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蘇梓萱帶著面紗就好似異類,不少人都看了過來,只是今日實在特別,沒人愿意生事,只是低頭輕聲交談,很快那探究的目光就成了鄙夷。 蘇梓萱混不在意,原本她是不喜歡來這里的,只是薛鳳君的意思,趁著這機會帶她去看看豌豆,她又存了看世面的心思,所以跟了過來。 她跪坐在了桌幾前就有宮女立刻上了熱茶,兩排桌幾中間走道兩旁擺滿了不高的山茶花和海棠花,開的非常燦爛,隔著花海相望竟然分外的美艷,觸目所及,不遠處的園子里也掛滿了各式宮燈,曲折的小道,轉角處的假山,明暗交接處的陰影,蘇梓萱要端起茶碗才能遮掩住笑意。 秦皇后也是個妙人,這分明就是偶遇生jian,情的最佳場所么!難怪薛鳳君可以乘機帶她出宮。 她吃了好幾塊點心,喝了一杯茶水,就見有一群內侍小跑了過來分立在過道兩旁,還零散的立在一旁的閨秀們立刻知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蘇夢萱和陳婉茹也走了過來,坐在了蘇梓萱的一側,翠燁閣前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又來了兩排宮女這才見著皇后鳳鑾儀仗姍姍來遲。 慵懶的靠坐在車架上的秦皇后像個美艷雍容的牡丹,竟叫人覺得那輝煌的燈火有片刻的暗淡,只是聽說秦皇后美貌年輕,但大多數沒有見過的人卻沒有料到皇后會這樣漂亮,本是生了爭奇斗艷的心思,不過還沒開場就叫皇后占盡了風頭。 秦皇后緩步上了高處,坐在了軟榻上,只微一伸手,馬福尖細的嗓音響起,喊了一聲起,閨秀們這才起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秦皇后好似連場面話都不愿意多說,只稍微交代了兩句,便又坐著車駕走了,留下了場子給閨秀們自己發揮,眾人都起了身隨意在院子里穿梭走動,陳婉茹和蘇夢萱幾乎都不屑于跟蘇梓萱攀扯,利索的起了身尋著自己認為好的位置走了過去。 蘇梓萱等著人都走了才緩緩的起了身,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隨意的走動了幾步,便有個小宮女上前:“世子爺請蘇姑娘過去?!?/br> 她就知道薛鳳君是個靠譜的,蘇梓萱高興的問這宮女:“哪個世子爺?” 小宮女抿嘴一笑,露出個淺淺的梨渦:“小姐這是明知故問,當然是定國公世子爺了,不是早跟您定好的嗎?” 沒想到還能遇見個這么活潑的小宮女,蘇梓萱笑著逗她:“你叫什么名字?你往常也是這么說話?” “我叫玲瓏,小姐問這話可真有意思,往常難道不能這么說話?” 這哪里像個小宮女的樣子,年紀小小說話又隨意爛漫到像是宮里的公主。 “公主!” “誒?”玲瓏忽的轉身好奇的望著蘇梓萱,那大大的眼睛里滿是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的,我難道還裝的不像么?” 皇上有個小公主名喚玲瓏,深得皇上喜歡,蘇梓萱不過猜測,但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蘇梓萱深怕打擊到小孩子的積極性,見天色又暗,自然的牽了她的手,安撫道:“你別多想,我也是胡亂猜的,其實你裝的挺像的,但是一說話就露出了皇家的貴氣,所以往后要是在裝就少開口,這樣應該就不會被人發現?!?/br> 玲瓏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你人真好!別人跟我說話都是敷衍,總覺得我是小孩子,動不動就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可我都已經十歲了,難道還算小嗎?在有四年我都可以成親了呀!” 蘇梓萱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是呀,是呀!” 玲瓏的話很多,完全不會冷場,蘇梓萱時不時的應和兩句,竟然就說了一路,一直到了僻靜的偏殿,玲瓏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指了指前面:“就在那了!” 蘇梓萱看了過去,暗紅的宮燈下,薛鳳君依舊是一身黑袍,披著玄色的大氅,明明離的很遠,蘇梓萱卻將他眼里的笑意和認真看的分明,她也朝著薛鳳君一笑,才要轉頭答謝玲瓏,卻早不見了人。 玲瓏雖然天真爛漫卻格外懂事知禮,便是年長的人看到她蒙著面紗都會不自主的伸手去掀,玲瓏卻只字未提,這叫蘇梓萱好感倍增。 薛鳳君從臺階上一步步下來,那棱角分明的面龐漸漸清晰,雖然已算熟悉,卻每次總還會有驚艷感。 “玲瓏自己非要去接你,我拗不過她?!?/br> 蘇梓萱自然而然跟上了薛鳳君的步伐,笑著道:“公主很可愛,我到挺喜歡她的?!?/br> 拐過了一個小角門,便又是夾道,薛鳳君不得不靠的蘇梓萱更近一些,夜風便卷著蘇梓萱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叫薛鳳君的腳步都是一滯,他輕咳了一聲:“玲瓏原是李才人所生,才一生下李才人就去世了,玲瓏是我的姨母德妃教養,等我姨母去世,皇上便親自接了過去,現在又一直跟著秦皇后?!?/br> 說起秦皇后蘇梓萱又來了興致:“秦皇后竟然那樣貌美?!?/br> 薛鳳君卻不在這上頭多做評價,出宮的小門近在眼前,守門的侍衛好似沒有看到薛鳳君一般不聞不問,馬車就停在門口,薛鳳君看著蘇梓萱上了馬車自己也跟了上去。 炭盆點心樣樣齊備,甚至貼心的放了一個靠枕,蘇梓萱靠在靠枕上笑吟吟的看著薛鳳君:“你可真細心!” 薛鳳君垂眸坐在蘇梓萱的身邊,好似沒有聽來一般:“一會先去看看豌豆,然后我帶你去廟會上轉轉?!?/br> “誒?”蘇梓萱驚喜的轉頭,攀住了薛鳳君的胳膊:“真的?你帶我逛廟會?” 薛鳳君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蘇梓萱挨著的地方好似火燒了一般guntangguntang,那熱氣一直燒到臉上,騰起了兩團紅云。 馬車里只有一盞小燈,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薛鳳君的臉色。 好半響薛鳳君才低低的嗯了一聲,竟然百轉千回,嬌媚異常,蘇梓萱覺得整個人好像被勾了一下,心底異常酥麻,她蹭的放開了薛鳳君的胳膊,正襟危坐,卻依舊掩飾不住喜氣:“那就多謝你了!” 秦皇后怔怔的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容顏,也許在用不了多久她也會像這皇宮里的其他女人一般容顏不再,遭人厭棄,只是她卻有萬般不甘,她還這樣年輕,連母親都不曾做過,連一場熱烈的愛戀都不曾有過,她怎么能就這樣心甘情愿的老去! 康昱陰沉著臉站在假山的陰影里,這園子里的角角落落都是女人的身影,他只要走兩步就能碰見一個,上來就纏著他說話賣弄風sao,他氣的整個人都有些發抖,皇后你果然夠厲害! 他一甩袍子準備轉身離開,后面卻有個溫軟的嬌軀纏住了他,嬌嫩的唇瓣一下子就攀上了他的唇,他只稍微一分心就有東西滑進了喉嚨,在后來漸漸地他也不大記得了,只知道分外的香,艷難忘...... 小豌豆已經睡下了,小臉蛋粉嘟嘟胖乎乎看起來非常健康,奶娘笑著回答蘇梓萱的詢問:“差不多一個時辰吃一次,吃完了就睡,也不哭也不鬧,奴婢都分外省事,這才半個月的孩子瞧著好像幾個月了一樣,知道睜開眼睛四處張望,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來?!?/br> 嬰兒的視力就是半歲也還沒有發育成熟,現在這樣大小的孩子只能看到幾十厘米遠,她只記得當時有個親戚家的jiejie,孩子一生下來就睜開了眼,大人們一起議論,都說:“現在的孩子就是營養好,咱們那個時候才生下來的孩子好多都要過幾天才睜開眼?!?/br> 所以小豌豆確實是非常健康的。 蘇梓萱賞了奶娘幾顆金豆子,又四處走動看了看。 薛鳳君叫丫頭侍候蘇梓萱去換衣裳:“換件尋常一些的衣裳,要不然等會廟會上太打眼了?!?/br> 薛鳳君果然想的周到,蘇梓萱欣然應允,等她換好衣裳出來,薛鳳君也換好了衣裳,沒想到他們竟然穿了同色系的衣裳,天藍色的粗布長袍穿在薛鳳君身上也是分外的英俊,竟也叫他穿出了幾分氣勢,但也確實比他平時穿的黑袍子溫和親切了許多。 蘇梓萱一身天藍色的碎花長裙,烏黑的發髻上只一根木釵,帷帽還沒有帶上,那一雙清澈烏黑的眼帶了淺淺的笑意,看著薛鳳君就好像是迷失在了人間的仙子,殷紅的唇瓣好似玫瑰花最嬌嫩鮮艷的部分,微微啟唇就是百花齊放的香氣與繁盛。 侍候的下人們都呆愣在了原地,柔軟清澈的笑聲響起,蘇梓萱帶上了帷幔,光華被遮住,整個屋子都黯淡了下來,薛鳳君才露出了幾絲滿意的笑:“走吧,隔壁巷子里就是廟會,我們走著去?!?/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不一樣,外面的空氣都覺得比宮里輕松自在,雖然這個年因為種種緣由分外的冷清,但在這個團圓的日子里百姓們還是難得的露出了該有的欣喜和歡樂。 還未走近人流就已經多了起來,鞭炮聲鑼鼓聲不絕于耳,不遠處燈火通明,并不比宮中少些什么,卻恰恰比宮中更多了塵世的煙火氣息。 蘇梓萱自然而然的牽住了薛鳳君的衣袖,又朝著他解釋:“人太多,我怕被沖散?!?/br> 薛鳳君眼眸分外明亮,比這通明的燈火還要絢爛:“那你抓緊了?!?/br> 蘇梓萱還以為薛鳳君會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樣也好,薛鳳君要是不自在她也會跟著不自在。 川流的人群時不時的將蘇梓萱擠向薛鳳君,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薛鳳君幾乎將蘇梓萱半抱在了懷里,隔開周圍的人群,蘇梓萱偷偷仰頭看,覺得薛鳳君的下巴格外的堅毅好看。 她偷偷一笑,朝著瞧中的小兔子燈籠擠了過去,薛鳳君也跟了過去。 不遠處的榮靜看著薛鳳君絲毫不顧形象的在人群中沖擠,竟有些無語望天的感覺,明明可以叫護衛們開道不受這種罪的....... 蘇梓萱要大聲說話才能跟小攤的老板交談:“這燈籠多少錢?” “小兔子和荷花的三文,老虎的四文?!?/br> “怎么老虎的貴呀?” “老虎是萬獸之王當然貴了!”小販說的理直氣壯,又看了一旁的薛鳳君,笑嘻嘻的道:“你家娘子既然喜歡你就給買了就成,看你是個有錢人,總不至于這樣小氣呀!” 薛鳳君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嚇了蘇梓萱一跳:“你這燈籠我都要了?!?/br> 榮靜一揮手,上來兩個黑衣侍衛,手拿肩扛攤子上的燈籠很快收拾了下去,在一揮手又換了另外兩個人跟著。 小販拿著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呆呆的看著早已經消失在人海中的薛鳳君和蘇梓萱,難以回神。 蘇梓萱微皺著鼻子埋怨薛鳳君:“怎么一下子買了那么多,我只要三個,給茂哥一個豌豆一個在送玲瓏公主一個?!?/br> 薛鳳君用大氅將蘇梓萱裹的更緊了些,蘇梓萱便像只幼鳥一般偎依在他身旁,他溫和的開口充滿耐心:“不過幾個燈籠,你喜歡就都買了,又費不了多少錢,別的就掛在院子里,當景致看也很好?!?/br> 這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小孩子的玩意,逗逗小孩子而已,不過薛鳳君興致不錯,蘇梓萱也不好在開口潑涼水,她瞧見不遠處有賣豆腐腦的,又起了興致,不知道古代的豆腐腦做的是什么味道,扯著薛鳳君又往過趕:“走吧,去嘗嘗!” 榮靜站在不遠處聽到擺攤的大娘高聲說笑:“你家娘子這聲音好聽,想必是個美人!”榮靜的眼角不自主的抽了抽,又來了,這一次搬一桶豆腐腦回去該往哪放....... ☆、第28章 護城河中飄滿許愿的河燈,像是璀璨的繁星煞是漂亮,薛鳳君帶著蘇梓萱站在河邊:“放了河燈我就送你回宮?!?/br> 蘇梓萱有些意猶未盡,卻也知道在耽擱下去那邊宴席結束,她在不回去不但自己說不清楚,也給薛鳳君惹麻煩,輕應了一聲。薛鳳君看來了她的心思,替她攏了攏大氅,溫和的道:“你要是喜歡出來,我以后在帶你出來就是了?!?/br> 蘇梓萱抿嘴一笑。 榮靜將河燈送了過來,紙筆也一并準備好,說到許愿蘇梓萱竟然有片刻的空白,她看見玳瑁笑著將自己的河燈放了出去,白皙年輕的面龐被這夜晚的火光映照的鮮活明亮,蘇梓萱輕笑了起來,她是活在當下的,不是過去不是未來,她鄭重的寫下“愿茂哥和玳瑁平安健康”,轉眸又看見也正在認真思索的薛鳳君,想了想又加上了薛鳳君的名字,除過茂哥和玳瑁薛鳳君是另外一個同樣讓她覺得溫暖舒服的人。 蘇梓萱和薛鳳君并肩站在河邊將河燈一起放了出去,蘇梓萱轉頭看到薛鳳君臉上少見的哀傷,輕扯了扯他:“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向前看,只要你高興健康,你的親人才會真正的高興?!?/br> 薛鳳君笑了笑,冰封的面容好像一下子解凍,柔和溫暖的像冬日里的火苗:“我母親是這一日去世的,我希望她在天上過的舒心?!?/br> 蘇梓萱認真的點頭:“一定會的!” 時候差不多了薛鳳君便要送蘇梓萱回去,才上了正路走了片刻,人群忽的喧嘩了起來,像水流一般猛然改變方向,向薛鳳君和蘇梓萱這邊沖了過來,變故陡生,尖叫聲哭喊聲充斥在耳邊,不知道誰在喊:“瓦拉賊人沖進來了!” 薛鳳君面色冷凝,將蘇梓萱護在懷里,榮靜等人原本站在不遠處想要擠過來卻極其艱難,果真有人拿著刀四處亂砍,有人沖向了蘇梓萱這邊,抬刀就砍,蘇梓萱往后退了一步,一腳就將賊人踹翻,又有人上來對薛鳳君動手,蘇梓萱撿起地上的劍只一招就刺向了賊人的要害,但她下不了殺手,又是一腳踹翻。 賊人在多,在她眼里那招數都猶如龜爬,她一眼就可看出破綻,一招就能制敵,原本還在四處作亂的賊人這會都發現了異樣全部沖向了蘇梓萱。 薛鳳君深吸了一口氣,他智謀了得,但功夫有限,這一次若不是蘇梓萱他照舊在劫難逃,他討厭這種脫離的掌控的事情,尤其是面對蘇梓萱的時候他更希望自己是個無所不能的強者。 榮靜終于沖到了跟前,侍衛們護住了薛鳳君其余的上前給蘇梓萱幫忙,結果卻成了收拾殘局的人,地上躺著的人被侍衛抓起,還不等薛鳳君審問就全部服毒自盡。 巡城兵馬司姍姍來遲。 薛鳳君不愿跟這些人多做糾纏,帶著蘇梓萱上了馬車。 馬車上蘇梓萱還很興奮:“是那些人功夫太差了嗎?為什么都叫我一招制服?” 薛鳳君原本還有些陰郁的心情,因為蘇梓萱的笑容而好了起來:“不是,是你功夫高,不是他們弱?!?/br> 蘇梓萱欣喜的瞪大了眼:“真的,那我的功夫有多高,算是高手嗎?” 這問題很幼稚,薛鳳君眼里也帶了笑意:“你是高手,叫我想想,可能我知道的人里面現在還沒有哪個有你功夫高?!?/br> 蘇梓萱幾乎笑出聲來,好歹是控制住了,她神秘的湊近薛鳳君,認真的跟薛鳳君商量:“你要不聘請我做保鏢吧,我也要不了多少錢,一個月十兩銀子就夠了?!薄?/br> 這次倒是薛鳳君朗聲笑了出來,他很少這樣笑,像一輪璀璨的太陽耀眼溫暖:“這我可要好好想想!” 榮靜跟在外面,聽見里面的嬉鬧聲,甚至很是欣慰,終于他的世子爺也可以有這樣明媚燦爛的日子。 蘇夢萱站在地勢偏高的地方,夜風吹的她裙衫翻飛,朦朧的燈火讓人無限遐想,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法子,甚至偶爾要吟唱兩句,只要遇到寧王,她有把握拿下,但一整晚都沒能見上人,她又穿的淡薄,瑟瑟發抖竟有些傷了風寒。 薛明月還不小心將個姑娘給撞倒在地上,劃破了人家姑娘的手,兩個人鬧的不可開交,還是陳婉茹蘭心蕙質才分解開。 聽說有人見到過寧王,大家便心生聯想,或者寧王早就相中了,之后悄無聲息的走了,于是眾人又燃起了希望。 皇后娘娘也沒在來,只有馬福來替皇后娘娘說了聲散宴,翠燁閣前一下子就清凈了下來,好似從來不曾這般輝煌過一樣。 陳婉茹和蘇夢萱出來的時候蘇梓萱早上了馬車,陳婉茹看了一眼蘇梓萱:“大jiejie到出來的早?!?/br> “坐在里面太冷,我又沒什么事,不早些出來做什么?” 陳婉茹只淡淡的哼了一聲,沒能發揮出自己的本事,陳婉茹也很是憋悶,只看見凍的臉色都變了的蘇夢萱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蘇梓萱神清氣爽,回去很快就休息睡下了,第二天才聽說蘇夢萱發了高燒,陳婉茹也一并染了風寒。 成王的書房建在前院的閣樓上,院中的景致一覽無余,陽光一直照進了黃花梨木的大案上,將那一盆十八學士映照的分外明亮,薛鳳君安靜的坐在案前,認真的看著他要呈給皇上的奏折。 康其澤把玩著手中的扇子:“我沒有得到平王要對付薛鳳君的消息,看那幾個賊人的模樣,應該是瓦拉反賊無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