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
“你說的轉移……該不會是你吧?”祁夜輕輕的掙脫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不屑的笑了起來,“這世上女人多得很,既是做戲,隨便是誰都無所謂?!?/br> “真的都無所謂嗎?”鳳柳衣卻是笑了起來,有些譏諷的道:“做戲也要做足啊,你指望戚默相信你對別的陌生女人一見鐘情了? 還是對一直都是只當兄弟的火玉突然產生的愛情了?”祁夜有些無言以對,戚默不是傻子,他祁夜的個性,都豈是隨意動情的人? 鳳柳衣的聲音像是魅惑的咒語,輕輕的飄在祁夜的耳邊,她湊近了,幾乎貼在了祁夜的身上,邪魅笑道:“只有,這個舊愛……才是最合情合理的?!?/br> “你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逼钜箓壬碜屵^,皺眉拉開了與鳳柳衣的距離,不得不說鳳柳衣的提議叫他很是心動,但是…… “我所的是不是事實,王上心里自會明斷!”鳳柳衣幾乎是成竹在胸,因為祁夜是聰明人,有時……聰明人,難免想的太多,也難免聰明反被聰明誤。 祁夜轉身離開,什么也沒有說,但是鳳柳衣也不著急了,因為她知道,祁夜的心里,已經被種下了這顆種子,以戚默那種態度來說,這種子,遲早有一天是會發芽的,而那一天,鳳柳衣很明白,很快就會到來的。 …… 戚默自己午睡了一會兒,起身又喝了點茶,精神正好,而正是月上枝頭的時候,窗外的景色也不錯,她便讓青羽遠遠的跟著,自己隨便的逛一逛。 這皇宮她不熟,曾經住在西陵時沒來過幾次,而后來……更是沒有來過了。 但是她記得,曾經,云笙在這里阻止了祁夜以兩國和平來要人的陰謀,雖然最終她沒有逃過祁夜的魔掌,但是那時的云笙……當真,驚艷了戚默那一顆悸動的心。 她早已經不記得那個院子是叫什么名字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走,那么多年過去了,哪怕要問路,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更何況皇宮的人本來便因為祁夜喜歡安靜,所以大部分都放了假離宮了,如今在夜里,更是沒有什么人影了。 不過她想憑著自己的記憶,該是能找到吧?雖然不確定,但是在花園里瞎逛了許久,卻還是沒有看到記憶中熟悉的一草一木,心里惋惜得很,卻又不愿意放棄。 走了不知道多久了,累得雙腳酸痛,夜仿佛也深了,戚默只好找個地方坐下歇歇腳,青羽上前來輕聲道:“小姐,不如回去吧?” “不了,暫時沒什么睡意,你也跟了一晚上了,你先回去吧!”戚默輕輕笑了笑,看著這陌生的皇宮,倒不確定她是不是能按原路返回了。 “既是如此,看小姐那么累了,不如在這歇一會兒,奴婢去給您端茶來?!鼻嘤鹫f著,倒真是說中了戚默的心,戚默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青羽便什么也沒有多說的退了下去。 戚默連一句‘謝謝’都沒來得及開口呢。 看著晴雨一會兒便不知所蹤,戚默也只能搖頭嘆息了,靜靜的坐在原地,四處觀察著,希望能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只是那感覺沒找到,倒是看到了暗處走來的一個人影。 “誰在那里?” 戚默還沒有開口,那人倒是先開口了,一聽聲音戚默便知道……來的,是許久沒有見面的蕭澈,之前進城是她在馬車上,他在隊伍前面,也沒有看到他。 不知道他和蕭冕的事情過了那么久,他如今可好? 還沒有等戚默回話,蕭澈就已經走近了,看到是她時,也只是冷冷的道:“我就說,大半夜的誰會這么無聊……原來是你?!?/br> “不止是我吧?你不也一樣無聊?”戚默輕輕一笑,打量著蕭澈…… 蕭澈還是蕭澈,越發的尊貴穩重了,也越來越有一國之主的風范了,神態穩重內斂,微微帶著一絲冰冷,竟是將他的威嚴全都襯托了出來,他似乎又黑了一些,而且越發的壯了。 像是真的成長成為一個真正能獨當一面的大男人了。 “你倒有閑心說笑?!笔挸簩ζ菽幕刈煲矝]有什么反感,這叫戚默感覺到她們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自從上次的事情后,就變了,變得平和了,雖然不再像那時年少輕狂……但更像是風雨過后,任然相互了解的老朋友一般了。 蕭澈幽幽的挨在戚默的身邊坐下了,隨意問道:“怎么?就要去白帝城了,睡不著?” “那倒也沒有……”戚默低頭笑了起來,看向蕭澈,不由得問道:“你為什么也要去白帝城?難道,你不害怕嗎?雖然祁夜命令附屬國都要派出軍隊,可是沒讓國主也必須參與其中???” “你害怕嗎?”蕭澈轉眼低頭看向戚默,反問道。 戚默搖了搖頭,“不怕,甚至還有點小小的期待?!?/br> 說著,她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她知道,她笑起來再也不如以前開朗明麗了,更何況心里愁緒萬千,所以眼底的一絲惆悵,怕是能叫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204:魔由心生,是誰拯救 “你害怕嗎?”蕭澈轉眼低頭看向戚默,反問道。 戚默搖了搖頭,“不怕,甚至,還有點小小的期待?!?/br> 蕭澈看著戚默的笑顏,那么多年過去了,他變了,她也變了,正因為他們都變了,如今才可以安然的坐在這里,說上幾句平淡的話。 心里有些感懷,但是蕭澈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輕聲道:“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戚默笑了笑,沒有說什么,畢竟是蕭澈自己決定要去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是他自己的決定。 坐了一會兒,戚默在心里掙扎了許久,但是還是很想知道,于是小心的看著夜色里蕭澈算得上平和的臉,問道:“你……后來,有過蕭冕的消息嗎?”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蕭澈還是那樣坐著,看著遠方,仿佛沒聽到一般,正當戚默以為他不會回答時,道聽到他幽幽的說,“他出家了,在很遠的一個地方?!?/br> 就是那樣幽幽的,沒有任何情緒的,平淡的幾個字,卻是叫戚默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出家了? “許是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他牽掛的東西了吧,也好……無仇無恨,無情無愛,清清淡淡的再無凡世紛擾,能這樣過一輩子,也算是幸福的吧?!笔挸赫f著,轉過了頭來看著戚默。 他的眼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那樣的黯沉了,仿佛就像是這黑空一般,深不見底。 他看著戚默,叫戚默不得不尷尬的低下了頭,卻聽到他輕笑道:“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情是你牽掛著的?所以你竟這般的放不開,明明可以遠走高飛,遠離一切……去又非要深陷其中?!?/br> “說不清楚?!逼菽瑳]有抬頭,因為無法和蕭澈對視,所以她只能低著頭,回答道:“之前我也以為這世界上該是沒有什么好牽連的了,死了也好,活著也罷,該是都沒有意義了,可是……卻仿佛一直有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一步步的將我牽引到一個目的地上去,不到達那里,也許我就無法真的放下?!?/br> “目的地……便是白帝城嗎?”蕭澈幽幽的嘆了一聲,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有的也只是道聽途說,戚默究竟經歷了什么叫她變成了這樣他不清楚……但是卻聽聞,她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一個足以,叫她世界天塌地陷的人。 如蕭冕,在失去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意義,失去了重要的信念時,都選擇了逃避,選擇了遠離紅塵……而她,卻偏偏不放棄。 難道……失去的東西還可以再回來?死去的人,還可以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