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爺回來了,只要爺不死,這文不棄,群么么。 ☆、【081】 深情告白 漆黑的夜,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秋風簌簌。 明亮的燭光,梳妝臺上雪蓮花繼續撒發著淡淡的清香,盈滿了整個房間。 童雪霜臉色慘白的靠在玉榻上,膝蓋上蓋著薄薄的毯子,彎腰弓在她身邊的正是昨日給殷蓉把脈的大夫。 大夫一邊把著脈,一邊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神情疑惑,半響后,他起身站起來,拂了拂身前的衣袍,朝童雪霜問道:“夫人,可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童雪霜看著他搖頭。 大夫蹙眉,又問道:“夫人以前可有什么心疾?” 心疾? 童雪霜皺眉,她這具身體以前有沒有心疾她是不知曉的,但是自從她接管了這具身體,從來沒有出現過今天這樣的情況。 大夫見童雪霜沒回答,想了想說道:“心疾要發病時才能把出脈,夫人今日先好好休息,奴才給夫人配一副安神的藥喝下,養些精氣神?!?/br> 童雪霜點點頭,目前也只能如此了,這具身體以前有沒有心疾,她不知道,身邊的四婢也是之后跟著她的,必定也是不清楚的,只能看哪次問問殷蓉了。 打發了大夫,童雪霜輕輕揉著額角,身上的毯子滑到了膝蓋處,她抬眸望向窗戶,窗戶上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間或夾雜著一陣陣的風聲,有些莫名的凄涼。 她閉上眼睛,緊繃著的神經緩和下來,寂靜的空間里只有她和幾個丫鬟的淺淺呼吸聲。 “咯吱……” 房門被突然推開,童雪霜下意識的睜眼,卻見是曉菊端著藥進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失望,等她意識到這種心態時,勾唇自嘲,童雪霜,你在期待什么了? 曉菊端著熬好的藥進門,屋內明亮的燭火搖晃了幾下:“夫人,藥熬好了?!?/br> “嗯,放著吧?!蓖┧暤?,看著曉菊把藥放到桌子前也未起身。 因為外面濕氣重,藥雖是剛熬好的,但是經過那么長的路程,也基本溫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喝是最好不過了,曉菊見童雪霜沒動,又低聲道:“夫人,這藥趁溫喝比較好,涼了再溫就失了藥性?!?/br> “我知道?!边€是淡淡的聲音,童雪霜閉著眼睛靠著背后的靠墊,還是沒有起身。 童雪霜不動,也沒有人敢催了,她們知道童雪霜的性子,不喜別人違逆她的意思。 房外風嘯嘯的吹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眨眼之間,房門被推開了,冷冽的寒風伴隨著腳步匆匆的男人一同進門。 男人一身濕氣,一頭烏發在風中輕舞,雖只著著一襲簡單的黑衣,但自身與生俱來的王者氣魄卻不容任何人忽視。 “你們都出去?!蹦腥死渎暤?,聲音低沉,聽不出什么情緒。 一眾丫鬟都退了出去,關上門,男人坐到她身邊,語氣中竟難掩著急擔憂的問:“好些了么?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瞧過大夫沒有?” 感受到男人急迫的關懷,童雪霜稍微抬頭,睜開冰眸,對上男人的俊眸,她譏諷:“又沒有外人在場,雙王爺又何必演戲?!?/br> 冥墨烈盛滿擔憂的雙眸一閃,視線掃過她平靜無波的嬌顏,俊臉上本來還帶著急切的神情摻進了幾分冷意。 他靠近她,修長的指尖在她蒼白的臉上溫柔的摩挲,漸漸的往下,突然狠狠的扣住她肩膀,把她攬進了懷里,緊緊的抱住。 對他突然的動作,童雪霜詫異,卻也沒有抵制他的動作,沉默的讓他抱著。 片刻后。 冥墨烈放開她,緩緩的坐直了身體,緞墨一般的黑發在身前散開,堅挺的鼻梁在燭光下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漆墨一般的黑瞳,仿佛一個黑洞,里面濃烈到無法掩飾的情感,幾乎將她吞噬。 可是不待她看明白,男人又突然起身,旋風般的離開,只留下晃蕩的房門。 男人來得快,走的也急,童雪霜皺了皺眉,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是怎么了。 這一夜,風雨未曾停歇,暴雨下了整整一晚。 童雪霜喝完藥后,睡意來襲,所以不知道這一夜雙翼王府迎進了一個女人,一個從今夜起,徹底改變她命運的女人…… —— 枯枝花敗的花園,只有淡淡的桂花香縈繞在其中,童雪霜一身簡易的白衣,站在湖邊,秋風蕭瑟,單薄的身子更顯孤寂清冷。 身后是細碎的腳步聲:“jiejie……” 童雪霜回頭,殷蓉站在她身后,比起幾日前,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恢復了往常的紅潤,許是因為惠妃派來的人照顧的好,身子也仿佛豐盈了幾分。 童雪霜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倒下一杯茶水,輕輕地抿著,殷蓉被下人扶著坐在她對面,仔細打量著她的臉色,然后小聲的問道:“jiejie,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放下杯子,童雪霜淡聲道:“我很好,你怎么樣了?可以下床了?” 惠妃知道殷蓉有孕后,第二天就派了一個專門的太醫和幾個丫鬟進王府,專門照顧殷蓉的飲食起居,可見她對這個孩子的重視。 前些日子,殷蓉也一直未下床,今日天氣難得出晴,她才出來的。 “我已經好多了,老在房里躺著也不好,所以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币笕氐?,嘴角微微勾起,看來心情不錯。 童雪霜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靜靜地看著平靜的湖面。 殷蓉身后的丫鬟走了又來,手上端著一盅補品,身后跟著惠妃派來的太醫。 “殷蓉小姐,該請平安脈了?!毖诀甙蜒a品放到殷蓉身前,并低聲在她耳邊道。 殷蓉笑笑,伸出手,太醫上前把脈。 “脈象很平穩,殷蓉小姐放心?!碧t把完脈后道。 “有勞李太醫了?!币笕匦χ乐x,綿軟的嗓音,格外嬌軟。 太醫連忙擺手,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道:“我還要進宮向娘娘稟報,就不打擾兩位小姐的雅興了,先告辭了?!?/br> 殷蓉起身再次道謝,直到太醫的身影看不見了才坐下來。 童雪霜從頭至尾都飲著自己的茶,眼都不曾抬一下。 殷蓉把補品喝完了,示意丫鬟們退下后,看著童雪霜,咬咬唇思量了半響,終是沒有忍住問道:“jiejie,這些日子,四王爺一直沒有來過嗎?” 距離那日之后已經有六天了,可是冥墨風卻一直沒有來看過她,她不敢問惠妃,自己又沒有門路可以打聽,只能今日來問童雪霜。 掠過殷蓉眼中的期待,童雪霜搖頭,清淡道:“不知道?!?/br> 她是真的不知道,六日了,別說冥墨風沒有來過,就連冥墨塵,冥墨烈也消失了,她唯一知道的是,西苑開了一個房間,搬進去了一個女人,重重黑衣人把守著,戒備森嚴,一日三餐,有著專門的人打點著,一旦有不知事的小丫鬟靠近那個房門,就會被亂棍打死。 府中眾人的都說,那是雙王爺或者翼王爺將來的正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次接來府上,就是為了迎娶過門。 以前兩位王爺是傻子,不懂風花雪月,才會被一個小小的侍妾迷住,現在恢復了心智,自然是愛更多美人的,這不,馬上就迎了一個進門。 不少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同情了,當她是失寵了的侍妾,這幾日兩位王爺都不回府了,只怕是厭惡了這個侍妾,這時候西苑又迎進來一個神秘的女人,似乎就更是驗證了這一點。 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見童雪霜失了寵,連帶著伺候也不似之前那么殷勤,畢竟這個女人已經不值得他們巴結,誰又會去巴心巴肺的伺候著,他們更多的是打聽西苑的那位將來的主子,可惜的是,至今為止,除了出入西苑的人,無人見過那個女人是何面目。 而童雪霜這些日子還像往常一樣的過著日子,表現的好似沒有受到一絲波動,可是真的沒有嗎?這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想到之前冥墨塵在她耳邊問過的,如果將來他不得已的傷害了她,她會不會原諒他? 他說的傷害是什么,是這個女人,還是那晚的心痛? 在避暑山莊時,她沒有拒絕冥墨塵的示愛,多少是動了心的,可是現在,她迷惘了,她不喜歡甚至是厭惡被人算計,即使那個算計是不得已的。 所以,冥墨塵,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前世今生,她承受不起第二次。 殷蓉聽到童雪霜的回答,失望的低下頭,兩人相對無言的又坐了會,湖邊起風了,殷蓉身邊的丫鬟提醒她該回房休息了。 殷蓉站起來,撫平被風吹亂了的秀發,緩緩的走動,走過童雪霜身邊時停了一下,關心道:“jiejie,你臉色不太好,也早些回房休息吧?!闭Z氣中是真實的關切。 童雪霜抬頭看著她,淡淡的點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繼續飲茶。 遠處的樹枝輕輕的晃動,卻是逆著風的方向,童雪霜斂下眼簾,揮手退下所有的丫鬟。 所有人退下后,童雪霜坐在椅子上,感覺身后似乎有人靠近,不是熟悉的氣息,她迅速繃直了身體。 還沒有看清楚是誰,單薄的身子被披上一件男子的大麾,nongnong的暖意迅速溫暖了她冰涼的身體,她微微動了動身體,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扣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動作。 “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下?!鼻蹇〉穆曇?,帶著低沉,嘶啞的不成樣子。 男人與女人力量上的區別,根本容不得童雪霜動彈。 “放開?!蓖┧穆曇舢惓5那謇?,可是男人并沒有松開,反而是慢慢的抱上了她的肩膀。 從身后抱住,在別人眼里有種相依相偎的味道。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蹦腥吮е?,靜靜的吐露著愛語,眼底是一束濃烈到幾乎自燃的深情,帶著愛而不得的悲涼:“小雪兒,我放不開,怎么辦怎么辦……” 執著痛苦的話語在寂靜的空氣中,輕輕地飄蕩著。 在這之前,他還可以騙自己說,這個女人不值得愛,可是當真相擺在眼前時,卻是他錯的離譜,他懊悔,他痛苦,他傷心……可是即使他悔青了腸子,這個女人他還是錯過了。 他知道自己喜歡她,愛她,但是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愛這個女人已經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到了痛徹心扉的地步,到了容不下其他女人的地步! 他現在不想要其他女人,不想要那個孩子,甚至不想要他的謀劃了多年的計謀,他只想要這個女人,這個冷心冷情,卻讓他熱血沸騰的女人。 轉過她的身體,大手緊緊的嵌在她的腰上,俊臉貼近她的嬌顏,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白皙的肌膚,深邃的眼睛閃爍著炙熱的深情:“小雪兒,我愛你,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里,今天就離開,這里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男人抱著她,深情的表白,粗重的呼吸在她耳邊重重的喘息,環在她腰上的大手力道大到甚至讓她發痛。 可是比起冥墨風的狂熱,童雪霜冰冷的眸子卻是無比清淡的落在他身上,仿佛他的話,對她的情緒起不到一點點的影響。 時間靜靜地流淌。 她的沉默,她的默不言語,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捅他的五臟六腑! “哈哈……哈哈……”從喉嚨里溢出的大笑聲,帶著悲涼,帶著絕望。 男人握緊了她的腰身,手掌野蠻的捧著她的下巴,壓抑的痛苦,卻得不到絲毫的宣泄。 他緩緩的松開了手,放開了在她下巴上的鉗制,可是兩人的身體還是緊密相貼,他的唇貼著她的側臉,即使到了這一刻,他還是舍不得放開。 童雪霜撫上男人的胸膛,輕輕的推開他,伸手擦掉男人的味道,才淡聲道:“好好對殷蓉,她有你的孩子?!?/br> 凄涼的笑漫上俊彥,凄美而蒼涼,他看著她,幾近哀求的問:“你對我,真的不曾有一絲的情意,哪怕那么一絲?” 童雪霜淡淡的望著他悲傷的神情,不語,但是這樣冷漠的神情已經足以給他答案了。 冥墨風痛苦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眼睫上似乎閃動著晶瑩的水珠。 童雪霜想要徹底掙開他的鉗制,卻被他突然吻住,柔軟的吻,帶著深情的溫柔,輾轉深吻著,仿佛要將這一個吻深深的刻進腦海里,一輩子不忘記。 童雪霜厭惡的蹙眉,正想推開他,卻被突然流進唇間的澀意止住。 愕然。 簡直是不可置信,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澀意代表著什么,那是眼淚,一個男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