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搜天鏡突然變得漆黑一片,芙宓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她拍了拍搜天鏡,以為它是哪個零件年久失修了,搜天鏡依然沒有任何反應,芙宓心想容昳大概已經死透了,連帶著她的搜天鏡也壞了。 芙宓說不出心里是個什么滋味,好歹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容昳確實幫過她大忙,算是救過她和蓮皇,恩人死了芙宓雖說流不出眼淚,但是心情也還是十分低沉。容昳這樣驚才絕艷的人居然就死了,她都還沒見過他的臉呢。 據說容昳是上天入地、上山下海、古往今來第一美男子,芙宓只覺得十分遺憾。 芙宓惆悵遺憾了一會兒,想將搜天鏡子收起來就啟程去她和蓮皇越好的碰面地點等她父皇,可就在這時,搜天鏡光芒一閃,畫面雖然依然還是一片漆黑,但里面卻出現了一袖衣角。 芙宓這才知道原來剛才搜天鏡是一直在搜索容昳的下落,這會兒剛剛搜出來。芙宓仔細辨別了一下,容昳應該是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可是如今極目望去到處都是碎石,這么多條山脈被炸平,碎石多得不計其數,而看容昳的樣子也是進氣少出氣多,身上沒有一絲真元波動,不僅芙宓找不到他,其他人恐怕也很難發現他。 芙宓將菜花和水晶貂放了出來,“去,找找這個人?!避藉祵⑺烟扃R中容昳的樣子拿給菜花和水晶貂看。 水晶貂最擅長打洞,身子又小又靈活,讓它們去地下找容昳是最佳選擇,至于菜花,則是芙宓順帶安排的任務,也沒指望這只一品小蝴蝶除了當保姆還能干別的事情。 當菜花它們去找容昳的下落的時候,芙宓又拿出搜天鏡看了看蓮皇的情況,依然無豫,但是絕地的地形被毀,蓮皇即使有“光霧兜”在手,也不可能將十幾條山脈碎裂后露出的缺口全部封死,芙宓在搜天鏡里看到已有人繞過了蓮皇竄入了絕地。 芙宓開始著急了,也不知道菜花它們能不能先于別人找到容昳。菜花領著水晶貂出去不到半天,就飛回了芙宓的身邊。 “你們找到他了?”芙宓有些不敢置信,這也太快了,她最樂觀的估計也是需要三天菜花它們才有可能找到容昳的蹤跡的。 菜花振振翅膀,往南邊兒飛去,芙宓一路隨著它飛去,只見菜花停留在一處碎石灘上,水晶貂們已經鑿出了一條可供芙宓通行的地道,如此一來可以想見,它們根本就沒用到半日功夫便已經尋到容昳了。 只是菜花和水晶貂不會說話,所以芙宓也問不出它們找到容昳的原因。 芙宓在地道了只走了一小會兒,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容昳,渾身是血,白衣都成了血衣。芙宓跑過去扶起容昳,“喂,容昳?!?/br> 容昳沒有任何回答。 芙宓又大力地拍了拍容昳的臉,“容昳,醒醒,醒醒?!?/br> 芙宓之所以肯定容昳還活著,那是因為搜天鏡搜生靈的時候,一旦死亡它就搜不到了,畢竟它是搜天鏡,又不是九幽搜魂鏡。 芙宓叫不醒容昳,而眼下這片山河又絕不是安全的地方,所有人大概都能確定,容昳重傷之下必定逃不出絕地。 芙宓將容昳放入囚仙籠,招呼了菜花和水晶貂走人,“菜花,你能在前面帶路,讓我們盡量避免遇到其他人和妖魔嗎?” 菜花雖然不能說話,但卻能懂芙宓的意思,振振翅膀就在前面帶路了。芙宓心想,菜花實在太有才了,真不枉費她寧愿窮自己、餓自己也要供它好好成長,那些真元石花得可太值得了,但就菜花能找到容昳這一點兒,就已經值了所有付出了。 不知道容昳一共請了多少幫手,在爆炸之后的一日之內,雖然絕地已經成了樓篩,但芙宓這一路行來還真沒遇到勢力強悍的人和妖。 至于其他實力弱小的也不敢來惹芙宓。 芙宓就這樣一路往她和蓮皇約定的地方飛去,她到的時候蓮皇自然還沒有到,應該還在絕地邊上守著,因為當初容昳和他約定過,要替他守上三天才能離開。 芙宓和蓮皇約好見面的地點是晉連山中的一處湖畔,陽光灑在湖上,像碎了一湖的金子,此刻正值初夏,湖畔林木蔥郁,翠蓋遮天。湖中有蓮,已經長出了花苞,粉白色的箭苞在湖風里輕輕擺動,姿態嫻雅動人。 芙宓將容昳放在湖邊的大石上,抱膝坐在他身邊,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一臉為難的表情。 話說唐僧rou誰都想吃啊,何況芙宓本身就是蓮花妖,不算是人,所以即使吃了容昳也不算是吃同類,不會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這就好似人吃蓮藕一般。 對哦,芙宓一下就想起來了,容昳肯定也吃過蓮藕,那她現在把他的rou片下來涮著吃應該也不算天理不容吧? 不過聽說人rou是酸的,并不好吃,芙宓有些嫌棄容昳無法下嘴,何況他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芙宓努力克服了對容昳這一身靈rou的苛求,心想她不吃他就已經算是報恩了,芙宓伸出手指搭在容昳的手腕上,發現他的傷勢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經脈寸斷,連心脈都斷了,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神通在強行續命,或者還有什么遺言沒說的,所以一直斷不了氣? ☆、77|1.1︱ 其實容昳這種情況已經基本屬于就不活了,經脈寸斷就算了,里面甚至連一絲靈氣都沒有了,不過他的運氣真心是很不錯的。 蓮族生來簡直就是為了救死扶傷的,而且專治經脈寸斷。當初芙宓能從火焰湖里或者出來也是因為她天生具有的“藕斷絲連”的本事。 不過芙宓并不那么情愿救容昳,她有藕斷絲連的本事,但是容昳沒有,如果容昳要得到她的“藕斷絲連”而讓斷脈再生,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從芙宓的元陰里得到屬于她的血脈。 但是這件事對芙宓來說可就大大的不爽了,一來這種事情痛得厲害,二來她雖然是妖,可也當了這么久的人了,跟一個陌生而毫無感情基礎的男子做那種事情,完全客服不了那種心里障礙。 可芙宓的想法有時候會比較奇特,她看了看容昳眼下這副安靜地任由你欺負的樣子,不能不說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以前的容昳在芙宓面前那可是高高在上,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的,芙宓現在還記仇呢,尤其是容昳說他沒有人任何事需要求芙宓的。 芙宓心想,現在如果容昳意識清醒的話,肯定要哭著鬧著求自己救他的,讓他□□趾頭他肯定就會點頭。哎,只可惜現在容昳昏迷不醒,芙宓的如意算盤都打不響了。 但是芙宓很想看到當容昳知道他這個大神的命居然是被她這個小蝦米救了的時候的那種表情,她想一定會很精彩的,大約會跟調色盤一般好看。從那以后,她倒是要看看容昳又該如何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頤指氣使吧? 芙宓已經想好了,她救了他之后,以后看見他就要下巴微抬十五度,而且她不要他的任何報答,就要居高臨下地俯視他,讓他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欠自己一條命。 哎,這種救人不求回報的感覺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芙宓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至于元陰么,給誰不是給啊,反正給出去自己也不損失什么。 芙宓下定決心之后,伸出雪白如玉的手指戳了戳容昳的臉蛋,“算你運氣好,遇到了本公主?!彪m然容昳臉上的血已經干涸而結痂,芙宓還是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在一旁的湖水里洗了洗手。 然后芙宓又嫌棄容昳的臉現在十分有礙觀瞻,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沾了湖水給容昳擦掉臉上的血跡。 當芙宓將容昳額頭、眼睛上的血跡擦干凈之后,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容昳現在已經沒有修為來保持他臉上的云遮霧繞了。 芙宓大力地將容昳臉上剩下的血跡擦干凈,她倒想看看容昳到底生得個什么模樣,一個大男人居然學女人用什么云遮霧繞,真是有夠自戀的。 芙宓偏著頭眼睛都不帶眨地盯著容昳的臉看,大概是前面的期望值太高,外界又把他說得跟神似的,芙宓現在覺得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嘛,她還以為容昳像二郎神一樣生了三只眼睛呢。 從小芙宓聽故事的時候,就覺得二郎神楊戩是最帥的,他額頭中間的那只眼睛在她的想象中那就是最最帥的,天生就開了天眼,還可以用來攻擊,簡直無敵了。 芙宓看著容昳光生的額頭,覺得有些失望。 不過即使這樣,芙宓也還是在陽光里看了一下午的容昳,直到太陽西斜,晚霞漫天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時間的流逝,應該辦正經事兒了,否則容昳大概會死得很冤枉,所以男人生得太好看了,也是害人害己,還得芙宓都忘記救他了。 四周沒有任何遮擋之物,芙宓也壓根兒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她們蓮花妖本就是吸收天地之精而成。她父皇當初生她的時候,也是幕天席地在風中授粉而成的。 所以芙宓直接就想開始脫容昳的衣裳,不過她看到地上的小石子和草茬的時候,怕它們硌得自己的腿疼,好歹是拿了一張雪白的長毛地毯出來鋪在地上,將容昳放了上去,這才又開始脫衣大計。 雖然芙宓心里覺得自己這是救死扶傷的偉大之舉,但當她看到不、著、寸縷的容昳的時候,臉還是忍不住紅得發燙。以芙宓公主的厚臉皮都能臉發燙,可見這事兒的了不得。 以前不管芙宓是看狐貍經,還是看狐貍精修煉的時候,一般都是直露兩點,哪有這樣毫無遮攔地看到過這種東西。 丑陋! 芙宓心里平衡了一點點,容昳雖然臉蛋生得著實不錯,可是身體之美比起自己來那就差遠了,芙宓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兒優越感。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如果換做他人可能會為難于如何讓一個昏迷的男人立起來,但是對于芙宓等修士來說則簡直不是問題。 芙宓的手指輕輕在容昳的肚臍下三寸一點,真元注入自然就挺立了起來,不管過程如何,芙宓只要結果。 芙宓自己衣帶都不解地就打算“霸王硬上弓”。至于什么水啊、潤滑啊之類的,她完全不懂,畢竟是沒有經歷過的雛鳥。 芙宓痛得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眼淚都包在眼眶里了,這可是真的疼呢。芙宓痛得抓了地上的草大力地扔到容昳的身上,要不是為了救他,她才不會忍受這種痛苦,到最后芙宓甚至折了一支柳條,使力抽在容昳的胸膛上,聽著抽打發出的“啪啪”的聲才算解恨。 至于本該愉快的雙修過程則被芙宓完全省略了,在察覺自己元陰之中的生氣開始被容昳的身體自動吸納之后,芙宓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專心一意地讓藕絲順著容昳的經脈蔓延開去,元陰的生命之精也隨著藕絲而注入了容昳枯竭斷裂的經脈。 就像春雨滋潤了干涸龜裂的大地一般,綠色的生命之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了容昳這片大地。 芙宓的額頭一滴一滴的汗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容昳的胸膛上,又累又疼。不過就在容昳的經脈開始續接之后,他那潛伏而休眠的元陽之氣突然暴漲,激得芙宓險些無法穩固真元維持“藕絲”。 陰和陽天生兩級,由著致命的吸引力,芙宓一下就感覺到了容昳的元陽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超級無敵十全之大補之物,元陽以瘋狂旋轉的速度涌入了芙宓的體內,她根本就承受不住這種力道,瞬間就失去了知覺。 月升日落,天地之陰陽二氣交匯,月之清華溫柔地籠罩在湖畔這對男女的身上,亙古不變的對血脈的延續,對無盡生命繁衍的追求之舉又再一次在月光里上演。 當溫柔的風吹拂在芙宓的眼皮上將她喚醒的時候,她原本以為自己應該疲倦得抬不起眼皮,哪知道她不僅毫無疲意,反而從沒有覺得身上如此輕松過,她低下頭去一看,只見自己睡在一張云床上,軟綿綿的云朵包裹著自己,難怪覺得那么舒服,原來是在做夢。 芙宓從床上站起來,走到露臺上,抬手伸伸了懶腰,卻見眼前景色一邊,薄薄的云霧四散開去,大千世界就呈現在了自己的腳下。 大千世界原來并不在一個空間層次上,至少在芙宓看來它們散布在這個宇宙中的各個角落,傳送陣就是它們互相聯系的紐帶。 而至于芙宓所在的位置,她低頭一看卻見自己正站在虛空里,仿佛連她自己也是虛無的一般。她試著伸出手去,手輕輕一召,眼前最近的那片世界就朝自己飛了過來,她甚至用一只手指就能將整個世界托起。 這種絕對的力量帶來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慌,讓芙宓感覺自己成了這宇宙里唯一的一個存在,孤獨而荒寂。 幸好此刻芙宓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原來她還有同類。芙宓心情略帶激動地轉過身,就看見容昳站在她身后不遠的地方。 芙宓雖然曾自戀地說過,如果她死了,天地都會為之失色,但其實她也知道那不過是夸張的修辭手法,可是看著眼前的容昳,芙宓心里真是萬分感激自己的那“一念之仁”,就容昳這模樣死了真是會令天地失色不少的,活著才能給人養眼以愉悅身心。 容昳閉著眼睛躺著的時候,芙宓其實也沒覺得他顏值能夠得上驚天動地,但此刻看著他的眼睛,芙宓才發現,怪不得都說眼睛是靈魂之窗,而人的美麗從來都不僅僅只是外表。 容昳眉頭皺了皺,芙宓才反應過來,回過頭去一看,剛才那虛無的宇宙再次被云霧所遮擋,而她眼前所處的位置卻仿佛是在一座宮殿之中。 芙宓不說話,倒想看看在夢里容昳會對自己說什么。 ☆、78|1.1 芙宓已經準備好接受容昳的感激了,結果她卻聽見容昳皺眉之后道:“傻站著干什么?” 這是什么態度?實在太囂張了!芙宓只覺得氣血上涌,恨不能當初把他片了涮rou吃。 氣血上涌的直接后果是,芙宓覺得經脈一陣刺痛,有一種要爆炸的痛楚,她的臉色頓變。 容昳也快步走了上來,手掌抵在芙宓的背心,替她暫時鎮壓了筋脈涌爆,又半扶半逼地讓芙宓回到了床邊坐下。 芙宓趕緊內察了一下自己的氣海,暴烈的能量下一刻仿佛就要噴涌而出,這一次即使藕斷絲連都救不了她了,一旦爆炸就只有神魂俱滅的下場。 “喝吧?!?/br> 芙宓這才發現容昳手里端著一碗黑呼呼的藥液。對于黑色,人總是天生有一種抗拒,芙宓的身子不由往后退了退。 容昳嘲諷地冷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費心去害你的?” 芙宓想了想,容昳這話還真沒說錯,真元石、法寶、色這三者,前兩者容昳比自己可富有多了,至于后者,好像她也已經失去了資格。 但是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芙宓忍不住嘀咕道:“你在夢里都還是這樣討厭?!?/br> 容昳的眼里閃過一絲錯愕,但也不過一閃而過,快得芙宓都沒發覺。 芙宓接過容昳手里的藥碗,咕嘟嘟地也不嫌藥哭地就喝了下去,然后有些焦急地問容昳,“我這是怎么了?” “這是你自找的?!避藉挡惶徇@茬也就算了,可她一提起,容昳就不能不回憶起芙宓的粗暴之行,以至于有些咬牙切齒地道:“有你這樣貪吃的嗎?自己身體承受得了承受不了你都不知道,就敢把我的元陽全部往肚子里吸?” 元陽?! 芙宓不得不哀嘆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容昳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她哪里能料到容昳、容尊主居然從沒雙修過??? 九轉渡劫真人的元陽可不是她那小身板能承受的,萬年老處、男的元陽之暴烈,簡直是讓人無法承受之火熱。 不過芙宓還是得為自己辯解,“根本不是我吸的好嗎?是它自己要鉆進來的好不好?為了救你害得我差點兒都死了,你不對我感激涕零就算了,居然還抱怨我?” 容昳臉上的嘲諷之色越來越濃,“我倒是沒想到你隨隨便便就肯將元陰拿出來救人?!?/br> 怎么就成了她隨便了呢?芙宓簡直氣得想吐血,筋脈再次爆涌,容昳的掌心一直貼在她的背心,才能即使地替她壓制下去。 “我怎么是隨隨便便救人呢?我是因為你啊?!避藉导焙艉舻氐?。 “哦,是因為救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