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慕容厲是有點管不住了,但是他理智還在。吻完之后,將她抱在懷里,就這么安靜地站著。 當時是冬日的清晨,天氣其實很是寒涼。但他懷里卻很溫暖。香香突然說:“王爺?!?/br> 慕容厲氣還沒消呢,怒道:“說!” 香香說:“你的傷……”不像是很嚴重的樣子啊。 慕容厲聞言,立刻咝了一聲,然后說:“媽的,不說不覺得!快扶著老子去床上躺下?!?/br> 香香就挺奇怪的,這次太醫也不常來了,他也不讓自己替他換藥。 她把慕容厲扶到床上,慕容厲躺上來,又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臉,然后說:“還早,再陪我睡會子?!?/br> 香香說:“王爺……” 慕容厲將她摟進懷里,輕聲說:“手都涼了?!彼龖言袝r養得不好,月子更是沒坐好,現在時不時手腳冰涼。慕容厲在還好些,他血熱,要不多久就捂熱了。 中午時候,外面又有人敲門。慕容厲不耐煩,怕香香醒來,索性伸手堵住她的耳朵。誰這么煩人! 外面的人敲了一陣,突然有侍衛在門外稟報:“王爺,太子殿下過來了?!?/br> 慕容厲知道這下子是非起床不可了。當下起身穿衣服,香香這時候才醒,慕容厲說:“睡你的!” 香香哪能就這么睡,也跟著起床。 慕容厲出去的時候,慕容博已經坐在外面的方桌旁。他也不行禮,徑自到他身邊坐下,慕容博強忍著笑,說:“大哥忙得陀螺一樣,你倒是在這里躲懶?!?/br> 慕容厲說:“你是太子,日理萬機是理所當然的事。我是將軍,沒有戰事你還打算讓我去侵略他國???要去也可以啊,把軍軍餉先發了?!?/br> 慕容博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窮,我沒用,我拿不出糧,可以了吧?!” 慕容厲說:“過來有什么事?” 慕容博一看,這是打擾了他的好事,心里不爽呢。于是說:“這不就是當了東宮太子嗎,過來讓你看看大哥這太子的威風?!?/br> 慕容厲:“……” 被這么一噎,好歹態度是好些了,問:“父王如何?” 兄弟二人俱都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雖然是君臣,說話卻隨意慣了。香香把火盆拿過來點上,又去搬小爐子。慕容厲見了,想媽的老子養的下人是不是都死了!然后上前幾步,拎起那小火爐過來,問香香:“放哪里?” 香香指了指旁邊,他放下,這才繼續跟慕容博說話。 香香把酒溫上,又去了廚房。慕容博說:“看來今天大哥可以在這里吃午飯?!?/br> 慕容厲哼了一聲,想你就是皮厚蹭吃的來了吧。果然慕容博笑道:“上午去粥場,看見香香做的野菜rou醬,嘗了一口就想著今天的午飯了?!?/br> 慕容厲說:“有個書生……”一轉頭,問自己的侍衛,“叫什么?” 侍衛趕緊答:“回王爺,姓邵,叫邵敬齋?!?/br> 慕容厲冷哼,說:“明年科考不準用!” 哼,連個名字都沒有的路人甲,讓你回來娶老子女人! 旁邊香香聽了,氣得臉都紅了:“你!” 慕容厲怒道:“老子怎么?!”欺負你jian夫,你不高興???老子就是仗勢欺人了,怎么的? 香香簡直是氣得話也說不出來,心里暗暗地罵了好幾遍,兩條狗左右跟著她,蹭她的腿。香香暗道狗都比你聰明,還當將軍…… 慕容博饒有興趣地看兩個人拌嘴,香香將新鮮的五花rou切好,將大蝦、鴨腸、藕、魚豆腐等都洗凈切好淖熟。先將八角、花椒、香葉、干辣椒等配料用油爆香,等油變成紅色之后,撈出配料瀝干備用。 再將五花rou放進油里慢慢煸干,然后撈出備用。最后倒入紅油、配料,把淖水瀝干的配菜慢慢倒入,翻炒均勻。加調料。 慕容厲跟慕容博喝著酒,香香又做了個橙骨,就是將排骨洗凈瀝干,腌好。將冬天的大橙去皮,一小點切成絲,另外的輾濾成汁。然后熱鍋倒油,把腌好的排骨煎至兩面金黃,把橙汁倒進去。加少許鹽和糖。燜些時候,翻炒收汁。 裝盤時把酸甜的醬料澆上一勺,然后撒上一點橙皮絲。味道微酸帶甜,又香又爽口。 后面有她自己腌的小咸菜,慕容博跟慕容厲連酒都不喝了,埋頭吃飯。香香在慕容厲身邊坐下,慕容博抬起頭,看見香香只吃小咸菜。她自己其實是不太吃辣的,但是慕容厲口重,所以香鍋里辣椒擱得多。 慕容厲也發現了,問:“你怎么不吃?”挾了幾大箸到香香碗里,香香看著那鮮紅的大蝦、藕塊,臉都氣紅了。慕容厲哼了一聲,看,老子還是很體貼的嘛! 香香只吃了一口,就覺得辣!頭頂都像著了火一樣!慕容博想笑,但是他忍不住了。跟慕容厲碰了個杯,慕容厲喝了一口,轉頭遞到香香嘴邊:“來,喝一口?!贝蠖斓?,喝口酒暖暖身子。 香香不想喝,但實在是太辣,就小小的抿了一口。酒是慕容博帶過來的,是好酒。慕容厲將杯子拿過來,一飲而盡。再倒一杯,仍然喂了她幾口。香香覺得那酒還不錯,沒有那么辣,入口還挺香甜的。 慕容厲見她喜歡,又倒了一杯給他。 香香慢慢咂,不一會兒已經將半杯都喝了下去。慕容厲對慕容博說:“過幾天我去玉喉關看看,沈玉城他們不知道把廢太子的人吃得怎么樣了?!?/br> 慕容博說:“根都刨了,還怕幾片葉子。不過你去看看也好,軍中年輕的將領,看看能提拔的也好好栽培一下?!?/br> 正說著,突然一指慕容厲身邊:“哎哎!” 慕容厲轉頭一看,正好看見香香一腦袋栽碟子里。 …… 慕容厲都傻了,這、這酒量,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媽的,你不能喝少喝點??!忙不迭把香香扶起來,好在她碟子里比較干凈,只有鼻子上沾了一點油。慕容厲給她擦掉,把她抱到內室。 床上他兒子已經醒了,見娘親不在,安靜地轉動著黑黝黝的眼珠,沒鬧。慕容厲把香香扶到床上躺上,連聲道:“叫大夫!”這醉成這樣,總得弄點醒酒的藥吧! 媽的,就一點點酒,女人到底有什么用?。?! 香香爛泥一樣躺在床上,輕聲嘀咕:“萱萱?!?/br> 慕容厲微怔,說:“明天就接過來?!?/br> 香香說:“嗯?!蹦樕暇尤贿€帶著一個幸福的笑容。 慕容厲湊過去——醉得這樣厲害,老子親一下肯定也不知道。他壓在她身上,往死里親了一通,然后輕聲問:“為什么不肯跟老子在一起了?”老子再如何,比那個軟趴趴的書生強??! 香香迷迷糊糊地,說:“不……不想作妾了?!?/br> 慕容厲微怔,慢慢地摟緊她。聽她呼吸漸漸平靜了,他說:“好?!?/br> 太醫過來,見只是普通醉酒,拿了醒酒護肝的薰香燃在室內,也就是了。 旁邊慕容桀本就是早醒了的,娘沒過來也就罷了。如今娘過來了,沒人理他,不由喔喔了幾聲,還沒人理,哇地一聲就哭了。慕容厲把他抱起來,臭小子,你再敢哭! 殊不知這一抱,更是哭得厲害了! 慕容厲簡直是愁得頭都大了,學著香香拉開他的褲子一看。一股惡臭簡直薰得他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香香烘干的尿片,手忙腳亂怎么也換不好。 媽的,乳母呢!誰把乳母弄走的! 慕容桀哭都臉都紅了,渾身一抽一抽的。慕容厲怒道:“誰他媽在,都出來!”給老子兒子換個尿片??! 頓時,十二個眉目帶煞、腰身筆挺的侍衛全部出來,然后有人打熱水,有人拿汗巾…… 對了,還沒有奶,可是這時候香香醉了,誰喂??!不吃奶還能吃啥?。?! 旁邊有侍衛說:“王爺,小人出去找馬奶!” 那尖利的哭聲似乎要穿透腦子,慕容厲說:“快去!” 天啊,小孩子簡直就是魔鬼!誰來把他給老子哄住?。?! 好不容易弄干凈,馬奶也來了。慕容厲讓人熱了熱,就準備喂。旁邊侍衛趕緊說:“王爺,小心燙??!” 試了幾次溫度,覺得差不多了,再一喂,慕容桀給嗆得——喂多了! 一群人折騰得筋疲力盡,小王爺總算是睡了。慕容厲把人都摒退了,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比攻下晉陽城還累。 喂,小子,你吃飽了嗎?他拿手逗了逗自己兒子,翻身把他抱過來,在臉上用力親了一嘴。大的抱不了,抱抱小的吧。 父子倆大腦袋和小腦袋挨一起,不一會兒又睡了。 香香睡到晚上,睜開眼睛,看見父子二人睡得香噴噴的。她嘆了口氣,見孩子的尿片包得亂七八糟,又抱過來,重新包了一下。正將孩子放到床上,慕容厲突然抱住她。 香香說:“王爺醒了?” 慕容厲親吻她的額頭,說:“本王回一趟晉陽,可愿同往?” 香香說:“不了,我……” 慕容厲說:“那你和孩子先回令支。我過兩天來接你們?!?/br> 香香張了張嘴,想著說也沒用,索性罷了。 慕容厲是個雷厲風行的,當即便起身,趕回晉陽。侍衛套了馬車過來,接香香母子回令支。 香香真是拿他沒辦法了——現在是晚上啊,什么事非要現在就動身? 是……又有軍情嗎? 咦,等等,他的傷—— ☆、第79章 情書 第七十八章:情書 香香不想連夜趕路,但是外面侍衛已經在等,她只好給孩子收拾了衣服、吃食。馬車連夜出小薊城而去。香香想著兩條狗沒人照管,也一并帶回了令支縣。 郭田和郭陳氏本來就日夜懸心,生怕慕容厲對香香不利。這一大早上,看見香香回來,真是高興得不得了。郭陳氏趕緊給慕容桀做吃的,正忙著,外面又是一陣喧嘩,有侍衛來稟:“香夫人,奉王爺之命,將小郡主送至夫人處?!?/br> 香香一聽,這下子是真高興了,幾乎飛也似地奔出去。外面居然不是馬車,郭陽帶著小萱萱回來。她不坐車,非要讓舅舅騎馬帶他。 這時候見到香香,她還有些陌生,香香離開她的時候,她幾乎還沒開始記事。郭陽抱著她過來,先叫了郭陳氏一聲娘。生怕她招自己jiejie傷心,下馬就將她抱過去:“叫娘!” 香香初時跑得快,這時候倒有些害怕起來,站在原地不敢上車。小萱萱狐疑地左右看了一陣,沖著郭陳氏叫了一聲:“娘?!?/br> 眾人大笑,又是開心,又有些心酸。 香香牽著小萱萱往家里走,藍釉和薜錦屏替她帶孩子,一直倒是有跟孩子提起過自己娘親。故而孩子并不排斥她。郭田去抱小郡主,眼中淚光閃閃:“這下好了,可算是團圓了?!?/br> 他跟郭陳氏都是第一次看見萱萱,萱萱鼻子像慕容厲,眼睛像香香。比之母親,倒是又多了幾分英氣。 一起回到郭家,郭陳氏趕緊張羅著飯菜,好不容易郭陽也回來了,一家人正好吃頓團圓飯。 香香把小兒子哄睡了,小萱萱是一刻也停不下來的,這時候剛到令支縣,所見風物皆與晉陽有天壤之別。早已經不知道到哪兒瘋玩去了。 香香剛剛出門準備去找,就聽見外面一陣尖叫:“小郡主!天?。?!” 香香沖出去,只見小萱萱騎著一頭豬,流星一般往前沖!那豬不斷地甩頭,想將她弄下去。她兩手握著豬耳朵,還不停地“駕駕!” 最后豬一頭撞到柴垛里,她則啪嘰一聲摔地上。 大伙趕緊沖上去,她連泥灰也不拍,站起來,拉著郭田說:“舅!要??!”一邊說一邊指那豬! 郭田哭笑不得:“那是豬,不是馬!不能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