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他再次俯身吻了上去,這回少了戲弄,他吻得很是認真,一點一點,極盡溫柔、纏綿地觸碰著她柔嫩的雙唇,引領著她回應。 秦艾詞還沉浸在藥汁的苦澀中,緊蹙眉頭,對他再次襲來的親吻并沒有很抗拒,直到冰涼的手掌探過衣裙撫上她腰間的肌膚,冰涼的觸感讓她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他眼中那nongnong的情/欲。 秦艾詞素來怕癢,因為他的大掌不斷地在腰間撫弄而渾身酥麻難耐,雙手癱軟無力,手中端著的那僅剩半碗的湯藥從手邊滑落,她低下頭,有些懊惱,這可是難得的一只老山參,可惜了…… 杜朝陽顯然不能體會秦艾詞的心疼,只是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低聲道:“專心點?!?/br> “唔~”秦艾詞氣惱,用力想將他推開,奈何他的胸膛紋絲不動。 他開始將唇瓣移開她的雙唇,沿著她的面頰一路親吻,她左閃右避,卻逃不出他死死扣著后腦的掌心。腰間的大手更是肆無忌憚地游離著,一路往上,撫過小腹,來到胸前弄捏著通紅的小果兒,惹來陣陣戰栗,她有些繃不住,壓著牙忍著胸前傳來的不適感,有氣無力說著:“唔,你還有傷?!?/br> “不礙事,等會試一試就知道,我很強壯?!倍懦査阂е匕~的耳垂,雙手一個用力,把她整個人帶進柔軟的床榻。 秦艾詞這才算真正的嚇住,原以為他有傷在身,便也有些縱著他,想著總不能動了真格,然而如今這個死死將她壓在身下的杜朝陽,顯然是不顧傷勢…動了真格…… “你別,大白天的?!鼻匕~嬌嗔著,再次抬手想推開他,意料之中,他還是紋絲不動,然而原本在她衣裙里的右手突地抽出。以為得到特赦,秦艾詞手肘支撐著要起身。 杜朝陽卻壓低了身子,緊緊貼著她,將她重新困在床榻上,說著:“我愛你,無需分白日黑夜?!?/br> 腰間的絲帶被輕輕解開,衣裙散落,鬢亂釵橫,很快,石榴紅裙包裹下的玉人兒一點一點的展露在眼前,在紅裙的映襯下,白皙的肌膚愈加晶瑩剔透,仿若精致的玉人兒橫躺在紅綾被中。 秦艾詞腳趾微縮,身體亦忍不住地輕顫,她不敢和杜朝陽對視,只得咬著唇撇開眼。杜朝陽卻是紅著眼盯著眼前的玉人兒,喉嚨一緊,咽了咽口水,而后低下頭,唇瓣湊上秦艾詞前胸,含住舔、弄。 秦艾詞臉頰通紅,有些無措,亦有些害怕,她雙手交疊攪在一起,白皙修長的手指如今被擰得發白,泛紅。 看出秦艾詞的恐慌,杜朝陽握過秦艾詞的手,與她十指交纏,淡淡說著:“不怕,我會很輕很輕?!?/br> 話語仿若魔咒一般,秦艾詞身體漸漸松弛下來,在杜朝陽的唇舌下,雙眼漸漸迷蒙,胸口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蔓延開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微微抬起上身,仿若邀請的姿勢讓杜朝陽心中又驚又喜,緩緩沉下身子。 撕裂般的疼痛讓秦艾詞一懵,淚水霎時沒有忍住,簌簌落下,因為十指交握,她長長的指甲掐入他的rou里,顫動著雙唇,緩緩說道:“痛!” 接下來的話語被杜朝陽含在了口中,他頓了頓動作,看著身下的人兒輕輕顫動著,晶瑩玉透的身體漸漸變得緋紅,他亦顫動著,下邊那份充實感包裹著他,一股無以言語的幸福蔓延在胸口,他仿若要在這份幸福中沉溺而亡,他卻并不想掙扎出來。他一遍一遍地親著秦艾詞,喃喃自語:“你是我的了?!?/br> 屋外艷陽高照,屋里卻昏暗暈黃,紅燭暖帳,軟玉在懷,回眸入抱總含情;漸聞聲顫,輕把郎推,交纏縱情全無縫;微驚紅涌,粉汗如珠,桃花深徑一通津。 月上柳梢,屋內錦被之下是緊緊相擁的兩人。 兩人都是疲累,第一次歡愛,他要得沒有節制,是以身上布滿了她指甲與牙齒掐咬過的痕跡。如今,秦艾詞將額頭擱在杜朝陽肩上,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杜朝陽則是湊近秦艾詞發間,嗅著她歡愛過后淡淡的芳香,迷人醉心。 直到咕嚕咕嘟肚餓的聲音傳來,秦艾詞臉一紅,將臉慢慢埋進杜朝陽胸前。上頭傳來杜朝陽癡癡地笑聲:“我竟沒有把夫人喂飽?!?/br> 秦艾詞使勁兒在杜朝陽腰間掐了一把,暗暗贊嘆這人身材實在好,腰板結實,卻沒有一絲贅rou。 “我讓陳風送飯進來?!?/br> 杜朝陽說完,正要起身,卻被秦艾詞拉住,別說早過了午飯點,就是晚飯時間也過了,陳風一直沒有進來送飯,想來已經知道里頭發生了什么,叫她以后如何見人,羞死人了。 杜朝陽知道她心思,笑了笑,道:“那你是想一直躲在被窩里不出來?唔你若一直這么不穿衣裳躺在床上伺候我,也挺好?!?/br> “下流?!鼻匕~仰頭罵道。 “行了,就算你愿意,我也舍不得你餓壞?!倍懦栕鹕?,卻感覺一雙小手攬過他腰間,原來歡愛過后的秦艾詞竟這般小女人姿態,讓他很是滿足。 “我,我有件事情想與你說?!鼻匕~有些猶疑,說著。 杜朝陽點了點她的鼻頭:“有什么話不能與我說的,我們是夫妻?!?/br> 秦艾詞抿著唇,許久,在杜朝陽都覺疑惑時,才是緩緩說出:“周國公昨夜走了,聽說病了許久,如今走了,也是解脫?!?/br> 杜朝陽挑眉,隱約覺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他不太想聽。 “姑姑想將姑丈送回故里淮陽安葬?!鼻匕~繼續說著 杜朝陽原本含笑的眉眼霎時瞇起,如今全城戒嚴,便是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卻在這時,秦艾詞想讓他放行周國公府送葬的大隊人馬? 秦艾詞仰起頭:“我們總歸欠了姑姑姑丈,這一次,就當還了情,求你?!?/br> 杜朝陽最喜歡聽秦艾詞撒嬌的聲音,然而這一回,他卻覺著胸悶,心口甚至隱隱泛疼,難怪今日她這般順從他,卻原來,是有事相求。若真算起來,她的初夜換他的一紙文書,是他賺了! 杜朝陽默默起身,穿上外衣,他一直背對著她,秦艾詞看不清此時杜朝陽的神情,有些焦急,卻又不敢催促他,帶他穿好衣袍要離去,她才再次喊?。骸爸車氖虑?.....” 杜朝陽沒有理他,徑自走出了書房,留下床榻上的秦艾詞咬著唇,仿若被丟棄一般,神情落寞,他還是不肯答應,在他眼中,終是沒有東西重要過權勢,她,亦不行。 不過一瞬,腳步聲再次傳來,秦艾詞再次抬頭,卻是看著杜朝陽站定在她面前,看著淚眼朦朧的她,有些無奈,嘆息一聲:“別哭?!?/br> 你在為誰而哭?這一句,杜朝陽在心底默默問著,他不敢問出口,他怕秦艾詞脫口而出的答案他承受不住,會忍不住傷她。替她拂去淚痕,他攤開手,一道虎符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你想要的東西,拿去吧?!?/br> 秦艾詞猶疑抬起頭,看著杜朝陽再次離去的身影,她握著手中虎符,可以調動三軍,指揮數十萬將士的虎符,在她手中不過小小一塊,卻沉重無比。她趴伏在錦被之上哭泣著,今日,仿若要流盡一生的淚水一般,她想,經過這么多苦難后,她終于愿意去信任他了。 ☆、第63章 嘉善 周國公府一片素鎬,抬頭看著府門口那一對蒼白的紙燈籠,秦艾詞微微嘆息,拎起裙擺緩緩走進。 大廳正中央只一口金絲楠木黑棺,秦艾詞上前,腦海中不斷閃現當年姑丈頎長的身形,站在姑姑身后笑得溫和。 她與大姑丈算不得親近,比不得小姑丈,是母后的表哥,又常年在宮中行走,但因為文靖忱的緣故,她也算與周國公府有些淵源。想當年身為長公主的姑姑何等尊榮,輔助先帝掃清逆黨的周國公又是何等風光,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榮華終會消散,最后不過一抔黃土。 行了禮,秦艾詞走近惠安大長公主,她眼眶通紅,面容憔悴,青絲盡數染白,人也消瘦得仿若一吹就倒,如今支撐著她的,仿若就是那一絲當家主母的精氣神。周國公與大姑姑感情二十年如一日,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也難怪姑姑如今的悲傷了。 嘆息一聲,秦艾詞輕聲說道:“姑姑節哀,可否借一步說話?!?/br> 走近里間,秦艾詞從袖中抽出一紙文書,說道:“姑姑拿著這個,明日午時我親送姑姑姑丈出城?!?/br> 惠安大長公主接過諭旨,并沒有展開,而是看著眼前的秦艾詞,此時的她眉眼多了幾分嫵媚風情,舉手投足帶著女人的韻味,與當年青澀的美麗不同,如今的秦艾詞才是真正的傾城之姿。只一眼,惠安大長公主便知秦艾詞的不同,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鬢,說著:“長樂總是長大了,先帝與景榮皇后瞧見,該很是安慰?!?/br> “姑姑?” 才剛開口,文靖宇已是跟著走近,打斷著:“如今天熱,即便有寒冰,也拖不得太久,咱們等會就得出發?!?/br> “這么著急?可會太匆忙?”秦艾詞也是一愣,問著。 “一切都準備妥帖了,早些動身,也早些圓了父親遺愿?!蔽木赣畲鹬?。 秦艾詞點頭,握著姑姑的手,有些擔心著:“姑姑看著精神不濟,一路上辛勞,姑姑身子可受得???” 惠安公主微微一笑,笑容里卻滿是苦澀,說道:“我就是撐著最后一口氣,也會回到淮陽親眼看著夫君下葬?!?/br> “姑姑!”秦艾詞叫喚了一聲,知勸說無益,遂道:“怎么沒看見嘉善?”按理,身為幼女,周國公靈前也該有她的盡孝的身影才對。 只見惠安大長公主眼神一暗,低了頭,倒是文靖宇嘆息一聲,說著:“也不知可是撞了邪了,自從父親離世,小妹便無亂白天夜晚,總是夢靨不斷,如今整個人蒼白如紙片兒似的,我們也不敢讓她在靈前守著,之前已經昏過去幾次了?!?/br> 嘉善是周國公府最小的女兒,姑姑和姑丈對這個唯一的小女兒特別疼惜,尤其姑丈最寵,如今姑丈離世,也難怪嘉善承受不住,當初先帝駕崩,秦艾詞也曾久臥病榻不起。 “許是一時接受不了,悲傷過度,嘉善這個樣子,可怎么一同前往淮陽?這山高路遠的,她一個小丫頭,折騰不起?!?/br> “我也正發愁呢,我們都離開了,留嘉善一個人在府上也不放心?!蔽木赣顟n慮說著。 “讓嘉善跟著我吧,我府上丫頭婆子都是宮里帶出來的,定會好生照料嘉善?!?/br> 秦艾詞這么一說,文靖宇卻是猶疑推卻:“不敢煩勞長公主?!?/br> “無礙我也喜歡嘉善這孩子,我一個人在府里無聊,有嘉善陪著也好?!?/br> 文靖宇這才抱拳謝恩:“謝長公主體恤?!?/br> 秦艾詞跟著一同去了嘉善房里,小丫頭果真面色蒼白,縮在床榻間有些怕生,文靖宇上前哄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露出腦袋看著秦艾詞。 嘉善小的時候也常隨著惠安大長公主入宮,與秦艾詞并不算陌生,甚至關系還可以,秦艾詞湊上前握過嘉善的手,嘉善猶豫了會兒,便是回握,這才讓文靖宇安下心來。 秦艾詞帶著嘉善離府時,惠安大長公主一直沉默不語,眼中濃郁的情緒更甚,比談及周國公時還更憂傷,想來是舍不得這個女兒。秦艾詞安撫道:“等姑丈下葬后,姑姑也就回來了,又不是見不著嘉善了,這模樣,倒是要讓嘉善哭鼻子了?!?/br> 秦艾詞的安撫并沒有多大用處,文靖宇走前,握住了他母親的手,輕輕說道:“嘉善定會好好的,母親莫急?!?/br> 惠安大長公主身邊只剩這一個兒子了,倒是聽他的話,她上前,極為舍不得地抱住嘉善的腦袋,仿若在做告別一般,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才是由著秦艾詞抱走。一群人上了馬車,才是錯過了惠安大長公主看著馬車離去而落下的淚水。 馬車駛出周國公府門,看著馬車內縮在奶媽懷里的嘉善,秦艾詞溫和地笑說著:“嘉善不用怕我,去了將軍府和在自己府上一個樣子,不會變,該使喚的盡管使喚,想要什么都和我說?!?/br> 嘉善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馬車里相處久了,她才是弱弱地說道:“她們說公主差些做了我的大嫂,是嘉善的親人?!?/br> 一句話,馬車里安靜極了,奶媽大驚失色捂著小姐的嘴巴,嘉善仿若做錯事一般,卻仍舊眨巴了眼睛,有些不解看著秦艾詞。 秦艾詞笑著撫了撫嘉善的小腦袋:“我自然是嘉善的親人,嘉善可以叫我一聲表姐,等去了將軍府,你能見著你的表姐夫,那也是你的親人,因為他是表姐的親人?!?/br> 馬車行了會兒,終是停在了將軍府門口,如意小心地接過嘉善下馬車,奶娘正要跟下去時,秦艾詞卻是凌厲地看了眼奶娘:“嘉善還小,有些話你們做下人的胡說不得,再讓我聽見一些不該說的話,便留你不得?!?/br> 奶娘諾諾應下,下馬車時因為膽顫,一個不慎摔了下去,模樣倒是把嘉善逗樂了。 秦艾詞下馬車,看了眼對門,交代了如意:“帶著嘉善進去,屋子青和已經收拾妥帖,以后嘉善的事情都你上心,絕不能委屈半分,并且找去張大夫過來再瞧瞧脈,看看病癥可有大礙?!?/br> 蘭苑里確實早就準備著嘉善要來,今日秦艾詞去國公府,除了送去諭旨,便是要接嘉善,本還想著要費不少心思要來嘉善,卻沒想到不等她開口,事情卻是水到渠成了。 待眾人進了將軍府,秦艾詞卻是轉而走向對面的杜府。 秦艾詞許久不曾與定遠侯見過,看著定遠侯顫顫巍巍走近,秦艾詞笑了笑:“外叔公身子可還硬朗?” “倒是死不了?!倍ㄟh侯咳了咳,說道:“杜將軍今日回朝,公主便有心情來我這兒了?” 建安之前風言風語到處再傳杜朝陽的死訊,如今杜朝陽突然出現在朝堂,倒是驚住不少人,然而早朝未散,定遠侯的消息倒是靈通。 “今兒去給周國公送行,想著許久不曾看望老侯爺,便過來瞧瞧?!?/br> “送行?”定遠侯笑了笑:“如今與安陽侯對戰,全城戒嚴,倒是只有長公主有本事送人出城了?!?/br> 秦艾詞抿唇,回道:“是陛下的親筆御書?!?/br> 這倒是出乎定遠侯預料,他微微皺眉,說著:“守城將領都是大將軍麾下,公主何須勞煩陛下,便是將軍松個口就可行?!?/br> “叫杜朝陽松口,可是比求陛下御書更難了?!鼻匕~玩笑著說道。 定遠侯卻是凝神打量了秦艾詞,全城戒嚴是傅正臣的指令,如今讓陛下下旨放行周國公一家,不是擺明與杜朝陽對著干?秦艾詞素來不會把陛下推到風尖浪口,今日倒是例外了。他緩緩勾起唇角,道:“是么,昨夜并沒有車隊回京,杜將軍突然上朝,倒是一件新奇事情?!?/br> 秦艾詞點頭,沒有遮掩說道:“杜朝陽這些時日并沒有出京,而是在將軍府養傷?!?/br> 秦艾詞的大方倒是讓定遠侯漸漸放寬了心,裝作不解,問著:“杜將軍竟然受傷了?” “具體我并不清楚,好像是招人暗害,可惜,他竟沒有死!我也是昨夜剛剛知曉這件事情,別看我身在將軍府,許多事情,卻被瞞得嚴實?!鼻匕~嘆息一聲。 “原是這樣,那,公主可找到那樣東西了?”定遠侯詢問著。 “這么重要的東西,以杜朝陽的精明,我豈能輕易到手,不過那東西應該在西苑杜朝陽的書房內,西苑守衛極多,我怕是很難取得,可能要麻煩侯爺手下能人出手?!?/br> 聽罷,定遠侯靜默了許久,似在思考,秦艾詞再次說道:“這回安陽侯叛逆,老侯爺您可沒有犯糊涂,參與其中吧?!?/br> 定遠侯忍不住笑出聲:“我這一大把年紀,只求對得住先帝,保住秦氏江山,豈會與安陽侯之流為伍?!闭f完轉而看向秦艾詞:“倒是公主您,可還記得在皇陵時的諾言,可還記得自己是秦氏子孫?” 秦艾詞瞇著眼,一字一句說道:“自然記得,這江山,絕不會姓杜?!闭f完,秦艾詞放柔了眼神,繼續道:“我答應老侯爺的事情一一兌現,如今,侯爺該履行對我的承諾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