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那一聲聲脆響,直擊在樓下拐角處的女孩的心坎里。她一手抱著毛豆一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話。 如果不是毛豆亂跑,她是不會折返回來的,也不會聽到露臺上男人的對話的。 樂恩澤話里的意思……是她的爸媽是被人害死的? 郝遙雪攢足了氣力,才沒有沖上去大聲地質問,聽樂恩澤的意思,他也是不大清楚這里面的內.幕的。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貿然沖到樓上去。 走到木屋的臥室時,兩只耳朵里只能聽到血管涌動的聲音,遙雪只覺得渾身都是一陣的發冷。 換掉衣服,瑟縮在被窩里,遙雪一邊邊努力回想爸媽出門時的那一幕,可是種種細節卻似乎云霧里的細線,抓也抓不住…… 爸爸的汽車,在出事前送到4s店保養了,那天本來爸媽說好要來學校接自己的,可是偏偏在自己快要放學的時候,連司機都沒帶,親自開車到了離市區幾十里外的盤山路上,最后發生了意外…… 是誰?要這么急切地要置她的爸媽于死地? 混沌地想著,下午騎馬的困乏加上酒精慢慢地上頭了,讓意識變得有些朦朧。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身處于爸爸的車子里,這樣的夢,并不稀奇,在父母去世后幾乎每晚都會出現。 只是這一次,車子的前座除了爸爸外,還多了一個人??墒悄莻€人是誰?遙雪努力地伸著脖子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墒悄菑埬樖冀K籠罩在陰影中。 終于車子又一轉彎的時候,那人微微起欠了一下身子,轉過頭來對她陰沉的笑。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立刻滿滿的殺機,卻帶著笑意看著她,突然伸出手來,猛地一拽爸爸正在握著的方向盤,她情不自禁與爸媽一起發出凄厲的慘叫,眼看著車子撞開了護欄,滑下了山坡…… “啊……”遙雪忍不住大叫了起來,身子猛地一彈,睜開眼睛,卻撞進了一片結實的胸懷里。 “怎么?做噩夢了?”樂恩澤顯然剛洗完澡,身上還帶著水珠,散發著沐浴液淡淡的清香,只是簡單地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坐在遙雪的床邊,,摸著女孩的臉。 遙雪額頭微微冒汗驚魂未定,愣愣地看著樂恩澤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夢中,為什么會夢到他,也許是因為,他雖然不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卻是現在落井下石,困住了自己的罪魁禍首。 可是……如果他跟朋友說得都是真的,那么她又該如何為枉死的父母報仇呢?車子焚毀時,烈火中傳來的爸爸和mama凄厲的叫聲似乎還在耳膜的深處盤旋…… 雖然她還小,但是并不是不會分析思考的白癡。眼前這個男人多少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要一個男人靠仇恨支撐著跟女人做各種親近的事情,大約是要浪費許多的威爾剛的事情。 可是男人的愛是最愛過期變質的東西,自己的前男友宮健就是現成的明證。 而樂恩澤的這種喜歡里,肯定還摻雜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是一雪前恥的征服感?還是一朝得償夙愿的滿足欲? 這些都不是遙雪能了解透徹的,這樣年紀和背景的男人對于她來說太復雜了,可是,想要查明爸媽的死因,她只能豁出一切,依靠這個男人和他手中的力量…… 順著男人手臂的力道,她強迫自己靠入了男人的懷里,感受著男人沉穩的心跳聲,慢慢地伸出手來附上了男人的腰。 這種細小的動作,倒是讓樂恩澤微覺詫異,臉上的表情益發變得柔和了很多,他抱著女孩順勢倒在了大床的靠墊上:“你方才也沒有吃東西,要不要叫阿姨給你端一杯牛奶?” 遙雪努力強迫自己將臉埋在男人的頸窩間,悶悶地搖了搖頭。 看來是真的被噩夢嚇著了。這種像嚇壞了貓咪一般的乖巧,在遙雪的身上是難得一見的,更多的時候,她都是一朵帶刺的小花,明明沒什么本事,卻總是本能地豎起自己滿身的尖刺。頑固地保持著她最后的驕傲。 一根根地拔掉尖刺固然有些樂趣,但是樂恩澤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這乖順些的小公主,喜歡她無助而又迷茫地倒入自己的懷中,總是冷淡地嘲諷的嘴巴,在自己cao控的節奏下,發出撩人的呢喃輕吟…… 當把遙雪重新放在枕頭上時,女孩披散著頭發,溫潤的眼神,還有因為酒精未褪而粉紅的臉蛋都顯得格外的誘人,親吻上那櫻花一般的嘴唇便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這是女孩第一次乖巧任男人親吻,柔軟的嘴唇和細滑的香舌還帶著紅酒香醇的味道,就像此時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孩一樣誘人甘醇…… 吻得實在是太深入了,甚至女孩都顧不得呼吸,如同被撲食的幼獸,在利齒間發出細小的嬌弱輕吟。 握住女孩肩膀的大掌順勢往下,很自然地就握住了那對高挺雪白的稚嫩雪胸,當緊緊握住時,大把肆意的揉捏,便可以控制著心跳的節奏,聽著雪肌下的心跳逐漸加快,與自己的混為一體。 那一夜,樂恩澤并沒有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在女孩的大床上互相擁抱著度過了一晚。 也許是遙雪的柔順取悅了他,之前在果林里的強勢與冷酷,也順著西落的太陽消逝得無影無蹤。 雖然盡情地品嘗了女孩的櫻唇,又不大客氣地揉搓品嘗了那一對酥胸,可是男人到了關鍵的時刻卻及時剎車,攏住了女孩大敞的睡衣,遮住那片被兇狠揉搓,紅痕未消的肌膚,又在她的額頭吻了又吻,聲音低沉地哄她入睡。 嗅著男人身上混合著沐浴青草般的味道,就著酒精的殘勁兒,遙雪再次合上了眼睛,與猛虎為伴,竟睡意沉沉,一覺睡到了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咩 喂飽乃們?。。?!大大的一章 ☆、十五 第二天醒來的一剎那,遙雪眼雖未張開,可男人自己身邊入睡的記憶第一時間閃入了腦中。 酒意已消,身體不受控地微微顫抖了一下,那什么一刻,郝遙雪是僵住了,待到理智也漸漸地清醒就位,身子便像初春的堅冰慢慢變松變軟。 深吸一口氣才調換過身體,微微轉身時,看著一旁空無一人的的床榻長舒了一口氣,樂恩澤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不在身邊了。 她起身來到窗前,順著窗戶往下看,幾輛汽車正停在木屋門前,看葉開和董凱要離開了,不過除了幾個男人的車外,還有一輛紅色的跑車,從車里下來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下來時,沖著葉開喊了一聲哥,然后便笑吟吟地跟樂恩澤說著話。 那女孩的個頭高挑,舉手投足間很有風情的樣子。 這時,樂恩澤一抬頭就看見了窗邊的遙雪,目光一頓,那個葉開的meimei也順著男人的目光往上望了過去。 遙雪不太清楚下面人的為何見到她時,都微微一愣,因為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裙,不太雅觀,便急忙從窗邊走開了。 她自然不知方才屋下人們的驚艷之情, 方才女孩身著素衣,披散著長發,睡眼微張,真是別有一番風情,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也讓人緩不過來神來。 董凱看了看葉開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再看看葉開的meimei葉玫眼底隱含的妒意,再次微微嘆了口氣。 自古紅顏多薄命,就是因為美麗的容顏太容易招惹貪念,又太容易年華不再。 但愿這位郝小姐能真的留住樂恩澤的心,不然,家破人亡,元兇未明……就算他不會算命,也敢斷言,年紀尚輕,卻又生得這么好看,搞不好就是命運多舛??! 當遙雪漱洗完畢走下樓時,才發現他們在收拾釣魚的工具。有些魚竿長度很夸張,大約是海釣之用的。 果然樂恩澤說道:“我們一會去游船釣魚,我已經吩咐阿姨幫你把泳衣還有防曬用品帶齊了,你一會看看還需要什么,告訴阿姨一聲就可以了。 一行人駕車來到海港的時候,便看見董凱的游船早早就??吭诹税哆?。 等上了游船,在迷人的海岸線徜徉時,陣陣海風吹過,頓時讓人心胸變得開闊了許多。遙雪在船艙里從包包里拎出了泳衣,發現是件保守的連體式泳衣,不但如此,還搭配了一件寬松的防曬外套。 遙雪換好衣服,推開艙門時,正好與也換好衣服的葉玫走了個頂頭碰。 與遙雪一身粉色保守的少女泳裝不同,葉玫穿了一件紅色的比基尼泳裝,鼓囊囊的胸部被窄小的布料包裹得呼之欲出,與她唇部涂抹的烈焰紅唇遙相呼應。 “遙雪,換完衣服了?”葉玫一看就是個外向型的女孩,雖然與郝遙雪沒有認識多久,但是已經可以親切地直呼其名了。 遙雪點了點頭,想要先行走到甲板上:“怎么?不認識我了?”葉玫卻突然笑吟吟地問道。 遙雪聞言疑惑地又看了看她。 “我是你初中的學姐,怎么不認識了?” 經葉玫這么一提醒,遙雪才猛然想起她是誰。 在她上初中時,中學里原本的?;ㄊ浅跞囊晃粚W姐。 可是郝遙雪剛入學那會,全校的男生全都驚為天人,于是?;ü鸸谝字?,遙雪成了校園里新一代的小女神。這些都是遙雪從自己的閨蜜那里聽來的。那時的她專注于學習,對于這些神神秘秘的稱謂并不在意。 但是對于傳說中的那位前任?;ㄒ彩怯兴劦?。 現在她突然想起那位學姐正是眼前的葉玫,也突然想起了之前關于那位學姐家庭的傳聞。據說那位學姐的父親來頭不小,但是她的母親已經是那位高官的下堂妻,帶著女兒在安海做生意,是當地有名的女強人??墒撬龥]想到,千兜萬轉在這里遇到了那位學姐。 “沒想到……恩澤居然還跟你有聯系,真太記仇了……遙雪你別介意啊,男人嘛,有時候就是心眼窄些……” 葉玫說得體貼,可是遙雪卻知道她話里的含義。 畢竟當年的事情,也是有這個學姐摻和一腳的。 樂恩澤那時給赫遙雪家做家教,加上他有駕照了,為了來回方便,爸爸借給了他一臺汽車方便來回,有時候會代替司機,開車帶赫遙雪從學?;丶?。 一個高帥的混血等在校門口,難免不讓人側目。 遙雪的頭號粉絲韓偉看在眼里,堵在心頭,不禁怒火中燒。這么漂亮又有家世的女孩自己只能干瞪眼! 要是被更加有錢有勢的泡到了也就罷了,居然讓這么一個窮小子近水樓臺先得月,韓偉越想越氣憤,想著如何整治一下樂恩澤。 一天下課,樂恩澤如往常一樣來接郝遙雪。在學校門口被韓偉帶著幾個同學給圍住了,總的意思是警告樂恩澤不要打郝遙雪的主意。 樂恩澤沒有理會他,本來站在門口,現在扭頭裝備回身坐到車里。 韓偉大怒,上前去拽樂恩澤的領口,幾個同學一哄而上地將樂恩澤圍在當中,混亂中一個有些瘦弱的尖臉男孩趁機將一個錢包塞進了樂恩澤的書包里,然后打了個眼色,和其他人這時紛紛和稀泥,將他們勸開了。 樂恩澤抖了抖衣領,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對這些年齡比他小很多的男孩多在意。 而這一切,當時的遙雪并不知道,等她值日完畢從學校里走了出來是,樂恩澤便要帶赫遙雪離開。 韓偉這時突然怪叫,說自己的錢包沒了,一定是當才樂恩澤趁亂摸了自己的錢包,帶著人又圍了上來要搜身。 遙雪當時只是覺得莫名其妙,站在一旁,空著急一個勁地喊別打了。廝打中,樂恩澤的包被撕開了,書本掉了一起,其中夾著一個錢包。 韓偉這下興奮了,大聲喊道:“看吧,果然是你偷的,還不承認??靾缶?!”郝遙雪也被驚呆了。不久警察過來,將他們都帶到警局,一一詢問。 輪到赫遙雪作證,警察問她錢包從哪找到的。郝遙雪猶豫了一會,只能實話實說從樂恩澤的書包里掉出來的??墒钱斔胍又f樂哥哥不是這樣的人時,警察卻沒有再接著聽下去。 她只記得韓偉在一旁面帶得意地笑著,而樂恩澤泛著青紫的臉色刷地變得更加的難堪了,抬起頭緊緊盯了一眼郝遙雪,眼中的失望、痛苦和憤怒。 由于錢夾里數額頗多,里面的美元和英鎊折合人民幣將近有三萬人民幣,量刑已經夠得上數額巨大了。那天,樂恩澤被直接扣押在了看守所里。 作證后,郝遙雪其實隱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三萬塊而已,但足以毀了一個學生的名譽。 第二天她聽說樂恩澤被保釋了出來,卻再也沒有踏入遙雪的家中,以后一段時間遙雪都沒看到樂恩澤。 只是無意中聽人說起,當時樂爸費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了當時的一個目擊證人——葉玫,她當時也是放學路過,看到有人偷偷往兒子的書包里塞東西,去派出所作證后,才將樂恩澤放出來的。 后來她聽爸爸說,樂恩澤在拘留所里的那兩天,跟里面的人打架,被人用半截牙刷戳到了后脖頸,出來后便住進了醫院。 那時,遙雪還親自買了水果去看望他,可面若冰霜的男孩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以后不會再教她法語,也不想再見到她跟她的那些有錢的朋友了。甚至她買的東西當著她的面兒,扔了出去。 遙雪有些不記得男孩當時還說了什么了,只記得自己那天回家后,撲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許久。 而韓偉后來聽說在一次放學后,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人跑到了郊外,失足掉進了臭水溝里。被人就起來的時候滿身的惡臭,可是別人問他是怎么掉進去的,他也不說,據說驚嚇過度,在家將養了一段時間便轉學了。 再然后,倆人偶爾因為父輩的關系見面時,也僅禮節性的客氣與冷淡,樂恩澤在她的生活里慢慢地漸行漸遠…… 偶爾出現,她也會下意識地回避這個人,就好像她與他其實從來都沒有過那段還算友善美好的時光…… 看著女孩發愣的樣子,葉玫的笑顏愈加親切,她甚至拍了拍遙雪的手臂:“恩澤就是太好面子了,太恩怨分明,身為他的朋友啊,那是堅決不能胳膊肘朝外拐的,當年的事情也不賴你,就是他心眼太窄,認定了你是看不起他,覺得他落魄到偷盜別人的錢財的地步……都這么多年了,還放不下,真是的……” 郝遙雪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葉玫說的是事實,當年解救他出來的不是她,而是葉玫。 邁著僵硬的雙腿,遙雪走到了甲板上。 男人們已經在甲板的釣魚專用魚架上支起了魚鉤,樂恩澤并沒有換泳褲,僅僅是穿了一件寬松的白色休閑褲,裸著健壯的胸膛,在微微含笑聽著葉開在眉飛色熱舞的講些什么。而身材火辣的葉玫也端起酒杯款款向他們走去。 現在的樂恩澤在朋友中,就猶如當年的她一樣,永遠是朋友圈里的焦點,泰然地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環。 昔日被人誣陷偷盜的窮小子與驕傲不知疾苦委屈的公主,在命運的捉弄下,如今完全變了個樣。 她居然還奢望著男人替自己找出陷害父母的真兇?殊不知,自己只不過是男人證明自己已經一雪前恥的勝利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