤! 左蕓萱嗤之以鼻,如果他寵愛宗政琉,那么對司馬焱煌又是怎么回事? 這時,太后道:“說來左家堡身份也算是十分高貴的,配上琉兒倒不失為一件美事,不如……” “不如吃飯吧!”司馬焱煌淡淡地打斷了太后的話。 太后秀眉微豎,不愉地看了眼宗御天。 宗御天假作沒有看到,連忙笑道:“是啊,是啊,不知不覺朕倒也覺得餓了呢,母后,讓下人們開筵可好?” 太后雖然不滿意宗御天對司馬焱煌的放縱,可是宗御天都說要餓了,她還不同意開誕,那豈不是被人說她為母不慈? 她遂斂住怒意,點了點頭道:“既然大家都餓了,皇上,可以開筵了?!?/br> 宗御天笑道:“好?!?/br> 不一會,菜如流水般端了上來。 太后看了眼左蕓萱笑道:“萱丫頭,就坐在哀家身邊吧?!?/br> “是?!弊笫|萱乖巧的應了聲,坐到了太后的身邊。 皇后的眼一閃,閃過一道恨意,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太后坐定后看了眼周圍,臉色一冷:“太子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吐血了,很嚴重么?” 左蕓萱心頭咯噔一下,這是要拿她開刀的前奏么? 皇后先是臉色一冷,隨后道:“是啊,吐了好幾口血呢,太子這么金貴,從小就沒受過這種氣,竟然見了左大小姐就氣得吐了血,這左大小姐可真是好本事?!?/br> 言下之意這左蕓萱才跟太子見面就把太子氣得吐血了? 左蕓萱抬頭看向了太后,看太后怎么說。 誰知太后看了她一眼后,寒聲道:“皇后,不是哀家說你,太子是未來的儲君,自小就習的是帝王之術,如今被一個女子氣得吐血,這傳了出去未免會被人誤會太子氣量狹小,胸襟不寬,如此之人將來如何為帝君?所以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你也該思量一下出口,知道么?” 皇后臉一陣青一陣白,咬著牙點頭稱是。 左蕓萱輕嗤,原來太后是借她的名譽打壓皇后來著,這婆媳之間還真是暗潮洶涌呢。 這時聽太后語鋒一轉:“萱兒,你也是,不是哀家說你,皇兒之前可是把你許給了太子,你怎么也得好好照顧太子,太子這會身體有恙,你怎么能不陪在他身邊呢?” 左蕓萱還未開口,就聽到宗政琉道:“皇奶奶可不知道,太子哥哥剛才當著眾人的面把與左大小姐的婚事給否了。從此左大小姐不再是未來的太子妃了?!?/br> “什么?”太后手一震,怒道:“簡直是胡說八道,這兒女婚事向來是由父母長輩作主,何時輪到他來作這個主了?皇后,你就是這么教育太子了么?讓他連祖訓都能隨意妄為改變么?” 皇后一愣,心里委曲不已,就這左蕓萱的德行,誰敢要???不過她再也不敢得罪太后,免得被太后又當眾穿小鞋下了面子去,連忙陪禮道:“是臣媳的錯,回頭臣媳定然好好管教太子?!?/br> 嘴里這么說,心里卻恨左蕓萱恨了個半死。 左蕓萱則露出了更委曲的樣子,低聲道:“太后,這太子妃我是沒有福氣當的,太子也當眾說了喜歡的是司馬千鸞,他要娶司馬千鸞為太子妃的,而且還把我的命都送給了司馬王爺,所以請太后成全太子與meimei的一番情意,也放我一條生路?!?/br> “胡鬧!簡直胡鬧!”太后氣得將龍頭拐杖狠狠的敲著地面,眼嚴厲地看向了宗御天:“皇兒,你就由著太子這般胡作非為么?” 宗御天一陣尷尬。 左蕓萱冷笑,他哪是由著太子胡作非為,只是因為想致她于死地而已。而太后也不是真想讓她嫁給太子,不過是借著這事來打壓太子罷了! 這皇家之人一個比一個虛偽,真是惡心之極! “萱丫頭,這事是太子錯了,你也別生氣,回頭哀家定讓太子向你陪禮道歉,放心吧,這太子妃除了你誰也不能當!” “太后!”左蕓萱一驚,她好不容易擺脫了太子妃的名號,可不想再被這破名號纏住了!而有這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難道真想讓她嫁給太子?這于太后又有什么好處呢? “怎么?你難道覺得太子配不上你?”太后森然的瞪著她。 她心里道:當然是! 不過臉上卻淡淡道:“怎么會?不過我左蕓萱雖然出身江湖,也知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更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與太子已然是相看兩厭了,如果硬要拉在一起,恐怕終成怨偶,更是違了太后欲讓左家與宗家結兩姓之好的愿望,所以我懇求太后將此婚約作廢吧?!?/br> 聽了左蕓萱的話,太后的臉色稍好,但態度依然堅決道:“你說的聽聽倒是有道理,不過太子與你不過見面數次,也未曾有什么深仇大恨,談什么相看兩厭?他只是沒有看到你的好而已,相處時間長了,自然就有感情了。所以這事不要多說了,哀家是絕對不會解除婚約的?!?/br> 此言一出,皇后的臉,皇上的臉,還有左蕓萱的臉都暗了下去。 皇后更是恨得連手指甲都差點握斷了,她對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 左蕓萱見太后堅定不移,一時間倒也沒有什么辦法,反下嫁不嫁由她,她遂不再多言,餓了一上午了,她也不多管什么,拿起了筷子就吃了起來。 皇后看著她吃得高興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她粗魯,覺得她沒有教養,眼中的怨恨更盛了。 宗政琉倒是沒有什么感覺,反而不停地給她夾菜,不過左蕓萱討厭宗政琉,把他夾得菜都剩在那里了。 這時一個丫環端了一碗湯走了過來,待走到左蕓萱身邊時,突然站立不穩,一碗湯全灑向了左蕓萱。左蕓萱眼底劃過一道譏嘲,身體微一傾斜,她趁著慌亂間假裝不經意撞擊了下那這宮女的手肘,宮女措不及防,那盆湯竟然有一部分飛過了桌面撲向了皇后。 正準備看好戲的皇后哪料到這禍事從天而降,根本來不及躲避,半盆湯就這么華麗麗地潑到了她精心裝扮的臉上。 “啊……”她驚叫一聲,跳了起來,又是狼狽又是疼痛,一旁的宮女忙不迭地拿出絲絹為她擦拭。 她憤憤不已,一把推開了宮女,對著左蕓萱怒目而視。 胸起伏出急促的弧度,那樣子是要對左蕓萱怒斥了。 哪里知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左蕓萱比她更夸張的跳了起來,上竄下跳的樣子哪有一點未來太子妃的自覺? 完全一個市井潑婦! 跳也就罷了,只見左蕓萱撈起了裙擺,居然露出了里面的內裙,惹得一邊的宗政琉臉上一紅,眼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心里直嘆,母妃,這么個貨,你確定要兒子追求么? 他的表情全被左蕓萱收入眼底,閃過一道戲謔之色。 想要利用我?也看你舍不舍得那張臉! 她拿著裙擺對著宮女就破口大罵起來:“狗奴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拿湯來潑我?你以為我是誰?是那些滿口仁義內心虛偽的人么?就算被你潑了個滿頭滿臉也會故作仁慈而放過你么?告訴你,本小姐可是左家堡里長大的,左家堡的規矩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要傷我一分,我必傷人十分!我,左蕓萱,就是這么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聽聽,這理直氣壯的口氣? 簡直視禮教無無物!視仁義道德于無形!這種女人娶進皇宮,簡直就是丟皇室的臉! 皇后氣得臉都白了,恨不得就地把左蕓萱正法了。 偏偏左蕓萱還不知死活地對著皇后慷慨激昂道:“皇后娘娘,我可是你們皇家請來的貴客,更是未來的太子妃,這宮女如此輕慢于我,就是不給皇后娘娘您面子,不給您面子就是不給太子面子,不給太子面子,就是不給未來君主的面子,所以一定要嚴厲處置,皇后娘娘,您是后宮之主,您下令吧,一定要把這宮女狠狠的處罰,才能以示警戒,讓別的宮女以后不敢再犯!” 皇后聽了差點一口氣沒吐出來,氣死在那里。 這個左蕓萱先是指桑罵槐,罵她是個假仁假義的人!后是逼著她處置這個宮女,她要是嚴厲的處置了這宮女,那豈不是讓忠于她的人離了心?而更可氣的是左蕓萱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挑拔離間,說什么太子是未來的君王,是的,太子是未來的君王沒錯,可是這宗御天還沒死,這話說出來不是顯得太子迫不及待地想當皇上么?!這不是引起皇上對她與太子的猜忌么?! 這左蕓萱是想置她與太子于死地??! 皇后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美目死死地瞪著左蕓萱,如果眼神是小刀子,估計左蕓萱早就射得千瘡百孔了。 宗政琉低頭抿了口茶,眼底不掩得意地笑。 他母妃云貴妃與皇后斗了這么多年,他與太子也明爭暗斗好幾年了,能看著皇后太子吃癟,真是大快人心! 再看左蕓萱也順眼了許多,不覺得為了左家堡委曲自己討好這個女人有多難了。 這時太后淡淡道:“好了,不過是一個宮女,來人,杖毖!” “萱丫頭你也太小題大做了,不過是一個小宮女,看不順眼殺了就得了,至于讓你這么激動么?別忘了將來你是要當太子妃的人,講究的是心態平和,賢良淑德?!?/br> 左蕓萱冷笑,看來太后是逼她承認太子妃的身份呢,無時無刻地不提醒著她。 她抬起頭,卻撞上了太后犀利的目光,暗藏警告之意。 譏嘲一笑,不再說話。她的沉默讓太后以為她示弱了,眼中露出滿意之色,遂道:“來人,帶左大小姐下去換身衣服?!?/br> 轉頭對皇后也和氣道:“皇后也去換身衣服吧,對了,正好帶萱丫頭一起去,你們娘兩也親近親近?!?/br> 還親近親近?這皇后恨不得殺了她才是,怎么可能跟她親近? 這太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左蕓萱譏諷地勾了勾唇,這太后明明是讓她惡心皇后卻說得這么官冕! “是,臣媳告退?!被屎蠊Ь吹匦辛藗€禮,然后轉頭對著左蕓萱傲然冷寒道:“你還不跟本宮來?難道還要本宮請你么?” 左蕓萱也不多說,跟著皇后而去。 身后是太后冰冷的目光,左蕓萱能很清楚的感覺到! 太后…… 左蕓萱冷冷一笑,前世與今生截然不同了,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甚至性格。 前世太后對他人是狠戾的,手腕是強勢的,甚至心亦是冷酷的。 可是對她還是不錯的,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她雖然能感覺到太后的利用,但卻也感覺到了前世太后那發自于內心的疼愛,是一種血濃于水的親切,甚至超過了太后所有的孫女孫子,這也是讓前世的宗政澈恨她的原因。 可這世真的不一樣了,她沒有感覺到太后一點的溫度,一點的關愛,如果要說有,也是算計,也是利用,還有那如蛇般冰涼的目光! 就說剛才,明明可以讓皇后進退兩難丟人現眼,以太后對皇后的不滿,太后該樂見其成的,可是太后出手了,甚至可以說是偏向了皇后! 為什么? 就是為了平衡,為了牽制,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 太后是用行動告訴她,這后宮她左太后才是一宮之主,她左太后說什么就是什么!皇后可以被羞辱,可是那只能是太后可以羞辱的,而她,左蕓萱不夠格! 離開了太后,左蕓萱就只是被皇后捏扁搓圓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