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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戚散漫地靠在椅子上,他也穿的是浴衣,可浴衣在他身上,顯得偏小,領口合不攏,松松垮垮地敞著。 從下擺延伸出來的大腿,因為搭在床上的緣故,露了大半。 封戚手里拿著一瓶啤酒,慢慢地飲著。目光卻沒有落在電視,而是一直注視著床,在季衷寒身上。 季衷寒本來想讓他關了電視,看到封戚的樣子,又想叫他穿好衣服,最后目光落在啤酒上,只擠出來一句:“你怎么能喝酒?!” 封戚斜了他一眼,把嘴里的啤酒咽下后,才說:“我一直都會喝酒?!?/br> 季衷寒忽地感覺到冷靜了些,他松了手里的被子:“你什么時候學會的,我怎么不知道?” 封戚舔了下唇上殘余的啤酒沫,低聲說:“你不知道的事……何止這一件?!?/br> 第15章 那時候的季衷寒不明白為什么封戚說這句話的時候,會是這樣的表情。 嘆息又落寞,就好像他們是兄弟,卻還不如陌生人。 如果當時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那人應該能一眼就能看出,封戚那藏不住的年輕愛意。 可同樣年輕的季衷寒,身在局中,他不會懂,也不可能懂。 八年后的季衷寒懂了,他想那時候封戚大概是對自己有些好感的。 封戚是雙性戀,年少無知時對自己最親近的同性朋友產生了情愫。 這不代表什么,不如做個正常人的誘惑更深,封戚對女人不是也可以嗎? 何況封戚對他的感情,早在后來的事情里被摧毀得一干二凈。 現在的封戚對他,大概只有恨了。 這樣也好,他也恨他。 恨到每次想起封戚,都像想起一道即將被遺忘的,卻又未愈合的疤,只是碰一下都疼。 季衷寒趴在欄桿上,手里夾著香煙,靜靜等它燃燒。 煙霧緩緩升起,掩過昏暗的天,隱約的星子艱難閃爍著,季衷寒失神地望著天。 好像自那以后,他再也沒見過那么美的日落。 他見過很多日落,但都不會再是那天的那個。 要是那時候已經開始碰攝影就好了,他想留下那日在江邊看過的風景。 正胡思亂想時,身后玻璃門推響,許薇一邊開門,邊笑罵林曉妍:“泡面還不夠,非要吃牛蛙?!回去叫你男朋友請你?!?/br> 林曉妍嘟囔道:“楊賢出差去了,還沒回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大晚上來小寒這里蹭吃蹭喝?” 許薇扭頭沖季衷寒道:“別憂郁了,咱們出去吃宵夜?!?/br> 林曉妍高舉雙手:“好哦!許薇買單!” 許薇一把圈住林曉妍的脖子:“你是不是想死,誰答應你說請客了?” 季衷寒把煙熄了,他沒讓別人抽二手煙的習慣。最終還是半口煙都沒抽,也不知道這么下去,是不是就能把煙給戒了。 他看著這兩個鬧騰的女人,說:“我請客,許薇開車,林曉妍,你給我回你家睡覺,別死皮賴臉睡我家沙發?!?/br> 林曉妍雙手叉腰:“我都跟你認識了多少年了,你竟然還不給我進你臥室!” 季衷寒也不理她,只說:“我進去換件衣服,你們等我一下?!?/br> 他推開臥室門,順手關上,沒有反鎖。不管去到哪,他都沒有反鎖門的習慣。這樣他會沒有安全感,他不喜歡被鎖在一個空間里,近似于強迫癥。 正如他的房間里,只有一張沙發,沒有床。 他不讓林曉妍進來是因為,房間里也沒有床,而且他不想讓林曉妍覺得他奇怪。 許薇只知他每次出差,都會要求有沙發的套間。 如果甲方不愿意升級房間,他可以自費。 這點經常被人吐槽,說他沒有大紅大紫,還要作妖作怪。 季衷寒只是沒辦法睡床,在床上他會徹夜失眠。 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只是單純失眠,去醫院精神科想要開安眠藥,對方介紹他去看心理醫生后,季衷寒就明白了。 他不是因為失眠,只是沒辦法繼續在床上睡覺而已。 季衷寒臥室的裝修也是追求到極致的全白,即使晚上睡覺,也不會關燈。 不過這些不平常的要求只體現在臥室里,他的怪異沒必要表現得人盡皆知。 臥室就像他的安全屋,在他壓力極大,或者沒有靈感時,他就會選擇閉門不出。 所以他每個朋友都會有他家的門鎖密碼,就是怕他哪天在家把自己折騰死了。 換好衣服后,季衷寒隨著許薇和林曉妍去了附近一家牛蛙店。 b市就這么大,他們畢業后都選擇留在這里工作。 這家牛蛙店就在以前高中附近,他們都吃了好多年了,多到只要進來,老板娘都知道他們要點什么菜。 老板娘熟練地端了三碗冰粉上來,給季衷寒那份特意多加了很多紅糖。 許薇用勺子偷吃一口,就被甜到五官變形。 林曉妍在旁邊說:“為什么小寒每天都吃這么多糖,還是長不胖?!?/br> 許薇順著林曉妍的目光,掃視著季衷寒的腰身:“就是,連小腰都只有一把,比我都細,可惡!” 季衷寒充耳不聞,專心等飯,好似聽不見她們的調戲。 牛蛙上得很快,香辣的紅油澆在每塊飽滿的腿rou上,林曉妍特意點的全腿rou,她不喜歡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