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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常安點頭,覺得此言甚是有理。 他笑著吩咐:“將鋪子里前些日子送來的那塊翡翠找出來,還有那株百年老參,再選些其它東西,我近日抽空去看看昭昭?!?/br> 下人應諾,躬身告退后就去準備了。 他備好東西拿給蘇常安看,想問問還有沒有什么不妥,這一幕正被找過來的魏氏看見,氣得差點掀了盤子。 魏氏剛從外面回來,指著托盤中那些東西說道:“你那好女兒恨不能逼死咱們,你倒好,還在這給她準備禮物?” “你胡說什么呢!” 蘇常安皺眉,神情不悅。 “我胡說?” 魏氏紅著眼睛,指著門外。 “你自己去問問,你自己去問問!那小賤婦不讓咱們活,竟準備將家財全都帶走了!” 家財? 蘇常安聽到這面色一怔,看向魏氏身邊的曹mama。 曹mama也是急得不行,此時已出了一頭的汗。 她對蘇常安道:“大小姐讓自己的人接管了咱們許多鋪子和田產,說是……從此以后,都不許夫人再過問,一應賬本和進項也都送到茗芳苑去,不許再送到咱們蘇家來了?!?/br> 魏氏家中清貧,嫁來時身邊除了兩個女兒,就只有蘇常安臨時送給她撐場面的幾個下人。 她進入蘇家之后,身邊并沒有什么心腹,即便是現在跟著她的幾個,也是這些年慢慢培養的。 至于鋪子里的,用的自然還是從前的人,變動并不大。 她一直以為那些人都是蘇家的下人,卻不知道要緊位置上都是秦氏留下的人。 蘇常安不通庶務,自從娶了秦氏,就再沒為這些黃白之物cao過心,自然也就沒怎么過問過。 他連賬本都不大看,哪間鋪子用的是哪些人,又怎么會知曉? 即便后來秦氏病逝,府里亂了一陣,這些鋪子莊子也從沒出過什么差錯,他就更不會管了,等魏氏入府后便直接交給了魏氏。 魏氏接管了這些年,莊子和鋪子上的人一直對她恭恭敬敬,從沒因她是續弦而輕慢糊弄過她。她還以為這些都是蘇家的忠仆,所以才對她這般客氣。 后來蘇錦瑤回京,秦管家拿出幾箱賬冊,拆穿她私挪秦氏嫁妝一事,她才知道這些鋪子莊子里竟有不少秦氏的人。 他們有些是秦氏的陪嫁,已在蘇家待了二十幾年。有些是秦氏入京后提拔的,少說也已在莊子鋪子上干了十幾年,受過秦氏不少照拂。 魏氏生怕他們幫著蘇錦瑤把這些家財奪去,當即便想將這些人都辭退了。 可若真這么做,涉及到的人必然很多,想悄無聲息的將所有人換掉是不可能的。 秦管家手里握著她私挪秦氏嫁妝的證據,蘇錦瑤那時又剛剛回京沒多久,他們若大量辭退這些莊子鋪子里的人,便等于是將自己想要私吞秦氏嫁妝的事昭告天下。 蘇常安自然不許她這么做,這事便這么耽擱了下來。 好在蘇錦瑤這幾個月一直沒什么動靜,雖然偶爾會去鋪子里看一看,但該送來蘇家的東西還是照常送來,茗芳苑并未拿去什么,魏氏查賬時也并未遇到什么阻礙。 她還以為這是因為她沒出嫁,不敢跟蘇家翻臉。畢竟嫁妝這種東西,在女兒沒出嫁的時候便是由爹娘保管也沒什么。 哪想到今日,她卻說翻臉就翻臉,一口氣要將所有嫁妝全都收回去。 魏氏本想趁她出嫁前,在鋪子里安插一些自己的人,將這些嫁妝能挪到蘇家的都偷偷挪到蘇家。 可這才沒多久,她連人都沒怎么安排好,蘇錦瑤就要將嫁妝拿走了! 蘇常安聽了曹mama的話,臉上一僵。 “這么多鋪子莊子,豈是她說接手就接手的?” 曹mama神色無奈:“老爺您先前也看見了,大小姐這些年雖不在京城,但這些莊子鋪子的賬簿,秦管家那里卻是一份不少?!?/br> “這說明莊子鋪子里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只要大小姐愿意接手,那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她甚至都不用換人,只需讓這些嫁妝像之前那樣,好好經營就是了。 魏氏想到這個越發惱怒,上前捶打蘇常安。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讓我辭退那些人,又怎么會有今日?我若早將他們辭退換了自己人,又豈會讓那賤婦如此輕易得逞?” 蘇常安惱火地將她推開:“若不是你私挪婉嫣的嫁妝,被秦家抓了把柄,我又怎會被他們拿捏???” 眼見夫妻兩人又吵了起來,曹mama急得直跺腳,提醒道:“老爺,夫人,如今再談這些已是無用,還是先想想該如何應對吧!” 魏氏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把蘇常安往外推。 “你現在就去茗芳苑,現在就去!讓蘇錦瑤把那些莊子鋪子還回來!你是他爹,管她要些東西怎么了?她一個女子,將來要嫁的又是楚將軍那樣的高門大戶,用得著這么多嫁妝?” 蘇常安皺眉,臉色很是不好看。 那些嫁妝按理說確實都是蘇錦瑤的,但女兒家出嫁,帶多少嫁妝向來是爹娘說了算。 像蘇錦瑤這樣生母亡故的,出嫁時也很少真有把亡母所有嫁妝都帶走的。畢竟她們出嫁后還指著娘家照拂,所以哪怕娘家留一部分,她們一般也不會說什么,更不會因此就輕易鬧到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