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是?!绷岘囇壑袆澾^悲涼,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行過禮后就退下了。 當太監帶著尸檢的太醫回來時,已經是午膳時間了,惠妃也沒有什么胃口,當那太醫說:“回娘娘,那宮女是中鶴頂紅而亡,而且,那宮女已經懷孕兩個多月?!?/br> “你說什么?”惠妃手一頓,手中的箸掉在了地上。 那太監不知道她怎么了,只以為她是沒有聽清楚,在太醫再次說話前,重復一次道:“回娘娘,太醫說,那宮女已經有孕兩個月了?!?/br> 在宮中,一個宮女有孕,絕不會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太監也未往別處想,只當她是為此不悅。 誰知惠妃站起來,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就甩了上去,把太監打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后跪倒在地上,捂著臉,驚懼的看著她:“娘娘饒命,奴才不知哪兒做錯了,請娘娘明示?!?/br> 惠妃陰沉著臉,不看他,先是看向一邊目瞪口呆的太醫,冷聲吩咐:“你先下去?!?/br> “是?!碧t早就被惠妃那一巴掌嚇蒙了,得到命令,戰戰兢兢的就退下了。 太醫走后,惠妃轉身朝門外喚道:“來人,給本宮將這奴才拉下去,臨死處死!”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才知道錯了,請娘娘再給奴才一次機會……”聽到惠妃的話,太監嚇得臉色一下失了血色,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只知道求饒。 惠妃看著他,眼神閃了閃,突然出聲道:“等一下?!?/br> 太監以為她改變心意了,還來不及欣喜,又聽到她道:“給本宮將他的舌頭拔下,先送去宗人府!” 這次,太監徹底嚇傻了,被人拖著往外走,才想起求救:“娘娘饒命啊,娘娘……” 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惠妃坐在房內,一臉的傷痛,她的孫子??!就這么沒了,可是因為這樣,她對童雪霜的恨意就更加深了,這個女人,害她白白損失了一個孫子,她絕不會讓她好過! “賤人,本宮要為我孫子報仇!”她惡狠狠地呢喃宣誓道。 童雪霜被嘯天抱著坐在窗外的樹枝上,美目半瞇,心中頓時了然了之前是誰給自己下毒了,只是,那個宮女懷孕了?還是那個男人的?被這個女人自己害死了,為什么要怪到自己身上? 無語。 她轉頭看向抱著她的獸人,小聲的道:“你說這些人是不是都是不可理喻?” 嘯天似模似樣的點點頭,將她往懷里又攬了攬,問:“還回去嗎?” “嗯?!蓖┧c點頭,道:“我要等相公接我離開?!?/br> 嘯天用手臂將她密不透風的抱在懷里,轉身不動聲色的跳躍著離開,回到楓輕殿,從窗戶口躍進去,門外剛好有宮女敲門,喚是不是可以擺午膳了。 童雪霜應了一聲,用完午膳,就一人獨自無聊的在花園里曬太陽,曬的腦袋都暈了,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殿外傳來腳步聲,她半睜開眼睛看著來人。 “末將見過童姑娘?!眮砣苏侵暗淖弦履凶?,吳飛。 童雪霜掃了他一眼,冷冷的勾唇,神情慵懶而清冷。 吳飛低著頭,也不敢多加打量,他知道冥墨風對這個女人有多癡迷,說不準這就是未來的皇后了,那容顏不是他一介莽夫能隨意觀瞻的。 “末將想問一下今日上午之事,末將聽說那小荷宮女是從您宮里出去后,就中毒身亡了,童姑娘可知道她食用了些什么,或者飲用過什么?” 童雪霜招招手,站在一邊的宮女端著一碟點心上前,那宮女站在吳飛身前,俯身恭敬道:“回吳統領,那宮女是食用過自己帶來的點心后離開的,至于是不是因為食用了這些點心才身亡的,那奴婢就不得而知了?!?/br> 吳飛看向那點心,捏起一塊放在鼻尖細細的聞著,粗眉緊皺。 童雪霜看著他,突然道:“聽說,這是皇上命人送來的?!?/br> 吳飛一聽,臉色霎時間就變了,連忙道:“不可能!”冥墨風對這個女人的癡迷程度,他最清楚不過,他不相信他會舍得毒死她,肯定是這宮中有誰利用他的名義下毒手! 想到此處,又看到童雪霜還安然的躺在軟榻上,吳飛只覺得自己好似從半空中落下,雖然未受傷,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童雪霜出了什么事情,冥墨風回來,他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他看著她,彎腰恭敬道:“童姑娘,末將看這件事不像是表面這么簡單,請童姑娘務必相信末將,在皇上回來前,不要誤食別宮送來的食物?!?/br> 童雪霜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吳飛這才稍顯放心的退下,但心中卻想著,要更加心細,決不能讓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一下午的時間,童雪霜都甚是無趣,她就算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而殿外的人則是進不來,中午出了那事之后,吳飛對她的安全更加重視了,就是一只蒼蠅都難以飛進來。 酉時。 一天終于熬了下來,童雪霜心喜,又過了一天,明日相公就會來接她了。 冥墨風回宮的第一時間,吳飛就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報告了,冥墨風聽著,當即黑了臉,吳飛心戚戚,小心翼翼的問:“皇上,要末將徹底排查嗎?” “不用,確定她無礙嗎?”冥墨風沉著臉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事是誰所為。 “末將去看過童姑娘,確定她無礙,并沒有食用那些點心?!眳秋w道。 冥墨風點點頭:“那些點心現在在哪里?” 吳飛聞言,連忙示意身邊的侍衛拿上來,接過,親自遞給他,冥墨風卻沒有接,只是道:“走吧,我們去給那些真正該吃這些東西的人!” 吳飛不解,但看著他沉的徹底的臉色也不敢問,只提著那點心跟在他身后。 到了惠妃的寢宮,冥墨風站在偏殿,有宮女迎出來,恭敬道:“皇上,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爽,要您先且回宮休息,準備明日的登基……” 冥墨風眼色一厲,那宮女就被他一掌拍飛,失去控制的身體朝內殿飛去,落在地上時,一口血水就噴在了惠妃腳下。 惠妃嚇得從凳子上飛快竄起,失聲尖叫。 黑著臉想要訓斥,可是看到冥墨風的臉比她還要難看,頓時失去了氣勢,就算強行的挺直了背脊,聲音中還是忍不住有著顫抖的成分:“風兒,你干什么?” 冥墨風從身后的吳飛手中拿過食盒,丟在她的身前,聲音冰冷:“兒臣以為母后會比我更清楚!” 惠妃看到那些點心,眼神閃了閃,卻還是不承認道:“風兒,母后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母后知道你是因為這些時日太累了,所以……” “母后,兒臣以為自己把話說的夠明顯了!不要逼兒臣,在你們兩者之間做選擇,那結果,你不會想知道的?!壁つL這話說得毫不留情,話里恨意更是明顯。 惠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臉色蒼白,說不清楚是痛極還是傷心,她僵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了。 而門外,站著門口偷聽的朝霞,不知怎么的,也一個趔趄跌了進來,她微微漲紅著小臉,眼眶里都是淚水,捂著嘴看著他們,無法相信這些話是她剛剛聽到的。 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溫柔的母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毒了。 而她的皇兄,騙她讓她將雪jiejie騙進來……為什么,一個要囚禁她的雪jiejie,一個要殺了她的雪jiejie,為什么? 她看著他們,瘋狂的怒吼:“我恨你們!” 說完,就轉身跑了出去,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們,她要去守著她的雪jiejie,不能讓她們任何人傷害她。 兩人看著朝霞離開的方向,表情復雜,冥墨風朝身后的人道:“去看著,別讓她出事?!?/br> “是?!眳秋w追了出去。 冥墨風轉頭看向旁邊的惠妃,眼神冷冷的,道:“其實,我也恨你?!?/br> 這么多年,要不是她再三的作梗,他和雪兒之間也不至于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朝霞離開了,冥墨風離開了,惠妃在寢宮里發狂的大吼:“是,是,就我是罪人!你們都恨我!我是罪人!可是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讓你們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嗎?!” —— 朝霞一路從惠妃的寢宮里出來,就去了童雪霜的楓輕殿,進了房就撲進童雪霜的懷里,嚎聲大哭,聲音哀戚。 童雪霜只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推她還推不開,抱著她的手臂像是用盡了此生最大的力氣,哭著喊著道:“雪jiejie,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朝霞的錯,才害得你變成這樣?!毖鲋^,淚眼婆娑的看著她:“雪jiejie,你想不想出去,只要你愿意,朝霞愿意幫你出宮?!?/br> 童雪霜看著她,冷笑,諷刺:“怎么,我還有什么可以給你算計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雪jiejie,我沒想算計你,真的,我是真心想要幫你,我知道……在這宮里你會沒命的,雪jiejie,對不起……” “不用你幫,我要出去,還難不到我?!眻桃獾膶⑺氖株_,童雪霜轉身回房,獨留下她一個人站在門外,默默流淚。 冥墨風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后,看著淚眼朦朧的朝霞,道:“朝霞,你雪jiejie這一輩子也出不了宮,因為,她會是我的后!” “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呆在這里,四哥,你為什么一定要強迫雪jiejie,她在這里不快樂,母后也不喜歡她!” “朝霞你不懂,你還小,沒有你雪jiejie,你四哥只有一個字——死!” 朝霞錯愕,愣在原地,連冥墨風何時離開都不知道,片刻,她慢慢的蹲在地上,抱著雙膝淚流不止,仿佛就是要這一刻將所有的淚水宣泄出來…… ------題外話------ 明日大*~ ☆、【191】 恢復記憶 是夜。 門外的人在嚶嚶的哭泣,童雪霜在門內,眼神清然的看著窗外,等著那抹心心念念的矯健身影,可是等了大半夜也沒有等到,她有些失望的抬眸,看向房梁上的身影。 “相公為什么不來?”童雪霜失落的問。 嘯天從房梁上躍下來,站在她身邊,見不得她皺著小臉,伸出手道:“我帶你去找他?!?/br> “可以嗎?”童雪霜眼神雀躍。 嘯天點頭,給予肯定的回答:“可以?!敝灰撬胍?,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會幫她完成。 彎腰在將地上的人兒抱起,嘯天動作靈敏的從窗戶躍了出去,仗著敏捷的身手,瞬間躲過了眾多侍衛的眼睛,躍出了楓輕宮。 —— 冥凌御一死,冥國風起云涌,瞬息萬變,徹底分為兩黨,一黨是以冥墨風為首的四王爺黨,一黨是以冥墨烈為首的雙王爺黨,雖說冥凌御明確指明了是將皇位傳給冥墨風,但是維護冥墨烈的百官則是眾多怨恨,尤其是當冥墨風給冥墨烈下達了追殺的圣旨后,更是將追隨冥墨烈的眾人激怒了。 就在京城的北城門樹林周邊,到處聳立著白色的帳篷,篝火點點,猶如夜空中突然冒起的耀眼繁星,威武大漢們散落在各處,個個威武強壯,把酒言歡,旁邊不時的還有士兵在巡查,步伐整齊,顯然是經過專業的訓練。 這些士兵是在一夜之間突然出現在了京城,落腳在此處,無人知道他們是誰,又是由誰領導。 在正中間那間最大的帳篷內,燈光通明,里面人影交錯,人聲更是嘈雜,幾個穿著金屬盔甲的大漢好似正在討論著什么,摩拳擦掌,好不激動。 而其中有一人則不同,靜靜的坐在主位之上,身上是一身隨意的便服,人慵懶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單手輕輕的摩挲著下巴,眸光幽幽,光潔俊逸的臉龐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全身卻散發著一種不容人忽視的王者霸氣。 “王爺,您覺得我們剛剛說的如何?”其中一個大漢問道,聲線粗啞,眼神犀利,很是大大咧咧。 “我覺的不可,就這么貿貿然的沖進去,無疑是找死?!绷硗庖粋€穿著金色鎧甲的大漢道。 他說完,馬上就有其他將領反駁他,只見他轉頭,朝著主位上的男人,恭敬道:“王爺,屬下覺得還是今日派千人精兵進宮,趁著夜黑風高,來個里應外合,殺個片甲不留才對?!?/br> “不可不可,如此一來,我們出兵倒是顯得是名不正言不順了?!绷硗庖蝗说?,此人正是前不久才投奔冥墨烈的晉滔。 “勞神子的名正言順,他都趕盡殺絕了,我們難道任由著他不成?!?/br> 殿內,十來個將領再次吵成一團,冥墨烈微微蹙眉,眾人見到,幾乎是同一時刻都閉了嘴,而這時,帳篷的掛簾被翻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身上帶著讓人覺得喘不過氣的戾氣。 所有人一驚,站在門口的幾個將領已經開始轉身拿刀了,卻突然聽到一聲粘糯的女聲:“相公?!?/br> 眾人這才發現,在高大男子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嬌小的女人,女人雖然叫得黏糊,但那一身通透的清冷氣息,在夜風的吹拂下,仿佛是天外的仙女。 只是,相公?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