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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不該……不該影響你的選擇。如果不是我執意要買下你,或許你會有另一片天地?!?/br> 繆尋居高臨下,捏起他的下頜,稍稍歪頭審視:“影響了我?” “是?!毖Ψ派钗豢跉?,即使現在去面對,依舊覺得沉重,“玥薩把你變成了他最愛的‘貓’。他受我的意識影響,間接來說就是我做的?!?/br> 從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繆尋的人生都或多或少存在他的影子。影響一個孩童,把他培養成自己喜愛的樣子,這是最卑劣無恥的事。 一想起事情的緣由,薛放的負罪感就揮之不去。 繆尋或許本來可以過得更好。 “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繆尋坐在醬紅色的木質桌面,側顏的背景是一片透徹的藍天,他稍稍后仰,扭頭望向窗外,一只自由的鳥雀伸展翅膀掠過云下。 “我曾經很想從窗口跳下去,自由地摔死?!?/br> 薛放心頭一縮,猛然攥住他的手腕。 繆尋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但現在不想了。與其說是我精神穩定,不如說是不想讓你難過傷心。很奇怪吧,以前想象玥薩會看見我的尸體暴怒,我就快樂到不行?,F在一想到我像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你跪在旁邊嚎啕大哭,我會……我……” 他垂下眼眸,“我也會很難過,難過得想抱住你一起哭?!?/br> 椅子慌亂拉開,他立即就被溫暖的懷抱罩住了。 繆尋無所顧忌地汲取著體溫,輕巧地說:“要真的說影響,這應該是薛放給我帶來的最大影響?!?/br> 想要拉回一只精神錯亂的野貓,不需要送去醫院強制治療,也不需要好言勸說。 把它塞進暖乎乎的窩里,用力抱緊,讓它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飯香比高塔冷冽的風更誘人,有一種愛護比靈魂割裂的死亡報復更愜意…… 這就足夠了。 “我們每個人,都是回應期待而生的。 不管是社會,家庭,父母,老師還是戀人,因為想要回應他們,會努力變成他們喜歡的人。 這說不上對錯。全看自己后不后悔。 人的一生很短暫,如果事事都要追究,在清算的過程中,就會失卻很多東西。 與其和你大吵一架,找個無人的地方發泄情緒出走,我更想舒舒服服待在這里,聽你一句真誠的對不起。 我見過太多生死,坦然的人少數,后悔的人眾多,所以沒什么可計較的?!?/br> 他轉過臉,帶著清淺的笑意對薛放說: “而且,是你先回應了我的期待,傻乎乎要去做溫柔的人啊?!?/br> 成長與相愛,本來就是互相回應的過程。 繆尋并不后悔。 他不是豁達的人。他的不在意,只因為對方毫無保留的愛。 就算回到過去,重新做一次選擇,結局也不見得比現在更好。 珍惜眼前吧。 假如你覺得我還年輕,沒有資格說這番話,那就請你也經歷六次洗腦。 相信……會有更豐富的感悟哦,嘻。 ………….. 當晚,他們受邀參加了星際聯盟的年后會。 水晶吊燈璀璨奪目,濃郁如血的酒液滑進喉嚨,衣角翩翩,小鹿皮靴子和粉色高跟鞋在星海燦爛的地板輕巧走過,舞步輕盈。 薛放在這里久違地遇見了午科維——當年他和其他7人共同推上位的新任聯邦政府首相。 本來的布局是午科維干滿兩任,薛放韜光養晦再另推舉人選。沒想到命運兜轉,他自己跑到帝國當起了執政官。 六十九歲的午科維精神奕奕,主動過來和薛放握手:“薛執政官好久不見,早就想和您敘舊——”側過臉低聲,“你什么時候回聯邦來,順帶幫我們收拾下爛攤子?大家可都等著你呢?!?/br> 薛放:“……” 他恍惚中仿佛聽到了鄧肯艾爾得逞的jian笑。 “我應該干完今年就會退休?!毖Ψ泡p咳一聲,找回表情。 午科維朗朗大笑,拍著他的肩膀,“哈哈哈哈薛執政官太會說笑了,如此人才,肯定要星際人類事業發展鞠躬盡瘁奉獻終身啊?!痹俅螇旱吐曇?,“后生可畏,我和他們看到你任職宣告時就猜到,你早有謀略根本不是池中物!” 薛放:……為什么就沒人肯相信他是真的想退休養咪呢?! 午科維老頭認真感慨著:“我再年輕三十歲,不,二十歲,要是也有你這份氣度就好了。逃亡帝國依舊不忘初心,燃燒自己為全星際異能者的未來鋪磚,聽說你剛提出了一項反對奴役和租賃哨兵,提高帝國哨兵福利的倡議?” 薛放無奈道:“確有此事?!?/br> 不過不是為了給廣大哨兵謀福利,是為了讓他和繆尋出門時少一些一本正經來問繆尋“租金”的神經病??! 午科維目光灼灼,對他寄予厚望:“好好干,執政官和首相不同,是終身制的。星際聯盟的未來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薛放嗯嗯答應著把他敷衍走,轉頭給鄧肯艾爾發了條消息:我要辭職。 【鄧肯艾爾】:還我釘子。 【薛放】:我可以帶著釘子走。 【鄧肯艾爾】:不,你不可以! 薛放無視他,轉眼一看,繆尋那邊又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雖然當事人正在仔細品嘗每個小蛋糕的差別,渾然不在意自己已經成了他人眼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