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為了不傷及無辜,大郎想出了誘敵之計,孟氏始終暗中監視著齊軍,此事必須做的毫無破綻,讓孟氏以為齊軍瘟疫橫行,已經不堪一擊,才會誘敵而出。 大郎暗里吩咐各營把戲做成全套,用崔九的話說:“不拉稀也天天往茅房跑,扣嗓子眼兒也得給我吐?!焙Φ哪切┍焯於寂沃约黑s緊給抬出去,從營里裝成死尸抬出去,就算進天堂了。抬出去的兵從一百到二百,二百到五百,五百到一千,終于沒剩下多少了…… 孟氏果然上當,趁夜襲擊齊營,大郎一早就下了令,只需敗不許勝,一交戰打不了幾回合,轉身就跑,連營帳都顧不上了,丟盔卸甲狼狽非常。 孟 氏士氣大漲,乘勝追擊,一直追到東邊的壑谷里,方發現不妥,這個兩頭窄小的葫蘆形壑谷實是兵家大忌,正想往回撤,哪來的急,就聽嗖嗖隨著火光,射下無數只 弩,箭,孟氏才發現壑谷兩側早潑了火油,一遇明火就燒了起來。孟氏忙指揮兵馬后撤,忽一聲巨響沖天而起,主帥孟三連人帶馬給炸上了天,都分不出哪兒是哪兒 塊了。 南蠻的兵哪見過這么厲害的武器,嚇的抱頭鼠竄,可惜往哪兒跑啊,火油引燃了埋在地下的震天雷,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南蠻大軍全軍覆沒。 到清晨清理戰場的時候,活著的不足百人,還盡是缺胳膊少腿的,大郎嘆了口氣,讓好好抬回去醫治,數十枚震天雷,幾乎把這個壑谷夷為平地,慘烈非常。 大郎嘆了口氣,叫人把還算囫圇的抬出去,其余就在中間挖了個大坑埋了,好歹算入土為安,雖說孟氏作孽,可這些兵卻是無辜的。 孟氏為一己之私,葬送了南蠻族人數萬條性命,這些命都該記在孟氏頭上,大郎下令攻入百越城,大軍剛至城下還沒攻城呢,城門便已經大開,孟氏帶著兒子親捧降表跪于城外,口呼萬歲:“南蠻愿歸附大齊,奉大齊天子為主,年年上貢歲歲來朝?!?/br> 大郎卻哼了一聲:“你倒是狡詐,眼看敗了,還想保著你南蠻孟氏的勢力,可惜你孟氏不是南蠻王,即便奉我皇為主,也輪不上你這個叛臣,給我把孟氏族人全部拿下,押往京城聽候萬歲發落?!?/br> 孟氏面如死灰,從那夜他就知道,孟氏的氣數終于盡了。 東壑谷一戰,齊軍大勝,定遠將軍王大郎率兵攻入百越滅孟氏一族,請出南蠻王之女住持國事,安撫百姓,繚亂百年之久的南境終于安生了,可孟十一并不在其中,據孟氏交代,孟十一奉命入山尋寶藏去了,大郎正要派人去找,蘇全更小海卻跑來了。 蘇全來了不新鮮,可小海怎來了,小海一見姐夫終于見著親人了,憋多少日子了,不敢跟人說,更不敢哭,明明心里都快急死了,面兒上還得裝著沒事兒。 小海到底還是個孩子,就是二郎都有些慌呢,更何況小海,這會兒一見姐夫,再也繃不住了,下了馬一頭就撲倒大郎懷里:“姐夫,俺姐沒了,沒了,嗚嗚嗚……咋辦啊,俺姐要是沒了,咱家咋辦啊……” 大郎身子晃了晃,險些沒栽地上,一把拽起小海:“你說啥?說仔細嘍,你姐好好的在家生孩子,怎么就沒了?” “嗚嗚嗚……”小海這會兒泣不成聲,哪說得出什么話來啊。 還是蘇全道:“將軍不必太著急,為了藏寶圖,姑娘被二皇子請來南境了?!?/br> 大郎自然知道,崔九這次跟過來另一個任務就是找寶藏,可這藏寶圖跟自己小媳婦兒什么干系》 蘇全道:“據在下所知,藏寶圖上有四十二道高深的算題,姑娘算學造詣當世無雙,想來二皇子這才動意?!?/br> 大郎點點頭,莫轉頭回自己的大帳把帥印拿出來,往崔九手里一放:“不管是元帥還是將軍,俺不當了,俺媳婦兒若有不測,俺就跟著她去,要是俺媳婦兒好好地,俺陪她回家種地,從今起解甲歸田,再不領兵,俺王大郎說到做到?!?/br> ☆、第114章 大郎撂下話就要走,崔九忙攔著他:“你不當就不當,種地就種地,可嶺南這么大的地兒,你知道往哪兒找不?” 大郎停下腳步,看向蘇全,蘇全咳嗽一聲:“不瞞將軍,殿下的暗衛始終在嶺南尋找何進,卻始終無果,近日卻有了消息,說何進跟著孟十一進了越城嶺,二皇子跟沈姑娘也在?!痹拕傉f完,大郎已經沒影兒。 崔九:“我說你等等我啊?!卑咽掷锏膸浻⊥K全手里一丟,追著大郎跑了,后頭小海陸超都跟了出去。 蘇全忙讓趙遠帶人跟著,等人都走沒了,蘇全看看手里的帥印才回過味兒來,這可是個燙手山芋,自己拿著叫什么事兒呢,左右看看,相中了常六跟安大牛,把帥印遞過去:“兩位將軍?!?/br> 安大牛跟常六躲的賊快:“那個蘇總管,前頭營里還有軍務,俺們就不在這兒礙事了?!鞭D身兒就跑了。 這么一會兒工夫帥帳里就剩下蘇全一個,蘇全摸摸鼻子,為了拿到前朝的寶藏,皇上可謂機關算盡,心知二皇子的性子不可能做出造反之事,且癡迷算學,才把藏寶圖留在二皇子手上。 而沈姑娘雖精通算學,卻從不曾宣揚,真要說,也不過是在太學里難為了崔家小爺一回,崔家小爺一早就交代過,當時在場的人,不許宣揚,卻不想傳的人盡皆知,沈姑娘算學當世無雙的名聲也就做實了。以二皇子對算學的癡迷,手里握著藏寶圖上難解的算題,自然會想到沈姑娘。 所以,二皇子綁架沈姑娘來南境尋寶,看似是二皇子做下的事兒,可仔細一想就會明白,這后頭一直有雙手推著呢。 皇上當年以晉王的身份奪嫡成功,榮登大寶,靠的就是這份把握人心的能力,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就是為了尋到前朝的寶藏,根本就不在乎人命,二皇子的命,皇上都不在乎,更何況沈姑娘了,也難怪王將軍心寒。 誰 說王大郎傻了,還是太子看的準,王大郎是大智若愚,而此人中正愛國,有勇有謀,又無爭名奪利之心,有這樣的人帶兵是大齊之幸,皇上估計也明白,所以才不拘 一格重用王大郎,卻忘了一件事,王大郎可以不在乎名利仕途,不在乎軍功多寡,不在乎封賞厚薄,哪怕不在乎他自己的性命,卻唯獨在乎他媳婦兒。 哪怕皇上下旨砍了王大郎的腦袋,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若動他媳婦兒,就真捅到他的腰眼上了,蘇全很清楚剛才王大郎那幾句話,不是玩笑,他真是心寒了,這次之后,再想讓他領兵,恐難如登天。 皇上英明了一世,這件事辦的可有些……想到自己的身份,蘇全嘆了口氣,皇上終究撈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沈姑娘不會有事,不然,真不知道會成什么樣兒。 沈 姑娘可不止是將軍夫人,雖攥著大齊最賺錢的買賣,卻并不是守財奴,為了冀州深州的老百姓,她肯散盡千金,善名遠播被老百姓稱呼活菩薩,這樣的人該封賞才 是,更何況雖平北胡征南蠻的是朝廷的十萬大軍,可誰都知道,若無沈姑娘制出的床,弩,手,弩,乃至現在的震天雷,想在幾年內就安定南北,絕無可能,沈姑娘 才是大齊的功臣,卻從不會居功。 皇上卻算計二皇子綁架她來南境找寶藏,孟十一何等陰險小人,豈是好相與的,還有一個何進,更是沈姑娘的冤家對頭,蘇全都不敢想后果,但愿老天保佑沈姑娘能平安回來,要不然,后頭的事兒可是大麻煩。 崔 九帶著趙遠等人,在越城嶺找了整整三天都沒找著人,越城嶺大的離譜,想找幾個人根本是大海撈針,崔九更是累,找碧青還得管著發瘋的大郎,這家伙簡直瘋了一 樣,不管白天晚上到處亂竄,這林子里毒蟲甚多,讓他們這么胡亂找下去,沒等找到碧青,沒準大郎先見閻王去了,。 可跟他來硬的還不 成,大郎的蠻勁兒上來,自己根本就白給,跟趙遠倆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拽住大郎,苦口婆心的給他講道理:“大郎我知道你急,可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要是你 都亂了,還怎么找你媳婦兒啊,而且,你放心,你媳婦兒比猴兒都靈,即便遇上危險,也必能脫身,這天剛亮,山里濕氣重,霧蒙蒙的辨不清方向,再等會兒咱們再 找?!?/br> 正說著,忽引路的那個南蠻人嘰里咕嚕說了一串誰也聽不懂的土語,莫頭就往回走,臉上表情仿佛見了鬼,他可是帶路的,他走了,他們這幫人別說找人了,走不走得出去這片山都難說。 陸超跟小海一左一右抓著他,陸超:“我說你怎么回事兒,好好往回跑什么?” 那南蠻人又是嘰里咕嚕的一堆土語,旺兒把后頭的懂土語的臨時翻譯推出來:“他說的什么?” 那個兵臉上也有些發白:“他,他說這里有惡鬼?!?/br> 崔九嗤一聲:“這世上哪來的惡鬼,就算有惡鬼,爺也不怕,爺外號叫鬼難纏,惡鬼見了爺也得繞道走?!?/br> 陸超點點頭:“就是說,鬼有啥可怕的,真有惡鬼,正好讓鬼嘗嘗陸小爺的震天雷?!?/br> 一聽震天雷,那個蠻人再也不敢動了,那晚上轟隆隆的爆炸聲,整個百越城都跟著晃了半宿,都說是天神發怒了,要懲戒南蠻,后來才聽說是什么震天雷,在這些南蠻人眼里,震天雷比惡鬼更可怕。 小海:“再說,這好好的你怎么就知道前頭有鬼,我怎么沒瞧出來?” 小海話音剛落就聽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那南蠻人嚇的直往后縮,指著前頭不遠的樹嘰里咕嚕說了一堆。 那個翻譯道:“那,那是禿子怪,專吃死尸,有禿子怪的地方必有惡鬼?!痹捯魟偮渚吐犩惨宦?樹上那個禿子怪應聲掉了下來,是陸超的的袖,弩。 小海跑過去提了爪子過來:“我當是啥呢,這不是夜貓子嗎,我姐畫過,不過,這只可沒我姐畫的好看,灰不拉幾倒像老家賊,不然,做成標本擺在柜子里多好看?!?/br> 陸超嘿嘿笑道:“你別著急,等會兒要是看見個毛色鮮亮的,我給你打下來,讓你拿回去擺著看?!?/br> 南蠻人看小海的眼神比剛才說有惡鬼的時候還可怕,陸超奪小海手里的禿子怪丟了出去,禿子怪正好落到不遠處的灌木叢了,卻仿佛聽見有人聲從那灌木里傳出來。 引路的南蠻人嘴里忙跪下朝著山咚咚的磕頭,嘴里喃喃有詞,也不知是拜誰呢,陸超跟小海剛要過去瞧瞧,大郎已經竄過去了,從灌木里抓住一個人來,崔九驚呼:“是何進?” 看見何進左臂傷處鉆出兩條蛆蟲,崔九干嘔了好幾聲,可何進并不以為意,咧開嘴嘿嘿笑著,神智有些不對勁兒,倒不知他怎么變成這樣了,找了個塊平整的地兒,一行人休息,大郎給何進清理傷口,包扎。 崔九覺著,何進這人做了那么多壞事死不足惜,落到這個結果完全是報應,別人也是如此,小海跟陸超根本看何進一眼都嫌臟了眼,可大郎硬是幫著何進清理傷口,上了傷藥,再重新裹好。 崔九看不過去道:“大郎你想當好人,也得看看對誰,這廝可不是好人,你忘了他干的那些事兒了,他跟南蠻人勾結散播瘟疫,還把人弄到了王記,因為他,小五差點兒丟了命,你這是干什么?還打算把他當祖宗供著啊?!?/br> 大郎搖搖頭:“他再有錯,當初也曾跟俺共過生死,當年俺們幾個就起過誓,若能活著回去,便是兄弟,俺豈能忍心讓他死在這里,而且他都已經變成傻子了?!?/br> 崔九也覺著奇怪,不過何進變成這樣,弄不好就跟碧青有關,有些事兒大郎不知道,自己可一清二楚,當初碧青怕何進暗地里使壞,托付自己把他弄出了驍騎營,自己厭惡何進為人,把他弄去看城門,就這樣呢都沒防住他興風作浪。 后來何進走投無路,逃出京城投奔南蠻孟氏,心里肯定知道是碧青暗里使的手段,沒遇上還罷了,如果遇上,何進豈會善罷甘休,只不過,憑何進這點兒心眼子跟碧青那丫頭斗,絕對沒好兒,別問自己怎么知道的,自己就知道。 那丫頭的性子,不怕人對她壞,就怕人對她好,你要是對她好,她嘴上不說,可心里能記一輩子,就像鳳林,跟那丫頭有什么交情啊,不就是總往跟前湊嗎,一口一個師姑叫著,這聲師姑救了他一條小命,不然,這會兒早死的挺挺了。 卻,你要是想算計她,那就擎等著倒霉吧,論算計,誰能算計過這丫頭啊,而且,崔九總覺得這丫頭的運氣好的讓人嫉妒,跟她作對,這輩子都別想好,可大郎卻不一樣,別看如今都是帶兵的元帥了,有時候一點兒腦子都沒有,尤其義氣當頭,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崔九跟碧青一樣,不想讓大郎沾上何進,叫兩個侍衛專門看著何進,誰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不過,既然何進在這兒,估計碧青他們應該不遠了,趙遠匆匆過來道:“九爺,王將軍,前頭又發現了兩具死尸,rou不知被什么東西啃光了,不過卻留下了這個?!闭f著把手里的刀遞了過來。 崔九接過只一眼便道:“這是我二哥的侍衛,怎么死在了這兒了?” 大郎蹭的站起來:“俺媳婦兒就在附近不?!?/br> 崔九愕然看著他:“你怎么知道的?” 大郎鑒定的道:“俺就知道?!闭f著已經走了,崔九忙招呼人跟上,這深山老林里頭,可不能掉隊,掉了隊沒準這輩子都歇在這兒了。 濕氣重,山里霧氣昭昭的,周圍的山壁都有些隱隱約約,天大亮的時候,視線才好了些,不過,小海忽道:“胖墩兒你覺不覺得,咱們就是從這兒走的,你看那邊兒那塊石頭,你還坐過呢,這,這不是鬼打墻吧,我娘可跟我說過?!?/br> 陸超白了他一眼:“瞧你那膽兒,剛不還說這世上沒鬼嗎,怎么就出來鬼打墻了,不過,這地兒咱們還真是來過?!?/br> 那個引路的南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了,嘰里咕嚕說有鬼,陸超知道他怕震天雷,故意嚇唬他:“你走不走,不走,陸小爺可拿震天雷轟了你?!蹦悄闲U人忙站了起來,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 翻譯道:“他說再走也沒用,還是會回到原地,這是被惡鬼纏住了?!?/br> 陸超翻了個白眼,忽想起什么,從腰里拿出指北針來:“剛才著急,忘了咱有指路的家伙,姐夫咱就跟著指北針指的方向走,一準錯不了:”我才不信有鬼呢?!罢f著在前頭引路,一行人跟著陸超果然不一會兒就走了出去。南蠻人看陸超的表情又驚又懼。 趙遠一抬手:“看,那邊兒的巖洞里好像有人?!?/br> 剛要過去,就被引路的南蠻人攔住了,只見他飛快撕下自己的衣裳系在臉上堵住口鼻,嘰里咕嚕說了幾句,旁邊的翻譯忙道:“他說這里有鳳茄花的氣味兒,這種花毒性最烈,重者丟命,輕者神智失常?!?/br> 神智失常?崔九下意識看向后頭的何進,難道何進是中了毒,也不敢輕忽,跟著南蠻人用布裹住口鼻,往巖洞走去。 說實話,剛才崔九沒聞見什么鳳茄花的味兒,可越近山洞的確有股子奇怪的氣味兒,想起南蠻人說的,忙把布裹的緊些,他可不想變成白癡。 崔九現在已經十萬分肯定,何進是讓碧青算計了,尤其看到巖洞里橫七豎八的人,更加確定,靠近洞口是一堆燒過得柴火,如今已經燒成了灰,搭著個簡易的木架子,上頭一塊完整的rou,即使火滅了,仍然能聞見隱約的rou香。 引路的南蠻人卻迅速把rou丟了出去,那股rou香才漸漸沒了,崔九精神一震,心說,好厲害,恐怕鳳茄花就在那烤rou里呢,這么損的招兒,也只可能是碧青想出來的。 巖洞里一共有五個人,崔九從中間那個男人腰上的拿下一塊玉佩,玉佩反面刻著孟十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早沒氣了,表情倒很是迷醉,不知臨死前想到什么了,想來這種死法也不錯,至少是笑著死的,周圍幾個人也如此,卻不見碧青跟二哥的影子,。 趙遠忽道:“二皇子跟沈姑娘恐怕是進去巖洞里了,九爺瞧,這有腳印,只不過,怎么是三個人,除了姑娘跟二皇子,還有誰?” 崔九見大郎陸超跟小海已經進去了,忙道:“管他誰呢,孟十一都讓那丫頭給算計死了,剩下誰都不怕?!币恍腥隧樦_印找了過來,正趕在碧青跟慕容鴻想下去找寶藏。 崔九一見碧青跟他二哥要往下走,就知道壞了,這可是父皇費盡心思才尋到的寶藏,別管里頭有沒有寶貝,若父皇旨意未到之前,別人下去了,過后這事兒恐難說清,所以,情急之下才喊了一嗓子,人也飛奔過來,卻險些丟了小命。 碧青這會兒也明白了崔九的意思,尤其看見了大郎,碧青這些日子的委屈齊齊涌上來,直勾勾看著大郎,啪嗒啪嗒掉眼淚,大郎的心都快碎了,機關都顧不上了,就要往前闖。 碧青才回過神來,忙道:“你別動,那石筍碰不得,我出去?!?/br> 碧青一走出石筍,一下就撲進大郎懷里:“你怎么才來啊,你媳婦兒的命差點兒沒了,你這頭笨牛,笨?!?/br> “好,好,俺是笨牛,俺是笨牛,俺發誓,往后絕不離開媳婦兒,再也不離開……” 碧青想起這一路艱險,好幾次都差點兒沒命了,這會兒趴在蠻牛懷里,所有委屈一擁而上,抱著大郎嗚嗚的哭起來,哭的凄慘無比。 大郎一點兒都不覺得當著人有什么不好意思,抱著小媳婦兒嘴里一個勁兒的哄著,什么rou麻話都說的出口,說的小海這個小舅子,跟陸超這位準妹夫,都有些不好意,摸著鼻子扭著頭裝聽不見,可脖子卻有些紅。 尤其小海,還是頭一次見他姐這樣,在小海心里,他姐就是個無所不能人,可是現在卻趴在姐夫懷里嗚嗚哭得像個小孩子,真有些不習慣。 別 說他,崔九也不習慣,這丫頭平常對自己多兇啊,連個好臉兒都少見,可這會兒趴在大郎懷里,就是個受了委屈可人疼的小女人,崔九實在有些不平衡,可不平衡也 只能瞅著,看向他二哥,發現他二哥的目光落在碧青身上,不禁俺道,這丫頭就是個禍害,見一個禍害一個,他二哥莫非動心了,這可不成,這丫頭早就是大郎媳婦 兒了。 想著,忙招呼慕容鴻:“二哥,你還愣著干什么,先出來吧,等父皇的圣旨到了再說?!?/br> 慕容鴻這才回神,看向許鵬:“許大夫你先回去,小心些,我讓你按哪個,按哪個,千萬不能按錯?!?/br> 慕容鴻話音剛落,許鵬卻忽然轉身瘋了一樣沖進了石門里,慕容鴻剛要攔他,已經晚了,許鵬剛進去,石門就哐一聲落了下來。 眾人誰都沒想到有這番變故,碧青聽見聲音,也不哭了,從大郎懷里出來,抹著眼淚回頭看去,愣了一會兒,才道:“許郎中怎么進去了?” 崔九冷哼一聲:“這還用說嗎,見錢眼開唄,里頭到底有什么?他連命都不要了,這么進去是容易,難道還指望出來嗎?!?/br> 慕容鴻已經走了出來:“石門里是石階,盡頭有金光閃爍?!?/br> 崔九點點頭:“這是貪財的迷了心竅,不過這人是誰?怎么會跟你們在一起?” 碧青:“他是李神醫的徒弟,鶴豐堂的坐堂大夫,我見過幾次,給孟十一瞧了回病,就被帶來了南境,多虧了他我才……”話沒說完,忽然看見后頭的何進,碧青不禁柳眉倒豎:“何進,你竟然還活著?” 大郎道:“他現在已經神志不清,成了傻子,你就別難為他了?!?/br> “我難為他?!北糖嘀钢约旱谋亲?瞪著大郎:“合著他千方百計的害我,最后還成了我難為他,王大郎你腦袋被驢踢了啊,你知不知道,我險些就死在他手上,若不是許鵬發現了鳳茄花,這會兒你想找我的尸體,恐都找不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