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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能感受到繆尋的情緒波動,可看過去,“貓”卻揚起燦爛的笑臉,打字給他:“老師,我吃的抑制劑好像卡住了,能幫我看看嗎?” “什么時候吃的?”薛放明知故問。 繆尋語焉不詳:“昨晚太激烈……中午還有感覺……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br> 路易斯心底一陣厭惡,覺得他肯定出去鬼混了,要不然正經哨兵哪會需要天天吃抑制劑。 他語速很快地說,仿佛在關心同學:“生活習慣不好多喝點水,或者去醫務室,薛老師不是醫生,幫不到你?!?/br> 說完,他給繆尋一個警告的眼神,意思是他知道打賭的事。 繆尋沒理他,和薛放打字道:“我不太舒服?!?/br> 路易斯覺得他在找借口:“不舒服可以和家長說,打請假條回家,我可以幫你提交系統?!?/br>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薛老師就推開椅子站起來。 “薛老師!”路易斯有些著急,“老師,要不我陪他去,您還是在教室里看著大家比較好?!?/br> 怎么能讓這個惡劣的差生得逞! “不要,這是只有我和老師才能做的事?!笨妼ぐ呀K端屏幕逼到他眼前。 薛放低聲安撫繆尋,“跟我出去吧?!?/br> 路易斯卻心不甘情不愿,執意和他倆一起出去,教室門關上,走廊陷入一片寂靜。 利用老師的同情心,卑鄙! 眼看繆尋就要得手,和薛老師一起離開,路易斯攔在他們面前,準備豁出學委的自尊,先下手為強—— “薛老師,我喜——” “歡”字還沒說出口,他被一手肘捅倒在地,強行中斷告白。 緊接著,打倒他的哨兵卻回身面對老師,胸膛起伏仿佛神經繃到了極致,用生澀的,積灰的,微微帶顫口齒不清的聲音搶著說: “窩,窩細,飯……” 路易斯嘲諷:“你不是啞巴嗎?你在裝,博同情!” 那具高挑的身影震動了下,低下頭后退半步。 “繆尋,你怎么了?”薛放剛問出口,“貓”露出半張茫然的臉,突然驚醒似的,轉身跑了出去。 “繆尋!”薛放緊跟著追上去。 路易斯從地上爬起來,一顆心被插班生一通亂搞踩得粉碎。 醞釀已久的告白被人惡意搶了,對方還使手段裝柔弱小白兔,說完話就跑,玩得一手欲擒故縱,把薛老師勾跑了。 他一定會和薛老師揭露插班生的丑陋本質。 恰巧,他聽到過一些事,關于繆尋和他“養父”的不倫糾纏。 梅塔學院不像國立阿卡納大學那樣,在整個校園上方設有全封閉仿生隱形溫室罩。來這里上學的異能者們今后要適應殘酷的環境,既不用溫度調節,也不需要溫和的天氣。 因而,在遠離市區的校園里,秋風比別處更加冷冽。 薛放踩著干枯的樹葉,來到教學樓前的草地上。光禿禿的大樹下,長椅生銹,坐在上面的青年聽見他的足音,卻沒有回過頭,而是搗鼓著終端,給他發了一條: 【我家繆繆】:我坐一會就回去,你別擔心。 有那么一瞬間,薛放想感嘆,孩子終于長大了,都知道會主動回去了。 可感嘆歸感嘆—— 薛放想逗一逗他,開口對他說:“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上課了?!毖鹧b走開,其實在原地踏步。 繆尋回了個“好”,簡直乖到不行。感覺薛放的腳步聲遠了,他才驟然回過頭,慌亂去找那道背影,卻正撞進一雙溫柔帶笑的黑眼睛。 心跳快了兩秒,繆尋重新背過去,發信息給他:“你怎么不走,學生在等你?!?/br> “我為什么要走?我的哨兵需要我?!?/br> 第68章 溫柔好賢妻 我的毛病很多 薛放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注意到繆尋摳在椅面上泛白的指節。 他深吸一口氣,變涼的空氣浸透到肺里,隱隱作痛,他飛快打字:“我算什么哨兵,只會給你添麻煩?!?/br> 在這里,既不用殺人,也不用幫薛放處理敵人,除了揍兩個他看不順眼的教官和同學,好像沒有其他事可以做。 聽到這樣的回答,薛放愣了愣。他本該問,你怎么會這么想,抑或是,哪里麻煩了。但這兩種反問,用在這里都不算合適。 于是,薛放用陳述句告訴他:“我離了你可不行,我要靠你保護的?!?/br> 銹金色的眼睛望過來,澄澈,透明,有些微的驚訝。 “他們知道我身邊有你,就很難對我下手?!?/br> 這個“他們”,可以指潛在的蠢蠢欲動的聯邦追捕,也可以說是學校里的各種不懷好意。 繆尋揍路易斯的行為,一下子脫離了“任性”的范疇,被定義成“哨兵的保護責任”。 哼,不愧是教授的嘴。 繆尋松開指節,垂放到腿上,無意識摳起指甲來。 一陣風吹來,他縮了縮脖子,又馬上挺起背脊,覺得躲避風的動作很奇怪。以前,他可是靠追逐風活著的。 “天冷了啊?!毖Ψ趴匆谎坳幊脸恋脑?,自然地拉過他一只手,塞到自己小腹下暖著。 好像一股溫熱電流,從指腹和皮膚相觸處,激烈傳導到全身,讓人毛孔張開神經顫動。 他的感知,在持續不斷的調控下,已經接近正常人水平。但薛放的體溫和外界空氣的溫差,足以令敏感的他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