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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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溪聽了這話,便是抿嘴一笑。 倒是謝明芳聽了寧園,便開口問道:“東院和南院不都是下人住的地方?”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不過感謝明芳小隊友,將蕭氏要表達的意思在眾人面前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是的,你們江家只是姨娘的親戚,在我們謝府也就只配住下人住的地方。 蕭氏可沒搭理她,要是江姨娘或者誰敢提一句話,她就敢將人哄出府去。反正外頭的客棧多著呢,頂多這住客棧的銀子她出便是。 結果,謝明嵐拉著謝明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說話后,就連江姨娘都只是眼巴巴地瞧著謝樹元。 不過謝樹元能讓江家住進來,就已經是拂了蕭氏的面子。他素來尊敬這個妻子,如今這已經是他能為江秉生一家爭取到的最大程度。 于是他笑著說道:“那就麻煩夫人將這地方收拾出來,將他們趕緊住進去。這舟車勞頓倒也辛苦了?!?/br> “老爺說笑了,這點小事讓下頭人去做便是了,”蕭氏此時便轉身,不過剛轉過身又有調頭問謝樹元:“老爺想來還沒用過晚膳吧,溪姐兒早就叫餓了,我這邊帶她回去吃飯了?!?/br> 謝樹元今天本就得罪了老婆,這會蕭氏臉都沉了下來,他看了旁邊的小廝一眼說道:“你帶著江老爺去東院,再讓人趕緊備些熱水和飯菜?!?/br> “今日你們便好生歇息,有什么日后再說,”謝樹元看了江秉生一眼,便跟著蕭氏母子四人走了。 而一直跟在父母身后的幾位江家少爺小姐見狀,卻都是面面相覷。想當初她們在京城,出入謝府下人都是恭恭敬敬地,怎么到了這里只能住下人院子了? 江秉生唯一的兒子江伯年此時哇地哭了起來,大聲說:“爹,我不要住下人院子,我不要住?!?/br> 江伯年的姨娘見狀,趕緊就要上前捂住兒子的嘴??墒墙瓦@一個寶貝兒子,平日在家都多有溺愛,如今也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子,這會推開他姨娘的說,就一直地哭嚎:“爹,你不是說來舅舅就能住大房子,我不要住下人院子,我不要?!?/br> 邱氏自己沒生出兒子,本就看他不順眼,此時便指著旁邊的丫鬟說:“還不捂住這孽障的嘴,在這里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冷姨娘一見夫人要收拾自己的兒子,原本還勸著兒子消停會呢,一下子便看著江秉生說道:“老爺,年哥兒雖說是不懂事,可到底是你唯一的兒子,也是咱們江家的少爺。如今不過是不愿住這下人房,便要被人喊大喊殺?!?/br> 謝明芳頭一回見自己的親舅舅家,可是還沒親親熱熱地相認時,就瞧見這一幕。雖說她也愛使些小性子,平日里頭和jiejiemeimei為了點小事爭執,可謝家到底是大戶人家,象這樣當眾不管不顧地,連她都震驚了。 倒是謝明嵐因著前一世,知道自己舅家這爛泥一樣的情況,此時倒也不詫異。她只是對江姨娘說:“姨娘,舅舅一家從京城遠道而來,如今也累了。不如便讓舅舅同舅母先回去梳洗一會,有什么事情,咱們待吃過飯再說?!?/br> 等江秉生哄好了兒子后,便讓小廝領著自己往東院去了。江姨娘又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春碧跟了過去,若是缺了差了什么東西,就去正院同太太說一聲。 ****** “太太怎么能讓舅舅家住下人院里頭呢,”回了江姨娘的院子,謝明芳便是止不住的抱怨。 原本舅家不在身邊的時候,倒還想著,若是自己舅舅在,不說比得上謝清溪,最起碼也壓得過謝明貞了吧。誰不知道方姨娘是婢女出身,謝明貞的舅舅如今還是個奴才身份呢。 可誰知她如今居然還有個住下人房的舅舅了,若是明日去學堂,真是丟也丟死人了。 倒是謝明嵐同江姨娘說:“舅舅在京城待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到了蘇州?而且連個名帖都沒投,竟是直接找上門了?!?/br> 江姨娘豈有不知道江家舅父這事做的確實有些失禮,可她還是替自家哥哥辯解道:“你不是也聽說了,你舅舅同舅母是剛下了船,如今這外頭天都要黑了。他們這會趕到,又哪有功夫遞什么名帖?” “可就算是這樣,那便找個客棧住下便是了。待明日遞了名帖過來,爹爹知道了,還不是會請他們到府上,”謝明嵐說道。 江姨娘微微嘆了一口氣,兄長和嫂子的用意,她豈會不知。無非是怕若是在客棧住下來了,再想進府里頭,只怕難了??蛇@樣的事情,她也不好和兩個姑娘細說。 院子里頭平日素來負責去廚房拿膳食的丫鬟,從廚房里頭拿了晚膳提了回來后,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便伺候姨娘和姑娘吃飯。 這小丫鬟出了門后,就在外頭和交好的姐妹吐槽:“我方才去廚房里頭拿膳,劉mama一聽說又有十幾人要吃飯,氣的在那里罵廚娘呢?!?/br> “聽說是咱們姨娘的親哥哥來了,”這小丫鬟是在院子理由灑掃的,因著剛才一直待在院子里頭還不知道外面的風聲。 提膳的丫鬟翻了下白眼,略壓了聲音說:“這會被太太安排住進了下人房呢,咱們姨娘這臉面可真是丟盡了?!?/br> 此時春碧正巧從外頭進來,看見這兩個小丫鬟湊在一起低低地說話,便知她們定是又嚼什么舌根呢。她白了兩人一眼后,便又進去了。 春碧一進去便將事情同江姨娘說了,江姨娘氣的險些連碗筷都要摔了。她白著臉急問道:“怎么就沒有錦被了?這棉被像什么話?便是住在下人院里頭,可這鋪成用具也不該這般苛刻吧?!?/br> “我這就去找太太,”江姨娘放下碗筷,就要起身。 謝明嵐見狀趕緊將她拉住,對身邊的丫鬟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就春碧留下吧?!?/br> 這里頭伺候的都是二等的丫鬟,雖說也是近身伺候主子的,可到底不如大丫鬟們得主子的信任。待人都下去后,謝明嵐就低低地問江姨娘:“姨娘過去了打算怎么和太太說?說太太苛責舅舅?還是說太太不仁厚?” 江姨娘能在蕭氏手底下這么平安無事,自然也是明白蕭氏的底線在何處,她啟了啟唇動了半天都沒個說法。 “太太都已經讓舅舅一家去住下人房了,連爹爹都沒說話,如今便是姨娘去了,又能怎么樣?不過就是幾條錦被罷了,姨娘這里又不是拿不出來,只管讓人送給舅舅便是了?!?/br> “舅舅,舅舅,你叫的倒是順嘴,”謝明芳在一旁吐槽,素來只有謝明嵐教訓她的份,如今逮著這樣的機會,她道:“咱們正經的舅家可是永安侯府,若是讓太太聽見,掌你的嘴都是該的?!?/br> “好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和meimei斗嘴,真是太不懂事了,”雖說姑娘是嬌客,可是這時候連江姨娘都忍不住對謝明芳發火道。 謝明芳氣的直嘟嘴,將碗筷摔下后,便起身摔門走了。 “你瞧瞧她,如今竟是一點都說不得了,”江姨娘見狀,雖心里頭后悔,可還是指著她同謝明嵐說道。 謝明嵐趕緊安慰:“jiejie年紀還小,姨娘多擔待些便是?!?/br> “她若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便是知足了?!?/br> 江姨娘又命人將自個院子里頭的錦被找了出來,送去了東院??山覅s有好幾個主子,這鋪的蓋的顯然還是不足。 邱氏還要讓人去江姨娘處再說聲,江秉生只覺得太過麻煩,生怕給meimei惹了事情。于是便說了,這錦被給夫人和少爺蓋,幾位小姐便講究一晚棉被便是。 邱氏這性子豈是好相與的,一聽自個的女兒竟是要用下人才用的東西,當即便要翻臉。這吵吵嚷嚷地,直鬧了許久才睡覺。 而昨晚謝樹元在蕭氏處,又是溫情款款又是甜言蜜語地,許久才將蕭氏哄的略開懷了些。所以這第二日早上,謝清溪過來請安的時候,蕭氏的臉色并沒有她想的那么難看。 幾位姑娘如今年紀都大了,這日日過來請安便是免不了的。往日蕭氏只留了她們吃過飯后,便讓人送她們去春暉園上學。 方姨娘的身子已經好了,今個便過來給蕭氏請安。等幾個姑娘都到了后,江姨娘的丫鬟倒是過來,進來便同蕭氏稟告道:“姨娘昨個夜里略著了風,如今身子不適躺在床上下不來呢?!?/br> “既然這樣,你便回去好生伺候江姨娘吧,”蕭氏點了點頭也未多說。 只朱姨娘和方姨娘都看了她幾眼,這江姨娘家的娘家哥哥從京城里過來了,誰都是知道的。至于這一家被太太安排在下人院里頭住,自然也是大家都知曉的。 這隔日江姨娘就不來請安,顯然這是她同太太打擂臺呢。 兩位姨娘心里雖各有想法,可都聽著太太發落她呢。結果蕭氏這么輕輕一帶過,倒是讓兩人都有些失望。 謝明嵐一見春碧過來,心里頭便有些著急??磥碜蛲硭齽褚棠锏哪切┰?,竟是都不得數的,太太剛落了江家的面子,姨娘就不來請安,這不是明擺著要和蕭氏打擂臺嘛。 好在蕭氏并未發作,還是留了幾個姑娘吃飯,兩位姨娘在旁邊伺候著。 待這早膳撤下了后,幾位姑娘正準備走時,便看見秋晴從外頭進來,對蕭氏道:“太太,這濟善堂的周大夫過來了,就等在外頭呢?!?/br> “江姨娘既然病了,倒也不好不請大夫。既然大家都在,便隨我一起去瞧瞧江姨娘吧,”蕭氏淡淡吩咐道。 這會別說謝明嵐要跳腳,就連謝明芳臉上都露出著急。姨娘三天兩頭托病不給太太請安,這說的不過都是托詞罷了,就連謝明芳都知道姨娘那是裝病呢。 待蕭氏領著姑娘和姨娘們浩浩蕩蕩地到時,江姨娘已經被丫鬟伺候著躺在床上了。這周大夫早已經頭發花白,正因為他年紀長又有婦科圣手之稱,因此蘇州城官宦家的女眷都愛找他看病。 蕭氏端坐在江姨娘床榻對面,而幾個姑娘站在一邊,兩個姨娘站在另一邊,眾人都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周大夫替江姨娘把脈。 蕭氏問:“周大夫,不知江姨娘可有風寒之癥?” 這周大夫多給官宦家眷看病,平日也出入這后宅之中,豈有不知這妻妾之間的齷蹉。如今這位謝夫人這么浩浩蕩蕩地帶人過來,他略想了下,便撫著下巴的白胡子,半晌才說:“這位姨娘身子康健,并沒有什么風寒之癥?!?/br> “哦?”蕭氏驚訝地道了一聲。 緊接著她便臉色一冷,沖著站在江姨娘床頭的春碧說道:“你方才不是去回稟,說姨娘感染了風寒,如今正身子不適?” “好大的狗膽,竟是敢背著主子胡說八道。姨娘明明身子康健,你這奴才竟敢胡亂咒主子,”蕭氏冷厲地看了春碧一眼,而還躺在床上的江姨娘,正要幫春碧說話,可看了她的臉色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蕭氏指著春碧說:“來人啊,將這奴才拖下去,讓管事的掌嘴四十,看她日后還敢亂咒主子?!?/br> 蕭氏既然是來找江姨娘麻煩的,又豈會不帶足了人。此時正在外頭等著的婆子,一下子就沖了進來,將春碧掩住了嘴就拖了下去。 結果沒過一會,在內室的人就聽見外頭刮巴掌的聲音。剛開始春碧還被堵住嘴,待幾個巴掌打了下去,連嘴角都打破了,婆子便將堵嘴的布條扯了開。春碧苦苦哀嚎的聲音便傳了進來,連謝清溪這樣大膽子的聽的都有些滲人。 謝清溪轉臉看了身邊的兩位jiejie,只見謝明芳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謝明嵐倒是好些。不過因為她站得近,卻能清楚看見她臉頰微微抽動,只怕是在死死咬著牙關呢。 至于謝明貞如同沒聽見一般,反正打的又不是她的奴才。 倒是兩個姨娘都露出了錯愕之情,她們倒是沒想到蕭氏一出手就這樣的狠。此時屋子里頭猶如死一般地寂靜,只余下江姨娘在屏風里頭。 “這春碧實在是個不規矩的,我這次待你打發了,明個便再送個好的過來給你使,”蕭氏隔著屏風淡淡地對江姨娘說。 江姨娘在里頭聽著外面春碧竟是漸漸沒了聲音,身子猶如篩子般抖了起來,過了許久才上下牙打顫著說道:“妾身謝太太賞賜?!?/br> “既然這春碧是個不老實的,想來春華也好不到哪去,便一并將兩人都發賣了出去?;仡^我讓沈嬤嬤給你挑兩個老實的丫鬟過來,沈嬤嬤在侯府的時候就會調教丫鬟。她看人最準了,”蕭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無比溫柔,倒好像真的再為她考慮一般。 沈嬤嬤什么樣的人,府里誰都知道。就連謝明嵐見著這位老嬤嬤,都犯怵,如今再要了她的人再身邊。 喲,謝清溪只覺得她娘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真是雷霆手段啊。 這頭處理完了,蕭氏便領著姑娘們離開了。待出了院子之后,便對她們說:“倒是誤了你們上課的時辰,不過我已經遣人同師傅說過了,倒也不會責罰你們的?!?/br> 于是她又溫柔地親自送四個姑娘去了春暉園。 謝清溪走在蕭氏旁邊的時候,總感覺她二姐正有意無意地拉開自己與蕭氏之間的距離。 雖蕭氏只說換兩個大丫鬟,可真等換人的時候,她又說院子里的小丫鬟都年紀太小,不如一并都換了。于是汀蘭院里的丫鬟便被換了七七八八,這江姨娘在自個屋里頭,就連說一句話都要斟酌斟酌再斟酌了。 江姨娘被收拾了一頓后,連帶著江家都安生了不少??墒侵x清溪總覺得這事還沒完,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會用正常的思維去想她娘了。 過了兩天,蕭氏便帶著謝清溪去還愿去了。謝清駿這會中了頭名的解元,蕭氏將先前去拜過的幾家廟又都去了一回。這回連廟里的方丈在她們離開的時候,都親自送了出來,可見蕭氏這還愿的香油錢實在是客觀。 不過因為謝清駿遠在京城,蕭氏這慈母之心也只能用銀子來寄托了。 謝清溪平日想法設法出門,這幾日連著去幾天廟里,她覺得自己如今聞著這香火味道,都要條件反射了。 這日總算是將最后一家廟還愿完了,蕭氏連著幾日也十分疲倦。待謝家馬車到了偏門時,因著謝清溪坐的略靠前些,丫鬟們便扶著她下來。 待她下車后,一偏頭便看見有兩個人在不遠處,其中那個穿著青布衫的小廝便是牽著馬,而那個長身玉立地少年一身銀白錦袍朝這邊看過來。 那少年瞧著只有十六七的明白,可氣質高華竟是讓人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睛,而他嘴角那淺淺的笑容竟是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這俊美少年的身上有著一種溫潤的氣質,雖身上著的不過是普通的杭綢,可是雍然自若的神態,仿佛他此時并不是站在自家門口。 謝清溪忍不住在心中想起一句話。 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謝清溪忍不住走近時,那少年也走了過來。她抬頭看著他俊美卻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問道:“小哥哥,你是誰???” “那小meimei,你又是何人?”那少年一開口便如清泠的泉水聲,別樣的動聽。 謝清溪感慨老天爺果然是不公平,在給他一張俊美的臉后,又賦予他這樣高華的氣質,現在居然連聲音都這般動人。 “哦,我是這家的孩子,”謝清溪指了指旁邊的謝府說道。 此時丫鬟正忙著伺候蕭氏下來,待回頭時,見自家小姐竟同一個陌生少年再說話,嚇得趕緊過來要帶她離開。 可待走近后,就見那少年微微彎著腰,用如玉雕般的手指尖輕輕刮了下謝清溪的鼻尖。 “那可真巧,我也是這家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