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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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這個人只有一個,他叫謝清湛。 謝清溪往他身邊坐了一下,輕輕攬著他的肩膀,結果謝清湛卻半身有些僵硬。 “六哥哥,咱們可是龍鳳胎,是吧?”謝清溪輕聲問他。 謝清湛目不斜視,心里默念,千萬別去看她的眼睛,千萬別去看她的臉,千萬別去看她。 結果謝清溪輕輕一嘆氣:“現在六哥哥長大了,書院里面多的是朋友了,所以我就沒那么重要了。六哥哥是個男孩,不象我只能待在家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br> “怎么,家里面有人欺負你?是不是明嵐和明雪都不會你玩,還欺負你?”謝清湛一聽瞬間就炸毛了,立即氣憤地問道。 他氣鼓鼓道:“我早就說過,三姐和四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還不如三表姐對你好呢。你放心,你要是被欺負和我說,我找她們算賬去?!?/br> 他說的雖然快,不過謝清溪全聽見了,她一感動,便伸手去揉謝清湛的小臉蛋。小時候那會,她什么都知道,可謝清湛就知道吃和睡,所以她每回無聊了,就趁人不注意,伸手去捏謝清湛的小臉蛋。 結果把他捏的哇哇大哭,將蕭氏引了過來。謝清溪就光顧著沖蕭氏笑,而謝清湛就只懂得哭,每回娘親都邊哄他邊輕笑著罵道,怎么你倒是個哭包,你meimei反而整天笑呵呵的。 現在想想,六哥哥真是從小就生活在她的yin威之下呢。 “六哥哥,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被人拐賣的事情嗎?”謝清溪問道。 謝清湛無聲地點頭,要不是他非拉著她去看雜耍表演,她也不會被人拐賣了。后來幸虧爹爹及時把meimei找回來,要不然自己真是一輩子都不安心呢。 “那你還記得救我的那個小哥哥嗎?”謝清溪循循善誘地問道。 謝清湛皺著眉頭,“不是爹爹把你救回來的嗎?” “爹爹他們是有趕過來,不過中間還有一個救我的小哥哥,你居然不記得了嗎?”謝清溪無語地看著他。 謝清湛還真記不太清楚了,畢竟那會他也才三歲,只記得meimei被人拐賣的事情。那時候娘親被嚇得昏厥過去,他光顧著哭來著。 “林師傅就是救我的那個人,”謝清溪輕聲說道。 “???”謝清湛轉頭盯著她看,過了半晌才道:“你是說他就是小時候救你的那個人?” “那到底哪張臉是真的他啊,”謝清湛又問道。 謝清溪無語:“好看的那張?!?/br> “哦,”謝清湛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結果謝清溪等著他問話的時候,人家卻再也不問了。最后還是謝清溪沉不住氣開口:“六哥哥,你就沒別的想問的嗎?” “問什么?”謝清湛意興闌珊地說道。 “關于君玄師傅的啊,”謝清溪小心覷了她一眼。 謝清湛卻是閉嘴再不說話,車廂里的空氣一下子如同凝滯一般,有種讓人難以言喻的壓抑。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問他,只是怕他是來歷不明的人罷了?,F在既然知道他是背景清白,旁的我便不想問了?!?/br> 謝清溪努力眨著眼睛看他,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其實她私底下同陸庭舟接觸,在如今的禮教看來,是一種越軌的行為。她作為姑娘家,是不該頻繁見一個外男的。 可是情之所向,情之所往,若教條真的能簡單的扼殺人性,那么古來的卓文君、張鶯鶯這些人就不會這么流芳百世了。 謝清溪知道大環境如今,她只能生活在大環境之下,可她到底還是個現代之人。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謝清湛一個受著傳統教育成長的少年,居然能這般縱容她。 唉,小少年,你為何要這么貼心嘛。 ☆、第111章 噩耗降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上如今雖然不太管事,不過這文武大臣的折子他也還是看的,如今這滿桌子上鋪著的折子都是朝中御史言官的彈劾折子。 其中唐國公文天權的最多,說的都是他教子不嚴,甚至還有不少人攛掇皇上給唐國公府降爵呢。 就這么一件小事,而且這幾個紈绔回家的時候,臉上還掛著一臉傷呢,一問才知道是被謝清駿打的??墒钦l家都不敢出頭喊冤枉啊,不說你這好幾個人圍攻人家一個,結果反被人收拾了,丟人吶。 再說了,你要是真出來喊冤,估計那些文官能吐你一臉的吐沫,怎么的,就許你家敗家子打人,還不許別人還手自衛了? 謝清駿揍人那也是自衛的,文天權都不用想,都能猜出這幫文官最后的套路。反正你們這些勛貴人家,吃著國家的喝著國家的,結果不僅沒給國家出力,還養出一群敗家子出來。 所以今個內閣幾個閣老和戶部、工部尚書在這邊議事,聽聞山東已經一整個夏天都沒下雨了,眼看著這個秋季的收成就要毀了。 山東再往上走走那就是天津衛了,這可是拱衛京城的地方。其實大旱倒是不怕,就怕老百姓沒了收成了,最后成了流民,一窩蜂地往京城跑。 皇上雖然不愛管這些事,可是這天下好歹還是他們老陸家的,他也得管不是。 “這次山東大旱,若是再不及時下雨的話,只怕會造成秋后收成大減。況且去年山東就已經有過一次洪澇了,所以要及早想出應對之法,”謝舫恭敬地說道。 戶部是管著銀錢的,戶部尚書朱典是個老好人,誰都不愿得罪。不過要從他這要到錢,那也是難的,就連皇上幾次想動用國庫的錢,都沒從他這討到好去。 此時謝舫說要想出應對之法,他只坐在位置上不說話,看得對面的謝舫是干瞪眼。 倒是工部尚書開口了:“山東臨近江蘇,而江浙歷來是雨水充沛,我看這也不過是一時之困而已。謝老也不要因為欽天監那幫人的說辭而擔心?!?/br> 工部趙行祖是首輔許寅的門生,所以他自然是幫著許寅說話的。如今謝舫以山東說事,而許寅則是想讓皇上撥款去陜西,許寅是陜西人,聽聞這兩年陜西也是風不調雨不順的,今年春天的時候黃河大水又泛濫,聽說是淹沒了沿岸不好田地。 不過謝舫覺得,之前已經給陜西撥過款了,而巡撫也過去巡查過了,都說如今那邊一切都慢慢恢復正常了。既然都已經轉好了,何不把銀子撥給別的有需要的地方。 許寅自然也有說辭,陜西是黃河途經之省,如今雖然老百姓已經被安置了。但是朝廷應該撥款下去修河道,要不然明年要是再來一場大水,還是得淹沒。 至于山東,這不是還沒到那危機的程度嘛。 皇帝其實也聽了他們兩人的話,覺得這個說的不錯,那個好像也有些道理。后來他聽煩了,就讓內閣擬定個章程呈報上來便是。 結果他們倒好,把戶部和工部的一塊拉過來吵架了。 皇帝這幾日休息不太好,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如今被他們這么嗡嗡嗡地說話,只覺得更疼了。 所以他立即說道:“這兩省之事都是關系到國家民生的,我知眾位愛卿都是心系百姓之人。但此事不是一日就能討論的,不如你們內閣議定之后,再呈報上來?!?/br> 噗,皇帝更干脆,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許寅冷笑了一聲,謝舫倒是不聲不響地。 不過皇帝見他們都在,便一手撐著額頭,有些頭疼地說道:“既然如今眾位愛卿都在,我這處正有一事要讓你們討論個章程出來?!?/br> “皇上只管吩咐便是,”許寅立即接口。 皇帝一臉為難地看了眼眾人,道:“想來這幾日鬧的沸沸揚揚的事情大家也是知道的?” 他雖然沒說是什么,不過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這幾日把京城鬧得雞飛狗跳的,可不就是唐國公家幾個敗家子打了今科狀元郎的事情。 當然如今的版本是,狀元郎打了這些敗家子,為民除害了。 謝舫倒是一臉淡定,就跟皇上說的這事好像跟他沒關系一樣。 不過他不說話,卻有人開口了,唐友明是這兩年剛進的內閣,他為官清廉又曾歷任山東巡撫、都察院左都御史等職務,也算是一個能吏。 如今他開口道:“皇上,臣以為勛貴之家,沐浴皇恩,更應謹省修身,可如今唐國公不僅不能教導自己的嫡子,還放縱其子毆打朝廷命官,實在是駭然?!?/br> 唐友明是三輔傅守恒引薦入閣的,不過當初他入閣正好同許寅引薦之人想撞,許寅是堅決不同意的??墒莾乳w廷議之中,一直沒發聲的謝舫卻突然同意唐友明入閣,臨了插了許寅一刀。 后來傅守恒還有唐友明便隱隱以謝舫為首的模樣,如今謝舫的兒子謝樹元在都察院任右都御史,孫子還是今科狀元,誰都知道謝家幾代估計都能盛寵不衰了。 如今唐友明一張口,就是給那幾個敗家子定罪。 許寅和坐在對面的另外一個閣老陳江對視了一眼,陳江如今還領著兵部尚書的職責。之前他的小兒子被人在蹴鞠場上踩斷了腳,就是和謝樹元的小兒子踢蹴鞠才會如此的。況且踩斷他兒子腳的那小子,還自稱叫陸庭舟。 害的他以為是恪王爺,忐忑地進宮給皇上請罪,誰知皇上什么都沒說。事后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誰不知道恪王爺深居簡出的,怎么可能會愿意和一幫小孩子踢鞠蹴玩。 若不是苦于沒有證據,他恨不能立即告謝樹元一個教唆兒子竄謀他人冒充王爺的罪。 況且陳江的親meimei如今就是嫁在列侯府里頭,這回和文選一塊闖禍的,就有他自己的親外甥。所以他立即挑眉,道:“想來唐大人是沒親見過那幾人,據說回府的時候,各個臉上都帶著傷呢,據我所知謝修撰如今可是日日在翰林院當值呢。我看無非就是少年人之間一些口角罷了,何須如此小題大做。畢竟如今人也被打了,虧也吃了,要是再做什么處罰,只怕勛貴們都要覺得是咱們文官估計針對他們了?!?/br> “唉,陳閣老,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同朝為官何來針對一說,”許寅出來講和,不過也轉頭對皇上說:“老臣倒是覺得陳閣老說的不無幾分道理,這些勛貴公子在京兆尹關了一夜,只怕也受了不少驚嚇。如今他們也受了傷,得了教訓,再追究反倒是顯得有些苛責了?!?/br> 唐友明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什么時候開始白身攻擊朝廷命官,竟是能如此大而化小了?!?/br> 這會唐友明立即起身,有些激憤地說道:“皇上,謝修撰乃是今科進士,皇上親點的狀元郎??扇缃衲?,一幫白身之人,不僅對朝廷命官出言侮辱,還揚言要報復,此等惡劣行徑若是不及時懲治,只怕日后此風越演越烈,到時候朝廷顏面何存,文武百官顏面何存?” 文人斗嘴總是喜歡拔高高度,動不動就是國家、江山社稷的。 不過皇帝也無聊地緊,左右聽著他們吵架倒也打發打發時間。 唐友明可是當過左都御史的人,監察院那是什么地方,那里頭可各個都是錚錚鐵骨,一張利嘴張口便是引據論點,上下幾千年他都能給你說出花來。 陳江是個武人出身,如今是領著兵部尚書的缺已是祖上八輩子積的福氣了,嘴皮子自然是沒唐友明厲害。 至于許寅他倒是自持身份,不愿和唐友明在皇上跟前打嘴炮。 于是唐友明一人完虐這兩人,許寅當時就恨,怎么之前開會的時候,沒把其他閣臣也一起拉上的。 不過這事吵完了也算是個結尾了,皇帝派人去這幾家都申斥了他們。不過倒大霉的還是文選,皇上命人杖責他二十大板,還是從內務府派去的太監打的。 那場景別提多熱鬧了,褲子一扒,往板凳上一按,就開始打,那皮開rou綻的,別提多血腥了。 當然打完了之后,唐國公還得領著兒子謝主隆恩。 不過別人家雖然也被申斥了,可是人家不但沒怪謝清駿,反倒是嚴禁自家兒子再同文選這種紈绔在一起了,免得被帶壞了。 其實誰都有護短的心理,誰家要是有這么一兩個敗家子,家長不僅不會覺得這是自己兒子主動惹事,都是交了壞朋友被別人帶的。 所以這幾家算是把文選恨進骨子里去了,都覺得自家兒子是被文選害的。 其實夏天要說快的話,還真是一溜煙的就過去了。 謝清懋是在夏末的時候回來的,謝清溪原本在刺繡,一聽說二哥哥回了,扔了繡架子就往外面跑。 “二哥哥,二哥哥,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謝清溪拉著他的手臂就開始蹦達。 謝清懋從小就長在謝樹元和蕭氏跟前,不同于謝清駿,謝清溪八歲才見著親大哥。這個二哥哥從小就跟他們在一處長大,大哥哥沒回來之前,他就是他們名義上的大哥。 “我這會從安慶給你帶了好些東西回來,”謝清懋摸著她的頭,突然輕笑著說道:“咱們清溪兒長高了?!?/br> “那是自然,我馬上都能長到你的胸口這了,”謝清溪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 謝清懋牽著她的手,便往里面走,說道:“咱們得給母親請安去了?!?/br> 蕭氏看見兒子也很是激動了一下,謝清懋一走就是三個月,蕭氏的心七上八下的,這會看見兒子總算是放寬了心。所以她也笑著說道:“總算是回來了?!?/br> 謝清懋一撩袍子就是給蕭氏磕頭。 不過蕭氏也沒問他多少話,便讓謝清懋去換了一身衣裳,去給老太太請安。雖說如今蕭氏才是蕭家理事之人,不過老太太到底是后院輩分最高的。 蕭氏帶著謝清懋和謝清溪一塊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一見孫子回來了,也是高興萬分。這會便問道:“安慶那邊的叔祖父和叔祖母身子都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