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塊六?！痹S問明朗一笑，“明年六六大順?！?/br>
    林笙的紅包在三十二秒內被搶完，張豪是運氣王。

    彭吉：〔十二塊五?豪哥，你這運氣不錯啊?！?/br>
    青氓：〔運氣王接著發?！?/br>
    張豪：〔/摳鼻/摳鼻〕

    張豪：〔不早了，睡覺?！?/br>
    彭吉：〔豪哥你不守田坎??？〕

    袁茜：〔已經十一點了?！?/br>
    袁茜：〔圖片〕

    袁茜：〔我們這里一直在放煙花?！?/br>
    張豪：〔回復彭吉，守啥田坎，馬上就奔二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隨后發了個紅包：〔睡覺?！?/br>
    宋藝：〔?。?！〕

    宋藝：〔您在這兒放啥新鮮屁呢？奔二還有四五年?！?/br>
    李夢：〔@林笙，你們那邊下雪了沒？〕

    林笙拿著手機錄了個視頻發過去：〔沒白天的大?！?/br>
    一條小咸魚：〔哇塞，羨慕啊?！?/br>
    袁茜：〔雪天看煙花是什么感覺??？〕

    宋藝：〔又冷又困唄?！?/br>
    李夢：〔……〕

    彭吉：〔哈哈哈哈哈……〕

    許問：〔不冷?！?/br>
    青氓：〔問哥你不是去端盤子了嗎？〕

    宋藝：〔誰他媽大年三十還在端盤子?那不得回家陪嫂子?〕

    彭吉：〔你們那兒工資多少?@許問?！?/br>
    許問：“……”這還沒完了?

    林笙看著消息悶頭笑了笑，熄了手機拉著他的手下了樓。

    今天下午給顧嫂和陳叔放了假，老宅里只有許老爺子，老太太，許業瀾和顧挽。

    老爺子無聊在雪地里練起毛筆來，老太太坐在旁邊打瞌睡，許業瀾在放煙花，顧挽拿著相機拍照，一家人氣氛很溫馨融洽。

    許問拿起一根仙女棒遞給林笙，拿著打火機給她點燃。

    似雪花一樣的美麗，又似雪花一樣的短暫，沒過十秒，仙女棒全部燃盡。

    “給你看個不一樣的?！痹S問又拿著一整盒仙女棒走到旁邊的空雪地上。隨便那么一擺弄，一個愛心就成型了。

    他又點燃了一支仙女棒，雪地上的仙女棒一支接一支的被點燃，林笙立馬摸出手機拍了個視頻，深邃的眼睛里滿是笑意，仙女棒燃的快，她只拍了四五秒，視頻里還有少年的身影。

    雪白的地上剩下一圈燃燒過后的黑色。

    許問望著她笑了笑，點燃了一支彩色的仙女棒遞到她手上。

    夜色越來越深，萬家燈火不斷，這座城市喧鬧無比，許家宅子里的燈火一直圍著院子亮到每一個角落，彩燈明明滅滅，所有的熱鬧幾乎圍著他們。

    許問抓住林笙的手，用仙女棒比劃著寫了幾個字，隨后低聲在林笙耳畔說：“林笙，要快樂，也要平安?！?/br>
    “嗯?！绷煮蟼阮^看著他，“你也是?！?/br>
    顧挽招呼著兩人：“問哥兒，帶著笙笙過來，放煙花了?！?/br>
    他們家每年都會放上千響的煙花，從十一點半一直響到凌晨，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費許業瀾。

    三代人坐在庭院里，欣賞著漫天的煙火。

    顧挽推攘了一下許問：“這次你去，讓你爸歇會兒?！?/br>
    “……”許問不好拒絕，便走了過去，“爸，我來吧?！?/br>
    許業瀾看了眼跟前的許問，又看了眼顧挽：“你媽讓你來的?”

    許問還沒回答，許業瀾哼聲道：“一看就不是你自愿的?！?/br>
    許業瀾點了支煙，把打火機遞給他，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手上沒涂藥?”

    許問皺了皺眉，看了眼手背：“您什么時候發現的?”

    “吃飯那會兒?！痹S業瀾猛吸了一口煙，“這么大人了，還像小時候那樣追著你給你抹藥?”

    “哦?！痹S問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也沒事兒?！?/br>
    許問動了兩下睫毛，走過去點燃地上那一筒煙花。

    許業瀾抖了抖煙灰，望著他的背影悵然一嘆。

    “爸?！痹S問笑了笑，“謝謝?！?/br>
    “凈說些屁話?！痹S業瀾低頭又吸了一口煙，隨即掐滅了煙頭說，“我先過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兒?！?/br>
    許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望著姹紫嫣紅的花火，寒風幽幽吹來，淡了夜空的云。

    介時，林笙走到他身旁坐下，雙手撐在木椅上，望著滿空的煙火，兩只腳晃了晃。

    許問看著她：“你怎么來了?”

    “陪你?！绷煮习咽执нM他的口袋里。

    兩人相視一笑，望著夜空上的煙火看了好久，又相對無言。

    “許問，你知道煙火要怎么看才好看嗎？”林笙側頭望著他的眼睛，抿唇一笑。

    許問溫潤一笑，搖搖頭。

    林笙移開目光說：“要從你的眼睛里看?！?/br>
    他的眼里有著與別人不一樣的風月，成片的煙火從他的眸子里綻放開來，本是一瞬煙火，卻入萬丈紅塵。

    許問伸手攬住她，不久又說：“林笙想看，就給看一輩子?！?/br>
    還有三分鐘就是十二點，許問又去燃了一筒煙花，坐回林笙旁邊：“新年有什么愿望?”

    林笙搖搖頭：“說出來不靈?！?/br>
    她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朋友圈等待十二點的時候發出來：煙火很好看，你也是。

    〔視頻〕

    許問側頭瞄了一眼質問：“不艾特我?”

    “好好好，艾特你?！绷煮嫌衷诤竺姘亓嗽S問。

    00：00

    林笙：煙火很好看，你也是。@許問

    〔視頻〕

    許問：你可以明目張膽的看一輩子。@林笙

    〔圖片〕

    看到許問的配圖，林笙笑問：“你什么時候偷拍的?”

    “什么叫偷拍?”許問看著圖片上小姑娘凍紅了的笑臉，笑了笑，“奶奶看見了，咱媽也看見了?！?/br>
    林笙收起手機，很鄭重的看著他的眼睛說：“許問，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痹S問回應了到，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片，“我的林笙?！?/br>
    ……

    這座城市的煙火就沒停歇，一直到早上五點城里才恢復安靜祥和，只剩下霓虹燈那微弱的光照著漸漸明亮的馬路。

    初一這天化雪，特別冷。

    許問大早上起床就看見許老爺子在客廳陽臺上打太極，這老年人真是閑不下來。

    廚房是顧挽和老太太在包湯圓，他湊上去看熱鬧，出于好奇洗了一下手也學著包。

    “怎么不多睡會兒?”許老太太把動作慢了下來，好讓許問看明白。

    “生物鐘?！痹S問笑了笑，專注著包手心里的湯圓，“好了，奶奶，我看明白了?！?/br>
    “真的假的?”許老太太詫異的看著他，隨后又和顧挽吐槽，“這幾代人就我大孫子勤快，他爺爺年輕時追我那會兒啊，啥也不會，為了我去學，啥都學。后來結婚了吧，他哪回進過廚房啊?！?/br>
    “阿瀾勤快是勤快，就是廚藝不行?！鳖櫷焱蛷d撇了一眼，“想當年沒好意思拆穿他，現在天天公務纏身，哪還有時間進廚房啊?！?/br>
    許老太太：“他爺爺做飯也難吃，不光菜難吃，煮的米飯也難吃，關鍵當年他還沒覺得難吃?！?/br>
    這等廚藝還帶遺傳的?

    這么聽來，許問一瞬間對自己廚藝沒什么信心了，但林笙也沒說過他做的菜難吃啊。

    這……該不會是林笙怕傷他的心，沒拆穿吧。

    談話間，林笙也進了廚房，低頭看著許問忙不停的雙手哀求道：“教教我?！?/br>
    “學這個干嘛?！痹S問低聲笑道，“以后我包給你吃?！?/br>
    “你包的丑?！绷煮蠐炱鹨粔K糯米粉團，放在手心里，眼睛盯著許問的手。

    許問把手移開了點兒：“丑你還看?”

    林笙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不一會兒又轉移到自己手上，憑著自己的想法搓了兩下。

    許老太太笑著招招手：“孫女兒過來，奶奶教你?！?/br>
    “好?！绷煮蠌潖澭劬σ频搅死咸赃?。

    “問哥兒，你這湯圓怎么是黑的?”顧挽嫌棄的把他做的湯圓撿到旁邊，“這還怎么吃?”

    “……”許問攤開手看了看，自己手是洗干凈的，明明就是黑芝麻餡兒的問題。

    “行了，你別做了，待會兒這些黑的你吃?！鳖櫷熘钢赃叺拈_水鍋，“看看水開了沒?！?/br>
    許問扭頭揭開鍋蓋看了看：“還有一會兒?！?/br>
    “其實大孫子包的湯圓還行?！痹S老太太幫忙打圓場，“以后換成白芝麻就看不出來了?！?/br>
    許問認同的點點頭。

    “哎，對?！崩咸粗煮?，露出慈祥的笑容，“孫女兒手很巧啊?！?/br>
    林笙把湯圓放在手心里望向許問：“以后我包?！?/br>
    許問看著盤子里黑乎乎的湯圓，轉而一笑：“我覺得我包的也不丑，以后咱買白芝麻做餡兒?！?/br>
    兩人真絕配，一個包的湯圓煮出來黑乎乎的賣相不好，另一個煮出來是破的，忙活了一大早上，幾乎有一半的湯圓沒法吃。

    許業瀾看著煮出來的湯圓陷入了沉思。

    “大家開動吧?！鳖櫷焓⒘藥讉€好的遞到兩個老人面前，又給許業瀾盛了兩個黑乎乎的，“你兒子做的，能吃?！?/br>
    “mama，我自己來?！绷煮辖舆^勺子，把最后兩個破的盛在自己碗里，又加了兩個黑乎乎的。

    許業瀾瞅著許問，沉重的開口：“你早上沒洗手?”

    “……”許問無辜道，“洗了兩遍?！?/br>
    “不吃給我?！痹S老太太說，“不關我大孫子的問題，是這芝麻，黑的?！?/br>
    許問重新盛了兩個完好的給林笙，把林笙面前的碗端到自己面前：“你吃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