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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點了點頭,面紗隨風漂浮,露出一張清麗的臉。 饒是茍昀再深情不舍,薛放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阿麗莎不像真正受寵的小女兒,更像茍昀喜歡的一件小茶杯,精致昂貴,漂漂亮亮擺出來,也能大大方方送人。 ——但很快,薛放就被打臉了。 回程首都星,薛放選擇租了一架私人飛船來減少路途時間。船上只有他,繆尋,贊卡和公主四個人,但艙體運載差點超重,原因在于公主成噸成噸的行李。 擦手的紙巾要指定牌子,喝水要用量杯,吃飯要上稱克數,連吃個石榴都夸張到要按顆數,不是一般的矯情。 繆尋坐在她對面,手掌撐著下巴,興趣十足地盯著她看。 阿麗莎擦了擦嘴邊的石榴汁,感覺被他的目光冒犯,“為什么一直看我?你沒見過淑女吃飯嗎?” “貓”綻開笑容,舉起終端:“我想知道你多吃一顆會不會死掉呢?!?/br> 阿麗莎倒是不生氣:“我不怪你惡毒,畢竟你沒有自控力,不知道節制的益處?!?/br> 這時候,贊卡恰好走進餐廳聽到,撲過來揪住公主的領子,惡狠狠:“喂,誰給你臉這么和繆尋說話!” 阿麗莎平靜和她憤怒的眸子對視,仿佛看透了贊卡的內心,“你失去了貞cao,自尊,伙伴,變得氣急敗壞,不像自己?!?/br> “我馬上讓你嘗嘗失去門牙是什么滋味!” 兩個少女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頭發。贊卡出手路數兇野,很快占了上風,騎著公主狠揍她的美人臉蛋。 繆尋抱著一盆櫻桃,邊吃邊圍觀。 公主被錘到臉腫,掙扎著伸手摸到掉在地上的水晶球,低呼一聲“沉睡!”,贊卡立刻應聲倒下去,不省人事。 等薛放進來時,桌子翻倒,盤子碟子碎了一地,公主一個人站在墻邊抱著水晶球生悶氣,贊卡躺在地上,繆尋正提著垃圾袋,蹲在旁邊撿碎瓷片。 作為本艘船上唯一一個有點理智的“大人”,薛放嚴厲質問:“誰干的!” 公主馬上告狀,指著繆尋說:“是他先出言不遜,咒我死掉?!?/br> “很好?!毖Ψ劈c點頭,把目光投向“貓”??妼どs了下肩膀,抬起頭仿佛想說什么,又低頭默默打掃,假裝無辜而委屈。 “誰動手揍的你?”薛放又問。 “這個女人?!惫髦钢厣?。 “誰揍的你,你就揍回去。至于繆尋說話不好聽——”薛放走過去,接過塑料袋,把繆尋拉起來,“下次再發生這種事,你就受著?!?/br> 薛放表明立場,公主卻不惱怒,只抬眸望著他,目光深深,答非所問:“你的魚很大很漂亮?!?/br> 薛放斂去表情,不動聲色把繆尋往身后護。 這個阿麗莎,可能是罕見的能不通過接觸,隔空讀取別人精神域的異能者。 公主的視線穿過他,對繆尋平淡評價:“而你什么也沒有?!?/br> 繆尋嘻聲笑著,手中現出一把彈簧小刀。 “他當然有,”薛放攏起繆尋的指頭,神情縱容,“很大很漂亮的魚就是他的?!?/br> “可惜魚快干死了?!惫鞣诺吐曇?,“我可以幫你救魚,我有很寬闊的水域?!?/br> “不需要,我自己家有?!毖Ψ艑λ喙荛e事感到煩躁。 收拾完餐廳,把公主和贊卡隔離開,分別關進自己的房間,薛放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在處理貓狗大戰的現場,將雙方趕回籠子里,各扣一天糧食。 弄了個大麻煩來。 “回去后怎么安置這個公主?”薛放征求繆尋意見。 繆尋隨意道:“放在家里,看住?!?/br> “不行!” 繆尋笑著圈上他的脖頸,拉過來,和他貼貼額頭,“怎么,害怕她威脅我的地位?” 唔,還是有點發燒。 “你的地位不可動搖?!毖Ψ艌远ǖ卣f,“我是不喜歡她四處讀別人精神域,還當面說出來?!?/br> 繆尋埋進他的頸窩,懶散蹭了蹭,“我有個好人選,適合看住她?!?/br> “誰?” “你的前同事,林翼昆,他是個精神病?!笨妼ぢ冻鰤男?,“她不是喜歡讀別人嗎,精神患者的腦子里,可沒有正常東西?!?/br> 薛放刮刮他的高鼻梁,夸贊道:“機智!” 他們靠在舷窗走廊,強化玻璃外是浩瀚星海,璀璨絢爛。周圍靜謐,除了飛船運行的輕微引擎聲,就只有彼此的呼吸。 繆尋在玻璃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不安,動蕩,充滿著不確定。 以前他什么也不在乎,仿佛在懸崖旁徘徊,斟酌著跳下去的角度,心態淡定又平穩。 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在乎的東西,就會害怕失去。 發冷的手,慢慢揣進男人的毛衣里,貼著肌膚向上。他變出了耳朵和尾巴,柔軟地貼近薛放,貼合懷抱的形狀,像一汪貓水,融化進薛放懷中,小口小口呼著氣,嗔似的在精神域里喚: “薛放……薛放,吃掉我,可以救你的魚嗎?” “我不會吃掉你……”薛放溫柔撫摸他的背。 “那要怎么做?”他有些著急,還有點生氣,“我不會,你教我?!?/br> 理直氣壯的要求。 教我——對一個professor來說,可能是最直白而難以抗拒的誘惑。 薛放聲線低沉,像深海里的回音,“會很痛?!?/br>