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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門婦在線閱讀 - 第85節

第85節

    過年的時候見過碧青,不認生,青脆脆的叫了聲:“姑姑?!?/br>
    也不知是什么輩兒,武陵源的鄉親們稱呼碧青姑娘,孩子們卻都叫自己姑姑,碧青摸了摸他的頭。

    定財媳婦兒從灶房出來,碧青把rou醬遞給她:“炸的多,正好你也做面條,拌著面吃倒省事?!?/br>
    定 財媳婦也不推辭,接過去笑道:“剛一聞見味就知道姑娘炸rou醬了,在武陵源的時候,婆婆有時也做,說是跟姑娘學的,那時候,婆婆一炸醬整個武陵源都是rou香, 俺家就住在婆婆隔鄰,我跟俺妹子聞著香味,饞的不行,后來媒人上門說親,一聽是隔鄰,俺心里可歡喜呢,過了門跟定財說起這事兒,他還笑說,原來不是瞧上 他,是瞧上婆婆炸的rou醬了,想解饞才嫁給他?!?/br>
    碧青笑了起來:“倒不知這炸rou醬還能賺個媳婦兒回來,等我家虎子長大了,我也跟王大娘學,給我兒子也糊弄個媳婦兒家來?!?/br>
    定財媳婦兒笑道:“咱武陵源的小少爺,哪還用糊弄媳婦兒啊,將來上趕著的,不定多少呢?!?/br>
    兩人說笑了一陣,碧青才回來,胃口卻不大好,吃了半碗面就有些犯惡心,捂著嘴跑出去扶著墻吐了出來,方覺好些,剛做飯的時候還沒反應呢,誰知就是不能吃。

    后心有只大手輕輕拍著,碧青抬起頭,見大郎一臉擔心:“媳婦兒,這兩天你總是吐,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咱趕緊回武陵源找李神醫瞧瞧吧,這生病可不能耽擱?!?/br>
    碧青搖搖頭:“瞧什么啊,這不是病?!?/br>
    大郎急道:“不是病,是啥?碧青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做的事兒,都不認了啊,我這是有了?!?/br>
    大郎愣了半天還沒想明白:“那個,啥有了?”

    碧青沒好氣的戳了他一下:“還能有什么,自然是孩子了,你閨女,大郎,這回我有感覺,肚子里這個一定是女兒,你高不高興?”

    碧青話沒說完就給大郎抱了起來,直接抱到屋里,小心翼翼的放在炕上,才道:“明兒咱們就回武陵源?!?/br>
    碧青搖搖頭:“不用,我覺著很好,再說,我哪兒有那么嬌氣,你瞧瞧人家的媳婦兒,哪個不是大著肚子還下地干活呢?!?/br>
    大郎卻執拗起來,異常嚴肅的道:“生虎子的時候你跑去了北胡,冰天雪地的在胡營產子,白等落下了個體寒的毛病,李神醫一早囑咐俺了,說你再有了,一定的仔細著,從養胎到生,都不能大意,所以,媳婦兒你得聽俺的?!?/br>
    碧青道:“可是咱們剛來?!?/br>
    大郎把小媳婦兒抱在懷里:“媳婦兒,俺知道你是為了讓俺高興,其實,只要媳婦兒你好好的,虎子好好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俺就高興了,這次應著你來深州,俺是知道你心里惦記著家,想讓你回來看看的?!?/br>
    碧青愣了愣,自己來深州是想讓蠻牛高興,殊不知,原來他竟然也是為了自己,碧青心里一陣暖,靠進他懷里道:“那也不能明兒就走,來得時候爹囑咐我了,讓我給爺爺奶奶上上墳,你這個姑爺好容易來一趟深州,好歹也得給我爺爺奶奶磕個頭吧?!?/br>
    大郎點點頭:“那成,明兒磕了頭咱就走?!?/br>
    碧青沒話了,蠻牛的性子平常還算好說話兒,可一旦執拗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所以,他決定了的事兒,自己反對也沒用。

    雖說剛來就走,難免有些遺憾,可想想還有以后呢,深州跑不了,沈家村跑不了,只要跑不了,還怕沒時間來嗎。

    轉天一早碧青剛起來做好飯,崔九就來了,碧青就納悶,這小子怎么神出鬼沒的,而且,每次都趕著飯口,這鼻子也忒靈了。

    崔九從來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大屁,股往炕上一坐,就吃起來了,吃飽了抹抹嘴才說正事兒,原來賀魯不止要武陵先生寫婚書,還點明要大郎這個定遠將軍送嫁。

    碧青沒好氣的道:“這送嫁不都得是大舅子小舅子的事嗎,大郎去做什么?”

    崔 九擺擺手:“我哪兒知道啊,反正現在父皇打定主意安撫北胡,賀魯的提的條件只要不太過分,父皇都會答應,你也別不放心,送嫁的還有我呢,不就是跑一趟雁門 嗎,一個月就回來了,前些日子你不還說,想給常生送什么東西嗎,這次正好讓大郎捎過去,順便也看看那小子,說起來是我表弟呢,就剩他一個人守在雁門,有時 我這想想,心里都不得勁?!?/br>
    碧青也是惦記著常生,平常日子還好,有買賣忙活著,不至于想別的,可一過年就不成了,鋪子里的伙計賬 房都放假回家過年了,就剩下他一人守在哪兒,心里得多孤單啊,可還不能讓他回來,這本來就是一招險棋,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奇跡了,萬一敗露,牽累的可就 不是一個兩個那么簡單了,所以,穩妥起見,只能讓他在雁門待著。

    碧青想送過去的,是新做出來的一批手,弩,雖說如今胡漢定盟,北境安生了,到底那是胡地,胡地部落眾多,有些部落表面上聽賀魯的,暗地里可不一定,不然,草原上那些時不時就會冒出來劫掠過商戶的強盜是從哪兒來的。

    王 記在雁門的買賣越做越大,也就越發招眼兒,所以得做些防備才是,碧青一早給常生寫了信過去,叫他訓練伙計,再給他送一批手,弩,不是為了殺人,至少能自 保,可這些手看,弩非同小可,一旦叫人發現,恐大郎也會受牽連,畢竟手,弩在這個時代,是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不過,由崔九送過去就妥帖多了,誰敢查九皇子 啊,又是跟著送親隊過去的,萬無一失。

    想到此,也就不反對了,其實自己反對也沒用,皇上都下旨了,難道大郎能抗旨不成。崔九跟著去了沈家的祖墳。

    墳塋地是去年剛修的,就在一片桃林邊兒上,說是祖墳,其實只有爺爺奶奶合葬的一個墳包,不過周圍的空地已經留出來了,那天爹找自己過去說落葉歸根,等他沒了,還得埋在沈家的祖墳,說將來小海娶了媳婦兒,就讓他來深州安家,沈家的根兒在深州呢。

    碧青能理解他爹,所以京城的鋪子沒讓小海去,讓小五去料理了,小海如今在深州城外盯著蓋普惠寺呢,往后他要是愿意,想在深州安家也由著他,反正深州早晚也得開鋪子。

    碧青從深州直接回了武陵源,大郎送她回來之后,就跟崔九走了,本來崔九想讓自己也去京城待些日子,王記開了,短短的兩個月,就見了利,崔九樂的嘴都合不上,恨不能碧青去看看,出個什么主意,多賺些銀子。

    崔九如今就是一個掉錢眼兒里的,碧青才不上當呢,義和公主和親,如今京正亂,自己可不想摻和進去,而且,以自己如今定遠將軍夫人的名頭,再住京城恐,免不了要應酬,她最煩應酬,跟那些世族的夫人一點兒都不熟,還非得湊到一起說話兒,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義和公主的鑾駕三月初八啟程,崔九跟大郎跟著出京送嫁去了,習慣了大郎天天在家,這忽一下不在跟前了,碧青還有些不大習慣,時不時的就會想他,走到哪兒了?什么時候能回來?

    有時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好笑,就這么分不開啊,當初大郎一去北胡那么久,不一樣見不著嗎,就算之前他在驍騎營的時候,一年才能見幾面,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這次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哪至于就想的這樣了。就是閑的,自己得找點兒事兒干。

    懷了孩子,家里把她當成大寶貝一樣看待,哪敢讓她干活啊,碧青能找的事兒也就是做做針線了,雖說針線不好,給自己閨女做雙小鞋也不難,軟乎乎的布上繡了兩只兔子耳朵,簡單可愛。

    做完了一只,碧青在兒子腳上比了比,虎子嫌棄的縮回腳不讓碧青比,嘴里惡毒的說:“丑,難看,不穿?!?/br>
    碧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穿呢,這是給meimei的?!?/br>
    虎子眨眨眼,爬過來靠在碧青肚子上聽了聽,指著碧青的肚子道:“肚子,meimei?!?/br>
    碧青點點頭,小家伙愣了會兒,拿起剛才被他嫌棄的小鞋看了看,嘿嘿樂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說:“meimei,穿,丑?!?/br>
    碧青道:“不許說meimei丑?!?/br>
    小家伙著急了:“meimei,不丑,鞋,丑?!?/br>
    碧青真被兒子打擊到了,自己拿著鞋看了看:“真丑嗎?”

    兒子大力點點頭:“丑?!?/br>
    兒子這么打擊,碧青頓時沒興趣做另一只了,丟到針線笸籮里,叫冬月把書架子上那一摞紙那過來,好歹得做做胎教吧,這是師傅最近新寫的。

    自從住進武陵源,師傅不知那根勁兒不對了,竟然開始寫鬼怪故事,寫完了就會拿給自己看,很好看,就是看過之后會產生不大好的聯想。

    例如師傅這個故事里說有個水鬼,被丈夫故意推到水里淹死的,心有委屈冤魂不散,就開始作亂,天天在水里的荷葉底下蹲著,有人從水邊兒過,就扯下去。

    看了之后,碧青忍不住就會想到自家旁邊的水坑,琢磨,前些日子總看見師傅坐在坑邊兒上釣魚,魚沒釣上來,莫非倒想出了個鬼故事。

    碧青正瞎琢磨呢,忽見沈定富跑了進來,氣喘吁吁臉色都白了:“姑娘,出大事了?!?/br>
    碧青心里咯噔一下:“你慢慢說,出了什么大事?”

    沈定富:“剛小五送了信回來,說進城鋪子里病了兩個伙計,瞧癥狀像是瘟疫?!?/br>
    碧青蹭的站了起來 :“速速備車,去京城?!?/br>
    江婆婆進來道:“不成,姑娘懷著身子呢,萬一是瘟疫,姑娘該避的遠遠,怎么還能往前湊呢?!?/br>
    碧青道:“江婆婆放心,我會請李神醫跟我一起進京,事關重大,我總覺著,這次跟上回榮昌齋的事兒脫不開干系,若果真如此,恐小五處理不來,您在家看顧好虎子,正好趁這個機會把奶掐了?!?/br>
    江婆婆嘆口氣:“這剛消停幾天啊,怎么又出事兒了,姑娘小心些,有了身子多顧念著些自己?!?/br>
    碧青點點頭,囑咐定富瞞著婆婆爹娘,他們知道了沒用,倒白跟著擔心,叫冬月收拾了幾件衣裳,去冀州府接了李神醫,奔著京城去了。

    轉過天一早進了京,剛進內城門,就看見了小五正在那兒搓著手等著呢,臉上有明顯的急色,見了碧青正要說,碧青伸手攔住,左右看了看:“回去再說?!?/br>
    進了師傅的小院,小五才道:“這兩個伙計是新招進來的,照著規矩,招的時候檢查過身體,并無惡疾,誰知招進來才半個月就出事兒了?!?/br>
    碧青道:“人呢?”

    小五:“不敢放到鋪子里,外城找了個僻靜的小院安置下了,在小院守著的是冀州鋪子里的老人兒,看病的郎中也給銀子封了口,應該不會傳出去?!?/br>
    碧青點點頭:“這就好,你跟李神醫先去瞧瞧病人,先確診是不是瘟疫再說?!?/br>
    小五點點頭,跟著李神醫出去,不大會兒回來,李神醫拉著小五在院里洗了手換了衣裳,才進來,碧青就知道,真是瘟。

    李神醫道:“是馬瘟,應該是牲口身上帶進來的?!?/br>
    碧青道:“那兩個伙計可有治?”

    李神醫:“好在發現的早,剛給兩人灌了清瘟湯 ,挺過今天晚上,就能活命,挺不過去就沒救了?!?/br>
    說著,看向碧青,異常鄭重的道:“救不回來,不過兩條性命,若不找到源頭,恐死的不是兩條命了 ,此事萬急,姑娘需盡快想法子才成?!北糖帱c點頭,叫貴伯:“備車,去東宮……”

    ☆、第95章

    慕容湛愣了一下,看向蘇全:“你說誰求見?”

    蘇全道:“太子爺,是沈姑娘,好在今兒宮門值守的是趙遠,他去過北胡,跟姑娘在陰山里找過王將軍,這才叫人給老奴遞了信兒,老奴琢摸著,姑娘定有要緊事,不然,以姑娘的性子必不會貿然來東宮。

    慕容湛點點頭:“你去接她進來?!?/br>
    碧青心急之下能想到的只有太子,崔九跟著送親隊走了,師傅回了武陵源,東籬先生雖能幫忙,怎么也得拐個彎子,而此事萬萬耽擱不得,故此直接來找慕容湛,卻忘了這是東宮,即便自己如今是將軍夫人,求見太子也見不著。

    而且,連東宮的大門都進不去,碧青正想掉頭去尋東籬先生,不想過來個侍衛,見了她客氣的行禮稱呼沈姑娘,碧青疑惑的看著他,最后是那侍衛提醒,自己才想起來,他正是當初去北胡時隨伺慕容湛的侍衛頭子,好像叫趙遠。

    趙遠多精,就當初太子對沈姑娘一路照顧,他是看在眼里的,哪能讓這位走呢,忙叫人給蘇全送信去了,自己拖著碧青東拉西扯,一會兒是北胡的風景,一會兒是陰山上的狼群,弄的碧青倒不好立時就走。

    等瞧見蘇全顛顛跑來的身影兒,碧青才明白趙遠這是成心拖著自己,蘇全跑過來道:“老奴給姑娘請安?!?/br>
    碧青讓過身子:“不敢,若不是有要緊事,臣婦也不敢攪擾太子殿下,確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還請蘇公公代為通報?!?/br>
    蘇全道:“不用通報了,殿下叫老奴出來接姑娘進去呢?!?/br>
    碧青這才松了口氣,跟著蘇全進了東宮,見了慕容湛,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瘟疫的事兒:“李神醫跟臣婦進京了,給兩個伙計看過診,說是馬瘟,已經灌了清瘟湯,若能熬過今兒晚上,應能保住性命,可當務之急是找到瘟疫的源頭,及時應對,若散出去恐是大禍?!?/br>
    慕容湛臉色有些沉:“蘇全速去太仆寺,叫太仆寺畜牧監逐一篩查各處的馬匹牲口,發現疑似病例速速上報?!?/br>
    碧青道:“恐怕只篩查太仆寺不行,外城西的騾馬市,天天都有交易牲口的販子,那些牲口大多是從外族來了,除了胡地還有南蠻……”

    慕容湛頓時就明白了,跟蘇全道:“叫趙遠帶著人去仔細查,著重查南蠻來的騾馬牲口,不可漏過一頭?!碧K全應一聲去了。

    碧青站起來告辭,忽聽慕容湛道:“事情未查清之前,恐外頭不安全,出了這樣的事兒,短時間內你也不能回武陵源,不若在東宮待幾日,王將軍送親在外,本宮理應照應他的家眷?!?/br>
    碧青襝衽一禮:“臣婦謝太子殿下體恤,只是鋪子里出了這種事,我這個東家要是回避,鋪子里的伙計豈能安心,若私下里猜疑,傳出去卻麻煩,臣婦告退?!?/br>
    開 玩笑東宮哪是她這樣人待的地兒,聽崔九說,慕容湛新娶的那位太子妃是趙氏一族的貴女,皇上把以前的太子妃貶為良娣,用的理由是無嗣,可就這么巧,那位貶為 良娣袁氏有了身孕,太醫瞧過,說十有八九是男胎,若果真如太醫所說,新任太子妃的處境可不大妙,為了自保,不定會干出什么來,這女人只要進了宮,一個比一 個狠,這種事兒躲還躲不過來呢,難道還往前湊不成,太子殿下是好意,可這個好意自己只能心領了。

    碧青從東宮出來,沒回小院直接去 了鋪子,馬車剛拐過來,遠遠就見門口圍了不少人,碧青叫貴伯把車停到一邊兒,自己跟冬月冬時下來,剛撥開人群就見地上坐著一個婦人,捶胸大哭,邊哭便嚷 嚷:“大家伙給評評理,我弟弟到王記來當伙計,才半個月,不想就讓人害了性命,如今連尸首都找不見了,最后一面兒都沒讓我見,我的天老爺,怎么對得住死去 的爹娘啊……”

    周圍一個看熱鬧的漢子道:“既如此,怎不到官府里告狀,咱們順天府的府尹大人可是有名兒的青天大老爺,定會給你個公道的?!?/br>
    那婦人道:“這位大哥哪知道,這王記的靠山硬呢,有皇子,有將軍,咱平頭老百姓,往哪兒告去啊,我那可憐的兄弟,本說來王記當兩年伙計,學點兒本事,不想竟斷送了性命……”

    看熱鬧的百姓多同情弱者,一看這婦人說的可憐,紛紛罵王記是jian商,伙計鞠躬也沒用,忙叫人去請小五。

    小五昨兒一宿沒睡,這會兒剛迷瞪一會兒,不想又出事了,忙抹了把臉出來,聽了伙計的話,看了眼地上的婦人:“什么人命?你是不是找錯地兒了,你兄弟叫什么名兒?”

    那婦人愣了愣:“俺兄弟叫春生,對,春生,還有個老鄉叫周大龍,半個月前來你王記當伙計的,你莫非想不認賬,天老爺啊……”說著又哭鬧起來。

    小五看了看她:“你先別哭,有事兒慢慢說,你是劉春生的jiejie?怎么他進鋪子登記的家屬里沒有jiejie?!?/br>
    旁邊的伙計道:“對啊,劉春生跟俺說過幾次,說他跟周大龍都是深州來的,深州鬧災,家里人都餓死了,這才跑來京城想混口飯吃,原先在騾馬市上給人喂牲口,瞧見我們鋪子里招工布告,這才過來的,沒聽說有jiejie啊?!?/br>
    那婦人被伙計當眾戳穿,有些惱怒:“你怎么知道沒jiejie,俺是他認的干姐,俺家小子喊他舅呢,能差的了?!?/br>
    周圍人哄一聲:“原來是干姐,鬧的這么邪乎,還當是親兄弟呢,……”

    那婦人道:“干姐咋了,干姐就不是姐了啊,俺兄弟死的不明不白,家里沒人了,俺這個干姐不出頭,誰幫他鳴冤,王記是jian商,害了俺兄弟的命,不給俺個說法,他這買賣甭想干下去,我天天在這兒坐著,看看哪個主顧敢上門?!闭f著一盤腿,一副坐地炮的架勢。

    小五道:“你既是劉春生的干姐,正好,我們正找劉春生的家人呢,他病了,現如今正在城外養病,鋪子里人手少,還得撥兩個伙計照顧他,實在顧不過來,既然他jiejie來了,正好幫著看顧一下,這位大嫂,您看是讓伙計帶你過去怎么著?”

    “病,病了……”

    那婦人臉色變了幾變:“什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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