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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許隨便綁架?!毖Ψ诺吐曂{。 繆尋才不聽,自顧自道:“它也不會說話,我跟它說話,它只會擺擺魚鰭,傳導一些爆裂的水下聲波,我聽不懂,又很想你,只好敲敲它的腦袋……” “再來一遍?!?/br> 突然得到奇怪的要求,繆尋問:“再敲一遍?” “不是,是剛剛那段倒數第二句,重復十遍給我聽?!?/br> 一遍變成十遍了。真是貪婪啊。 “那你閉上眼睛?!毙∫柏堓p輕湊過去。 薛放信了,美滋滋閉眼等著。沒幾秒鐘,他面上突然撲上一只毛絨絨的大貓,舔一口他的鼻梁就“蹭”得彈出毯子,起步發射逃走,速度太快,帶起一陣風。 太過分了! 得把這個壞咪抓起來,揉到他哭出聲! ……… 就算能和向導腦中對話,終端還是不能不用。 繆尋弄了個新終端,登錄上自己賬號,嘩嘩嘩跳出來一百多條信息,百分之95是薛放的,剩下5%是組織發來催他去報告任務。 之前,玥薩臨時要求他帶隊去外星系執行秘密特派任務。 一個位于聯邦外的中型星球,原住民是兇惡難纏的魷塔族,每只魷都長著二十八根以上的粗須。不幸的是,他們腳下的土地被聯邦大賈看上,想要圈過去開挖資源。 善解人意的玥薩副首相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當下決定幫忙掃除物理條件和法律上的“障礙”,以換取財團的經濟支持。 反正,這種事他干了不止一次兩次了。 繆尋和哨兵小隊的任務是,十五天內清剿整個星球,一顆蛋,一枚卵都不能放過,做到“清潔無死角”,防止原住民反撲。 那顆星球上沒有流動的水資源,原住民有特殊的腮,能在空氣中吸取微薄的氧氣,在身體中轉化為水。 繆尋他們則必須戴高防面罩,套防護衣,一邊在不透氣的衣服里流汗,一邊被星球的紫外線炙烤地頭暈眼花。 入夜,其他哨兵都回向導的帳篷里休息,汲取向導素,接受梳理,只有繆尋獨自一人裹在睡袋里。 他睡不著,也不敢睡。他并不是一個人出來的,偷走了薛放的精神體,就要對它負責。他睜著眼睛,忍耐精神域鈍痛,一點一點試著撫摸大虎鯨,讓它汲取自己的精力,慢慢養傷。 二十多天無休無止的殺戮和爭奪,橫尸遍野,高強度的精神刺激下,換作以前的他,早就屏障破碎,陷入狂躁狀態了。 但這次沒有。向導的屏障像大壩一樣強悍,紋絲不動,每日自動替他篩選掉過于骯臟有害的信息,以至于他到了倒數第三天,還能保持清醒。 之后兩天的事……他就不記得了…… 過度疲勞,向導素缺失,讓他開始感官神游。Boss似乎來巡查,和他說了些什么,他反應很激烈,Boss不太高興。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虎鯨護在自己面前。他放縱自己倒向那只殺人鯨,再醒來時,已經憑著本能跑回了薛放身邊。 好歹這次他有了明確的去處。 從前,他清醒時,總會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垃圾桶后,就是變成獵豹形態,口鼻滿是血地闖入誰家,被房主打電話尖叫報警。 不過,Boss究竟和他說了什么…… 繆尋凝神去回想。 與此同時,薛放看到繆尋猛得打了個寒顫,坐起來,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驚惶。 “你怎么了?” 繆尋避開他的目光,起身穿衣,迅速說了句:“我去組織交任務,很快回來?!?/br> 他背影冷冽地走了,一秒從黏糊糊的小貓咪,變回了冷漠殺手。 薛放愣愣看著他身形消失,失落地收回目光。 唉……總是這樣……… 回來一會就要走。 雖然知道是工作,還是很生氣。替玥薩那種人賣命有什么好的,一條信息就把你從我身邊叫走了? 到底誰才是你老婆! 薛教授生氣了,哄不好了,要拿十公斤甜甜咪汁來換才能好。 繆小咪嘴里的“很快”,就是一天一夜。 等他回去時,薛放的臉色差到簡直不能看。 他一直聽到向導在腦海里的碎碎念:放我鴿子放我鴿子放我鴿子還差點忘掉我……! 然而看表情,此人在桌案前正襟危坐,態度溫和,一副好好的老師的樣子在給公主做錄音指導。 繆尋咽下喉嚨里涌上的血,彎起唇角笑了。 大齡向導,也可愛的。 “不想被我這樣年輕貌美的哨兵忘掉,就來制造回憶吧?!?/br> 他聲調上揚,走過去一把按滅了光腦電源,得意地看公主的臉震驚消失在一片黑幕里,再拽起同樣震驚的向導,拉著往外走。 “等下,我們這是去哪?”薛放強行停住。 銹金色的眼睛轉過來,滿是亢奮,“去約會?!?/br> “這么……”臨時的嗎? 不,想想的確是繆尋的作風。心血來潮的小野貓,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去哪約會?”或許他需要根據場合換身衣服。 “到了你就知道了。哦對了,你不能穿這身?!?/br> “這身?”薛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黑襯衣和鉆石領夾。 ………… 和“金色港灣”隔著一小片海的區域,被叫做“灰街”。它由許許多多道小街小巷組成,灰色樓房縱橫交錯,是大工業時代留下的最后一塊“污土”,也是貧民們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