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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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駿坐在對面,而陸庭舟則是起身為他斟了一杯酒。倒是謝清駿輕笑一聲:“如今京中都在傳言,要同王爺喝一杯酒,只怕要排隊到明年才行?!?/br> 這話是在說陸庭舟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熱,只是這話別人說倒也罷了,偏偏是謝清駿,所以陸庭舟揚唇一笑道:“若是恒雅有請,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必會赴宴?!?/br> 謝清駿怔了下,許是沒想到陸庭舟會這樣回話。 誰知接下來,陸庭舟就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若是為了清溪,刀山火海,恒雅也會赴宴嗎?” 謝清駿神色一凌,似是未明白他的意思,可又似乎聽懂了。 陸庭舟并不想同他打謎語,只將宮中之事告訴謝清駿,只是聽到懷孕女子那里時候,謝清駿的臉色就白了一半。 如果皇上真的做了法事,若道士真的說出懷孕女子沖撞了皇上,那么清溪腹中的孩子還未出生,就會冠上沖克皇上的罪名。 這個想法實在太過惡毒,雖然謝清駿也曾經聽過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可是他沒想到他們謝家居然真的能招來白眼狼。 “其實我也并不需恒雅上刀山下火海,我只希望謝家能站在我這邊?!?/br> 謝清駿此時看著陸庭舟,一向幽黑如深淵的眸子,此時眼神中的神采越發地堅定,就像是撥開重重迷霧,再次找到前行的道路。 “我們謝家不是早就上了王爺這條船?!?/br> ☆、第226章 七星破劫 第兩百二十六章 “滾開,”當一聲暴呵聲在幽靜的宮殿之中響起的時候,只見躺在床榻外面的人一下子起身,而外面的人更是立即輕聲詢問。 原本躺在床榻外面的林雪柔早已是坐了起來,很是擔心地看著依舊躺著的人,此時皇帝已睜開眼睛,眼中皆是驚懼,顯然是被方才夢中之景被嚇住了。 林雪柔此時替他撫摸胸口,口中擔憂地問道:“皇上可又是做噩夢了?” 又,就算此時皇帝依舊心有余悸,可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點頭,是的,朕又做噩夢了。 因著皇帝近幾日一直歇息地不好,所以懷濟這幾日一直親自守夜,如今他聽見里面的動靜,雖不敢直接闖進來,卻忍不住在門口輕聲問道:“皇上,老奴可否進來伺候?” “臣妾給皇上倒杯水吧,”林雪柔沒有顧及懷濟在門口請求的聲音,而是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皇帝此時突然坐起身,這幾晚他一直在做噩夢,心中一直驚悸不已。此刻,他并不想留在重華宮,他應該回到乾清宮去。 林雪柔見他要離開,便是有些著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柔聲勸道:“皇上,宮門口都下鑰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呢?” “懷濟,懷濟,”皇帝連叫了兩聲,就聽內殿門吱呀吱呀地響起,顯然是有人推門而進。 此時林雪柔已經起身,就著床頭懸掛著的夜明珠,拿起琉璃燈罩,點燃里面的蠟燭。此時整個內殿在悠悠燭火地照射之下,卻是更加幽沉,燭光只能照射到極其狹小地方,而宮殿四角猶如黑暗空洞一般,只抬頭看一眼放佛就能將人吸進去。 懷濟到了床榻前面,就見皇帝正坐在床上,赤著雙腳踩在腳踏之上,他沒抬頭只虛弱說道:“把燈都點亮?!?/br> 一聽聞此話,懷濟立即應了一聲是,便重新走到圓桌旁,將玻璃燈罩里頭的蠟燭拿了出來,走到宮殿的各個角落一一將各處的蠟燭點燃。待整個宮殿內亮如白晝的時候,皇上這才緩緩抬起頭。 原本如同黑洞一般的四周,如今一眼就能看見。而林雪柔一回頭就看見皇帝額頭上亮晶晶的虛汗,她趕緊喚了外面守夜的宮女,讓她倒熱茶進來。 而皇帝則是雙手撐在床邊,在聽她吩咐宮女倒茶水的時候,便起身要站起來。林雪柔正準備回身去扶他,可就差一步她的手要夠到皇帝跟前的時候,就見他腳步一晃,竟是沒踩住腳踏,整個人就摔了出去。 “皇上,”林雪柔沒拉住皇帝,眼睜睜地看著他摔倒在地上。 而懷濟則是回頭,看見林雪柔虛抬著手臂,皇上卻已躺在地上。 孫方親自跑到太醫院去請了值班太醫過來,太醫一聽是皇上病了,趕緊帶著藥徒,帶著藥箱就趕了過來。 這會懷濟已讓幾個小太監合力,將皇上抬到床上去。林雪柔在旁邊早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知是害怕皇上在宮中昏倒會牽累到自己,還是真的擔心皇帝的身體。 所以當太醫過來的時候,她急急讓了位置,此時她長發披散在肩膀之上,身上是方才宮女伺候她穿上的宮裝。 太醫給皇帝把脈之后,眉頭一直緊皺,顯然是皇帝的脈象并不平和,是以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這位太醫姓錢,原以為只是一個尋常的值班,誰承想居然會撞上皇上昏倒這樣的大事。 他哭著臉看著旁邊的林貴妃,上述道:“娘娘,皇上的脈象有些兇險,微臣一人只怕是力有不逮,還請娘娘下旨宣院使大人入宮,共同問診才好?!?/br> 林雪柔這會正揉著帕子哭的痛快呢,誰知就聽見他在這邊說這樣的話,當即便有些嚇住,腳都險些站不住,好在有身邊的紅綾幫自己扶住。 倒是旁邊的懷濟,是見過大世面的,這會見著他這般說,知道這個錢太醫是一怕自個獨自單了這責任,畢竟皇上的龍體有礙,可不是一個太醫能判定的。所以他也點頭,立即便道:“乾清宮御藥房還有兩位當值太醫,我這就派人去請。只是錢太醫,萬歲爺的龍體可有關江山社稷,若是沒有大礙你又這般興師動眾,到時候這責任你可承擔得起?” 其實懷濟是在側面提醒他,不要因為害怕擔責任,就胡亂夸大皇上的病癥。畢竟這會出宮請院使當然可以,但是勢必會在京中傳開,到時候引起什么樣的后果,可是他能承受的。 誰知這位錢太醫卻是低聲道:“懷總管,還請你趕緊派人去請吧?!?/br> 懷濟這會瞪圓雙目,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墒钱斔匆婂X太醫滿目的慌亂和焦急之時,才陡然發現,只怕這會皇上的病勢是真的不簡單。 懷濟跟在皇帝身邊快三十年,在皇帝還只是大皇子的時候,他就是皇帝身邊貼身的太監。這些年下來,不管這皇宮之中來來往往多少人,他始終都站在皇帝的身邊。 此時當聽到皇上的病勢真的嚴重之時,他突然從心中升起一陣悲愴。 當皇宮的側門,有人往著太醫院院使龔良芳家中去時,京城之中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各方探子都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 太后年紀大了,雖然身子骨一直都好,但是睡得卻越來越少。只是今日壽康宮的總管太監閻良,早在外面等著了。他著急地在外面踱步,不時朝著內殿瞧著。 待到了丑時末,帳簾里面就有了動靜,守夜的宮女豎起耳朵。直到太后咳了一聲,守夜宮女這才過去,掀開簾帳將她扶了起來。 “阿玉,外頭什么時候了,”太后穿著白色交領中衣,抬頭朝著外頭瞧了一眼。 “回太后,這會才丑時末刻,”阿玉回道,不過她隨即想到閻良一直等在外面呢,就趕緊回稟道:“太后,閻總管這會正在外面候著呢?!?/br> 太后一聽閻良要求見,原本渾濁的雙眸豁然閃過久已不見地銳利。待閻良進來之后,便見他跪下急急說道:“太后,皇上昨個晚上在重華宮昏倒了?!?/br> 太后晃神,可對于這個消息卻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沉默,待過了片刻之后,她才道:“阿玉,伺候我更衣,擺駕重華宮?!?/br> 閻良退了出去,外面的宮女此時魚貫而入,手上端著各式洗漱用品。一切都寂靜而有序地進行著,待太后梳洗好之后,金嬤嬤親自扶著太后到外頭,坐上攆駕后便直接奔著重華宮而去。 各位太醫早就商定了方子,藥童煎好藥也請皇上喝了下去,可是皇帝卻久久未醒來。待太后到的時候,各位在外頭梢間還在商議脈案的太醫,紛紛跪下給太后請安。太后并沒讓他們起身,而是徑直穿過他們進了內殿。 此時懷濟站在床榻側,而林雪柔則是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躺著的皇帝。只見皇帝面色蒼白,眼眸緊閉,若不是微微起伏著的胸膛,只怕太后都看不出他身上一點活氣。 林雪柔從太后進來時,便起身給她請安,只是太后瞧都沒瞧她一眼。這會太后看著站在床頭的懷濟問道:“皇上如今身子如何?” “幾位太醫商議了方子,藥依舊喂了下去,只是皇上一直沒有醒來,”懷濟如實答道。 太后點頭,立即又吩咐道:“今個是小朝會,你派人到宮門口通知大臣,皇上偶感風寒,身子不適,今日朝會免了?!?/br> “是,奴才這邊去做,”懷濟恭敬回道。 這會林雪柔還彎著膝蓋給太后請安,太后由著金嬤嬤扶著往前走了幾步,抬腳上了腳踏坐在皇帝的床畔,皇帝身材消瘦,如今就連臉頰都瘦削地凹陷進去。 “跪下,”太后突然呵斥了一聲。 林雪柔正要抬頭,誰知前面便是掃過一只腳來,金嬤嬤一腳就踢在她膝蓋上,林雪柔撲通一聲跪在了金磚之上,那鉆心的疼差點讓她整個人都臥倒在地上。 “太后,”林雪柔慌亂地叫了一聲,剛想給自己求饒。 可太后似乎猜中她要說的話一般,只怒道:“閉嘴?!?/br> 林雪柔雖然依舊想辯白,可是此時金嬤嬤就看見她面前,一雙手已經握了起來,她一想到方才那一腳,便再不敢開口了。 “哀家本就覺得你是禍害,如今皇上身子本就不虞,你還一味地癡纏,”她轉頭盯著林雪柔,此時渾濁的眸子發出攝人的光芒,讓林雪柔不敢直視,只得垂頭避開,可太后還是冷冷說道:“若是皇上有什么事,哀家定不會放過你?!?/br> 林雪柔身子一抖,卻什么都不敢說。 ******** 宮門處眾大臣聽聞皇上病了,雖表面不說,可臉上卻是各自精彩。幾位內閣大臣自然是要進宮,而幾位皇子如今更是面面相覷。五皇子則是轉頭看著不遠處的三皇子,有些擔憂地問道:“三哥,如今您是咱們哥幾個中的老大了,父皇這會病了,咱們做兒子理應進宮侍疾,可這會父皇卻沒個旨意,你可得給我們出個主意啊?!?/br> 如今十皇子以上的眾多皇子都開始參與朝政了,所以這會皇子們都穿著朝服,各個抬眼看著三皇子。 三皇子心中冷哼一聲,平日里頭和他做對的時候,怎么就沒把他這個三哥看在眼中,這會就認他這個三哥,要讓他出主意了。這世上哪里來的這樣好事。 不過他心里頭再有意見,面上倒是依舊露出十足的擔憂,只聽他緩緩說道:“五弟,方才那小公公也說了,父皇只是偶感風寒罷了,想來稍作歇息就會好了。如今咱們還是謹遵皇命便好?!?/br> 五皇子只在心中罵了一聲狐貍,卻沒有說話。不過他可不相信老三昨晚就沒收到風聲,宮里頭半夜有人將龔良芳召進宮,這要是真只是風寒,召太醫院院使做什么。 此時三皇子抬頭看著宮門,卻正瞧見站在前面正和昌海侯聶遠說話的恪王。直到九皇子陸允恒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 待眾大臣準備各自回衙門的時候,就見里面又匆匆出來一個小太監,徑直朝著恪王爺走過去。 “王爺,太后娘娘宣您入宮呢,”小太監瞧見陸庭舟便立即行禮,待起身之后才慢慢說道。 不過這邊陸庭舟方點了點頭,就見小太監又匆匆走到幾位閣老面前,同樣說道:“太后娘娘請幾位大人進宮?!?/br> 這邊幾位皇子還未離開呢,三皇子沒開口,卻是五皇子率先忍不住問道:“你過來?!?/br> 小太監匆匆過來,恭敬道:“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皇祖母可有宣我們進宮?”五皇子睨了他一眼。 小太監立即面露苦澀,只道:“太后娘娘只讓奴才前來宣幾位內閣大臣還有恪王爺入宮。想來宣幾位王爺的差事,太后娘娘應是吩咐了旁人?!?/br> 那就是沒宣他們。 這話一出,不僅五皇子臉色難看,就連旁邊的三皇子都忍不住了。不過他瞧了眼臉色更難看的其他皇子,卻突然坦然了??磥泶蠹叶荚趽母富噬碜拥膯栴},不過這些皇子中除了五皇子的母妃是妃位,其他人的母妃頂多只是個嬪而已。 而三皇子的母妃乃是掌管后宮宮務的成賢妃,就算這會他進不了宮,那也不是滿眼抓瞎。所以他淡淡一笑,沖著其余幾位皇子便笑道:“既然皇祖母未宣咱們,那我便先走一步了,想來父皇身子大安了,定會宣召咱們的?!?/br> 內閣首輔許寅走在前頭,旁邊便是陸庭舟,只是許寅到底是年紀大了,走路也是極為緩慢。先前在宮門口的時候,陸庭舟便詢問他和謝舫二人是否需要乘轎。如今他們兩都年過七十了,之前皇帝也是給了恩寵,讓二人在宮中行走可乘轎。 不過這榮寵雖是賞了,不過以這二人的謹慎,卻是誰都沒有坐過轎子。如今皇上都病著了,自然就更不允許了。 皇帝是在重華宮昏倒的,太后問了太醫是否可以將皇上送回乾清宮休養,經過幾個太醫的討論,這會皇帝已經被運回了乾清宮。 林雪柔倒是想皇帝在她宮中養病,畢竟皇帝要是回了乾清宮,依著太后的性子,肯定是不會讓她去見皇上的。所以她抱著十四皇子哭的時候,太后只撂下一句,你若是養不好孩子,我倒是可以幫你找人養。 這句話嚇得林雪柔哭都不敢哭了。 等幾位大臣到的時候,就見太后正坐在東梢間中,手上一直轉著佛珠,而內殿之內隱隱有好些人影。 “太后娘娘,不知皇上如今身子可大安?”眾人給請安之后,許寅率先開口問道。 太后環視了眾人一眼,淡淡道:“眾位愛卿乃是我大齊的肱骨之臣,各個都深得皇上信任。如今我宣大家進來便是和你們說實話,皇上昨晚昏倒至今未醒?!?/br> 即便知道皇上的病情或許并不樂觀,可是眾人沒想到居然惡化到這般地步了?;噬线@要是一直不醒,如今太子的人選尚未確定,只怕朝中或許會大亂啊。 此時眾人心中都是翻江倒海,若不是此時還要在此商討,各個都恨不能立即回家,好生想想這家族日后的出路。他們都是閣臣,并不比那些勛貴。說句不中聽的,不管皇上的這些兒子中,哪個皇子日后當了皇帝,對那些勛貴之家的影響并不大。 但是這些由皇帝指定的內閣大臣可都不一定了,皇帝用誰或者不用誰,可都是憑著他的喜好啊。 “太醫可說皇上何時能醒?”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庭舟,此時抬頭問道。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朝服,本就挺拔如松的身量此時也是脊背挺直地坐著,玉色臉龐越發地溫潤,像是久被溫養著最上等羊脂白玉。此時他輕抬眼瞼,在濃密飛睫之下的一雙墨色眼眸,如同深淵一般,讓人一眼望不見頭。 此時太后看著面前俊朗挺拔的兒子,原本就已下定的決心,此時更加決然。 成王敗寇,太后在宮中太久,看透了皇位之爭所帶來的血腥,以皇帝這些兒子的心性,不管誰當了皇帝,只怕都會懷疑庭舟,倒不如早下手為強。 “太醫并未說皇上何時能醒,只是先前皇上便曾和我提及請道士進宮替他做法祈福,當時哀家覺得讓道士在宮廷內闈做法,難免會引起軒然大波,便勸阻了他。如今看來,倒是哀家耽誤了皇上?!?/br> “太后何須自責,”謝舫立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