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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科尾巴是由細小的尾椎骨組成的,柔若無骨,卻因為連著脊椎神經敏感異常。薛放給他擦毛時,會先揉干尾巴尖尖,再一段一段旋著向上,擰出毛縫隙里的水珠,這樣不會刺激到神經,反而因為手指溫度的皮膚接觸,讓骨盆那里都熱熱的,會忍不住蜷起腳趾,往后蹭一蹭,擦到尾巴根時,溫柔的按壓像做了個溫水浴,腰椎酥酥麻麻出了一背薄汗,疲憊和困累通通飛走,舒服極了。 一般情況下,擦到尾巴根,這項活動就結束了。 可是今天,察覺到那雙手有離開的意圖,微微上翹的貓尾巴打了個舒展的彎,沿著胸膛爬上薛放的脖頸,軟乎乎地勾掛住,熱情挽留一番。薛放拿毛巾的手一頓,少年側過身,單手掀起后背的衣衫,小聲央求:“這里也要擦的?!?/br> 薛放恍惚間感覺監獄的大門正朝自己熱切招手。 繆尋好像毫無所覺,“之前我出學院,教官說我的脫敏項適應地不錯?!?/br> 毛巾在男人的手心扭絞成一團。 少年摸摸自己后背,自言自語著:“但我總覺得,缺,缺點什么?!?/br> 薛放掙扎地問:“缺什么……” 繆尋把他溫熱的手掌按在自己脊背,同時打了個顫,觸電似的嘶了聲,試著松弛肩膀和后背肌rou,“我想起來,我最大的過敏源應該是……你,但我還沒試過液體接觸會怎么——唔!” 被撲倒,親了。 確切來說,是氣急敗壞地吻了他,又撲過來,自暴自棄式大口大口狠狠吸著他的信息素。 繆尋輕輕拍著他后背,想著:吸吧吸吧,多吸兩口,每一口你都付了大把金錢的。 過了一會,男人才撐起手臂起來看他,仔細地問:“過敏了嗎?” 繆尋揚起真誠的臉:“不知道,要不你再深入試試?” 薛放崩潰似的倒在他胸口,悶悶地說:“……我可沒你想象中那么有耐性?!?/br> “我了解,”少年湊近耳畔貼著說,“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家長們的哦?!?/br> 薛放被他逗笑了,一下子仿佛成了背著家長偷嘗禁果的小情侶。 年輕真好。 有年輕的伴侶真好。 不過說到家長,薛放告知他:“明早你和我一起去祭拜?!?/br> 繆尋緊張地縮起肩膀,“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沒名沒份住在這,又不是容家正經成員。 “不會,她會很高興的?!毖Ψ耪f,“我母親愛湊熱鬧,有什么新鮮事都要一早知道。本來去年就想帶你過去,但去年你在學校?!?/br> 繆尋想起了什么,“你今天喝醉了,是因為想她了嗎?” “嗯?!?/br> “她應該很溫柔吧……”才會被兒子每年惦記。 薛放失笑道:“她不是那種純良的門閥太太,相反,她是犯了國家盜竊罪,組織星盜去偷邊防軍的燃料資源,被抓住后坐牢兩年放出來,在監獄門口碰見我父親才認識的。你可能會奇怪為什么我姓薛?!?/br> 繆尋:“確實奇怪?!?/br> 薛放解釋著,“我母親性格強勢,雖然看上了父親,但直到我長大,她還是每年都要吵著要父親給她入贅……后來她去世,父親就點頭肯許我改了姓,算是完她一個心愿?!?/br> 短短幾句話,讓繆尋在腦中拼湊出一個鮮明的形象。 出身卑微,很強勢,為兒子組建了穢手,又性情活潑的薛mama,和他那個出身高貴,沉默寡言,癡迷藝術和愛情而丟下孩子的mama,截然相反。 他承認,他有那么一點點的羨慕。 睡前,發現繆尋在發怔,薛放抱著被子問:“今晚可以一起睡嗎?” 繆尋愣了愣,揚起笑容,大大方方掀開暖呼呼的被窩筒。 他的向導躺進來了,熨燙的體溫貼在一起。他把發涼的腳貼在向導小腿,向導蜷起膝蓋,用暖熱的小腿肚子rou幫他搓了搓。他摟住向導的腰背,收緊手臂,輕輕在坦露的脖頸咬一下,感受到這幅軀體的輕微震動。彼此的呼吸亂了幾秒,聽著對方跳動的心臟就會安心。 他的體溫比較高,有限的幾次睡在一起,睡前明明是他抱著向導,醒來總會位置倒換,變成向導緊緊抱著他,想用力從他懷里汲取熱度一樣。有時候他做了噩夢,向導迷迷糊糊能感覺到,會從自己的被窩里爬出來,打個冷戰,鉆進他的,無意識地抱住他,拉進懷里給他做疏導,驅走他的噩夢。 也有兩三回,他半夢半醒間聽到熟睡的向導在夢中囈語,“好想吃掉你……” 好像無懈可擊的魔王回到洞xue里,深夜摸著癟癟的肚子抱怨:好餓啊。 他養的小食物就會附在耳邊,輕輕呼吸:“給你吃……都給你……” 于是向導就會滿意地翻個身,挨著他做個飽飽的好夢。 以前睡在宿舍里,他經常會失眠。哨兵的耳朵太靈敏,一點奇怪的動靜都會把他吵醒。但是他和向導睡在一起就不會這樣,他會睡得很沉很暖,沉甸甸地陷進去,放松得根本不知道向導經常會深夜爬起來處理緊急政務,再把變冷的身體搓熱,小心地躺回他身邊。 他從不懷疑這個人愛他。 也很愿意搭起暖暖的小窩,和對方擠在一起。 “明天想吃什么?”向導總會在臨睡前這樣問,是正正經經地,把它當成每日最后一件重要事務來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