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司馬風正好找到了臺階,連忙道:“李大夫,怎么了?” “這是誰的藥???” 見李大夫若有所思的拿著左蕓萱送來的左家堡秘制化腐生肌膏,林氏心中狂喜,以為找到了左蕓萱的錯處:“李大夫,可是這藥有什么不妥?” “不妥?”李大夫不屑的看了眼林氏,打開了蓋聞了聞后喜道:“如果老夫所料不錯的話,這就是左家堡的秘制化腐生肌膏吧?” “李大夫您老怎么知道?”司馬風情不自禁的跨上一步對著這瓶藥露出貪婪之色。 要知道,就算他現在身為堡主,但有些秘方還是拿不到的,比如這種化腐生肌膏他只是聽說過還未看到過呢。 現在這種神奇的藥膏就在他的面前,要是他把這秘制的生肌膏拿來制成后售賣,他還不成了這天下最有錢的人? 不過李大夫后面的話一下打破了他的幻想。 “說來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年先帝有一個寵愛的妃子不小心傷了臉面,就算用生肌玉液膏也不能治療到毫無痕跡,于是有人說左家堡有一種秘藥就算是再大的傷也能修復的宛若當初,于是先帝令人快馬加鞭從左家堡取了一瓶,而老夫有幸正是見證了那神奇的一刻?!?/br> “那妃子怎么樣了?”司馬風激動地問道。 李大夫也露出激動之色,眼中流光四溢:“好了,竟然好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以老夫行醫這么多年的經驗,這簡直就是奇跡!只是老夫本想研究這生肌膏的成份,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分析出來,唉,沒想到事隔十幾年,老夫又看到了?!?/br> 說罷,嘆息的撫摸著瓶子。 攸得,一只手從他手中把瓶子搶了過去,只聽左千鸞急叫道:“快,快,快幫我涂上,幫我全身都涂上,我不要留下疤痕?!?/br> 李大夫一愣之后,冷笑道:“沒有用的,這左家堡秘制的化腐生肌膏非常的霸道,只有在傷口出現后數個時辰內使用才有用,大小姐額頭上的傷都傷了有一天的,用了也沒用了,至于蛇咬的傷口更不可能了,因為這蛇咬的傷口里面帶了蛇唾液,用了秘制生肌膏非但不會收斂傷口,反而會擴大疤痕?!?/br> “啊,我不要用了?!弊笄[仿佛拿了個燙手山芋般把瓶子扔了出去。 就在李大夫大呼可惜之時,柳姑姑一躍而起接過了瓶子,遞給了左蕓萱道:“小小姐,我就說沒有人會感激您的,您可看見了,您眼巴巴地送傷藥給人,人不承情也就罷了,還反咬您一口,以后這種好人您還是少做吧?!?/br> 左蕓萱拿著瓶子,泫然欲泣,半晌才道:“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的,這世上畢竟還是感恩的人多?!?/br> 言下之意是指左千鸞不知道感恩了。 左千鸞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左蕓萱的臉就罵道:“左蕓萱,你不要假腥腥的在這里裝好人了,你知道么?你這樣的表情讓我惡心!你這么做分明是有意的!你明知道我不會用你送來的東西,卻偏偏送來,目的就是讓我后悔!好了,我現在弄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得意了吧???!你說你怎么小小年紀這么惡毒?” “爹……”左蕓萱怔怔地看著司馬風,眼淚撲哧哧的往下掉:“我不是這樣的,我真是想讓大jiejie治好額頭上傷的,就在大jiejie剛回去,我就把這藥送來了,只要那時用,大jiejie臉上就會沒有一點疤的,爹爹,您相信我么?我真不是象大jiejie說的那樣啊……嗚嗚……” 司馬風還未開口,就聽李大夫怒道:“看不下去了,老夫實在看不下去了,真是氣死老夫了,這庶女就是庶女, 一點沒有良心,不知道感恩,明明四小姐送了這么好的傷藥,自己以已之心度人君子之腹,不敢用了誤了病情,卻在這里還倒打一耙,司馬堡主,你家這位小姐的病老夫是實在不能治了,就此告辭了!” “李大夫……李大夫……”司馬風大急,還欲挽留,不過這次李大夫說什么也不肯留下了,走得那是干脆不已。 不過走過左蕓萱身邊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憐惜道:“四小姐,你顧念著血脈之情是好的,可是有些東西是可是退讓的,有些東西是不值的,老夫只能說這些了,望四小姐好人有好報?!?/br> “謝謝李大夫金口玉言,我會謹記的?!弊笫|萱盈盈的行了個禮。 李大夫這才嘆了口氣走出了門。 待李大夫走了左千鸞卻傻了眼,半晌才沖到司馬風的面前哭道:“爹爹……” “哭,哭,哭,你還有臉哭!”司馬風見得罪了李大夫正心不在焉,被左千鸞一哭更哭得心煩意亂,不禁道:“好了,今兒個你也累了,不如早點休息吧,明兒個爹爹再請大夫幫你治傷,放心吧,爹爹一定會傾全堡之力治好你的?!?/br> “嗯?!弊笄[這才點了點頭。 林氏不甘道:“老爺,那鸞兒被蛇咬的事怎么說?” 司馬風眸光一厲:“怎么說?你說怎么說?” 林氏恨恨地看向了眉眼不動的左蕓萱。 司馬風冷笑道:“李大夫都說得一清二楚了,難道你也以為是萱兒做的么?” 林氏心頭一震,低聲道:“妾身不敢!” 司馬風目光落到了左蕓萱手上的化腐生肌膏,露出貪婪的神情,正要開口時,不妨左蕓萱狠狠的將化腐生肌膏的瓶子砸在了地上,頓時瓶子四濺開來,清香四溢,染一室的余韻,沁人心醉。 “你做什么!” 司馬風驚怒交加,沒想到眼見著的至寶竟然被摔掉了。 ☆、第二十三章 這毛病得改 “珍寶有靈,也不愿意沾染個被懷疑的聲名,既然大jiejie不相信這化腐生肌膏,不如毀去吧?!?/br> 左蕓萱淡淡地看了眼司馬風:“爹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司馬風陰沉著臉抿著唇不說話。 李姨娘則可惜地叫道:“哎呀,多好的東西啊,這可是千金難買啊,可惜有人有眼不知金香玉竟然把明珠當瓦礫,四小姐啊,您不要的話給妾身啊,妾身不嫌棄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沾過啊?!?/br> 左千鸞氣不打一處來,這話是說她不干凈么?她怒道:“李姨娘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說我不干凈么?” “呀,大小姐這話說的,妾身哪有說過這話?妾身知道大小姐習慣了隨意誣蔑人,可是妾身也不是這么好誣蔑的,夫君可在一邊聽著呢,大小姐就算是想潑臟水也潑不到我身上呢!” “那你說什么不干凈的,是什么意思?” “呀,大小姐,您被蛇咬成這樣,肯定屋里全是蛇來過了,蛇爬過的東西自然是不干凈啊,大小姐怎么卻非說自己不干凈呢?這話在家里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在外面說別人指不定還以為大小姐心虛了呢。夫君,你說是不是?” “你閉嘴!”司馬風瞪了眼李姨娘后冷道:“平日里你這會困得不行了,這兒怎么見你這么精神?!?/br> “呵呵,夫君還沒睡下,妾身怎么敢先睡呢?”李姨娘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撒嬌道:“不如妾身扶夫君回我那歇著吧,上半宿夫君可沒少累著?!?/br> 司馬風臉微赧,這李姨娘的生母是花魁,所以什么話也說得出來,也不看看身邊全是未出閣的女孩子。 花南則臉變了變又歸于平靜,而林氏卻嫉妒的快瘋了。 “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去書房?!彼抉R風不耐煩的對著李姨娘擺了擺手,李姨娘聽司馬風一會去書房,遂放下心,不再爭寵,行了個禮就欲離去。 司馬風則目光復雜地看著左蕓萱,看了一會才緩緩道:“萱兒,今兒之事確實是冤枉你了,你不會生爹爹的氣吧?” “怎么會?愛之深才責之切嘛。能得爹爹這般嚴厲的教育是他人想都想不來的?!?/br> 左蕓萱把司馬風剛才說的話又還給了他。 司馬風眸光微凝,深深的注視著左蕓萱,見左蕓萱雖然有些負氣卻沒有譏諷的意味,遂放下了心,跨上一步拍了拍左蕓萱的肩道:“乖,不要生氣了,你永遠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br> 左蕓萱聽了抬起了頭,眼中對司馬風露出仰慕之色,讓司馬風頓感意氣憤發,說話也變得柔和了:“好了,夜深了,快去休息吧?!?/br> “是?!弊笫|萱福了福正要走,突然又回過身道:“爹爹,剛才有幾個下人亂了分寸,女兒想提醒二姨娘懲罰她們可好?” “下人亂了分寸,懲罰更是?!彼抉R風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今兒個確實一直在冤枉這個女兒,既然沒抓到這個女兒的把柄,那么在這種小事上順了她的心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林氏的心頭卻涌起了不妙的感覺。 只見左蕓萱微微一笑,指著幾個下人道:“你,你,你,還有你,都站出來?!?/br> 司馬風一看點到名的居然有林氏的奶媽,不禁有些不愉道:“萱兒,你這是做什么?” “剛才不是向爹爹請求過了么?爹爹也答應讓二姨娘懲罰她們了啊?!?/br> “她們做錯了什么?”司馬風皺了皺眉。 “她們啊……”左蕓萱有意拖長了聲音:“錯大發了!她們居然敢不把我娘放在眼里,這該是什么罪?” “什么?她們竟然敢這么目中無人?”司馬風勃然大怒道:“林氏,將她們都杖斃了!” “老爺!”林氏大驚失色,這里面可是有她的奶娘的,她怎么能讓自己的奶娘去死呢? 那被點到名的也齊齊地跪了下來:“堡主冤枉啊,奴婢沒有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啊?!?/br> “沒有?”左蕓萱氣呼呼道:“你們居然叫二姨娘為夫人,這不是把我娘跟二姨娘等同了么?這就是你們這幫子奴才干的事么?” 說完,她對司馬風道:“爹爹,這些刁奴實在可惡,竟然為了討好主子妄自給主子抬了位份,簡直就是其心可誅!” “這……”司馬風惱恨的瞪了眼林氏,這林氏也是不省心的,今天早上不是跟她說過了么?她怎么也是明里一套暗中一套呢?這會倒讓左蕓萱抓住了把柄了。 “父親?難道這是二姨娘平日咐吩她們這么叫的?還是您默許的?” “沒有,決沒有的事!”司馬風想也不想道“來人,把這些刁奴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老爺!” “爹……” 林氏與左千鸞齊聲的叫了起來,為林氏的奶娘齊氏求情。 司馬風冷冷道:“注意你們的身份!” 林氏與左千鸞這才不敢說話,生生的看著齊嬤嬤被拉了下去,不一會院里傳來打板子的聲音。 左蕓萱微微一笑,這只是開始,精彩還在后面。 就在司馬風走向花南時,只聽一個小丫環道:“堡主,抓到放蛇的人了!” “好!”司馬風陡然精神一震:“給我抓到戒堂去!我要親自審問!” 林氏與左千鸞聽了登時臉色變得蒼白。 “爹爹,我也去?!弊笄[搶先一步走到了司馬風的身后,拉著司馬風的衣袖撒嬌。 “你去做什么?”司馬風皺眉道:“你頭上的傷還沒好,身上又被咬得這般,還不好好在屋里歇著?” “我……” “老爺……”林氏連忙道:“鸞兒也是因為想知道到底是誰會這么害她才這么心急的,老爺不如讓鸞兒一起聽聽吧?!?/br> “胡鬧!鸞兒不懂事你也分不清事情的輕重么?這放蛇之人我是決不會饒過他的,非但饒他不過還要讓他把主謀之人交待出來,總之會給鸞兒報仇的,你們婦道人家就在屋里好好歇著就是?!?/br> “可是……” “沒有可是!”司馬風臉一冷道:“鸞兒受這么重的傷,身上的傷也不知道能不能不留疤痕,你還是想著怎么找到好藥才是,其余的事自然有我解決,不用你一個婦道人家cao心!” 林氏臉一白,低低道:“是?!?/br> 司馬風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臉對花南柔聲道:“南兒,夜了,你也早點休息吧?!?/br> “是,老爺?!被瞎郧傻墓斯?,帶著左含雪裊裊而去。 李姨娘目光恨恨的盯著花南的背景,直到花南走得無影無蹤。 “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帶著煙兒回去?”司馬風見李姨娘直愣愣地盯著花南,讓他很是不喜,不禁聲音有些嚴厲。 “夫君……”李姨娘委曲的欲撒個嬌什么的,卻被左含煙輕扯了扯衣袖,遂立刻改變語調道:“夜深了,夫君披件衣服才是免得受了涼?!?/br> 司馬風臉色稍霽:“你也當心夜涼?!?/br> “謝夫君……”李姨娘感激不已,眼淚在眼眶中轉了數圈,這種被人依戀的感覺讓司馬風心情大好。 而林氏卻恨恨的直罵李姨娘是狐媚子,指甲差點戳進rou里去了。 不過當司馬風目光轉向左蕓萱時,變得淡淡道:“萱兒也早點回去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