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繼續?！秉S旭天低頭夾菜，“我就吃個飯，不打擾?！?/br>
    徐晉知涼颼颼開口：“你自己沒有辦公室？”

    “不順路，懶得走?！秉S旭天舉著筷子搖了搖，十分自然地說，“你倆繼續啊，別管我?！?/br>
    “……”繼續你大爺。

    這還怎么繼續？

    沈棠心剛也是隨口撒謊，根本沒有什么病例可探討，這會兒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手捏著辦公桌邊緣，尷尬得不知所措。

    徐晉知一言不發地坐回后面的椅子上。

    很快，沈棠心聽見她手機響了。

    拿起來看了一下，又連忙抬眼，對上徐晉知意味深長的目光。

    消息是他發來的。

    【我們繼續?！?/br>
    沈棠心：……

    徐晉知：【我很認真，也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br>
    沈棠心咬了咬唇：【徐主任……】

    徐晉知：【跟我談戀愛，不虧?！?/br>
    沈棠心：【可是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

    徐晉知：【那你現在可以想想?！?/br>
    “我說你倆怎么回事？”黃旭天冷不丁出聲，“當著我的面兒，神交呢？”

    “……”沈棠心剛沉浸在奇怪的聊天氛圍當中，被他嚇得整個人一激靈，“徐主任黃主任，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趕緊摁滅手機屏幕，頂著兩個男人的注視落荒而逃。

    向來做事謹慎的小姑娘這次是真被嚇到了，門甩得震天響。黃旭天桌上的飯盒都顫了一顫，緊跟著眼皮一抖：“這丫頭被你慣的，越來越沒個譜了?！?/br>
    徐晉知皮笑rou不笑地盯著他：“有意見？”

    “不敢不敢，您開心就好?！秉S旭天陰陽怪氣地回了句，低下頭繼續啃胡蘿卜。

    “以后進我辦公室記得敲門?！?/br>
    “怎么著？做虧心事怕人看見？”

    黃旭天突然腦子一靈光，驚恐地抬頭看向他：“你剛才該不會……”

    徐晉知冷笑了一聲。

    “在對人家小姑娘禽獸不如吧？”

    “你還挺想看現場？”

    “不不不我沒那癖好?！秉S旭天連連擺手，“你早說啊我哪能干這種缺德事?！?/br>
    徐晉知收回目光，撈過桌子角落的文件：“吃完趕緊滾?！?/br>
    ***

    “再來一雙手套?！?/br>
    “給，露姐?！?/br>
    時露接過手套，遲疑了下才轉頭看她：“小棠你怎么還在這兒？”

    “給你幫忙呀?！鄙蛱男恼f著戴上口罩，笑瞇瞇抬了抬手。

    “現在都三點了?！睍r露看了眼墻上的鐘，“徐主任不是有個肌瓣游離移植手術，你不去跟著看？”

    “……我就不去了?！鄙蛱男拇沽舜鬼?，走過去給她調好燈光，“那種級別的手術我看了也沒用呀，倒給他們添亂?！?/br>
    時露狐疑地瞅她一眼，“以前你不都跟著？就算做不了，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啊，以后用得上?！?/br>
    沈棠心：“那就以后再說吧?！?/br>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時露開始準備麻醉針，“該不會是因為那些流言吧？”

    “……我沒有?！?/br>
    時露見她反應不太自然，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嘆了一聲，道：“你啊你，這有什么好在意的？人家八卦兩句，又不疼又不癢的。再說了，像徐主任這種男人，多少小姑娘做夢都想跟他捆綁CP呢，你倒還愁上了?！?/br>
    沈棠心默默地咬了咬唇。

    “不過以我的經驗，老徐從來沒對哪個小姑娘這么好過?！睍r露輕描淡寫地說，“他該不會真的是喜歡你吧？”

    “……”沈棠心竭力穩住手里的吸唾管，“露姐，別說了?！?/br>
    時露輕笑一聲，不再考驗她的定力，專心干手里的活。

    今天沒有加號的患者，快六點就忙完了，時露收拾東西下班回家。

    沈棠心稍微磨蹭了一會兒，正要走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吵鬧得很。過去一問，原來是個小男孩陪mama來醫院做正畸，因為等得太過無聊，開始鬧騰。

    于是她把小男孩帶回診室，陪著玩了一會兒玩具，又拿出一個模型，教小朋友刷牙。

    ***

    徐晉知一下手術就直接來了科室，聽門口說二診室的醫生都忙完下班了，有些失望，想著隨便晃一圈就走，居然聽到診室里面有聲音。

    是他熟悉的小姑娘的聲音，嬌嬌軟軟，哄人的語氣格外溫柔：“對呀，就是這樣，要慢慢挪動，每一顆，里面外面都刷干凈哦，不然小蟲子喜歡吃糖，會鉆到牙齒里面，趁呦呦睡覺的時候，吃掉呦呦的牙齒，嗷嗚——”

    最后她學一聲野獸叫，奶兇奶兇的。

    徐晉知忍不住彎了彎唇，走進診室，站在門口往里面看。

    診室的窗戶漏進暖暖的夕陽，小姑娘就在窗戶前，整個人被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

    小姑娘和一個小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著牙齒模型和一把小牙刷，耐心地教著小小男孩。

    這一刻歲月靜好，她又如此可愛。

    徐晉知只覺得胸口里那顆心臟，幾乎要被融化掉。

    沈棠心注意力太過集中，完全沒發現屋里多了一個人，直到小男孩的mama過來叫他：“呦呦，回家了?！?/br>
    沈棠心聞聲抬眸，看見診室墻邊懶洋洋站著的男人，眼眸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