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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季衷寒才感覺到封戚的起身離開。 這是一個雙人間,封戚在自己那張床睡下以后,季衷寒才把臉探出來。 痛哭一場又淋了雨,季衷寒很疲倦,好不容易睡下,又是一夜接連不斷的噩夢。 夢里總是夢到在家里看到的畫面,醒來恍惚時,會慶幸這只是夢,沒有真的發生。 梅玉玲還是那個他心中最好的mama。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清醒的神志告訴他現實才是殘忍的真實時,一顆心就會沉沉往下墜,甚至感覺到了些許絕望。 反復在噩夢和驚醒中掙扎著,季衷寒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抱著被子爬起來,房間里的空調安靜地響著,太陽還沒出來,屋里的每個角落,都被晨光渡上一層昏藍。 他聽見封戚的呼吸聲,很沉,有點吃力,好像有點鼻塞。 昨天封戚跟他說有點感冒,原來是真的。 那陪他淋得那場雨,大概會加重病情吧。 季衷寒悄悄地從床上爬起來,來到了封戚的身旁。他本來想用手測試一下封戚的體溫,有沒有發燒。 可是看清封戚的臉時,季衷寒的動作全都僵住了。 封戚那和封行路相似的眉眼,尤其是側面的輪廓,幾乎是一模一樣。 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他跟封行路的血緣關系,基因就是這樣的強大。 季衷寒就像被刺傷了般,迅速地將手抽了回去,他手握成拳,幾乎沒法再去看多封戚一眼。 他怕再看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產生厭惡。 這是他第一次看著封戚,能這么深切地感覺到封戚是封行路的兒子。 他知道對封戚不公平,可是封行路和梅玉玲,他們兩個做出這樣惡心的事情前,又有誰對他公平呢? 季衷寒從酒店里跑了出去,卻只能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無處可去。 季衷寒開了機,有未接來電顯示,梅玉玲給他打電話了,不止一個,而是很多通。 昨天晚上打到現在,時斷時續,每半小時一次。 剛開手機,梅玉玲又一通電話打來,季衷寒想也不想地掛斷了。他現在根本沒辦法面對梅玉玲,更別提去接她的電話。 掛掉電話以后,梅玉玲給他發來了消息。 問他在哪,在做什么,為什么不接她電話。 季衷寒沒有回應,梅玉玲又發:小寒,你昨天是不是回來過? 他看著這個消息,幾乎要諷笑出聲,難怪梅玉玲會給他打這么通電話,原來是怕丑事被他發現啊。 很快季衷寒就猜到為什么梅玉玲會知道他回來過,他背去野營的背包,進門就脫在玄關上了。 昨天跑出來得太急,完全忘記了背包這回事。 看了眼梅玉玲給他打電話的時間,大概是在他發現那件事差不多兩個小時后。 也不知道是送jian夫出門時發現,還是在收拾偷腥現場時發現的。 季衷寒控制不住自己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可以說在他發現梅玉玲出軌時,他對梅玉玲的感覺,就已經徹底變了。 他仍然愛她,又恨她的背叛。 梅玉玲又發來了一條消息:小寒,你理理mama,別嚇我好不好,我受不住。 季衷寒忽然生出了一股回家的勇氣,他產生了要去和梅玉林對峙的念頭。 他想問問到底為什么,爸爸對她難道還不夠好?梅玉玲時常掛在嘴邊的愛情,難道就是個笑話? 回到家里,梅玉玲端坐在餐桌前,一臉徹夜未眠的憔悴。 她穿著素色的連衣裙,頭發簡單挽起,臉上雖有了歲月的痕跡,卻依然嫻靜貌美。 而昨天,季衷寒甚至能記起梅玉玲所涂的口紅顏色。 本能地,他感到了反胃和惡心。 根本沒有進食的胃部又難受起來,蠢蠢欲動地令他再吐一次。 梅玉玲聽到他進門的動靜,惶惶地站起身,緊張地望著他:“你……你回來了?!?/br> 季衷寒面無表情,走到餐桌前,厭惡地看了眼桌子,沒有落座。 梅玉玲勉強地笑著:“mama做了早餐,你要吃嗎?” 季衷寒沒說話。 梅玉玲又說:“你先坐下,我進廚房端給你?!?/br> 季衷寒看著桌子:“我都不知道你在桌子上做過什么,怎么吃得下去?!?/br> 這話實在太狠,梅玉玲瞬間紅了眼眶,激動道:“小寒,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你mama,你不能這么跟我說話!” 如果是別的情況,季衷寒早就感覺到內疚了,可如今他被梅玉玲背叛季廣平,背叛他的憤怒所挾持著,這股情緒像風暴一樣將他的內在扯得七零八碎。 他又如何能夠控制自己不對梅玉玲惡言相向。 “你也知道你是我mama!你和封行路搞在一起的時候,還記得你是我mama嗎!你記得你是季廣平的妻子嗎!” 他從未試過這么大聲地說話,甚至在之后感覺到喉嚨異常疼痛。 季衷寒同樣紅了眼:“離婚吧?!?/br> 梅玉玲嘴唇顫抖著,驚恐地看著他:“什么?” 季衷寒深吸一口氣:“你已經是個成年人,難道不知道出軌以后該承擔的后果是什么嗎?” “我會告訴爸爸?!奔局院f完以后,打算離開。 他卻被狠狠撲上來的梅玉玲抓住了胳膊,這嬌小的女人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氣,她狠狠抓著季衷寒,指甲陷進了他的rou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