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陳飛看到離他最近的學生毫不猶豫的將噴頭對準他對面的學生,打開了噴頭,于此同時,整個隊伍淹沒在巨大的流水中,學生們被水槍噴得站立不穩,硬/挺著撐住身體,陳飛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個學生的臉,只能從水柱中看到一只只光溜溜的大腳丫。 “停!” 噴射的水流消失,學生們一個個喘著粗氣,滿身是水,站在原地。 “從接手你們這個班開始,我私下聽到多少抱怨?你們既然這么羨慕甲班,自己又是怎么被分到丁班的?一身晦氣!知道自己比不上別人,就應該更嚴格的要求自己,你看看你們這集合的狀態和速度,像是軍校里出來的么?你們是新來的?不是新來的怎么有臉站在這里?” “現在清醒了?很冷是吧?都給我凍著!因為點小聰明,因為有高過普通人的見識、智商,能進歐亞了不起是吧?混四年,畢業之后分派到軍部各個領域,弄個小軍官當當,就滿足了?!” “當年考軍校,問你們怕不怕死,為了拿一個錄取名額,都說不怕死的也是你們吧?!都不怕,還怕被水沖?看你們那一個個慫樣,也就只能當當文職的軍官,騙騙聯邦的財政款!” 教官罵了一路,從頭罵到尾,罵了足足二十多分鐘,最后開始順帶著罵其他年級。 “考上歐亞了不起?!大四甲那幫廢物狗前幾天是怎么被訓的?忘記了?他們的昨天,就是你們的明天!再不給我打起精神,畢業證都別想拿!聽到了么?” “是??!”一陣洪亮的嗓音穿破天際,陳飛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正想著自己等會兒要怎么解釋遲到的事實,就見那教官直接伸手指著自己,一抬下巴:“還有你??!” 陳飛立刻學著其他同學,挺直了腰板,抬頭挺胸,直視前方。 “大四那群廢物狗挑釁你的時候,你就只扒光那蒼鷹的幾根毛?有人挑釁你,你要么跪著忍,要么就直接回手,我要是你,當場拔光那畜生身上所有的毛!扔進食堂的料理機!” 陳飛被教官訓,當然不好回嘴,這里畢竟是軍校,他只是在聽完教官的訓話后,心里默默留下了贊同的眼淚,教官你沒有早點出現啊,你要是早點出場告訴我這些,上次我一定扒光那臭東西的毛,拔得一根都不剩! “現在,我下面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給我記好了。你們哪怕是大三的一群廢物,都是我手里的人!大四那群廢物狗就是廢物狗,有什么必要放在眼里?大三其他班,沒比你們好到哪兒去,也全是一群小廢物。同樣都是廢物,你們難道比其他人低一等?!你們現在、此時此刻是廢物,不出一個月,在我手里,就能脫胎換骨!” “下次大四那群廢物狗再挑釁,給我揍回來,大三其他班自我感覺太良好,看不貫也都給我揍回來。怕什么?怕被開除?!” 陳飛重生以來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廢物’兩個字說得這么順溜,他覺得新教官氣勢好足,看那樣子,是沒有把其他班放在眼里,也不知道這充足的底氣,到底來自哪方面?! 終于,丁班的班長,老好人塔芮忍不住舉起光溜溜滴著水的手臂,“報告!” “說!” “學校有規定,打架開除!” “放屁!”教官這一口罵,口水噴了塔芮一張臉,抬手一指陳飛:“他還手,你見學校收拾他了?” 塔芮沒敢擦那一臉的口水,只好悶聲回答:“陳飛畢竟和我們不同?!?/br> “是啊,他和你們不同,他敢給那只蒼鷹拔毛,你們不敢!” 陳飛望了望凌晨一點半的天,默默又挺了挺胸膛——龍貓拔蒼鷹的毛,是值得載入史冊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教官上來,就給了學員們一個風吹蛋蛋透心涼的初次見面,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 “現在,你們就給我在這里,好好洗干凈那一身的晦氣!我希望早上再見到你們的時候,都是精神抖擻的男人!” 說完頓了頓,又道:“在這期間,我有必要和溫特沃斯教授一起,提前查一下你們的內務。如果你們等會兒回去,發現少了什么東西,也別驚訝?!?/br> 陳飛聽到內務兩個字,腦子里噼里啪啦開始竄電流,那個什么溫特沃斯教授此刻絕對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剛睡醒的時候,在床上了留下了不該留的東西??! 新教官交代完,留下一cao場光屁屁的漢子,轉身走了,走之前還特意轉到陳飛面前,看了看手環上的時間,對他道:“你看一下時間,20分鐘之后,可以解散?!闭f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彎腰摸了摸道格的腦袋,直接轉身跑了。 陳飛牽著道格,立在原地,面對一cao場坦蕩蕩的小雞雞,風中凌亂。 @ 20分鐘后,全員解散,丁班的同學們飛快的沖回去穿衣服,陳飛拽著大狗,奔回宿舍。 他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門掀被子,然后……然后他就看到他那遺留了罪證的床單,不知什么時候,被什么人,被換掉了。 陳飛:“…………” ☆、 第33章 no.33 陳飛翻遍了整個宿舍,沒有找到他原來那條床單。他想不通的是,教官和那位查房的溫特沃斯教授需要這么貼心關懷他?一條床單而已,他可以自己換。 而且為了確認那條床單到底是不是原來那條,他還傻傻的趴了下去,在原來那地方,用鼻子狠狠嗅了嗅。 不是,絕對不是。 陳飛大半夜的當即傻了,不可能有其他人進來,那教授和教官不能無緣無故幫他換床單吧?總歸是發現了什么! 發現了什么? 都是男人,這特么還用說? 陳飛無語地坐在床邊,心想教授和教官這手伸的也太長了,都管到他床上來了,幾個小時之后的班級開學禮,他么他要怎么面對臺上那兩人?! 凌晨兩點多,陳飛重新洗了個把臉,爬回床上,屁股下的被單好像長了倒刺,隔得慌,他躺在床上,看到小陽搖著尾巴繞著小白、愷撒轉,兩個小毛團子今天晚上特別興奮,相互追趕著蹬墻跑,能從宿舍這頭直接躍到大門口,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龍貓晚上活躍是天性,陳飛也沒多管,閉眼睡覺,他想著算了,這事主要也不怪他,jj不受控制噴出點不明物體什么的,就是親爹媽也不好管吧。 @ 清晨。 陳飛洗漱吃完早飯,牽著兩只大狗、拎著便攜箱去小會議廳。介于今天凌晨那酸爽的見面禮,丁班的同學們非常識相,通通提早半個小時到現場,沒有一個人敢遲來。 陳飛到的時候小會議廳內已坐滿,塔芮特意給了留給了位子,陳飛剛坐過去,就聽到周圍的學員們叫苦不迭。 “哎,你少了什么東西?” “我云盤里的存貨??!他們到底是怎么找到的,那個溫特沃斯教授其實是光腦程序吧,那個都能找到?!?/br> “都刪了?” “刪光了!毛都不剩!” …… 陳飛特意聽了一下,被刪gv的有,被扔掉一柜子衣服的有,還有人因為光屏電腦里存了太多幼稚的小游戲,電腦都被直接搬走了,還有那一堆亂七八糟吃飯用的小工具,一個不剩,全他么沒了。 據說有一位男生沒特別愛好,最喜歡的就是每天早上在短發上抹點定型水,為此特地藏了一柜子各種牌子的噴霧,人一個愛學習愛社會的好青年,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連片都不擼,就那么唯一一點小偏執,也在當夜被剝奪了。差點沒跪著哭出來。 似乎是個人都被沒收了一些東西,大家私下里都有些憤慨,但迫于威壓,敢怒不敢言。 陳飛聽來聽去,覺得還是自己最慘,他被沒收的,是一條沾染了無數小蝌蚪的床單。這么看來,教官似乎是想警告他,讓他以后睡覺老實點。 塔芮在和旁邊的男生說話,抱怨他被沒收的游戲卡,一轉頭看著陳飛:“你那邊沒少東西?” 陳飛呃了一聲,想了想:“少了?!?/br> “少什么了?” “哦,小白和愷撒的玩具,還有道格的,嗯,零食?!?/br> 塔芮和身邊的幾個男生大驚,新來的教官和那個沒露面的教授也太喪心病狂了,連萌萌的動物都不放過??? “我的天,”終于有人禁不住抱怨出聲:“要倒霉了,絕對是要倒霉了?!?/br> 七點五十五分,小會議廳內已坐滿了學生,大家都在等待新教官和那位一直沒露過面的教授。 起點五十八分,終于,小會議廳的正門從外面被推開,新教官手里拎著本冊子,冷著臉走了進來,而他身后,緊跟著一位穿著白大褂、可面孔卻并不叫人陌生的男人。 前面那位教官大家當然不陌生,幾個小時之前剛被他收拾過,但后面那人,他們竟然也認識——那不正是前兩天把大四甲從學員到教官統統收拾了一遍,還狠踹了邵殷一腳的那個高軍銜教授么? 大家的表情全都驚愕了,那是他們的教授?難道不應該是甲班的? 陳飛眼見著許士奇進門,眼珠子差點沒掉到地上。 教授?怎么會是教授?! 新教官也不廢話,走上小會議廳的舞臺,小麥色的肌膚泛著光,渾身都是側漏的氣場,直接對臺下的學員們道:“凌晨我們也見過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新教官,盧克!這一位……”說著一抬手,示意身側:“這位,想必各位也不陌生,他就是你們未來兩年的主課教授,負責你們在生命科學專業方面的學習,以及你們未來的軍部實習!溫特沃斯教授?!?/br> 整個會議廳鴉雀無聲,被收拾了一通的學員們只覺得壓力巨大,這個連教官都能收拾的軍部教授,竟然不是甲班的教授,是他們班的? 一個殺氣騰騰的教官,再加一個隨便收拾人都是二十圈的教授,下面日子還能好好過? 大三丁班的學生們跟見了老鷹的小雞崽子一樣,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坐的筆直,沒人敢發聲。 直到盧克掃視臺下,冷冷道:“鼓掌??!” “啪啪啪啪……”學生們像機器一樣,聞聲立刻抬手鼓掌。 許士奇……不,如今的溫特沃斯教授從容的從教官盧克手里接過微型話筒:“各位,我將是你們未來兩年的主課教授,除了課業,我還將負責你們未來的軍部實習。其他班的情況不歸我管,我只想告訴你們,你們接下來會有相當多的外派實訓機會,有我個人負責的項目,有我從歐亞外派項目中看中的,也有我隨手搶過來的。如果你們表現不好,或者吃不了苦,可以打報告,我會讓你們提前從我的班上滾出去?!?/br> 溫特沃斯教授語氣毫無起伏,就好像在隨口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但對這位空降而來的高軍銜教授,大家的心情相當復雜。 實訓機會對軍校里每一個學生來說都很寶貴,一般在歐亞,這種機會只會留給大四狗,溫特沃斯的帶來,無疑意味著更多的實訓機會。 但學生們都很糾結啊,他們一面想多爭取實訓機會,一面又不想跟著這么嚴格的教官和教授,畢竟,變態加變態等于變態的一百次方。 這下面的日子還怎么過?! 學生們痛并快樂著,一邊糾結,一邊又萬幸自己能遇到這樣的教授和教官。 溫特沃斯的話并不多,簡單交代完,就把話筒還給盧克,盧克的廢話更少,站在臺上隨便踢了踢腳,一揮手道:“行了,都該干嘛干嘛去吧!”頓了頓,又瞇眼,冷颼颼地盯著下面的學員:“別怪我沒提前通知你們,誰他么敢在宿舍里搞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把宿舍搬過來,和我一起??!” 學員冒冷汗。 “聽到了沒有?” “是!” “大聲一點,明不明白?” “明白!” “解散!” 陳飛聽到解散兩個字的時候,拉著牽引繩就要朝門口跑,他如何都料不到,許士奇就是那個查房的溫特沃斯教授,所以他那沾上了不明液體的床單是教授親手給換的? 教授還真是體貼周到溫暖人心??!他要知道查房的就是披著溫特沃斯皮的許士奇,他一定在出門之前把床上的那些東西擦干凈。 陳飛這一刻是沒臉見許士奇的,他實在無法想象教授當時掀開被子時,是用什么表情面對他床單上的透明液體,又是以什么樣的心情親手換掉了他的床單。 他拽著道格拎著便攜箱就跑,但是道格不愧是許教授親自養大的狗,忠心得不能再忠心,一解散,不顧脖子上的牽引繩,一臉期待地朝著許教授的方向撒丫子就跑。 陳飛被拽著跟在后面,差點趴在地上被拖過去,他本來就坐在最前排,道格沒幾步就沖到了臺下,伸著舌頭流著哈喇子。 許士奇從臺上走下來,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他朝道格一抬手,道格就立刻安靜了下來,再一抬手,朝著陳飛示意,陳飛也像個忠犬一樣,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跟在后面。 他們從會議廳另外一個大門離開,許士奇走在最前面,盧克也跟在后面,他打量陳飛,又低頭看看腳邊的大狗,接著不顧前面的人,直接湊到陳飛臉畔,一改之前冷酷的面孔,賤兮兮地對陳飛道:“春天到了?!?/br> 陳飛轉頭,“???” 盧克咳了一聲,依舊湊近著一張小麥色的臉看著他:“春天,是一個很特別的季節,會影響人身體的激素水平,你最近的激素水平是不是不太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