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學姐來多玩兒幾天，蛋糕就別買了，六月他換牙吃不了甜的?！?/br>
    林笙：〔得給侄兒留個好印象不是。要不然他該說他姨媽摳門了〕

    陳也：“姨媽，你快些來，六月想見見姨媽?！?/br>
    林笙忍俊不禁，她柔聲答應道：“好好好，等過兩天姨媽就來啊，六月乖?！?/br>
    語音剛剛發完，陳也那邊就打來了電話，手機那頭是一個小男孩圓圓的小臉蛋，眉眼與陳也有些相似。

    他糯糯的連著叫了好幾聲姨媽。

    林笙被軟化了，她笑問：“你mama呢？”

    “mama在……在寫字，是六月給你打過來的，姨媽……”

    “小六月，你告訴姨媽你大名叫什么??？”林笙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小男孩，笑的寵溺。

    “我大名叫盛誠也，小名叫盛六月……”

    林笙下意識的想摸摸他的腦袋，只是隔著屏幕：“六月，你想要什么告訴姨媽，姨媽買給你好不好?”

    盛誠也拿著手機跑過去坐在盛思卿旁邊問：“爸爸，我可以問姨媽要玩具槍嗎？”

    “明天爸爸給你買，你這樣不禮貌知道嗎？”

    “哦?！笔⒄\也歪歪腦袋，“姨媽，六月不要了?！?/br>
    林笙：“沒事兒，待會兒姨媽給你mama說說?！?/br>
    盛誠也點點頭，彎彎眼睛：“好?！?/br>
    那雙眼睛是遺傳陳也的桃花眼，陳也的眼睛和許問的一樣，笑起來特別好看。

    “姨媽，你長得好漂亮，是六月見過的第二好看的?！?/br>
    林笙回過神來笑著問：“那第一是誰呢？”

    “第一是……”盛誠也撓撓小腦袋說，“我悄悄告訴你哦，第一是我們班的悅悅，她最好看了，嘿嘿?！?/br>
    “六月喜歡她對不對?”

    “嗯，六月好喜歡她的?！?/br>
    電話里是陳也的聲音：“好了，今天玩手機五分鐘了，沒收?！?/br>
    盛誠也在旁邊哀求：“mama，可是我好想和姨媽聊天……”

    “老大，把六月帶過去睡覺了，我要備課?！标愐舱f完，拿著手機進了房間。

    林笙這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小六月好可愛?！?/br>
    陳也哂笑：“就是鬧起來的時候特別煩人?！?/br>
    “小孩子嘛，都是一個樣子?！绷煮险f，“等長大了就好了?！?/br>
    陳也一邊寫教案一邊聊著天：“但愿吧?！?/br>
    林笙笑了聲：“孩子眼睛跟你特別像?！?/br>
    陳也知道這是一語雙關。

    她更知道林笙又在想許問了：“還是像老大多一點兒?！?/br>
    “最近很忙嗎？”林笙問，“我看你一直在寫什么?！?/br>
    陳也：“還行吧，接了一個畢業班，剛才在出第二次月考的試卷，現在在趕教案，明天恰巧趕上市級領導檢查?！?/br>
    林笙打了個哈欠。

    陳也：“困了嗎？”

    “還行?！绷煮峡戳丝雌岷诘拇巴庹f，“不知道怎么的，最近總感覺困，但也只是感覺，睡不著，有時候一躺能躺一個晚上?！?/br>
    “去看看醫生吧?！标愐捕俗?，看著屏幕里的林笙說，“剛才就看你精神不太好?！?/br>
    林笙開了個玩笑：“醫生有什么好看的，自從許問走后啊，我沒睡過一天安穩覺了，那句話是咋說的來著？心病還需心藥醫?！?/br>
    陳也淡淡的笑了一下，安慰道：“學長他心有大志嘛。還有啊，他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會心疼的?！?/br>
    “他要是心疼的話，早就回來了不是?”林笙說，“這些我知道，不過我會等著他回來的。畢竟啊，是我自己放走了他?！?/br>
    早知道，就不幫他了。

    陳也動了動唇，沒說話。

    “這么晚了就不打擾你了?！绷煮蠐]揮手，“拜拜，大后天見?！?/br>
    “行，到時候我讓老大去接你，到了打個電話?！?/br>
    “嗯?！?/br>
    掛完電話，林笙把手機扔在旁邊，自己抱著被子蜷縮在一塊兒。

    房間里的溫度是十八度，她還是覺得冷，她摸索著床頭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開到了二十七度。

    她等了許問快五年了，沒人告訴她還要等他多久，她覺得再這樣度日如年的等下去她會瘋。

    二十七度的室內，林笙手臂，脖子上依然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她望著墻壁上掛著那兩幅畫，畫說不上一模一樣，但意思表達的都是一種。

    一幅是許問六歲那年畫的。

    另一幅是許問十四那年畫的。

    畫上都是一頭梅花鹿親吻一只小白兔，背后是深色的森林。

    第一幅稚氣未脫，第二幅看起來比較成熟些。

    不知不覺的，她腦海里浮現的是十四歲的許問說的話：“在深林中，小鹿低頭親吻了小兔?！?/br>
    就像許問和林笙。

    許問傲的像那畫里的梅花鹿，林笙溫柔的如那只小兔。

    “笙笙?”顧挽敲響她的房門，“你睡了嗎？”

    林笙整理了一下情緒，跑過去開了門：“沒呢mama，怎么了?”

    顧挽手里又拿著兩個雞蛋：“坐床上去吧，我再給你敷一敷臉，聽顧嫂說，再敷一次明天就能消腫?！?/br>
    顧挽剛一進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她忙問：“是冷嗎？”

    “沒?！绷煮想S便扯了句，“應該是不小心按到遙控器了，剛才在洗漱沒發覺?！?/br>
    “哦哦，那待會兒記得調低一點兒?！鳖櫷熳诖采霞氈碌慕o她敷臉，這么一看好像還真消了點兒。

    林笙閉著眼睛，長翹的睫毛微微煽動，細看的話有些濕潤。

    她沒化妝，但依舊好看。

    “mama，我來就行，您去睡覺吧?！绷煮夏眠^她手里的雞蛋，“時間不早了?！?/br>
    顧挽還是答應了，她把門帶上的那一刻，林笙的淚水繃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掉，她坐在梳妝臺前，手拿著雞蛋機械的在臉上滾動。

    “哭不丟人，我的林笙我來哄?！?/br>
    “不哭了好不好?我什么都聽你的?！?/br>
    其實在林笙的記憶里，許問不怎么會哄人，每次林笙哭的時候，他總會無聲的吻去她的淚痕。

    想到這些，她的指尖鈍鈍的痛了一下，連同心一起，只是不管現在怎么痛，許問也不會再到她的身邊安慰她照顧她。

    她無力的把雞蛋放在桌上，自己重新鉆進被窩，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以后啊，我只唱歌給我的林笙聽，你想聽一輩子，我就唱一輩子?！?/br>
    “荒野茫茫無際，許問愛林笙亙古無期?！?/br>
    “我許問，才是林笙的童養夫，林笙，我寵的我護的我愛的?！?/br>
    “我教一個女孩溫柔的長大，不是讓他們一個個的對她惡語相加?！?/br>
    ——“問哥兒，進去好好和你爸認個錯，別犟?！?/br>
    許問左臉上一處青紫色的印記，上午打架的時候掛了彩，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狼狽的不成樣子。

    顧挽拉著他的手臂叮囑了一番：“聽話，別犟?！?/br>
    許問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把書房門給關上了，連帶著把林笙也關在門外。

    這個時候許業瀾在辦公，把許問晾在一邊十多分鐘，時不時抬頭看著許問掛了彩的臉。

    見他不開口，許問向前走了一步說：“爸，我沒錯，是他們先議論林笙的是非，我的林笙不是他們的談資?！?/br>
    “哪只手先打的人?”許業瀾拿起桌上的竹板子，厲聲道，“伸手?！?/br>
    許問攤開自己的左手，目光堅定的看著許業瀾凌厲的雙眸：“爸，我不覺得我錯了?！?/br>
    “啪，啪?！?/br>
    一連兩下，打在許問的手心，打得他的手有些顫抖。

    許業瀾放下板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他邊敲著鍵盤邊說：“就算你覺得你是對的，那你動手了就是你不對，這些年的禮節學哪兒去了?動手就能解決問題了?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br>
    “爸，我反省了一個上午，我沒錯?！痹S問屈著手指，左手手心發熱發燙，指尖在顫抖，還伴著有些疼，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說，“我從小教一個女孩溫柔，不是讓那些人對她惡語相加?！?/br>
    “跪旁邊去?！痹S業瀾敲敲桌子，沉聲道，“跪到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再起來?！?/br>
    許問負氣走到旁邊，雙膝跪在冰冷的白瓷磚上。

    “你還是覺得你是對的?”許業瀾放下手中的工作，看著許問不卑不亢的樣子說，“從小我們就教你，遇到事情要冷靜，你不覺得打架來解決事情很低級嗎？你說你現在十五歲，是可以打一架，但是到二十五歲，三十五歲呢？你還想著打一架?許問，我以為你不會很幼稚，可是你看你干出來的事情，你自己說，幼不幼稚?”

    許問緊鎖著眉宇：“為了林笙，我做什么都不覺得幼稚，或許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沒有人會這樣說我的林笙，他們該打，他們不應該說我的林笙是我的童養媳?！?/br>
    因為在許問二十五歲的計劃里，他和林笙早早的就結婚了。

    “混賬話?！痹S業瀾一拍桌子，語氣不自覺的大了些，“笙笙也算我的女兒，被人欺負我們也很心疼，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嗎?只要你自己問心無愧，管別人說什么，你這樣想，就說明你內心不夠強大?！?/br>
    林笙在書房外面等了十個小時，一直到晚上十點，許業瀾才松口讓許問起來，只說了一句：“下不為例?！?/br>
    “許問?！绷煮峡粗鴿M臉笑意的許問，帶著哭聲拉住他，一句話也不說。

    許問伸出右手撫摸她的頭，輕聲道：“不哭了，爸沒打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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