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記憶中,好強的mama從來都沒有流過眼淚;記憶中,爸爸只會那樣抱著她。 爸爸說,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 他們是一家人,那么她該怎么辦? “爸爸……” 你可不可以也抱一抱我?像平常那樣對我笑,叫我一聲“寶貝”。讓我知道你即使有了她,也不會不要我。 這一刻,她惶恐,她害怕,卻只能殷切看著她的爸爸。因為她不敢去看mama,她好怕在mama眼中看不到往日的愛意,只剩怨恨。 “住口!你有什么資格叫爸爸?”紀勤突然站了起來,臉上淚漬未干,眼神卻鋒利如刀,直射紀茹茜?!凹o茹茜,你的身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你還想要偽裝到什么時候?你私下將招標方案高價賣給rx國際,紀氏集團海外市場虧空的那十億美金,根本就是你濫用職權挪用的公款。你處心積慮不就是為了在爸媽知道真相之前獨占紀氏嗎?” “紀勤,沒有證據就不要含血噴人!” 這一瞬,紀茹茜反而異常的平靜。因為她沒有做過,所以問心無愧。 “證據?”紀勤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有人走上來遞給她一個牛皮紙袋。她拆開袋子,將里面的資料和相片甩在紀茹茜的面前?!斑@些夠嗎?紀茹茜,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紀茹茜彎腰,撿起地上的相片和資料。相片是她和rx國際的銷售總監藍朵一起喝咖啡的照片,兩人有說有笑,從照片中可以看出兩人相談甚歡。而她的私人帳戶上卻無緣無故多出了十多億美金,甚至紀氏集團海外市場的一些假帳上卻有她的親筆簽名。 這些證據雖然只是捕風捉影,可是她如果想要洗脫嫌疑卻也難。 藍朵和她都是小說業余寫手,相識于網絡。照片中是半年前,她和藍朵網絡之外的第一次見面,因為志趣相投,所以一見如故。在這之前,她們彼此并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只是這樣的解釋,怕是根本沒人會相信。而藍朵這幾天正在國外出差,原本藍朵還因為不能來參加她的婚禮而感到遺憾?,F在她卻很慶幸藍朵沒有在這里,否則藍朵也會受到牽扯。 至于她的私人帳戶多出的錢和假帳上她的親筆簽名,這絕對和紀勤和沐風這對jian夫yin婦脫不了干系。紀勤是總裁特別助理,要知道她的私人帳戶并不難。而她簽署的所有文件,都是經紀勤的手送上來的。 縱使她信任紀勤,可是在工作上她從不怠慢。唯一的一次,是在半年前,沐風生日的那一天。沐風到公司來接她一起去吃飯,她正在處理文件,讓沐風等半個小時。沐風當時很生氣,差點就摔門而出。因為那天是沐風的生日,她不想掃他的興。所以只簡單的問了紀勤幾句,連文件內容都沒看,就直接在上面簽了名。 她對他們的信任,現在卻成了她自己的穿腸毒藥,真是莫大的諷刺! “爸,這些全是誣陷。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能證明我的清白?!?/br> “茹茜,你讓我出面代為收購的紀氏集團的一些散股,我現在已經全部轉移到紀勤名下。你拖延時間也沒有用,你不可能成為紀氏集團最大的股東!” 沐風的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此浦皇窃趧窦o茹茜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實則又提供了一個紀茹茜想要獨占紀氏的證據。 紀勤與沐風的惡毒,紀茹茜始料不及。誣陷,栽贓嫁禍,顛倒黑白,無所不用其極要她坐實這些罪名。 “紀茹茜,你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安雅冷冷看向紀茹茜,聲音冷而硬,再不見往昔的柔和。 “媽,我沒有……” 紀茹茜急切的反駁,她可以忍受別人的誤解,可是mama是她最親的人,不能讓mama對她失望。 “我不是你媽,我也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女兒?!?/br> 安雅打斷了紀茹茜的話,似乎連聽她說完的耐心都沒有,就直接判了她的罪。 “啪!” 紀安邦揚手重重的甩了紀茹茜一耳光,“紀家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喪盡天良的女兒,滾!” 臉上火辣辣的痛,可是紀茹茜卻感覺不到。她只是木然的站著,看著她的mama,她的爸爸,她的未婚夫,她最好的朋友。昔日的溫暖再也不見,只有咄咄相逼,一步一步將她推入深淵。 對于沐風和紀勤,她可以做到淡然??墒莔ama的冷漠,爸爸的狠心,于她才是最致命的。 那一瞬,仿佛萬籟俱寂。有些畫面刻入骨髓,剮出如何不痛? mama說,寶貝,紀家永遠是你的依靠。 爸爸說,寶寶,你就算捅破天都有老爸替你頂著,不要委曲自己。 …… 往昔歷歷在目,今日卻已是眾叛親離。 “爸,媽,我們報警吧!”紀勤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臉色瞬間慘白,手指微微發抖,扯住安雅的袖子,可憐兮兮的道:“紀茹茜不會放過我的,我怕!上次如果不是沐風,我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br> 紀茹茜霍然抬眸,并沒有看紀勤這個始作俑者,而是看著安雅和紀安邦。 這一刻,于她是救贖,還是毀滅,全在他們一念之間。 “滾!從今以后,紀茹茜與紀家沒有任何關系?!卑惭盼兆〖o勤的手,溫柔的道:“婚禮繼續!從今天開始,紀勤就是紀氏的執行總裁?!?/br> 紀茹茜看向紀安邦,可她的爸爸卻正摟著還在發抖的紀勤在輕聲安慰著,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瞄一下,無聲的默認了安雅的決定。從爸爸的臂彎里,她看到了紀勤得意的笑容。 她嘴唇微動,無聲的道:“紀茹茜,這才只是開始!” 心被撕扯的鮮血淋淋,卻依舊在慶幸,至少mama沒有狠心到親手將她送進監獄。 爸媽并不知道真相,不要怪他們。 縱使被蒙蔽的現實如此殘忍,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卻無法抹滅。今日她狼狽離開,他日她定能涅磐而歸。 她無視那些惡意的指點,惡毒的言辭,傲然轉身,身后響起了幸福的樂章。她挺直了背脊,抬起下巴,一步一步往外走。 紀茹茜,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是被兩個賤人背叛了而已。 走出酒店,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明明早上還是碧空如洗的晴天,卻不知什么時候突然變了天。 紀茹茜微微仰頭,將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咽了回去。她提起裙擺,沖進了雨中。 任雨水迎頭澆下,她一步一步,漫無目的,慢慢的走。任大雨洗滌她的眼淚和悲傷,這樣她就可以假裝自己并沒有哭,也沒有傷心。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頎長的身影,頭頂上多了一把天藍色的傘。 她掀了掀眼皮,繼續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倒向了那道頎長身影的懷中。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聽到那人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我來晚了!” ------題外話------ 今天依舊是肥章,不要懷疑,這絕對是寵文無疑。猜猜,是誰來了? 求收藏!喜歡請收藏,謝謝! ☆、第003章 顧意其人 紀茹茜在醫院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趴在她床前睡得正香的男人。 記憶回到了昏迷之前——那道頎長的身影,那個有著蔚藍色深邃眼睛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頭發黑玉般有著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一身純手工裁剪的純黑色西裝,雖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可是從質地和做工上,可以看出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衣袖上不但沾了些泥,還濕了半截。也許是因為太累,他似乎還沒來及得換衣服。 看來她是遇到好人了,不但將她送來了醫院,還一直陪著她。 她盡量放輕動作的坐起來,可趴在床前的男人還是被吵醒了。 紀茹茜從來不認為自己是花癡,長得帥的男人她也見過不少,可眼前的男人卻第一次讓她有驚艷的感覺。 一張精致如雕刻般的臉,五官分明。肌膚白晰細嫩,溫潤細膩宛如玉石,晶瑩無瑕。一雙蔚藍色深邃的眼睛,泛著迷人的色澤。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光潔的下巴,厚薄適中的紅唇,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不笑時,亦會淺露迷人酒窩。宛如上帝手下巧奪天工的作品,無一處不精致,周身都散發著難言的美妙風姿。 她定了定神,正要開口,那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朝著門口跑去。 “醫生,她醒了!” 也不知道紀茹茜是不是看錯,她好像看到那個男人的手在微微發抖。 緊張?激動?害怕?因為她? 不可能!一定是她看錯了! 她趕緊搖了搖頭,甩掉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醫生來得很快,也來得多。一下進來了六名醫生和三名護士。 這時紀茹茜才發現,自己住的原來是豪華病房。病房很大,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人也不覺得擁擠。 “顧先生,這位小姐只是輕微的感冒,再加上身體有些虛弱,所以才會暈倒。建議掛點滴,然后好好休養幾日就能康復?!?/br> 一位年老的醫生替紀茹茜做過詳細的檢查之后,又同另外的幾名醫生交換了一下意見,才恭敬的道。 紀茹茜松了一口氣,幸好只是一個小感冒。剛才看到那么龐大的醫生陣營,她險些以為自己得了什么絕癥。 “嗯?!?/br> 那名年老的醫生得到男人的同意之后,才讓護士拿來藥水,接著開始一系列的準備工作。他很專注,也很仔細,仿佛接下來要進行一場大手術。 紀茹茜看著那細細的針頭,心里一陣發涼。她從小到大,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打針。 “別怕!” 那個男人突然伸出手蒙住她的雙眼,清新的草木氣息撲鼻而來。那富有磁性淺淺的聲音,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手腕上傳來細微疼痛,心里那種久違的密密麻麻的涼意如網般散開,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抑制欲噴薄而出的害怕。 “你到底會不會?讓你們院長來!” 那個男人似乎感覺到了紀茹茜的害怕,不問青紅皂白朝著年老的醫生吼道。 “我就是院長?!?/br> 年老的醫生似乎很怕眼前的這個男人,對于他的無理不敢有絲豪的微詞,反而語氣更加恭敬。 “不知道輕點嗎?沒見她很痛嗎?” 男人臉上不見絲毫的囧態,理直氣狀的質問。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紀茹茜。 雖說女人是水做的,可是眼前這個女人也水得太離譜了吧! 即使被蒙住雙眼,紀茹茜也能感覺到如芒在背的殺氣。她覺得如果她再不出聲,周遭的目光馬上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她移開擋住她眼睛的手,道:“不能怪院長,是我害怕打針?!?/br> 真的好丟臉!眾目睽睽之下,承認這么幼稚的事實。 男人沒有再說話,只是半瞇著眸子,掃過眾人。 已經沒你們的事了,還杵在這里干嘛? “我等會再來替這位小姐換藥水?!?/br> 醫生和護士們如臨大赦般退了出去,還細心的替他們關上門。 周遭的氣氛令紀茹茜很不自在,她輕咳了一聲,打破了沉默。 “我叫紀茹茜,謝謝你送我來醫院。方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顧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