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方瞋似是預料到陸湛澄的行動,著急喊道:“陸湛澄!我弟弟出事了!你一定要幫我!” 朝陽聽見聲音,問道:“誰出事了?” “我弟弟被我爹媽關起來了!明早的飛機,去美國,說是再也不讓他回來了!”方瞋又氣又急,“我媽說就算下藥綁架,也非要把他弄走?!?/br> 陸湛澄刻薄道:“實在不想出國,明早在機場謊稱自己有炸彈,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br> 方瞋氣的大喊,“陸湛澄!” 朝陽拿過手機,“別喊,是我?!?/br> 方瞋一聽到朝陽的聲音,差點哭出來,“朝陽??!我就這么一個弟弟??!” “你不是流氓公司嗎?”朝陽出主意道:“沖進家里直接帶走方璟堯啊?!?/br> 方瞋哭道:“那是我爹媽!我下不去手!” 陸湛澄氣道:“你下不去手,就讓我做壞人!” “陸先生?!彪娫捄鋈粨Q成方璟堯,和方瞋一對比,他的聲音冷靜到不可思議,“我父母在氣頭上,今晚不走,我大概真的一去不復返。你今晚救我出去,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老板?!?/br> 陸湛澄想了想,問道:“你考慮清楚了?” 方璟堯應道:“命只有一條,人生只有一次,我也想做一回主?!?/br> 陸湛澄看向朝陽,用口型問:“救不救?” 方璟堯看起來冷漠無謂,實則一直在消極抵抗,他已經把學業搭進去了,不能再毀掉其他。 朝陽堅定點頭。 ====== 朝陽只去過方家一次,周遭地形卻是記的一點不差,她指揮陸湛澄將車停在后花園的圍墻下,帶他一起偷偷溜進大門。 方瞋說他只能留門,其他時候必須陪在客廳拖住父母,拯救方少爺的行動只能依靠陸湛澄和朝陽。 陸湛澄和朝陽沿著墻根陰影一路小跑到別墅背面。 據說方璟堯就被關在三樓的畫室里。 方家一樓的窗戶全都緊鎖,陸湛澄罵道:“方瞋不開門,難道讓我們爬進去開門?” “他父母正防著他呢?!背栄鲱^看向二樓的小陽臺,“那門是開著的?!?/br> “二樓?!标懻砍螁柕溃骸霸趺瓷先??” 朝陽脫掉高跟鞋,原地蹦了蹦,信心滿滿道:“咱們倆加起來三米六,比這墻還高?!?/br> “你是語文老師,在數學上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标懻砍慰扌Σ坏?,“你難不成還能站在我腦袋上嗎?” 朝陽想想也是哦。 陸湛澄左右張望,仍舊找不到登高的輔助物。 朝陽說道:“那我騎你脖子,爬進去開門后,帶他原路返回?!?/br> 陸湛澄不答應,“你受傷了怎么辦?我爬?!?/br> “我背不動你!”朝陽躍躍欲試,“試試?!?/br> 陸湛澄只能蹲下身,握著朝陽的手讓她往自己脖子上騎。他蹲著的時候朝陽還沒其他感覺,等陸湛澄慢慢站起身,朝陽才嚇得抱緊他腦袋。 陸湛澄比她還緊張。 朝陽穿的是長裙,兩條光溜溜的大腿就夾在他脖子上,熱乎地像是往他心口塞進成噸火炭,“朝陽!你別亂動!” 陸湛澄一站直,朝陽伸手便能勾住二樓陽臺的鐵欄桿,“成了!” “你抓穩了!”陸湛澄抓緊朝陽的腳,緩緩低身,將原本的騎脖變成托腳。他心里擔心朝陽,嘴上便忿忿道:“這可是圣誕節??!這是我們倆第一次約會??!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朝陽在陸湛澄穩健有力的托舉輔助,以及自己堅持不懈地攀爬下,總算翻過欄桿,落進陽臺。 陸湛澄仰著脖子,眼前只見一團黑色柔云閃過,朝陽已經躡手躡腳溜進屋里。 “什么世道!”陸湛澄在樓下來回踱步,緊張的就像產房外焦急等待的丈夫,“阿彌陀佛,保佑母子平安?!?/br> 方瞋說他母親就把鑰匙掛在門外,朝陽來過一次,要避開一樓的眼線溜到三樓畫室簡直輕而易舉。 鑰匙確實就掛在門上。 朝陽迅速開門。 門內,方璟堯正拆了所有畫板,試圖徒手造一座云梯,見到朝陽,他驚訝地瞪大眼,“陸湛澄呢?” “在樓下?!背栚s緊拉住方璟堯,“快走?!?/br> 方璟堯被朝陽握住手,只覺掌心滑膩,他抽手一看,驚道:“你流血了?” 赤手抓著鐵欄桿往上爬,全身重量只靠手支撐,掌心自然傷痕累累。 朝陽緊張得腳下不停,臉上皮膚都不自覺抽搐,“快走快走!” 方璟堯拉過朝陽的手,貓腰往樓下去。 “二樓走廊小陽臺!”朝陽提醒。 方璟堯點頭,神情嚴肅。 他們倆跑到陽臺,一直仰頭的陸湛澄見到朝陽,總算放心道:“慢點下來,我接著你?!?/br> 方璟堯大概沒少跳過二樓的窗戶,二話不說翻過欄桿,縱身一跳,穩穩落地。 朝陽學著他的樣子翻過欄桿,卻不敢跳。 “跳!”方璟堯催道:“他們馬上就要給我送吃的了!” 陸湛澄張開雙臂道:“閉上眼往下跳?!?/br> 朝陽吞了口口水,果真閉眼往下跳。 她穿著層層疊疊黑紗一樣的飄逸長裙,往下跳時裙子飛揚,就像一朵綻放在黑夜里的墨色薔薇。 陸湛澄一顆心高高懸起,直到接住她的一瞬間,才有現世回歸的真切感。 這個時候,英雄和美女必該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吻戲。 方璟堯在旁跳腳,“別隨便加戲好嗎!走不走?” 陸湛澄抱著朝陽,轉身就去踹方璟堯屁股。 三個人沿原路鉆進車內,悄無聲息離開方家別墅。 陸湛澄問方璟堯打算去哪。 方璟堯獨自坐在后排,冰冷卻堅定地答道:“鎮海樓,我還有工作要做?!?/br> ☆、第42章 你屬于我 第四十二章你屬于我 圣誕夜,陸湛澄和朝陽在這座城市轉了一圈后,再次回到鎮海樓。 鎮海樓底下六層的購物商場里人潮涌動,迎面瞧見這三人,所有路人的反應都驚人一致。 那就是回頭回頭再回頭。 這之中,屬朝陽吸睛率最高——誰讓她一身高定禮服裙此刻已是狼狽不堪,看上去就像剛從沙場上退下來的落難公主。 翟婷婷的店在一樓最靠近室內廣場的位置,她已經接到陸湛澄電話,此刻正焦急守在門口翹首以待。 見到三人為首的方璟堯,翟婷婷立馬迎出來,急道:“快,快去化妝換衣服,我把你排在最后一輪,這時候客人最多,不要緊張?!?/br> 方璟堯點頭,快步走向店內員工休息室。 陸湛澄和朝陽不緊不慢地走上前,翟婷婷這才注意到朝陽的狼藉模樣,驚道:“怎么回事?” 朝陽苦笑。 陸湛澄問道:“你店里有消毒水和紗布嗎?” 翟婷婷瞥了眼朝陽雙手,正色道:“你們去休息室,我讓助理去買?!?/br> 要進休息室,必然穿過大半個店內。翟婷婷拿過金馬獎最佳造型設計,在國內時尚圈不僅名氣大,生意也做的不小,底下成衣品牌覆蓋童裝、青少年、成年和老年,她自己只專注品牌高定系列,像這種門店的節日活動根本不需她親自出馬,可為了方璟堯,她還是來了。 一方面因為方璟堯確是好苗子,另一方面,方璟堯是陸湛澄交給她的人,翟婷婷大概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對陸湛澄的愧疚,凡事有求必應,努力至極。 門店是復式結構,朝陽從二樓的員工休息室里往下看,感慨店里人群之熙攘,生意之紅火。 陸湛澄輕輕握住朝陽的手腕,皺眉叮囑道:“我要消毒了,你忍著?!?/br> 消毒酒精涂抹在朝陽手掌上,刺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陸湛澄忙沖她掌心吹氣。 朝陽抖著雙手半天說不出話。 被酒精擦凈,朝陽手上傷口呈現出來,密密麻麻遍布細小擦傷,還有少數幾道傷口較深,所幸也都自動凝血了。 “方璟堯!”陸湛澄氣得大罵,“你家欄桿是荊條造的嗎?” 剛化好妝的方璟堯頂著滿頭夾子蹲過來,學著陸湛澄的樣子給朝陽手掌吹氣。 后面造型師為難道:“方先生,發型……” 陸湛澄一腳踹開方璟堯,罵道:“好好工作!拿你的*報答我!” 翟婷婷正好推門進來,聞聲道:“對了,湛澄,你上回說的經紀公司方案,我還是搞不懂?!?/br> “企劃書看過沒有?”陸湛澄問道。 翟婷婷搖頭,“看不懂?!?/br> 朝陽想起媒體對翟婷婷的評價,都說她是生意圈里最懂時尚,時尚圈里最會賺錢的,如今怎么連份企劃書都看不懂。 似是看出朝陽所疑,陸湛澄挑眉問道:“你覺得她生意好嗎?” 翟婷婷的服裝產業這幾年名利雙收,這問題簡直明知故問。 “當然好?!背柎鸬?。 陸湛澄滿意道:“那你記得,這里頭百分二十的利潤是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