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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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舟還真的聽了她的話,坐在她旁邊,謝清溪這會正在看湯圓的腳,其實根本就沒怎么燙傷,早就好了,如今就是在腳上留了一圈光禿禿。 謝清溪叫了月白進來,讓她將湯圓抱了下去。 此時房間里頭就留下他們兩人,謝清溪扭頭看他,過了半晌等陸庭舟也終于轉頭看他的時候,她問道:“咱們會走嗎?” “去哪兒?”陸庭舟反問她。 “葉城,”謝清溪脆聲開口。 陸庭舟突然頓住了,因為在這一瞬間,葉城的湛藍的天空,藍的清透的海泡子,一望無際的草原都出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個遼闊壯美的地方,不過也是個貧乏的地方。 陸庭舟這次認真地在打量謝清溪,她精致的發髻,華麗的衣著,就像是所有富貴鄉中嬌養著長大的姑娘,是精致而華美的牡丹,卻也脆弱無比。 “我知道你肯定在想,謝清溪可不行,她從小到大從來沒離開過爹娘哥哥的保護,就象是一枝好看又不中用的鮮花,擱在暖房里頭還能養的活,要是放在外頭打一晚上只怕就懨了,”謝清溪認真地看著陸庭舟說道。 陸庭舟沒反駁,也沒說話。 還是謝清溪忍不住笑了,她盤著腿坐在榻上,沒有一點兒規矩,可是卻看得陸庭舟有些恍惚。 她說:“這是最后一回?!?/br> 陸庭舟問她:“什么最后一回?” “把我放在什么安全的地方,你自個一個抗風擋雨的,這是最后一回,”謝清溪堅定的說道。 陸庭舟沒再說話,手掌就被她抓住,她說:“我知道現在的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可是庭舟,我不要你護著我一世,我也不要大哥哥他們護著我一世。人生這么長,我總該學會擔當,我是恪王妃,我是你的妻子。不管未來是好也罷,是壞也罷,我們總該在一起?!?/br> “葉城挺繁華的,朝廷原本就想將茶市設在葉城的,不過就是風大了點,”陸庭舟看著她輕笑說道。 謝清溪抿嘴笑,回他說道:“沒關系,我可以帶帽兜?!?/br> ******** 就像是一陣風般,朝堂上上書請求藩王就藩的折子,象是雪片一樣地飛向了皇帝的案桌。如今藩王中,皇帝的兄弟還有兩人沒就藩,至于皇帝的兒子中,大皇子如今被奪了爵位,他反倒是不用煩惱就藩的問題。 至于三皇子和五皇子,他們兩人都已大婚,按著本朝律法,是到了就藩的年紀。而底下這些皇子,因還沒大婚,所以暫時也不用考慮。 三皇子和五皇子還有可商量的余地,畢竟皇帝還活著,要是不愿讓他們就藩,就留在京城之中,情理中也是說的過去的。 但成王和恪王兩位王叔,卻是再沒理由繼續留下去了。 自從大皇子和二皇子事發之后,成王便開始擔驚受怕,生怕陸允瑯之前同兩位皇子之間的交往被人查出痕跡來。 誰知最后對兩人的處理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成王剛以為逃過一劫,誰知就又遇上這件事。以前他之所以沒就藩,就是因為有陸庭舟在,太后為了留住他,讓成王一家也留在京城里頭,這樣恪王也不至于這么顯眼。 如今他大婚了,朝中突然有這么多的折子上書要求藩王就藩,成王可是一點都不相信,這其中沒有皇上的手筆。 當年皇帝繼位之時,成王可是親自經歷過事情的,那時候皇上表現出來的殺伐決斷,直讓他以為自己的性命都能保不住。好在皇上殺了鬧得最兇的兩個人,就對他手下留情了。 這些年成王也算是戰戰兢兢了,如今真讓他就藩去,他反倒是慶幸不已,總算是能離開京城這個漩渦了。 太后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她原以為皇帝怎么也會等到她死了之后,再讓陸庭舟就藩,可是她沒想到皇帝將陸庭舟利用了一遍之后,就讓他提著包袱滾蛋了。 雖然就藩是祖制,可太后一想到只怕臨死才能再見他一面,心里頭就忍不住地難受。 以至于皇帝過來的時候,她屏退眾人,便問他:“你答應過哀家什么,要好生對你弟弟,如今你這是要干嘛?” “母后,藩王就藩是祖制,這不是朕要逼六弟走,只是朝中大臣覺得六弟和成王都已大婚,特別是成王如今連孫子都有,在留在京城實在是不合適。所以這才讓上書的,朕自然也舍不得六弟,”皇帝還在狡辯。 太后聽的更加氣氛,她指著皇帝便怒斥道:“你答應過哀家的話,如今是通通都不算數了是吧?庭舟到底是你的親弟弟,你便留在他京城之中又能如何,寧王、康王的事情,他處理得還不夠妥善嗎?你就這么容不得他?” “母后,朕也是你的兒子,你這樣一味地偏袒六弟,置朕與何地?!被实廴滩蛔》瘩g道,不過說話間卻還是有些底氣不足。 太后突然頓住了,她看著皇帝,良久之后才有些失神地說道:“我實在是擔心庭舟,你弟弟從小就生活在京城中,我怕去外頭過不慣?!?/br> 皇帝看著她,這才溫和地說道:“母后你實在是擔憂過了,庭舟之前在遼關待了兩年,朕瞧他開心著呢。只怕這會讓他去葉城,他高興還不及呢?!?/br> 你覺得他高興,你為什么不替他去呢。 太后看著他渾濁的眼睛,以及縱欲過度而蒼白虛浮的臉,在心中想著。 ☆、第187章 藩地葉城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陸庭舟親自上折子,向皇帝請求就藩,隨后成王爺上了折子。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大皇子也跟著他們上了折子,只是兩位王叔的藩地是早就定了下來的,他們這輩的皇子,地方得皇帝自個定,只是皇帝終年盤算著升仙長生的事情,鮮少問他們這些。 如今大皇子也跟著攙和上這熱鬧,一時間朝中是議論紛紛的。 雖說皇帝那邊還沒開始正式下詔令,不過與其等到那天匆匆忙忙地,倒不如現在先收拾。不管以后會不會回來,反正連人帶家當都一塊搬走。 謝清溪又看了一遍府里頭的花名冊,這里頭的人身家都是清白的,特別是陸庭舟從宮里頭帶出來的內侍,這些人是要一輩子在王府里頭,要不然他們也沒別處可 至于謝清溪這邊帶過來的人,都是蕭氏和她親自篩選過的人,肯定是沒有問題。蕭氏給她挑陪嫁的時候,找的都是這些謝家和蕭家伺候了好幾輩的人,所以她用著也放心。 謝清溪想著她這些莊子鋪子的事情,反正這些都是不能買的,得留人在京城里打理。到時候這恪王爺雖說沒了主人,不過這宅子卻還在的,所以陸庭舟肯定會留妥當的人在這邊的。 她正想著這事的時候,就聽外頭一陣吵鬧,恍惚好像是朱砂在攔著什么人。這府里頭敢直闖她院子的,統共也就陸庭舟一個人,不過要真是陸庭舟回來的話,朱砂也不敢攔著吧。 她這邊想著,喧鬧的聲音就越往里面來了,沒一會就進了正堂,謝清溪穿了鞋子正準備出去,就見珠簾被掀了起來。 謝清湛紅著眼圈朝她看。 謝清溪一見竟是謝清湛,先是松了一口氣,接著看著他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謝清湛眼圈還是紅的,后面的朱砂也跟了過來,她看著謝清溪,叫了聲王妃,又朝謝清湛看了一眼。 “你們去給六少爺端杯熱茶來,他喜歡六安瓜片,就給他上這個,”謝清溪吩咐道。 這會謝清湛還氣鼓鼓的模樣,就是沖著她看,也不說話。謝清溪見他這幅受了大委屈的模樣,趕緊問道:“你這是怎么了?來之前怎么也不讓人通知一聲,我好親自到門口去接你啊?!?/br> 誰知謝清溪這玩笑話也沒讓謝清湛松懈下來,下一刻謝清湛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謝清溪是真不知道他這瘋勁是怎么了,只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問道:“六哥哥,你這是干嘛?” 這會他正好將謝清溪拉到了正堂,這句話就跟點燃了他心頭的炸彈一般,只見謝清湛轉頭就看見她,那神情別提多委屈了,他咬著牙問:“你是不是要跟他走了?” 這沒頭沒腦的…… 謝清溪隨后立即就明白過來了,只怕是謝清湛聽了什么風聲,這才跑來找自己。她這才想起來,這會他應該在書院的,怎么就突然跑自己這邊來了。 她再打量他,只見袍子上都是灰撲撲的,臉上也紅通通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謝清溪見他這模樣心里頭也不好受,只輕聲哄道:“六哥哥,你先放開我的手,咱們好好說話好嗎?” 謝清湛沒有說話,也沒放開他。 “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祖制,是……”謝清溪說到這,自個都說不下去了。 自從就藩的事情出來之后,她一次都沒去過謝家,蕭氏也一次都沒派人來看過她。她怕這時候去了,她就再也鼓不起勇氣。 因為一別,誰都不知會多久,或許待太后去世的時候,他們才能有機會回來,或許是等皇帝沒了的時候,或許是陸庭舟靠著自己的力量重返京城,又或許是永遠都不能回來。 陸庭舟沒有說,她就沒有問過。 可是當謝清湛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這就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著她,她將失去的是什么。 “狗屁祖制,不過是防著藩王而已,”謝清湛眼圈更紅了,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是啊,他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meimei的出嫁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知道謝清溪就在那里,可以經?;丶?,他也可以去看她??扇缃袼吡?,他的血脈至親,這世間和他別誰都親密的人,要離開他了。 謝家的小小少年一下子就便承受不住了,或許他永遠不會象謝清駿那樣睿智驚艷,不會象謝清懋那樣方正理智,可是他有一顆誰都比不了的赤子之心。 謝清溪拉著他的手,安慰道:“你若是想我了,給我寫信就好了。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同窗的故事,也可以和我說蹴鞠的故事?!?/br> 說到蹴鞠,謝清溪突然想起來陸庭舟的話,她有些興奮地說道:“王爺前兩日在宮里藏書閣看見了一本前朝景陽皇帝親自編撰的蹴鞠手冊,聽說世間只有一本。你不是一直說,這世上踢蹴鞠的人中,你是第二,景陽皇帝是第一嘛。我讓王爺把那本書拿出來給你抄寫一遍,到時候天下替蹴鞠的,你就可以是第一了?!?/br>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謝清湛忍不住怒道。 謝清溪悠悠道:“你可不就是三歲嘛?!?/br> 此時外面又傳來通報的聲音,月白匆匆而來,一進來就著急道:“王妃、六少爺,大少爺來了?!?/br> 謝清駿是在翰林院里被驚動的,張小寶一見六少爺跟發了瘋一樣地往恪王府來,生怕自家少爺闖出什么禍,趕緊去了翰林院。 謝清駿一聽就明白,只怕是謝清湛是在書院里聽說了藩王要就藩的事情。如今書院在大齊朝盛行,京城四大書院更是名師薈萃,所以即便自家請了先生,但朝中的大臣也喜歡把孩子往四大書院讀,畢竟這從同窗開始的友誼可不是等閑的,以后真進了官場,也算是一大人脈吧。 雖說謝家這邊還瞞著謝清湛呢,不過書院那邊同窗一時閑聊,只怕他也會知道的。 謝清駿一進門,就看見謝清湛正站在謝清溪旁邊,臉色還是不好看,眼睛紅通通的,他瞧了一眼,也不由軟了心腸。 “怎么不在書院讀書,跑這里來煩擾清溪兒了,”謝清駿溫和地問道。 謝清湛對他大哥這種明知故問有點不想回答,他這會有些中二少年的思想,總覺得你們不是當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想告訴我嘛,那我也什么都不和你們說。 謝清溪生怕他和謝清駿鬧僵了,長兄如父這話可不是說說的,如今謝樹元不在,大哥哥還真的可以教訓謝清湛。所以她趕緊拉謝清湛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唉,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謝清湛瞧了她一眼,我就不想說。 謝清駿看著他們兩這你來我往的眉眼官司,氣笑了之后,便說道:“好了,清湛,不要胡鬧了,我送你回去?!?/br> “大哥,什么叫做胡鬧,難道就象你們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清溪走,就是對她好嗎?”謝清湛終還是忍不住質問。 謝清溪最怕的就是這個,可是謝小六性子一上來,頗有點愣頭青的耿直,這會頗有點威武不屈的樣子,感覺謝清駿就是逼迫謝清溪的壞人一樣。 “好了,六哥哥,”謝清溪在旁邊勸架。 結果謝清駿突然冷聲道:“清溪,你讓他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法子讓清溪留下來?” 謝清駿這人太厲害了,知道他這軟弱處在哪,還專挑謝清湛的弱點說,這會謝清湛都快要眼淚汪汪了。他就是沒法子,才會在這急得跳腳的,他要是有法子,也不至于這么生氣了。 謝清溪都要忍不住心疼謝清湛了,大哥哥輕輕動了下小拇指就把他ko了。 謝清駿這會把人提溜走了,謝清溪本想將他們送至門口,誰知到了院子門口的時候,謝清駿就讓她留步了。 謝清溪想了想,便站在原地,看著謝清湛一臉不情愿的跟著謝清駿離開。 待他們走了之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陸庭舟居然回來了。 “你今個不需要去工部嗎?”如今陸庭舟的差事在工部,她隨口便問了一句。 誰知陸庭舟卻突然說道:“方才清駿和清湛來過?” 謝清溪一聽便知肯定是有人告訴他,所以她輕笑一聲,語氣歡快地說道:“是啊,我跟六哥哥說了你可以幫他抄錄一本景陽帝編纂的蹴鞠手冊,他高興地連書院都不待了,非要謝謝你?!?/br> 結果她歡快地說完,陸庭舟好久都沒說話。 過了半晌,他才苦笑著說道:“昨個大朝會散朝的時候,我看見岳父大人了?!?/br> 謝清溪抬頭看他,陸庭舟臉上帶著都是苦澀,他說:“我沒敢上前和岳父大人打招呼,因為我一想到我就要將他最心愛的女兒帶走,就有點不敢面對他?!?/br> 不敢,這是陸庭舟人生為數不多的幾次,對這個詞匯的深刻認識。此時他面前謝樹元時,就又生出這樣的情緒,也只有在謝清溪面前,他才流露出這樣的懦弱。 他說:“清溪,皇兄已決定在近日頒布詔書下令讓我們就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